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煓梓
闲聊
总算完稿了,我不禁要说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对于(时空交错)这个系列,我只有一个感想,那就是——累!
其实这系列早该于去年动笔,只是后来决定先将(大唐恋史)结束掉,和分心去写《拔河线上的爱情》、《白雪毒苹果》等书,才将这个系列往后挪至新一年,事实上早在一年前我即动手写《错揽浮月》的楔子,只是本文拖至一年后才动工,想起来还真对不起它们。
这三本书,花掉我不少心血找书、找资料,也找掉了我不少金钱。湍梓这个人有种犯贱性格──爱花钱,尤其爱花在书上,所以可想而知我又买了不少书,就为了写好这一套书。
原则上“坠入时空”这类题材可算是老掉牙的题材,很多作者都写过,而且大都写得很好,尤其当我决定动手提笔时,更是猛然发现市面上已有一堆同类型作品,我不禁呆住了,怎么办?我还要不要写?需不需要跟别人一起凑热闹?
“写啊,为什么不写?每个人写得都不一样,各有各的风格嘛!”亲爱的沉苇如是说道,其它作者也跟着点头。
好吧,既然大家都赞成,那我只好给他瞎掰到底,拚了!这三本书的诞生经过大致就是这样,至于其中的辛苦和挫折也就甭提了,只要是用心写的作品过程都不简单,我相信许多作者都会同意我这句话。
希冀能带给读者不同的风格,是我对自己的期许。我希望我的每一本书都不会令读者失望,每一次翻开书都能有不同的感觉,所以我尝试多种不同的笔风,以浪漫做为基调,尽力去诠释我所知道的爱情,也许有时并不成功,只希望读者们能感受我的用心,继续给我支持鼓励,这就够了,谢谢大家。
南方朔先生在他的著作《语言是我们的星图》中说道:“语言是我们的星图。语言可以说成许多譬喻,也可以视为一帧地图或标示思想天空的星图,而我们自己就是那个绘图的人。”我个人非常喜欢这个说法,语言是全世界最重要的星图,如何善用这张星图即考验着我们的智能,但愿被绘的星图能精确的反应出星光灿烂,而不是心灵自己迷失时的恶劣天空。
而如果说语言是星图的话,那么文字就是地标了。和语言一样,这个地标就握在我们的掌心之中,它带领着我们寻找感情的方向,为可能的爱情定位,迷惑在所难免,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它的正确位置,这也是我为什么会从事文字工作的原因,因为我也同样迷惑,并将这份迷惑藉由文字编织成一张又一张的情网,或许并不真实,却是我心中的梦,或许这也是多数人的梦。我个人一直认为,无论已婚或未婚,身边是否有伴侣,女人的心底永远等待着另一个白马王子的出现,虽然明知不切实际,但这场梦终将会一直持续下去,只是有没有勇气承认而已。
(时空交错)系列仅有三本,却具有三种明显不同的风格,为此我感谢〈禾马〉接受我的尝试,因为这等于是一项冒险,一不小心很容易失去原有的读者群,况且我选的题材《错影时情》国内并没有人写过,实在不知道读者是否能够接受以法国中古世纪为背景的题材,再加上资料的难以搜集,使得本书写起来格外困难和辛苦。事实上,这也是自我开始写作以来风格最为沉重的一本作品,藉由此书,我放入了一些对人生爱情的看法,并选择以较沉稳的笔调诉说这个爱情,我猜想可能会有些读者不习惯这本书的笔风,湍梓在此先行道歉,同时也允诺下一本书的风格将会走回原有的风格,请原谅我任性的尝试吧。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读者成为我写作的一部分,几乎从第一本书开始,我便不断收到“你一定会更好”的讯息,而我也试着去增进自己的文笔,释放更多的感情。然而渐渐的,我发现自己就如书中的人物,在描绘爱情之余,想更进一步表现对各种事物的观察,不能说我这种想法有错,遗憾的只是此刻的自己就如一块磨圆的石头,难以寻回当初尖锐、快意的棱角,这是已写了十四本书的我对自己的看法,也是我对喜爱敝人前十四本书的读者的回答,更是我心中难以言喻的遗憾。
