“神乐驰，死于战斗。于十六世纪末至十七世纪前期神乐家与欧洲本土格斗家势力的争斗中攻击柄然，杀人如麻。”
“神乐戏雪，死于难产。于拿破仑时代滑铁卢期间成功获取英国货币发行权。神乐家之今日，此人功不可没。”
“神乐卫，死于天国之门。于殖民时代阻击大蛇族渗透北美三十年。为神乐家在欧洲的发展争得时机。”
“八咫百灵，死于无式。于日本战国时代与草薙家主决斗失败。神乐家徙欧洲，始于此人。”
“神乐幽，死于刺杀。于十九世纪获得除东欧外欧洲几乎所有国家的货币发行权。其死也为神乐家的行动制造口实。”
“神乐沧，寿终正寝。于十九世纪扑灭欧洲格斗家中所有反抗神乐家的声音。”
“神乐玄，死于自杀。于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促成二神器家族、大蛇族三者之间签订局部和平协议。一战对神乐家未造成伤筋动骨的损失，此人首功。”
“神乐千叶，死于海难，疑为暴风手笔。于英荷争霸时代使神乐家渗透整个西欧。”
……
神乐潜龙依旧滔滔不绝，但合冰已从震惊而到哑然。这些墓碑上的名字显然是他闻所未闻的，甚至他可以猜定这些人物在当今的大众历史中也默默无闻。可是他们书写着神乐家的历史，他们书写着欧洲的历史，他们书写着人类的历史……或许，正是这些人的不声不响铸就了神乐家的大道无形！
似乎，合冰看见一张，哦不，是三张铁幕覆盖着几乎整个地球……
“好了，能说也值得说的也说得差不多了。从二战开始，那些人还在保密期，如果你想知道，便得在死与附庸神乐家之间做选择题。”神乐潜龙指指天色，“快有暴雨了。”
合冰闻言讶然：“难道你刚才说的就能向外人道了？”
“不能。”神乐潜龙回眸一笑，“不过首先，在潜龙谷口我说过，你不是我的我外人；其次，我说的只言片语还没触动神乐家的底线。你之所以担心，是因为你从那冰山一角窥视到了全貌的轮廓。这……也算是对你的第一次旁敲侧击——NESTS在神乐家眼里，不上算。”
“是吗？可惜轮廓算不得什么。”合冰大笑，“如果严格照你刚才说的历史，而今的伯恩斯坦家岂不让神乐家如鲠在喉？却不见千鹤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
“那是因为妥协。一切，缘于一九八四年万龟主持的巴塞尔会议。”神乐潜龙神情依然平和，“千鹤这些年不过是按部就班地执行她姐姐当年的计划。”
……妥协……巴塞尔……万龟……就在合冰又一次发呆时，隆隆雷声带着瓢泼大雨而下，那闪电如同在地图上划过一条河流。
“难得。伦敦好久都没下过如此大雨了。”神乐潜龙很享受，却见合冰心念一动：“带我去看看神乐万龟的墓——她虽是二战后的人，但看看总没问题吧？”
点头间，神乐潜龙拉起合冰的手，小跑起来，似乎这雷雨便是欢快的催化剂。
“这里……”神乐潜龙在一座长着百合花的墓前停步回头，却没将话说完——突然间，一个声音似乎钻入耳中。
明显，合冰也察觉了：“……这应该是……雷雨和地形的关系，让这里成了天然的留声机……稍微挪挪，找个波峰的位置听吧！”
“……龟，这该是最后一次见你，千鹤那小丫头已经留意了——她成长得非常快，快得让人惊讶，大概，对我的仇恨便是她的动力……很讽刺吧？可惜你我都无能为力，命运总是反复弄人……我托谢尔美引发雷雨，也整理了附近的地形，以后，每当雷雨天气，你便能听到我对你的倾诉了……你曾问我记忆中何为幸福，我说不清楚。阿尔卑斯山的晚风，高加索平原的星空……那些足迹，早已经盖住，却不会埋住。你说的那些梦中的眷顾，我其实清楚。泰晤士河畔的安宁，湛蓝天空下的阴晴……这些平凡，你一直守护，我却不得不……也知道，你的骄傲，你的孤独，那些你不厌其烦的抱怨，却是你最大的财富。也明了，你的无奈，你的思考，很多你不得不做的让步，却是你勉强着痛苦。美丽的流星，划破夜色的璀璨，不过是大众眼中的景物。那不为人知陨落的结束，又激起几许动容的明悟？或许你选定的路，根本没有自己的立足，也不需要自己去立足；或许你执迷不悟，难舍一生岁月的倾注，仅仅因为你已经付出；或许你早已清楚，看淡生死之间的迷雾，只因那一丝真情流露；或许你从不在乎，不理我失去你的苦楚，报复我们命运的殊途……随风而扬的思慕，随风而散的幸福，剩下这不知何处的倾诉……或许，面对你，是我一生的错误……万龟，时间到了。再不走，千鹤小丫头就会发现了……万龟，你始终不告诉我你是否完全了解八咫镜，而今，我只能希望你做到了，不然，这次真的就是永别……万龟，再见……”
