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准备做菜了吗?”他的眼睛又不是瞎了,岂会看不清楚袋子上头的大字。
想不到她连当个女佣都这么不称职,哪天要是真不小心当上他的妻子,他可不敢想像未来得过着怎样的生活。
毁婚也好,省得往后麻烦。
“你饿了吗?我马上煮晚餐。”但是他却挡在门口……他该不会生气了吧?不过会生气好像也是应该的,毕竟她已经迟到一个钟头了,如果是她也会火大。
“我等你。”话落他随即转身走进屋内。
哼,他要真是等她回来才用餐的话,怕不早饿死了。
反正要她下厨不过是要她难看罢了,真要他吃,得了吧!他还想多活几年哩,所以他老早用过晚餐了。
“我马上好。”
见他转身往客厅走,尚雅征随即拎着大包小包往里头跟进,只是有点恼怒这个男人怎会这么不贴(奇*书*网。整*理*提*供)心,居然不帮她提袋子,这不是一个绅士该做的事吧!
这种男人……毁婚也好,否则天晓得她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把个人的袋子随便放在客厅一隅,尚雅征连忙把食材拎进厨房,慢慢地回想今天刚背好的食谱内容,把将下锅的食材摆在流理台上先处理过。
嗯,就先来个苹果红萝卜沙拉,再配上法式炖菜、香煎洋芋护鱼、牛排,再加上洋葱汤……呵呵,这可都是知名大饭店里的招牌菜色,非要让钟离焚吃得连舌头都吞下不可,以雪她今天中午之耻。
那么一开始就先切菜好了。
先把洋葱、青椒、红萝卜等几种菜摆好,她一双媚眼搜寻着菜刀,却在架上发现了数把菜刀。嗯,该拿哪一把呢?
该死,食谱上好像没有介绍该用哪一种菜刀,依她看,不如挑一把小一点的,也比较好拿顺手。打定主意,她伸手抽出一把体形最小的菜刀,开始战战兢兢地切着青椒。
切丁嘛,还不简单。
她俐落地把青椒切成一半,和着子切成丁状,再拿出洋葱,洒脱地不去皮切成丝,把红萝卜和苹果去皮刨丝,再将小黄瓜与茄子切成片状。在与菜刀、食材较劲时,时间不知不觉已过了三十分钟,她却浑然不觉。
“好,东西都准备好了,可以准备下锅了。”她喃喃自语,佩服自己竟然可以在第一次切菜的情况下完成得如此快速,而且还切得挺像样的。
第一次下厨,成绩算是不赖。
尚雅征在心底轻笑着,自橱柜里找出一把全新的平底锅和一个锅子,再至烘碗机里取出几个盘子搁在一旁准备。
她绝对会让他刮目相看的。微勾着笑,转开瓦斯炉开关,拿起橄揽油,她却忽地想起食谱上好像没有注明要多少油,只写着少许……少许是指多少?算了,不过是小问题,倒了再说。潇洒地在平底锅里淹上十分之一锅的橄揽油,不等油热!她即把未处理过的大蒜丢进去,随即又随意地抓了一把洋葱丝进锅,拿起木铲任意拨炒。对了,要炒多久?食谱上好像也没注明,那就随便吧,应该不会差太多。
嗯。点了点头,她随即把平底锅里的菜连同汁一并倒进隔壁炉的锅子里,再倒了一次橄榄油随意炒着其他配菜,再依样画葫芦地倒进锅里,如书所言,加人“少许”的调味料,盖上锅盖,再以所谓的“小火”慢炖个十来分钟。
“耶,这样就完成一道莱了。”
哗。双博士学位都可以拿到手了,下厨算得了什么,她就不信这会比写论文还难。
瞧,她还不是三两下就完成了一道法式炖菜?
剩下的几道菜,相信绝对不会再浪费太多的时间。
“不好意思,你再等一下,我马上就好了。”尚雅征口头对坐在客厅看文件的钟离焚喊着,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来到她身后,吓得她不自觉的颤了一下。“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好像挺拿手的。”他简直不敢相信!
她居然拿水果刀当切菜刀,还切青椒不挖子、切洋葱不去皮,切丁不成丁、切丝不成丝;撇开这些不说,她竟然倒了半瓶橄榄油做菜,锅子里浮着一层油,难道她都不会觉得不太对劲吗?
还好他已经吃饱了,也还好他打一开始就不打算吃她做的莱,要不然这些东西吞下肚,谁知道会不会一命呜呼哀哉。
“还好啦。”她全然听不出他的嘲讽,径自笑着。
唉,有什么办法,谁要她的动作熟练得像个饭店大厨呢?