一段爱情的产生有时不需要太多解释,有时却必须经过长时间的酝酿才能求得完整。为了补足这个遗憾,我特地在本书的最后几页放入“被遗忘的一章”,说明在女主角回到现代后,期间男主角的经历以及心境。我想,对任何一个渴望再相见的灵魂而言,五百多年的时光都是一种折磨吧。
最后,我要向所有关心我的读者说声“谢谢”,尤其是住在台南的丽华和她那几位可爱的姊妹,竟然在我生日时寄给我一大箱礼物,既精美又实用,再一次感谢。当然还有其它一样贴心的读友,在此不便一一列出,但湍梓感谢的心意可是一样的哟。
另外,延宕多时的(大唐恋史)问卷调查结果及得奖名单终于要公布了,有兴趣的读者请扳动你们的手指,翻至后记浏览一番。
在此下台一鞠躬,咱们后记见。
寻人启事:住在台北的钟佳真小姐以及洪丽娟小姐,如果你们见到这则寻人启事,请写信与我联络,由于你们搬家及未曾留下地址,湍梓无从回信,可不是我不回哦。
楔子
第三十二任的莫荷公爵——德尼.莫荷背着手站在密室的墙壁前,抬起一双银灰色的眼若有所思的盯着壁上的画作看。
画中的女子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闪动着如同黑檀木般的光泽溜过肩头。她的嘴角漾开一个介于愤怒与依恋问的矛盾弧度,眼中闪烁着同样的矛盾注视正前方,似乎令她又爱又恨的对象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是一幅完成于公元第十五世纪的画作,也是莫荷家族的秘密。
德尼.莫荷着迷的看着画中的女子,那充满异国风情的黑玉眸子也同样地回望着他。没人知道为何家世显赫的法国知名贵族,拥有萨尔德半数土地的莫荷家族会有这么一幅画,画中的女子形似法国人,却拥有更多属于东方人的血统,严格说起来她应该是一名东方女子,一个神秘的陌生人。
这若是在二十世纪的今天,根本不成问题。怪就怪在这幅画是中世纪遗留下来的作品,而且是被列为最高机密的传家之宝。
从小,他就喜欢流连在这幅不可思议的画作之前。画中的女子有着一双黑玉似的大眼,在那其中蕴藏着坚强与脆弱的双重组合,交织成一片悱惑的魔网,每每教他看到忘了时间,彷佛灵魂已进入画中与她重叠。
他是如此的喜爱这幅画以至于眼中容不下任何人,荒谬的认定画中的女子必会出现,必会从他的梦里走出来参与他真实的人生。
最近,这种无法用科学角度解释的感觉愈来愈强烈,强烈到他决定不管祖先的规定
不可将画运出密室的家训,执意要以公开展出的方式找到他梦中的女子。他相信,唯有透过这个方式,才有可能使画中的女子复活,才有可能见到她活生生的容颜。
他坚定的取下十呎见方的巨大画像,在解开画像背后的绳索时似乎有道光芒闪过,短暂不到一秒钟。
他耸耸肩,毫不在意那犹如闪电的奇异感。他明白他正违背祖先宗法,那是保持了近六百年的神秘规章。但谁在乎呢?他是第三十二任的莫荷公爵,有谁能阻止他改变莫荷家的传统?
当他小心翼翼捧着画踏出密室的剎那,沉寂了近六百年的咒语也在同一时间破解,切断了古往今来的联系。
故事早就开始了。然而,他的举动却迫使故事提早进入结局;一个穿越时空,来不及与天地共存的故事……
爱情,有它自己的意志。
第一章
“请各位乘客系好安全带,再过五个钟头我们即将抵达巴黎,目前我们正在萨尔德上空。”
空中小姐轻柔的声音自麦克风传至座舱内各处,和窗外迷蒙的光点连成一线。
孔琉音支起快僵成化石的身躯,费力的伸展原先纠成一块儿的四肢。丁胖子果然精打细算,虐待她精神之余还不忘虐待她的身体,不但夺走她建功的机会,还进一步以经济舱消耗她的意志,天晓得长途旅行已经够可怕了,还得像条可怜的沙丁鱼挤在狭小的座舱之内,那姓丁的混帐怎么不自己来挤挤看,真是混帐透顶!
暗骂了丁胖子一番之后,孔琉音躁郁的看向窗外微透的曙光,一方面想起她的室友。不知道耕竹和咏贤她们两人可好?三个好朋友几乎在同一个时间出任务,而且全是些危险性颇高的缉私行动,那姓丁的胖子是不是打算让她们一块儿阵亡,省得屡屡建功危及他的宝座?
