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爱你。”
韩羽惊愕的瞪大眼睛,晶莹的泪水立即滚落眼眶。
她不懂、不明白,他曾重重的伤害她,说了一些她到现在偶尔想起都会心痛哭泣的话,为什么现在却又这样对她说?
他温柔的为她拭泪,“对不起,我知道我是混蛋,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但我明白了,全明白了,你跟唐秋水根本不是同夥,你是被她威——”
“原来,你是因为愧疚才说爱我的?你是想补偿我?”她更难过了!
“不是如此的,韩羽。”
他想再上前拥抱她,但她却拒绝了,“不要!”
唐毓修沮丧的凝望著她,“韩羽——”
“不要如此对待我,唐毓修,”她试著坚强的看著他,“你给了我很美好的回忆,所以,我会伤心、会难过,但我一点也不会恨你。”
“可是——”
“你的灵魂是自由的,心也是自由的,你不适合为了某人而停留,这点我很明白的。”
“该死的,你根本一点都不明白!”他很生气,但她脸上的宽容与强颜欢笑都让他不知该如何刦析自己的心!
“我明白,我都明白,所以,我们就别谈感情的事好吗?我知道你不可能在台湾待太久的,我们当朋友就好了,好吗?”
几近哀求的语气,是担心会受到更多伤害吗?他真的将她伤得那么深?!
韩羽瞧见他俊脸上的凝重,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你的书卖得很好,预售量惊人,你知道吗?”
他点头,但他根本不在乎!
“那些收益我只留了我的部份,至於你那一部份我已经请温总把以後要付给你的版税全数捐给慈善机构。”
“你可以留下的。”他希望她留下。
她不能,光想到他说的那些伤人话语,她就心痛得不得了,若真的留下,那她不就跟他所想的那种女人一样了?
唐毓修一看到她受伤的眼神,突然明白她想到了什么,而这让他更觉得自己是个混蛋!“其实我并不是真的——”他无力的想解释。
“我想去画画了,抱歉!”她却不想再跟他独处,急急的跟他点个头後,转身就往绿荫小径跑去。
望著她飞也似的纤细身影,他头痛了。他该怎么做?!
他宁愿她气他一点、多恨他一点,也不要她如此的委屈。
他,真是个大笨蛋!竟然松开手,让真爱离他愈来愈远。
星光灿烂的夜晚,韩枫跟杜行苇一起坐在山庄的餐馆内,透过落地窗玻璃,看著在室外用餐的韩羽跟唐毓修。
但只看一下下,韩枫就以一个控诉的眼光看著故意这样安排的旅馆老板——她的阿娜答。
杜行苇当然明白这个眼神的意思,他轻轻的拥抱她,“别这样,我看出他眸中的诚意,给他一个机会。”
她拧眉,想到今天下午在大厅时,他们故意跟唐毓修来个不期而遇,而他倒是挺有风度的,很礼貌的跟她打招呼,也跟杜行苇道谢,所以认真说来,她是不怎么讨厌啦!
她的眼神再次落在一脸平静的妹妹身上。罢了,他要搞定她那个善良单纯的妹妹恐怕也不太容易,很多事情羽是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想让别人受伤害,而这方面的执著,也是唐毓修注定要吃的苦头。
由於用餐地点是在户外,因此韩羽很贴心的替唐毓修拿了他喜欢吃的餐点,两人谈天说地、也谈摄影书,就是很小心的不去碰触敏感的情爱问题。
但这样无意义的谈话在持续一个小时後,唐毓修终於忍不住了。
“韩羽,我想好好的谈谈我们之间——感情的事。”
她咬著下唇,“不用了,那是我自作多情、是我情不自禁,如果你不想让我困窘到无地自容,就请你别谈这个话题,好不好?”
事实上,她一整晚都提心吊胆的,今晚旅馆客满,晚餐的位置是分配好的,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跟他同一桌!
听她这么说,他简直不知该回应什么。
他叹气了,“这不像你,韩羽,你该给我机会好好谈谈我对你的心——”
“不要!”她也很认真的看著他,“我真的很认真想过我们之间的差异了,你爱自由,我却只喜欢停留在一个地方,我不想用我的爱拖住你,更不希望你是因为愧疚、因为可怜我而爱我!”
她为什么就是不懂?!唐毓修火冒三丈的咬牙怒道:“我没有可怜你!这辈子,我比谁都清楚没有一个女人能够让我甘心停泊!就连你也办不到,你不必把自己说得那么——”在意识到自己说出什么时,他也愣住了,他、他并不是要这样说的!
“我有自知之明,你不必说得这么白的。”韩羽开始掉泪,她真的被他重重的又伤了一次,她深吸口气,拭去泪水,但泪水来得汹涌,怎么擦也擦不完。
该死的!他在干什么?“对不起,我说太快,因为你让我太生气了,你不知道你对我的影响力,更不知道——”
“够了!”