“那你慢慢来吧。”他沁出一身冷汗,不敢相信她会后知后觉到这种地步。
他这个不曾下过厨的男人都比她强一些,至少应该知道的基本常识他都知道,不至于像她这么天才。
尚雅征见他远远地退到餐桌旁,倒也不以为意,迳自快乐的忙着下一道菜的准备,甚至还心情大好的哼起取来。
钟离焚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开始怀疑她肯定是想以食物毒杀他。
不会做菜的女人多得是,但是这么没有做菜天分和知识的女人却不多见,尤其她还天真地以欧式莱色为主……他是不是应该告诉她,他早已经吃腻了美式和欧式餐点?
长年住在国外,他现在只想好好地品尝中式餐点,但她却没有买米……
看她炒得挺起劲的,却没有发觉到这些料理的味道十分诡异;难道她闻不见这可怕的气味吗?
原来她不只是个料理白痴,还是个嗅觉障碍者。
天啊!她到是在做菜,还是在制作毒药?
钟离焚瞪大眼看着她在流理台前忙得不亦乐乎,一边炖菜,一边煎鱼,甚至还在一旁准备沙拉拼盘,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她似乎忘了炖莱应该差不多了,而且放在烤架上的牛排正隐隐发出阵阵焦味,她还努力地拼装着教人倒足胃口的沙拉。
他该不该好心的告知她一声,免得她少根筋的烧了他的厨房?!
“雅征,你该看一下烤架了吧。”他应该别理她,等牛排变成木炭之后再叫她,然后大声地羞她、再揭穿她的身分,继而完美的把她赶出他的屋子,但是……已经在冒烟了,他实在有点担心厨房会因此爆炸。
这房子还不错,小梵也很喜欢,即使出嫁了,仍时常带着尉庭摩回来过夜,所以他可不希望房子毁在她手中,待小梵自欧洲回来时,这里只剩下废墟。
“嘎?烤架?”牛排!
对了!已经过多久了?
尚雅征随即打开烤箱,里头已开始窜出阵阵浓烟;咬了两声,她戴上隔热手套,把已经超过十分熟的牛排叉出来,才在懊恼自己的不经心时。
“你的炖菜确定还要再炖下去吗?”唉,连锅子都在冒烟了,她可真绝,手艺更胜小梵一筹。
“对了!”十五分钟过了吗?
转身关上瓦斯,打开锅盖,却发现理该相当美味的炖菜传来浓重的变质橄榄油烟味,闷得她连咳数声,尚未平息之时又听到他说:
“鱼”
唉,看来若是要让游戏继续下去,他得阻止她再进厨房才行。
不过照眼前的情势看来,为了自身的安全考量,再给他五分钟,他绝对会不留情面地将她赶出去。
“啊”
完蛋了,食谱上说只要煎成金黄色便可,现在都已经变成黑色了。怎么办?牛排焦了、炖莱完了,倘若连鱼也不能吃,那她努力了这么久到底是为了哪桩啊?
不管了,临时改变菜单,不做香煎妒鱼了,直接把要调的酱和在锅子里一起炒算了,这样看起来应该会好一点,至少可以骗骗他。
于是她挖了一大团鲜奶油加人其中,随手抄起刚开的高汤,全数倒在锅中,再拿起调味用的白酒,像是不用钱似的猛倒进锅里,彻底的把焦黑的鱼淹没。
突然锅里踢上火焰,吓得她目瞪口呆,摆在锅边的手也忘了收回……
第四章
“你在发什么愣啊!”
耳际响起一声暴喝,下一秒,尚雅征随即感到刺痛的手心传来阵阵凉意,惊回涣散的心神,抬眼盯着抓着她的手在水龙头下冲刷的男人。
“痛不痛?有没有被烧到?”钟离焚微恼地问。
怎么会有人笨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这道菜到底是哪个地方的名菜?他可真是愈看愈猜不出菜色。
而她居然还抄起白酒往里头倒,难道她不知道加人白酒后,火焰会上锅吗?把手摆在旁边岂不是摆明了要自焚?他真是被她打败了,这么一来岂不是让他赶不得她!
“没有。”她只是被吓到了。
原来做菜是这么可怕的事,她向来只管吃,从来不知道做菜竟然是如此高危险性的工作。
“痛吗?”他可不希望因为她受伤而被迫娶她。
若不是已经知道她打算毁婚,他或许会以为她是蓄意让自己受伤,好让他非娶她不可。
“不痛。”她有些傻愣。
他的气息十分接近,就在她耳际,她可以感受到他微微急促的呼吸带着热度朝她袭来,感觉有种说不出的暧昧。
他根本不是个绅士,甚至不帮她这个淑女提东西,为什么却在这当头表现出他的温柔?感觉上一点都不做作,好似他真的挺担心自己……
“那就好。”他松了一口气。
望着她纤白的手背泛上红晕,剔亮的指甲则伤痕累累,钟离焚不禁摇头。
她何必委屈自己当他的女佣?倘若真要毁婚,由他开口不就得了,何必勉强自己做根本就不熟练的料理?
“对不起,晚餐……”尚雅征低下头,尝到此生第一场败战。
完蛋了,这下子他肯定会赶她走的。
可恶,她明明已经背熟了食谱,为什么还会犯下这种错误?这不应该是她会犯下的错误,但她却……
“没关系、没关系。”否则他还能说什么?
