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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还没有三义会的四十多年前,我是黑首帮的一个小兄弟,我的老大因为要和一个富家女远走他乡犯下做雷的勾当。当年,他面对的就是这样一条金道。你们其中也该又听说过黑首帮这个名字,帮主翁翰那是响当当的汉子,结果,他走到八米的时候就受不住了。那条金道他不但没有走完,还废了一双脚。今天我把话撂在场面上,谁要是敢半路下来,我老海就他奶奶的做了他!”
锄头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他早就听说过黑首帮的事,但他只是知道黑首帮的帮主当年做了错事被人废了一双脚,连路都没法走。今天才明白,原来就是走了金道!刚才那股子狠劲也没了,看着十米长的火炭路,他望而却步。
锄头偷偷的瞄了周围他们帮派的老大几眼,他们的脸上都流露出了惧怕之色。
在这大家都要退缩的时候,众人看见宗云海也下车了,于是,屠夫第一个走了出来。
“先给大家打个样,这条金道我第一个上!”言罢,他又问宗云海说:“宗老大,我若是能走完,你会怎么做?”
“在分配百十分之利润的名单上,你就是第一个。”
“好!”话音落地,屠夫就走到了炭火路前。
“屠老大,这事轮不到你吧。”出言阻止的是三爷,他横在屠夫的面前,说着:“你他妈的第一天出来混啊,论资排辈这里除了三义会的宗老大也是我最大,你给我老实的靠边站。”
屠夫这才发现,三爷早就脱去了鞋袜,一把推开了他面对着这十米的炭火路。
众人不再交头接耳也不再东张西望,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盯着三爷。只见他的眼睛看着脚下,猛的提了口气,这第一脚就踏了上去。
那脚底不过是刚刚落实,周围就一片啅然。三爷眉毛扭成一团,死死咬着牙,一双拳头紧紧握着,脸上不正常的红色上在不到几秒钟的时间里满是汗水。
啊——!三爷突然暴吼了一声发了疯似的跑了起来。一米……两米……三米……四米……六米……七米……八米。
眼看着就要道终点,三爷竟然一个趔趄摔倒了!这一下子他的双手结结实实的按在了炭火上,他本能的想要站起来,单薄的裤子让他的膝盖和其他地方都被烫到,三爷完全无法顾及没有跑完的那一段路,喊叫着连滚带爬的就退了下来。
一旦失去了紧张感,脚底板的疼痛更是要命,三爷趴在地上鬼哭狼嚎,吓到了那些露胳膊挽袖子的爷们们。
维尔寒着一张脸,说道:“三爷,对不住了。这金道你没走完,我那一千五百万的福利你也没权利享受。”
三爷汗流如雨,咬牙切齿的说:“妈的,宗老大,你也太会算计了。我搭了一双脚进去,你就想这么打发我?做梦!”
“说的也在理。这样吧,你在我三义会地盘上的堂口生意还可以继续做,我免收你一年的费用。三爷,这是我的底线了,若是不答应,你也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三爷实在无法忍耐这剜心的疼痛,虽然那块肥肉没吃到,可也算是有点收获。于是,他在被兄弟背起来的时候,说道:“今天是我老三没能耐,宗老大,你要说话算话。”
“放心放心,我不会食言。”
三爷的人背着他上了车,油门踩到了底疾奔医院而去。
这样一来,敌对阵营中就少了一个。维尔不动声色的说:“我先把话说明白,有谁不想走金道的现在就站出来,我会给他和三爷同等的条件。或者说,你们可以在自己的帮派里找一个代跑的,我不会介意。”
大家目睹了三爷的一幕,早就心生畏惧,面对这样一条火炭路,没人敢扬言自己一定能走得过去。
那么,他们会如何选择呢?
48章
一边是能把人变成残废的鬼路,一边是宗云海给出的新条件。那些人心里明白,找什么代跑根本不现实。哪个老大能在其他帮派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懦弱。
完全掌握了这一点的宗云海,貌似失望的说:“怎么,没人想要自己的兄弟代跑吗?你们也都见过三爷的样子了,好好想想吧。”
“老三那痨病鬼还能有什么本事!宗老大,我来试试!”锄头嘻嘻哈哈的不把金道当回事,走过去就脱下了一只鞋。
“等一下。锄头,我先说清楚,就算你走完金道也没资格享受我的承诺。”
“为啥?”
“很简单,因为你对我说谎。当时我说的非常明白,只有告诉我实话的人才能分享我百分之十,锄头,你记性不好。”
“我,我当时……”
这时,屠夫终于看见摆在面前的曙光了!原本就觉得着瓜分利润的人太多,刚才三爷走了,现在锄头又被宗云海剥夺了资格,这不就是大好的机会吗?
