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总部军官都成为日军的俘虏。 在一败再败以后,西南太平洋盟军总司令部也一度宣布解散,魏菲尔仍回原任——驻印英军总司令。以后蒋介石还经常派郑去印度和魏菲尔联络。 后来英国派蒙巴顿在锡兰任南太平洋盟军总司令时,郑也曾去锡兰和蒙巴顿 联络。在协同对日作战中,郑曾提出过不少的意见。
蒋介石认为郑在和盟军打交道时还有一套办法,以后又指定他参加在重 庆举行的中美联合参谋会议。当时任中国战区参谋长兼美军驻华总司令的魏 德迈,对郑的印象也相当好。
郑对军事问题一向爱提出他的分析和判断,虽然有时估计错误,但偶尔 也能说中几件。他最爱向人夸耀的另一件事,是盟军开辟第二战场的日期被 他猜中了。 1944 年夏,郑和魏德迈总部的一些美军将领们谈话,大家预测 开辟第二战场的时间。许多美军将领们谈的都不着边际,只有郑指出 6 月初 很有可能。当时大家也只是认为姑妄言之,并没有人相信他的话。
隔了不久,盟军果然在 6 月 6 日那天从法国诺曼底登陆。消息传到重庆, 许多听过郑那次谈话的美国军官立刻想起他事前说的日期完全正确,见到他 的时候都称赞他是神机妙算,居然能这么准确地计算出盟军登陆的日期。这 时他便大卖其野人头,瞎吹一顿。魏德迈听到这些话以后,还当面称赞过他。 原来,他这次猜中的根据,主要是从整个战局来看,认为第二战场开辟不能 再拖延,而且各项准备也已就绪,不会出今年。至于日期的确定,他是根据 英伦海峡每年 6 月初天明前涨潮最大,在那几天登陆最适宜。他一面向人夸 耀他学识渊博,一面也暗示他消息灵通。郑的这些预言虽然受到一些人的重视,使他沾沾自喜。但他的老婆却常常当着许多人的面揭他的底。每当他正津津有味地向人说这说那的时候,他 老婆往往从旁插嘴叫别人不要信他乱吹。一次她说:“抗战开始,他认为香 港最安全,把贵重物品和行李寄存在香港,可以保险,结果香港很快沦陷, 东西全部丢光。”她越说越气,用手推他、捶他,要他把东西还来。他这时 只是苦笑一下,还是继续向人讲下去。
中美合作所成立之初,原来听说除由戴笠兼任该所主任外,还准备由他和美特头子梅乐斯一同为副主任。以后不知是什么原因,他这个兼副主任的 职务一直没有落实。郑在中美所虽然没有兼任职务,但他却非常热心于中美所的种种活动,并常与梅乐斯往来。中美所第一、第二次签订合同时,他都参加了。他在重 庆期间,每逢中美所举行集会和盛大宴会时,他和戴笠都是以“主人”身份 来殷勤招待美国特务。席间,他总是喜笑颜开,用些滑稽幽默的话来逗美特 们开心。每 当戴笠不在重庆时,有关中美所的问题都由他出面与梅乐斯商谈。 许多美特都喜欢找他聊天,并当面称赞他是“一位很有风趣的人物”。
戴笠死后,梅乐斯从美国到南京吊唁,郑特意从北平赶到南京,一连和 梅乐斯长谈了几次。他希望再度恢复美蒋特务合作,梅乐斯也表示在对付中 国共产党方面愿意再尽一点力量。以后不知是什么原因,直到全国解放,美 国还没有把这一组织恢复,使他很失望。最后,美国才同意在保密局内成立 一个“中美办公室”,继续进行支援军统的反动活动。
郑对美国“特使”马歇尔,恭维备至。马歇尔九上庐山,他几次参加迎 送。有次马歇尔夫妇去找蒋介石,他跟在两乘大轿后面走了 10 来里路。那次 他穿着整齐笔挺的军装,连外衣都为汗水湿透。他有支气管炎的老毛病,每到冬天发作得最厉害。所以路上被弄得上气不接下气,支气管炎大发,回到 南京医了很久。他老婆埋怨他,他却认为这次当马歇尔的跟班,是有很大的 政治意义的。郑介民在和马歇尔的往来中,虽然极力为这个伪装的“和平使者”到处 吹捧,但后来他认为马歇尔帮助蒋介石还不够积极而在背地里有些埋怨。有 次他在保密局对几个处长级的大特务发牢骚,说许多事没有能够按预定的计 划弄好,使国民党吃了许多亏。郑介民和司徒雷登虽然早就认识,但关系不深。1932 年,郑在北平任特 务处华北区区长的时候,用以掩护的职务是北平军分会的上校参谋。当时司 徒雷登任燕京大学校长,交结的都是国民党的达官显贵,对这个上校参谋并 不着在眼中。郑虽然很想巴结,也没有巴结得上。司徒雷登这个“中国通”被日本人囚禁了几年,于 1946 年继赫尔利担任 美驻华大使。这时,郑的地位也和过去不同了。彼此都感到需要拉拢一下, 但又不便直接去找对方。