这一句气愤不平的话不是来自韩羽,而是快步定过来的韩枫。
她拥著哭得浙沥哗啦的妹妹,怒视著他道:“你只会伤害她、让她哭,你算什么男人?就只有这点能耐?!”
他脸色一沉,“你不要太过份!”
“是你不要太过份,我告诉你,这是我最後一次让你接近羽了,为了让她对你彻底死心,让她的爱情有个新开端,我会努力的帮她找一些条件绝不输你的青年才俊!”
韩羽一愣,仍噙著泪水的美眸看向大姊,“姊,我不要的——”
“你不要,他就会再缠著你,难道你哭得不够?伤心得还不够?”
她紧咬著下唇,含泪的星眸依恋的看著唐毓修那张严肃的俊颜。也许她交了男朋友,他就不会有任何愧疚,也会放心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好,姊,我听你的。”
唐毓修脸色丕变,“韩羽,你明明还爱我——”
“你就去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好吗?知道你过得自在,那就是我的幸福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请你别再放在心上。”韩羽在哽咽的说完这一席话後,就跟著姊姊回房。
说来说去,她还是只想到他。傻瓜!她就不能自私点吗?!他感到心痛、也感到不舍,转身看见一直沉默看著自己的杜行苇,他犹带希冀的问:“可不可以——”
杜行苇直接摇头,“没办法,韩枫不是我能掌控的,我相信你对韩羽是真心的,而韩羽也是爱你的,所以如果我是你,就不会那么快投降。”
他拍拍失意男的肩膀,两个男人的友情也在此时发芽了。
第九章
为了帮韩羽找到条件绝不输唐毓修的青年才俊,韩枫靠著过去身为广告公司超级业务的交际人脉,把绿云山庄当做据点,分别安排多位商界少东、企业老板跟韩羽来场相亲大会。
这些天之骄子都是在见到韩羽後,才知道韩枫有一个孪生妹妹,对韩羽的温柔清丽更是倾心,纷纷留下好印象。
韩羽虽然落花无意,但又不善於拒绝,反而让众人成了人人有希望、个个没把握的男友候选人,也因此,一天到晚总有一些多情人开长途车来这儿会佳人。
由於唐毓修老早就被剔除在名单之外,为了固守,他只好在绿云山庄长住下来,
韩羽每一次的相亲,他皆看在眼里,愈看他的火气也愈大。
他真的不懂,她明明心里容不下另一个男人,明明对那些名流帅哥没意思,但总是耐心地微笑作陪。
他真的是气炸心肺,不明白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黄昏的余霞下,他双手交握在胸前,冷冷的看著站在山庄门口,正目送一名企业大少开车离去的韩羽,她的手上拿著一幅美国国宝级插画家MaxfieldParrish真迹画作,自然是价值不菲。
当然,对这份礼物她自是跟那名大少婉拒了好一会儿,但在该大少的坚持下,她还是柔顺的收下了。
“你就不懂得拒绝到底?那如果他在床上硬要的话,你是不是也会将自己送给他?!”唐毓修不想把话讲得那么难听,但他厌恶极了她的柔顺听话,这是日积月累所埋下的怒火。
韩羽柳眉一拧,心很狠的剠痛著,她也感到生气,但不想口出恶言,“你为什么不离开呢?”
他在这儿,她的压力也好大。她了解大姊,他没有离开,相亲大会也就没有结束的一天,而她真的累了,那么多男人,她早已看到眼花撩乱,微笑到嘴酸,言谈更是不知所云。
唐毓修很不悦的瞪著她,“你就那么希望我离开?!”
“我只是希望你去过你想要的生活。”这句话她已经说不下上百遍了。
“那你就跟我走。”
“我?”她摇摇头,“我很清楚自己有多大的能耐,我守不住你的,你也清楚的说过——”
“该死的!我说了那是我气昏头说错的话。”她就不能把它忘了?!
“你的心原本就习惯飘泊,这里的风景满足不了你的,唐毓修——”
“我们有这么陌生吗?你一定要连名带姓的叫我?”他咬牙怒吼。
她低头不语。他们怎么会陌生,他是她前夫啊!
他看著她,烦燥的爬爬刘海,逼自己要将口吻放柔,“羽,跟我走,我会让你知道我爱你不是出於愧疚、不是出於补偿心态。”
韩羽还是摇头,“但我不想飘泊不定,我爱我的家人,我喜欢这里,而你——”她深吸一口气,平静的看著他,“要困守在一个地方,只看一个风景,对你这位名摄影师是太委屈了。”
“他——”他气得差点飙脏话,“羽!这不是问题所在,我可以克服,你不能连给我一个试试的机会都没有!”他真讨厌她把他看得如此透彻。
“可是——”韩羽轻咬著下唇,眼神有些不安,“我看过你的摄影作品,那些作品肯定是你费尽千辛万苦、甚至赌上自己的生命冒险拍摄的,如果在一起,每回你出去拍摄照片,我肯定会提心吊胆的直到你平安归来。”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要爱你,就必须辞掉这份工作?!”