“宗老大说的对!锄头,你是第一个回答问题的人,也是第一个说谎的人。你要是还能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分配那些钱,别说我不答应,其他人也不能答应。”
维尔心说,这不是废话吗!谁傻啊,这么简单的事还看不出来。
事实上就像维尔所料想的一样,所有的人都吵着让锄头给自己留点脸,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锄头即便心中有气,也不敢和这么多人叫嚣,更何况还有三义会的龙头坐镇。但是他辸不死心的说:“宗老大,就算我开始说了点假话,但是你打我堂口主意在先,这个怎么办?”
维尔不急着回答他的问题,点燃了一只香烟后叼在嘴角,微微仰着下巴冷哼一声:“哼,锄头,你是第一个站出来跟我对话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说谎的人。我是不是需要问问你,你跟海叔在私底下有什么勾结啊?”
“啊?宗老大,你这是啥意思?”
不等宗云海回答他,旁边不知哪个帮派的老大说话了。
“锄头,那时候为什么只有你说谎,你肯定是事前就和海叔有什么勾结,担心我们说出实话把你们的事抖出来,才第一个冲出来骗人。”
哈,不用自己费事了。现在他们都恨不得再赶走几个人,所以,就着自己给出去的杆子往上爬赶走锄头。
果不其然,斗不过这些人的锄头气哼哼的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齐心合力的把锄头三振出局,剩下的那些人面面相觑,看看这第二个走金道的人会是谁?
“宗老大,现在没人干涉了,你要记住自己的话。我屠夫走了金道,分配表上我就是头一个!”
维尔也淡漠的说:“那也要看你能不能走完。”
屠夫没有在嘴上逞一时之快,海叔的回忆和三爷的下场,在他心里已经落下了阴影。可既然看上了那笔钱,到现在为止自己的所作所为也是骑虎难下。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屠夫很有办法,他不像三也那样的前一脚用来试探,在没有踏出去之前,他远远的退到后面深深的吸了口气,突然狂奔起来。
维尔心说,这就是经验。从三爷那里得来的唯一能够过关的经验。
再说屠夫,他利用助跑在短时间内就有了一定的速度,当他踩到那火炭上的时候,也同样吼叫着。他跑得飞快,在众人心中都喊着:“摔啊,摔啊” 的时候,他竟然是第一个过关的!
紧跟着,屠夫手下的人呼啦一下子围了上去,抬着疼的浑身乱颤的老大上了车。车门打开了一扇,屠夫坐在车座上,他的双腿搭在一个蹲在跟前的兄弟身上,。电子书旁边还有两个人用衣服帮着扇风,减轻一些痛苦。屠夫骂骂咧咧的不停嘴,只要就是在发泄双脚上难以忍受的疼痛。
维尔算了一下,除掉三爷和锄头,剩下的有六个帮派。屠夫已经成为第一个走过去的人,那么接下里是谁呢?
几个人一见屠夫已经走完了金道,他们也都有了些心得,纷纷跃跃欲试,生怕落在了后面。
不过,不是说每个人都能想屠夫那样硬闯过去。剩下的五个帮派,只有两个人完成了。也就是说,瓜分三义会那一千五百多万的只有三个人,平均每人能分到五百多万。
一个在半路就哭爹喊娘的家伙把怨气都发泄在了海叔的身上,他指着宗云海问:“宗老大,我,我们这边的人都完事了。你们三义会的好家伙呢,该他走了吧!”
维尔没言语,一直站在后面的海叔走了过来,他的脚上早就没了鞋袜,表情凝重的看了看自家大哥。
“我就是死在金道上也不承认做雷,既然大哥说过要调查清楚,就要记得给我老海一个交代!”
海叔在众人的注视下来到了金道前,他是老人,不可能像年轻人那样做什么助跑。他只能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对方的人已经开始催促了,海叔充耳不闻握了一下拳头就要抬脚。
“等等。”
维尔说话了,他的声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海叔收回了脚步不解的看着他,对方的人却是个个判官似的表情。
维尔慢慢的走到海叔的身前,却没有理会他,而是对着那些恨不能把海叔推倒在炭火上的人说:“你们不想找人代替你们走金道,这我管不着。但是,这条金道我代替海叔走。”
他的话音一落地,顿时一阵轩然大波!不论是谁都没有想到,宗云海竟然会代替海叔,这说不过去,完全不合理。
“宗老大,你脑子进水了?海叔可是做了三义会的雷,你要替他走?”
“你是三义会的老大,你也不怕让道上的兄弟笑掉了大牙!”
“靠,你还是不是老大啊,丢不丢脸?”