似乎，声音已不再响。神乐潜龙对合冰疑惑的眼神摆手：“十来年前我也不过是个丫头。而且，因为千鹤的严令，万龟的死因在神乐宫中是禁忌。”
苦笑着，合冰拉起神乐潜龙的手：“带我去家族院吧……要是你因此感冒，指不定我有什么遭遇。”
……万龟……千鹤小丫头……那家伙道貌岸然得紧！合冰腹诽着回头，描了眼神乐万龟的墓……
神乐潜龙不知道，但合冰不可能不知道——那声音，分明就是高尼茨！
98卷第八章 似曾相识的恻脸
“小葵，那个合冰与你究竟是什么关系？”在草薙葵的别墅中有一间小巧的客厅，两座单人沙发夹一张冷着两杯刚泡的咖啡的茶几便占了多数面积，而此时，一个二寸竖发的男子伸手试着咖啡杯的温度，双眼凝视着对座的美少女，也就是此间的主人。
“很不错的关系，但还不及我们之间那么亲密。”草薙葵笑得机灵，“或者说，几年不见的哥哥突然发现进入青春期的妹妹发育得与他印象中的小女孩相较，已然面目全非，在惊艳之余便担心某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家伙会拐走你人生中唯一的至亲之情——简单地说，你吃飞醋了，哥？”
“……你比从前贫嘴了。”草薙苍司长叹一声，“从前的你，要么告诉我合冰在你心中的位置，要么直说那是你的秘密。”
“合冰贫起来才厉害。而我们几个月在一起，相互影响是难免的。”草薙葵端起被子，停在唇边，“倒是你，什么时候给我个嫂子？”
“合冰的言行习惯能够影响你？他足以引起你如此注意？”草薙苍司的震惊让妹妹转移话题的计划破产，“我还没见过你对男人感兴趣。”
“你也没见过我对女人感兴趣。”草薙葵大笑间纠正兄长的口误，“合冰在我生命中的重要性还排不上三甲。”
“……也就是第四了。”草薙苍司苦笑，似乎他很了解妹妹的机锋，“但他真的不适合你……”
“但他适合某个人。”草薙葵眼珠转转，“哥，相对于这种无关痛痒的事情，我更想知道你的神尘练得如何。”
“你对自己的功夫越来越自信了。”草薙苍司无奈一笑，“什么时候你才能像个女孩？”
“我也不像男孩。”草薙葵将咖啡杯重重放回茶几，虽没洒出来，人却已经打开了门，“走，练功房。”
感受着妹妹的雷厉风行，草薙苍司将自己那杯一饮而尽：“还是连一口咖啡的闲心都没有……你的终身大事无关痛痒？那还有什么值得我在意啊……不对，这咖啡的味道……比从前好太多了……似乎那合冰在小葵身边也有好的影响。”
……
“潜龙，对于神乐万龟墓前的声音，你有什么看法？”一路并肩着，合冰实在不明白神乐潜龙为何能在了解到那么爆炸性的信息后竟能走得如此平稳，如此无动于衷。
“很多，但不必说。”神乐潜龙双眼平视前方，“千鹤对我不错，我也不想犯她的禁忌。”
“……哦。”看向身旁那一尘不染的侧脸，合冰心念一动，莫名其妙地有种错觉，仿佛神乐潜龙的平静下藏着无数暗涌，那平静……或许便是毁天灭地的爆发前的死水无声，也或许是知天晓命而对万事的淡然甚或漠然——这是一种让合冰熟悉的感觉，有些像……应该说，合冰有着类似的经历——比如，在八神庵的拳头与自己的鼻尖虚接触时，在草薙京似笑非笑地瞧着自己时，在神乐千鹤瞬移般将自己摁倒在地时，在草薙阳那若有若无的声音评价草薙葵的武功时……
难道……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也有让自己遥不可及的长处？合冰讶然，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无论是谁，给予合冰这样的感觉时都流露出压倒性的优势或是优越，而神乐潜龙……靠的却仅仅是一个古井无波的侧脸。
甩甩头，为了将这恼人的猜测扔在一边，合冰努力营造一个话题：“潜龙，神乐家的家族院究竟是什么？”
“是什么？很微妙的问题。”神乐潜龙还是那么走着，没有丝毫波澜，“非神乐宫的人不允许知道神乐家族院的存在，你却想了解透彻——确信神乐宫里你可以目中无人？”
“千鹤不在，带上你逃跑还没问题。”
“好，我会创造你证明自己的机会。”神乐潜龙指指前方露出一角的类圆顶银白建筑，“如果你所言不虚，我会告诉你。”
“嗯……啊？这里是……”看到建筑全貌的合冰倒吸口冷气。