斜眼看着流理台上的狼藉,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似乎招惹了个瘟神。
或许打一开始他就应该揭穿她的身份,而不是等到现在;况且眼前的时机似乎也不太对,看来游戏是不得不延长了。
“但是你还没吃晚餐……”那怎么可以!职业不分贵贱,重点是身在其职,就得尽心尽力,如今身为一名女佣,尽管只是为了打探他的丑闻而来,她还是得有面对这份工作的认知、得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她怎么可以连菜都做不好?简直是气死她了!
“无所谓,都已经八点多了。”钟离焚再一次庆幸自己已经先用过管了,不过她呢?“把东西稍微整理一下,待会儿我陪你去吃饭吧,算是我这个老板给你的见面礼。”
好歹她也是长矾企业的公关经理,即使他打算毁婚也不能怠慢。
况且她这个尚家的千金大小姐都肯为他下厨了,虽然没有成功,但至少她用心去做了,尽管她是为了扒他丑闻、为了毁婚而来,但他至少得心领她这份用心,是不?
尤其长矾向来和西圣交好,即使两家没有达成联姻的共识,他也不打算就此坏了两家的交情,毕竟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
“这样好吗?”咦,他好像和她想像中有点不同。
她还以为他一定会赶她走的,想不到他非但没打算赶她走,还要请她吃晚饭,这……挺古怪的。
“嗯,就这么决定了,整理一下,我等你。”突地察觉自己抓着她的手似乎有些过度亲密,他连忙放开她退到一旁。
“好。”点了点头,尚雅征却茫然地盯着乱七八糟的流理台,不知道到底该从哪里开始整理;只好……牛排,丢;煎鱼,丢;炖菜,丢;沙拉……
“对了,还有沙拉!“你先吃沙拉垫一下肚子好了。”
她随即把拼装得不怎么样的沙拉端到他面前,不忘附上一根叉子。
“沙拉?”真要他吃?这沙拉看起来有点像沙拉酱泡菜,他这阵子很忙,三餐十分不规律,让胃已经有些不舒服了,如果再吃下这盘沙拉……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胃穿孔。
“你吃吃看,这道菜我很有信心的!”她几乎是拍胸脯保证了,随即转身把所有完成、半完成的食材全倒进垃圾桶里,又忙碌地倒了一大堆洗衣乳浸泡着油腻的锅盘,然后努力清洗着。
“你刚才倒了什么东西进去?”钟离焚睁大眼间。
他有没有看错?那看起来好像是洗衣乳耶!
“洗洁精啊。”她回答得相当理所当然,见他拿着又子没动,不禁又催促着:“你吃吃看,应该很不错的。”
“嗯……”看来她不只是一个料理白痴,还是个生活白痴。
天啊!真的要他吞下这盘不像沙拉的沙拉吗?他很想倒掉,但是在她殷切盼望的目光往视下,他只能勉为其难地叉起一丝看起来还可以的苹果丝吞下。
“好吃吧!”她笑道。
“嗯……”除了优格多了一点、美乃滋恶心了一点,还有一股他不会形容的味道混和其中。
天啊,他真的是遇上瘟神了!
呜,这是什么感觉?
痛苦的自浅睡边缘苏醒,意识还不是很清晰,但是胃部传来的灼热感狠狠地逼醒他涣散的神智。
他的胃在痛吗?
钟离焚痛苦的睁开眼睛,在一片黑暗中打亮了床头柜旁的立灯,借由晕黄的光线看清楚现在的时间。
“四点二十?”声音听来有些虚弱又有些讶异。
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醒来?
嗯,他想起来了,是胃痛。
该死,他就知道自己昨天晚上不该因为尚雅征期盼的眼神而硬吞下那盘不像给人吃的沙拉,他应该趁她不注意时赶紧把沙拉倒掉,而不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搞得自己居然在这时候醒来。
睡眠不足便罢,难受的是从未造反过的胃居然在这时暴动。想不到他没在压力过大时胃痛,反倒是在吃了她尚大千金的夏威夷沙拉后胃隐隐作痛,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这不是自作自吗?索性揭穿她的身份,直接把她轰出去不就得了,何必让她来条毒他向来百毒不侵的胃?
可他却为了好玩、为了自个儿突如其来的怜悯,硬是让自己遭受无妄之灾。
她把厌恶摆在脸上,一副恨他人骨的模样,对于这种女人,他根本不用给予不必要的同情,还任由她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该死!疼得他直冒冷汗,看这情况,倘若不吃药疼痛绝对不会减轻的,他还是认命一点起来吃药算了,否则这种疼痛怕会酿成大病;而且不怕尚家大小姐会受到什么法律制裁,他倒是担心小梵回来后没有他当依靠该如何是好。
为了正流浪到欧洲的小梵,他这条命可得硬撑下去才行。
叹了一口气,钟离焚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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