当郑向保密局办公室主任黄天迈谈到这件事的时 候,黄告诉他司徒雷登也早有意和郑谈谈。黄是燕大学生,曾任国民党政府 驻巴黎总领事,抗战期间投入军统当特务后,当过军统局第一处副处长、海 外区区长,主管海外情报。抗战胜利后,黄天迈在平津专搞国际情报工作, 主要是和美国驻平津人员进行联系。黄和司徒雷登的秘书傅泾波是燕大同 学,两人私交甚好。当傅带黄会见这个老校长,谈到他在郑介民手下工作时, 司徒雷登便在黄面前称赞郑是“国民党中有数的军事谋略家”。郑听到这样 称赞他,更是急于希望能早日同这个被蒋介石尊为上宾的新大使见面。据黄 天迈说,当他和傅泾波联系好以后,郑第一次去见司徒的时候,两人一谈就 是几个钟头,越谈越有劲。郑介民在北平时,司徒雷登每次来平津活动,郑都赶去迎接。司徒在南京过 70 岁生日时,郑没有来得及赶去,便叫人买了一个漂亮的寿幛送去,并 专电向其祝寿。郑介民善于讨好帝国主义,也深为蒋介石所嘉奖,并且常常利用他这一长处从事这方面的工作。郑也以所谓“军事外交家”自居。他认为最得意的是 1944 年“开罗会议”前后的一些活动。 开会之前,蒋介石先派胡世泽、朱世明、李惟果和郑介民 4 人到开罗与美、英方面人员联系。郑介民奉命后立刻与戴笠商量,两人几乎谈了一个通宵。郑的任务除了先去商谈会前的种种准备事项外,最主要的还是为蒋介石 布置警卫方面的工作。军统在那次会议之前,急急忙忙加派了一批特务去印 度、巴基斯坦和埃及等处,戴笠亲自为这些人饯行,发给他们大量经费。军 统原来在这些地方虽有组织,但人数不多,没法担负这一新的临时重大任务。 郑去开罗后,不久便和李惟果先回重庆复命,郑一下飞机便立即向蒋介 石报告了准备情况。李惟果去见蒋介石的时候,蒋马上说:“一切情况已由郑厅长报告过了。”李惟果只好退了出来。 蒋介石去开罗,所乘专机的航行路线,连随同他一道去的许多人都不了解,只有戴笠和郑介民才在事前知道,这是由郑预先安排的。因为蒋介石怕 日本飞机截击,故让其随从人员乘飞机去加尔各答,而他的专机则取道卡拉 奇。当晚,蒋介石和宋美龄在卡拉奇过夜,郑介民更为忙碌,几乎通宵没睡, 指挥着事先去那里的军统特务暗中严密保卫,因此第二天他在飞机上一直打瞌睡。
那次蒋介石带去的随员不多,但郑介民却一直没有公开露面参加会议。 蒋住在金字塔旁的一家大旅馆中,也很少看到郑出入,实际上他每天都在为 警卫忙得不可开交。会议刚一结束,郑又先到加尔各答布置。蒋介石在印度 停留时,郑也在负责蒋的警卫工作。1949 年 9 月,司徒雷登由南京返回美国后,曾打电报到广州邀郑介民去 美国商谈问题。郑介民向人说:“美国大使司徒雷登于南京被共军占领时没 有离开,直到最后才回美国,前几天他来电邀我去美。我报告总裁(指蒋介 石),已批准我去一趟。现在正在赶办赴美手续,一俟办妥,即往香港搭机 去美。”他在说话时表现出非常得意的神色,并没有因全国即将解放而感到 沮丧。他当时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美国的帮助上。广州解放前几天,郑介民才由香港转赴美国。以后听说他由美回台,蒋 介石派他担任国防会议所属的国家安全局局长,以加强台湾的特务统治。他 之出任这个职务,是与这次去美有重要关系的。
郑介民在与英美两国公务交往的过程中,美国人曾颁给他两枚勋章,英 国人也给过一枚。他还有一枚法国勋章,这个勋章的来历不清楚,他平日在 闲谈中也没有说过。
出任“军调处”国民党代表
抗战胜利,国民党军政人员贪婪欲望大发作,都在准备“劫收”。郑介 民也希望能够弄到一个接收大员来发横财,他老婆尤其希望他能负责一个肥 美的接收任务。不料蒋介石却派他兼任蒋梦麟所主持的“赔偿委员会”委员, 这使他大为泄气。当他正在闷闷不乐,害怕蒋介石忘记了他的时候,一个出乎他意料的新 的任务落到了他的身上。蒋介石决定派他担任军调处执行部北平办事处国民 党方面的代表,叫他利用国民党和共产党进行“和平谈判”的机会,去对解 放地区进行特务活动。这个平日反共最积极的特务头子,对中共情况比较了 解,感到这一任务非常棘手,不容易完成。他急忙找戴笠商量,一连谈了两 三天。戴向军统局各单位负责的大特务宣布,一定要尽全力协助郑去完成任 务,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要电台、武器、交通工具等都要优先尽量供给, 不准有任何借口拖延。戴认为蒋介石挑选郑去担任这个任务,不仅仅是对郑 的信任,也是对军统的信任,因此无论如何要抓住机会,把多年来对解放地 区布置工作屡遭失败的情况挽转过来。戴一面赞扬蒋介石这一决定的英明, 一面破口大骂有人提出反对用这样一个公开的特务头子出任国民党方面的代 表,说这些提不同意见的人没有头脑,没有常识,不了解抗日胜利后国内唯 一的敌人是共产党。