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她的要求会不会愈来愈多了?!
她忙摇头,“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
唐毓修脸色严峻的打断她的话,“不用再说了,我明白,你大概是看中刚刚那个送你派黎思画作的大少爷,所以想甩掉我,你老实说,我会走人的!”
她心一沉。他怎么可以这么说?
“是!我就是喜欢上他了!不,喜欢上他送我的东西,因为派黎思最著名的就是作品中所呈现的蔚蓝效果,我就独爱他的蓝,而杜少爷刚巧就收藏了他多幅作品,我跟他交往,那些画都可能成为我的,我这么说,你满意了吗?”
韩羽红著眼眶看著他。这是谎言,两人心知肚明,但他说话一定要这么伤人吗?
唐毓修知道自己应该道歉,但他说不出来,他也明白她的担心,但那份职业是他的兴趣、他的最爱,他不能因为爱一个女人就连兴趣都给剥夺了,即使这份工作有时确实必须身陷危险。
也许是真的不适合在一起,他只适合邂逅的人生,适合单纯的肉体关系。
他紧绷著一张俊颜,深深的看她一眼後,转身离开。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他就带著行李Checkout,驾车消失在朦胧的晨雾中:而韩羽,一夜未眠的双眸则凝望著那渐行渐远的车影,直到它消失在路的尽头。
不久,她也提著行李回到台北的家,相亲的事也在她的坚持下,不了了之。
美国纽约
“毓修失败了?!”
“是的,总裁。”
在唐振位於第五大道的私人别墅里,罗勃森向刻意穿了一身格子睡衣,还装出病恹恹状的老总裁报告唐毓修跟韩羽这对小俩口的最新发展。
他也相信孙少爷这次恋情告终,老总裁绝不会作壁上观,一定会再次出手!
唐振抚著下巴,眸中有著困惑。不就一个女人而已,毓修|Qī|shu|ωang|那小子居然搞不定?!
真是的,害他在关键时刻还刻意装重病的把唐秋水给叫回台湾,再让出总裁大位,让她可以享受短暂的掌权滋味,没空去搅和小俩口,而他也得以观察孙子对韩羽是真心还是无心?
他老虽老,但也明白爱情的力量最大,他要的无非是孙子能为了爱情而懂得珍惜自己的性命,毕竟照片再怎么美,也美不过生命的可贵嘛,老是拍那些高难度的照片,也不管他这老头子看了会不会心惊胆战。
“我看西洋镜得拆穿了,”他意有所指的看著他的得力助理,“你代我到公司去跟秋水谈清楚,但叫她不必来烦我,我没空见她,暂时也不会见她。”接著他又指示了一些事,要罗勃森交代给她。
罗勃森明白的点点头,“那孙少爷那边?”
“那家伙我自有谋略,总之,好不容易他小子动了心,这个女孩我是不会简单的让她走出毓修的生命!”他看他一眼,“你先去办你的事吧!”
“是。”罗勃森随即离开。
唐振则换穿上一套笔挺的洛夫罗伦西服,来到书房後,跟人在非洲的唐毓修视讯连线。
“爷爷,我没想到你会主动找我!”唐毓修很惊讶,毕竟过去都是唐秋水在找他的。
“你没想到的事还很多呢。”
为了让这个孙子知道自己对他的行踪动向有多么了解,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他可是细说从头,将他跟唐秋水协议三年的婚姻,还有三年後的现在,他跟韩羽间的互动,甚至是韩羽有个情妇妈妈的事全一一道来。
唐毓修自然是气得破口大骂,即使对象是他久未见面的爷爷。
但唐振很聪明的将电脑的音量转小,因此,他只看到萤幕里的孙子气得横眉竖目的样子,耳根子倒也还算清静。
在见到他骂到口渴,大口喝水时,唐振才将音量调高,“咱们谈谈重点,如果你答应我回到公司上班,你爱的女人就不会被人用放大镜审视。”
唐毓修的脸色悚地一变,“你要公开她母亲是专业情妇的事?这太无聊了,韩盈盈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谁有兴趣看这种八卦!”
“韩盈盈不是无名小卒,她是唐氏集团未来总裁夫人的母亲!”
“我跟韩羽已经离婚。”
“那也无所谓,譬如,头版的标题可以来个“情妇的女儿曾经飞上枝头当凤凰”,我相信一旦出重全要记者写出一篇唐氏接班人亲自演出情夫诱拐妻子外遇的扬情文章,应该一点都不困难嘛,你说是不?”
“你在威胁我!”他咬牙切齿的瞪著萤幕里的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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