一想起丁胖子努力保有的局长之职,她就想起咏贤。咏贤是她们之中最积极,脾气也是最坏的一个,她矢志要立大功踹下丁胖子并站在他的啤酒肚上跳舞。届时,她一定是在旁边帮忙打鼓的那个人,耕竹必定也会插手踹上几脚,看能不能将他那圆滚滚的肚子踹出几滴油来。
总而言之一句话,她们都巴不得能将丁胖子踹下局长之职,而且不介意这份荣幸该归谁。以目前的“战绩”来看,拥有这实力的当属咏贤,天晓得她为了能早一日踹下丁胖子有多卖命,拚命的程度教她和耕竹都为她担心。毕竟实在不需要为了踢走那无耻小人而冒险,进一步忽略自身的安全。
但没有人能阻止得了咏贤,她的父亲不能,她们所遇见的吉普赛女人也不能。在她热气沸腾的血液里只存在着“赢”这个字,更别提她向来不信怪力乱神那一套,死也不肯承认她们真的遇见常人还不见的怪事。
她和耕竹都不信,但琉音相信。因为这世上充满着太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不是每件事都能获得合理的辩证,也不是所有影像都能用“幻觉”两字来概括。咏贤和耕竹两个人的个性说像不像,但嘴巴硬这项却无庸置疑,或许她们只是不愿在口头上示弱,其实内心也一样焦躁不安吧。
几乎是直觉的,琉音无意识的把玩挂在颈项问的项链。以白金打造的底座上镶的是一颗拇指大呈心形的蛋白石,是她母亲的遗物,亦是抱憾离开世间的母亲唯一被“爱”过的事实。
她看向窗外的曙光,想象躺在病床上的母亲每天越过窗棂看病房外的景色,祈祷遗弃她多年的那位男子会突然出现,并再次带给她人生喜悦的模样。有时候——几乎是大部分的时候——琉音会假装忘记自己带有一半的法国血统,尽管她长得不怎么像是混血儿,但血统是瞒不住的。人们总在有意无意间窥探她那过翘的睫毛和白晢的肌肤,总在她不注意时羡慕的盯着她的身材看,共因为她的身材恰巧是黄金比例——遗传自她父系那边的法国血统。
她苦笑,再次把玩那块似乎会灼人的坠子。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佩戴着它?直到她母亲辞世的剎那她都未曾正眼瞧过她。对她母亲来说,时间早已静止,早已冰封在多年前她父亲离去的那瞬间。就像琥珀一样,她将自己的感情及感觉以她自身创造出来的树脂层层封住,任何人都不许靠近她的幻想世界,即使是她年幼的女儿也一样。
她不懂得爱,也不相信真爱的存在,琉音承认。她不知道这是否算是她的错,因为她显然是一段异国恋曲下的产物罢了。对一个自命潇洒的男人来说,三秒钟射精的快感却必须付出下半辈子的辛劳,这个算盘怎么拨都不划算,因此她父亲离开了,丢下她母亲和年仅十岁的她,至今她还能记得母亲错愕的表情,因为自始至终她都是个无可挑剔的好妻子,根本无法接受丈夫离去的事实。
从那一刻起,琉音的人生也跟着做了一个巨大的转变。经由外祖母的打理之下她回到台湾,因为显然已经心智耗弱的母亲再也不具行为能力,唯一能帮她们的只剩年迈的外祖母。她仍记得当她第一次上台湾小学时的模样,中文不太好的她差点被欺侮死,最后还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咏贤帮她解的围,从那刻起她们俩便形影不离,甚至一同报考警校,再经过种种训练成为两名优秀的警官。
她不懂爱,是的!你如何去责怪一个从未得到过爱的孩子说她不懂得爱?在她幼小的心灵中,被遗弃的哭泣早已取代偶尔被泡在臂弯里的关怀。在她所剩无几的记忆中唯一仍残存的影像只剩她父亲不醉酒时的微笑,而且那种时候少得可怜。她不明白爱情是否真能迷惑一个人的眼,即使年幼如她都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父亲并不爱她,也不爱她母亲,只有天晓得他为什么会娶她母亲,再将她带入无边的孤寂和绝望中。
醒醒吧,在想什么,别忘了你还有任务!
提醒自己之后她再一次望向窗外,发现除了曙光之外云层中似乎还多了些什么。七彩的虹光追着机翼穿梭于云层之间,看似绚烂的景色身后内紧紧跟着一团黑色的迷雾,随着气流的散播愈扩愈大。由她所在的位置望过去,巨大浓密的乌云好象是一头怪兽,张着恶魔般的大嘴紧紧跟随着渺小的客机,随意就可将它吞没。
你一定是太闲了,想想你的任务吧。琉音勉强自己挥去心中的不安想她即将面对的走私案。这次的任务满特别的,她要面对的是专门盗取名画的走私集团,这些私枭的拿手绝活是“仿画”,他们养有一批专门仿各类名人画作的画匠。他们做案的手法高明,偷天换日的功夫极高,法国境内各大美术馆防不胜防,老是展出了一半才发现挂在展览室的画是假的。为此,法国政府方面请求国际刑警组织帮忙,因为据说这个组织最近会有一连串的私运活动,目标是全世界出得起价钱的收藏家,亚洲方面就占了一半,法国政府如临大敌,毕竟这些画都是他们的国宝,也是人类艺术的最高境界,他们可丢不起这个脸。
天哪,真累!
快僵成植物人的琉音再次调整她的姿势,以免还飞不到巴黎就变成姜饼人。这时候她不禁怨恨起她外祖母来,她老人家不晓得为什么坚持她一定得继续她的法文课程,还请了个在台神父兼教她拉丁文,搞得她不但要努力学习中文,还得尽力兼顾她的“母语”,最后还差点死在比阿拉伯文难上一百倍的拉丁语下,要不是她快精尽人亡,搞不好她外祖母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