听着,看着,直到这些人因为他冰冷的目光才觉得害怕而闭上嘴以后,他才说道:“海叔的确是做雷了,但是……论公,他是三义会的开国元老,论私,他是看着我长大的亲人。他从加入三义会至今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三义会的事,就算今天他做雷了,他的功足够抵过!
但是这件事,我宗云海身为三义会的龙头也要给其他兄弟们一个交代,海叔会犯下做雷的过错,也是我这个老大不够分量,镇不住手下的人。所以,论功论私,我都有这个义务代替海叔。”
很多人都说宗云海这是在违规,七嘴八舌的不答应,吵来吵去也不见谁能提出什么最有效的意见,因此,他们都看着屠夫,而屠夫压根就心思听宗云海说些什么,脚疼的他恨不能一头撞昏了自己。
维尔看着对方的人还是满腹怨言的态度,又说道:“刚才我说的很清楚,可以找人代替,是你们自己不愿意。现在才来跟我唧唧歪歪的,我还真是被你们小看了。”
“妈的,走走走,让他走,走完了赶紧去医院!我操,疼死我了。”屠夫没了耐心,几句话就打散了其他人的主意。
“大哥,你……”这时候,才轮到海叔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压低了声音,维尔貌似非常无奈的一边脱去鞋袜一边告诉海叔:“祁宏跟我说过,绝对不能动你,就是说,他要我保住你。”这一句话不但海叔听的真真切切,就连站在一旁的南叔与和叔都听见了。他们好像很难接受宗云海提到了祁宏,更难以接受,宗云海保下海叔是为了祁宏。
南叔与和叔当聋子做哑巴,腾鉄众和横三那些兄弟们不干了。一见宗云海自己要去走那条金道,热血早就沸腾的开始冒泡,疾奔过去的时候,三义会其他弟兄也都跑了起来,除了长老以外,三义会在场的兄弟们个个都要代替宗云海,还有不少人早早的就脱下了鞋袜。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老大对他们够情意,这就是他们回报的时候!
“都给我站好!”维尔一句话一个眼神,镇住了一众人等。
兄弟们是不敢再上前一步了,但是海叔不会,他无法接受宗云海给他的理由,推开了其他人,说道:“我不用别人求情,老骨头一把,就是死了……”
“海叔,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三义会的脸丢的差不多了。”说完,维尔用力的把海叔推倒在地,毫不犹豫的踏上了炭火路!
为了弥补在请假期间分担自己工作的同事们,阮少清连续值班一周。看过一个发热的病人以后,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不甘心的拿起电话,拨过去以后还是没有开机,他只好又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他究竟在做什么?怎么自打他接走祁宏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连电话都没有了。
阮少清扶额轻叹,最近夜夜失眠,就算勉强睡着了,到了凌晨四点多肯定醒过来,都是前一阵子宗云海那半夜电话害他闹出了后遗症。再加上祁宏临走时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他已经无法再像以往那样过正常的生活了,宗云海这个人霸占了他的脑海,久久挥之不去。可这人说没影就没影了,能不让人担心吗。
阮少清看了看同事帮他带回来的工作餐,实在没什么胃口就随手推到一边,病例和书籍也没心情看,坐在办工桌前闷闷的发呆。
走廊里隐约好像有什么人在争吵的声音,阮少清心烦意乱的站起来想要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刚走了几步,就听见外面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人在叫喊着自己的名字。
谁在喊?这声音好耳熟。
“阮医生,阮医生,快出来啊,大哥受伤了!阮医生啊!”
“小点声,会吵到其他人。啊,海叔啊,拜托你们回去行不行,你们这样会吓到少清的。”
是他的声音!阮少清像是被雷电击中一样,跑出去的时候比那流星还快。
49章
走廊里的情况非常混乱,两个刚毕业的护士从一楼大厅一直追着这一群无视她们存在的男人跑过来,无非就是想告诉他们,看病的话应该是急诊楼,而不是住院楼。
腾鉄众背着负了伤的宗云海一路疾奔,三位长老寸步不离的跟在后面,都是阴沉着脸。周围还有紧张兮兮的几个弟兄和拿着宗云海鞋袜的横三,这一群男人看上去颇有喜感。
护士小姑娘气喘吁吁的说:“你们听见没有,这里都是住院处,不是急诊室。”
“你们走错地方了,这里没有人可以给你们看病的,要看病去前面的急诊大楼。”
横三不愿意了,心说,我们大哥受了伤,只有阮少清的药才最有效,这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实在够烦。但碍于大哥眼下心情还算不错的份上,他也不好口出恶言。
其实,不止横三纳闷,其他人也都觉得这不正常。自家大哥走完了金道,他下来以后反而还有些开心。放着最近的医院他不去,一定要多开快一个小时的车程来这里就医,结果到了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