在戴笠所召开的紧急会议上,郑介民的心情表现得很深重,不像往日那样一团高兴,指手划脚。他只简单地说了一些任务很重大,关系到党国前途, 他个人力量有限,要大家一齐竭力帮助他,相信有蒋介石的“英明领导”和 戴笠的随时指示,他有信心和决心把这一工作做好。他一破以往惯例,没有 大谈他的分析看法。大家也了解,因为有戴笠在座,怕他不耐烦听,谁也没 有向他提出什么问题。
过了两三天,郑又去军统找毛人凤,几个处长级的特务一下把他包围起来,问长问短,他只谈了一会儿。他认为最大最难的任务是如何在短期内恢 复交通。他说,这些被共产党占据了的几条铁路是国民党的动脉,要想拿过 来是有困难的。因为多年来国民党、共产党打打停停,停停打打,不容易使 得对方相信自己的“诚意”,单靠运用政治手腕办交涉,开谈判席,不用强 大的军队作后盾,不会轻易得到圆满结果。他认为靠几十架飞机运送部队, 只等于撒撒胡椒面一样,起不了多大作用,一定要把铁路交通恢复。当有人问到他苏联会不会公开阻拦国民党接收东北和帮助共产党的时候,这个以“了解苏联情况最多的专家”自居的郑介民,便打开话匣滔滔不 绝地谈了起来。他认为苏联不会公开阻拦而只是暗中加强援助中共,并举出 了许多理由证实他的看法。
对于向解放地区搜集情报,他认为机会很好,平日不能进入的地区现在 可以公开进入。他以开玩笑的口吻说:“过去你们老是说这方面的情况太少, 将来到了你们连看都看不过来的时候可不要怪我!”
临走的时候,他很严肃地向这些大特务提出警告,叫大家千万不能麻痹 大意,把问题看得太简单,把一切寄托在双方谈判上,而一定要比过去任何 时期都要加强对中共的工作。他认为“和谈”只是解决问题的一个方面。他 说,美国在这个问题上一定是站在国民党一边,美方指派的代表饶伯逊(以 后改为吉伦)和他关系很好。他说:“三个人开起会来,要表决问题时,总是可以做到两票对一票的。” 他去北平之前,在军统局和军令部第二厅的特务中挑选了胡屏翰、邹陆夫、温天和、黄维勤、黄长新、潘志民、涂叙五、肖凤岐、郭子祺、董承烈、 黄介新等一百多人担任各地调处小组的工作,把军统中共科长郭子明调去当 顾问。当报上颂他出任国民党代表的消息后,许多报纸的新闻记者便去访问 他。他在重庆和北平接见记者时,总是说:“我们不再算旧帐了,算也算不 清楚。过去谈了八九年,再谈下去,我们都已经老了。”他一开始就想把过 去谈判失败的责任完全推在中共方面,好像国民党很有诚意。可是还没有开 始谈判前,他和戴笠就暗中在积极进行向解放区布置特务活动了。
1946 年 3 月 17 日戴笠摔死后,蒋介石于 20 日决定派郑介民继戴笠任军 统同局长。毛人凤急电郑介民,要他立即回重庆。郑原定 22 日由北平起程, 可是到了 22 日上午毛又接到他的电报,因军调部方面有紧急工作分不开身, 所以 24 日中午才能动身。24 日下午,毛人凤带着几个处长去机场迎接他。飞机迟了两个多钟头才 到达,特务们和郑的老婆都非常着急,不断地要航空检查所的特务去航空公 司问情况,虽然知道没有事,但都不放心。因为那一天天气不好,飞机顶风 飞行,所以迟误了两个多钟头。郑走下飞机便向欢迎的人打趣说:“今天天 气很恶劣,我还担心戴先生找我去吃晚饭呢!”
当晚郑介民去见了蒋介石,第二天上午便到军统局召集各单位负责特务们开会。毛人凤首先宣布蒋介石已指定由郑继戴笠代替局长职务,希望大家 在郑的领导下继承戴的遗志把军统工作做好。接着,毛请郑训话。郑那次说 得很简单,只说,他目前的工作非常重要,因此不能亲自主持军统工作,仍 旧由毛人凤领导,除重大问题和他研究外,一般问题仍照过去一样办。他还 说,他过去对军统情况很少过问,许多事还不大接头。
当有人问他军调处工作的情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