“这没有仿造白宫，因为它的历史比白宫久远，它也不是模仿故宫，因为它的设计人没到过北京。”神乐潜龙伸手牵着合冰，“走吧，我神乐潜龙的保镖不会因此而丧失冷静，哪怕他面对的是欧洲的内阁。”
98卷第九章 Richen
欧洲的内阁？合冰的心中似乎有丝悸动，但他没有表露出什么，因为那建筑的大门口已经立着迎接的人。
“潜龙小姐，你终于愿意出山了！”一个几乎而立的男子分外激动，而他身旁一个年龄相去不多的女子更是眼泛泪花：“您终于……”
敬语！合冰大惊失色地看向神乐潜龙，却依旧是那平淡，哦，多了痕量的笑容：“你们才是神乐家的基石。几年不见，光彩依旧，你们还在为孩子的调皮烦心吗？”
“都是从孩子过来的，我们不也让父母操心过吗？”大门开了，走出一个女郎，火红的头发鲜艳得仿佛燃烧。
“小茜，已经在家族院工作了？”似乎这些人都是神乐潜龙的熟人，谈笑着便走了进去，“还是那间会议厅吧？”
“小……潜龙，你来了，”佝偻的老者等在会议厅的正座，“原本我怀疑合冰能否请动你……”
“千鹤姐拜托的人，很好。”神乐潜龙拉拉合冰的手，“而且，老死幽谷并非我所有的愿望，毕竟是神乐家的一员。”
“很好……很好！从今开始，我再不担心如果宫主遇到不测时神乐家该怎么办了。”老者捋着飘然的胡须，“只要……你这次是真的愿意。”
“处在您的位置自然需要谨慎，至于我是否真心，路遥知马力咯！”神乐潜龙露出丝俏皮来，“千鹤姐让我暂代宫主的职责，请给我十五年来神乐宫的决策资料，以及两套安静而相连的房间。等我研究之后再谈论接替的事情。”
“……果然是你的风格，希望你不要拟定出让所有人呆滞的计划书。”老者的神情看不清这算不算是玩笑。
“您认为那可能吗？”神乐潜龙转身，“千鹤姐的卧室没变动吧？今天我就住那里了，小时侯也算是那儿的常客。另外，宣布一件事情——合冰是我的全职保镖，二十四小时陪同，有异议的人请现在提出来。”
“什么！”一声惊呼下，会议厅外钻进许多人来，进而窃窃私语，却是明显的群情激愤。
“潜龙小姐，虽然我相信你的眼光，但为了神乐家的瑰宝，我不得不担一万颗心，请允许我当一次试金石，好吗？”最先排众而出的是刚才在门口迎接的男子，“合冰先生，请原谅我——神乐梦辰的无礼，但要成为神乐宫主的保镖，需要精通的技能非常广泛，而我别无长处，只希望能检验一下你的格斗技能，可以吗？”
“很有骑士精神的口吻，可在这种明显无法拒绝的场合下用商量的语气其实很让人恼火。”合冰看看四周如同变魔法一般出现的人群，不由佩服起这会议厅的容纳能力，也领悟了神乐潜龙所谓的证明自己的机会，“十多年前便发生过宫主遇刺案，相信当时的保镖也是万里挑一的吧？我不能保证潜龙在我的保护下永远毫发无伤，但全世界中，能在我眼皮底下伤害潜龙的人应该屈指可数。而你的要求，没问题，但希望不要弄成车轮战——你能代表神乐宫的检验吗？”
又是几秒钟的窃窃私语，而这次出声的却是被神乐潜龙称为小茜的女郎：“那么，让我来吧，毕竟不是决斗，也不必派神乐家最强的人。”
“再强，也不过千鹤姐。”神乐潜龙轻笑一声，望门口走去，“我回千鹤姐的卧室了，请将我要的资料送到那里，这里的事情完了，请送合冰到我身边。”
目送神乐潜龙离去，老者也从正座起身：“连续得到千鹤和潜龙的青睐，合冰，你不简单。不过，年轻人的事情归年轻人处理，你们到后花园去吧，自从草薙京和八神庵把那里毁了，千鹤就喜欢在那里练功了……现在，你们都不常去原本的练功房了。小茜与合冰去吧，其他人不要尾随。”
“所谓的上行下效？”行走在神乐宫中，合冰愿意多认识一个朋友，“另外，我也可以称你为小茜吗？如果不行，你的名字应该是什么？”
“千鹤和潜龙是神乐宫年轻一辈可望不可及的两人，你能同时得到她们的尊重，我自然不打算为难你，小茜是潜龙叫的小名，其他人叫我Richen，你也这么叫吧！”
“……似乎她也没什么取名字的天赋。”合冰囧了，“后花园快到了，你希望我们进行到什么程度？我不清楚你的能力，不保证我或者你在一招之下会不会成残废。”
“如果你能一招解决战斗，我无怨无悔；如果你不能承受我一击，死将是你欺骗潜龙的唯一结果。”Richen率先走进花园，“我没学会幻影，没资格姓神乐，但作为潜龙的保镖，潜在的敌人也不可能使用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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