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神的颤栗- 第17部分

奥斯如海水般澄撤的蓝眸望着远处的河泽，他吸了一口烟，招手示意一个头领过来。“带他们去给新兵做示范，我不想再听到他们的声音。”

头领心头一紧，这名为“示范”，谁都知道只要一去，不死也会脱一层皮，这些守卫是怎么得罪风这个煞神的？头领还在思索，只听见远处一阵嘈杂声，河泽大人的亭轿停了下来。

“放开她。”河泽的眼睛从书卷中抬起，长长的睫毛映衬着如朗星般璀璨晶亮的双眸，眸光中潋滟一片。

看着河泽缓缓的从亭轿上走下，望着那双夺人心魄的眼睛，平日里一向稳重的肋骨此刻却语无伦次的开口：“河泽大人…我是奉命，呃…她逃跑…风大人他”

一个女孩浑身发抖的跪在地上，身上衣不裹体，女孩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地上，却倔强的没有哭出声音，正是溪水。

“女人的眼泪固然无用，但如果你让女人掉眼泪，那就是你没用！”

河泽的目光扫了一眼肋骨，淡淡的说道，然后拿着一件外袍披在了溪水的身上，他没有伸手把女孩扶起，只是俯视着地上的溪水。

“无论多委屈，都不可以让敌人看到你的眼泪，因为，残忍不会被眼泪软化，恰恰相反，眼泪是残忍的催化剂。”河泽干净温和的声音在微风中回荡，像是一丝丝初春的雨滴，悄悄的击打在荷塘里，溅出星星细小的水花。

“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走。”河泽没有再说话，他转身，离去。

溪水看着河泽的背影，一下子慌了神，她迅速的起身，然后快速的上前两步，拉住了河泽绣有精美花纹的衣袖，急切的说：“我跟你走。”

河泽的手握住了溪水的，两个人牵手离去的背影让无数的人艳羡，却也刺激着人们的神经：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把人带走了？

肋骨朝奥斯的方向望去，只见角落里奥斯叼着烟，看不出表情。

一个刚才还脱光了衣服想勾引奥斯的女人，现在就和河泽手拉着手开开心心的离去，奥斯怎么看都是衬托河泽“天使”的魔鬼，然而这种变成炮灰成全主角的身份，竟然是奥斯？

整个莱斥鲁都知道河泽喜欢美人，但是人们更知道，美人们最喜欢的人是河泽，不管愿不愿意承认，此时此刻，奥斯就这样被硬生生的比下去。当一个“男人”败在一个男孩的手里，怎么看，都是憋屈的，而此刻，身为炮灰的奥斯只是远远的凝望着河泽离去，湛蓝的眼睛划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笑意。

……；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第二十八章　同一个屋檐下的天使和魔鬼

这一年的时间，外面的世界风起云涌，在河泽的宅院，奥斯和风的生活依旧。奥斯的地位早已今非昔比，他完全可以和河泽一样自立门户，然而奥斯对此只字未提，维持着和河泽平静的生活。

每天一早，奥斯依然会晨练一个小时，然后和河泽共进早餐，他还是会替河泽剥好鸡蛋、切好熏肉、倒好牛奶，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河泽的用餐。

早餐以后，河泽会给奥斯上一个小时的课程，内容很杂，有养蚕桑的、有自制肥料的、有菜地灌溉的、有人力资源管理的…奥斯必须承认，这个漂亮的男孩是一名优秀的老师，他总能激起奥斯强烈的求知欲，不仅如此，能让奥斯有学以致用的实践欲望，这是奥斯有生以来最为忙碌的一年，却也是收获最多的一年。

不过河泽只管教授，他对奥斯的具体工作从不过问，即使奥斯在实际操作中遇到一些问题，河泽也让他自己想办法解决，河泽自己做一个闲散自在之人。

白天，奥斯和河泽各忙各的，河泽不干预奥斯的事情，唯一的一次牵涉其中，是帮助奥斯自制了风力发电机，河泽参与的初衷，仅仅是因为他的那台柴油发电机经常因为买不到柴油而无法工作，河泽需要有稳定的电力供给，所以DIY了一个发电机。

晚上，同一宅院内，却有完全不同的两番景致：夏夜的天空，白茫茫的银河，静静地躺在湛蓝的天空中。灿烂的星群在银河里闪动，像是无数漂在河上的航标灯。宝石般璀璨的星星，像一只只明亮的眼睛在注视着抬望他们的人们。

闪闪烁烁小星星

挂在天空放光明

好象千万小眼睛

满天都是小星星

星星眨着小眼睛

闪闪烁烁到天明

…

河泽的琴声悠扬，孩子们清脆的歌声在河泽的宅院里回荡，每个经过这里的人们都会驻足，微笑着感受这无比美妙的一幕，如置身天堂。有人说，有了光明与黑暗的均衡的节奏，有了儿童的生命的节奏，才显出无穷无尽，莫测高深的岁月。

而奥斯的房间内，来往的人们每日讨论的事宜是：如何催生出更多的性*奴。

如何把奴隶的器官卖出好价格。

如何鞭策士兵和奴隶们种出更多的毒品…

今天当奥斯忙完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正好看见河泽和孩子们告别：“蓝天，今天辛苦了，路上注意安全，我爱你。”河泽给孩子一个温暖的拥抱，然后贴着孩子的耳朵说着。

每一天结束课程和孩子们分别，河泽都会给每一个孩子一个拥抱，然后告诉孩子们“我爱你”。

“河泽辛苦了，我也爱你。”蓝天也紧紧的抱着风，告诉河泽“我爱你”，然后告别。

每次看到这一幕，奥斯都觉极度肉麻，几个小屁孩每天把“我爱你”挂在嘴边，在自己的面前搂搂抱抱，怎么看都碍眼。

“手鼓，今天辛苦了，路上注意安全，我爱你。”河泽搂着手鼓，给孩子耳边说着。每次这个孩子都要排在最后同河泽道别。

手鼓双手挂在河泽的脖子上，然后“啵”的在河泽的脸上重重一亲，说道：“河泽辛苦了，我最最爱你了。”

说完依依不舍的离开河泽的怀抱，转身离开时看到奥斯，小家伙对奥斯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嘟着嘴恶狠狠的说：“河泽是我的，我长大后就要娶他，你不准和我争。”说完就屁颠屁颠的跑了。

“靠，一个小色鬼，我奥斯什么沦落到和小屁孩争男人？”奥斯心中一阵腹诽。

河泽还是话不多，每次送走孩子们，和奥斯点头打完招呼，他就会让女奴们伺候他泡澡，洗完后河泽就赤着脚，穿着睡衣坐到书房里看书。

每一次，河泽的头发上都滴着水，他总是在一些自己身上的小事上糊里糊涂的，今天，当奥斯来到书房时，果然看见河泽的头发还滴着水，不过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出现在河泽的旁边，是溪水，溪水已经换上华丽的长裙，正微笑着缝制一件卡通的衣服。

这一幕让奥斯极其不爽，他走了过去，直接接过溪水缝制的衣服，犀利的眼神扫过溪水，溪水对于白天的事情仍然耿耿于怀，自然是吓得退到一边。

奥斯了解河泽的“怪癖”，他喜欢美人，自己的身边全是美人，却在美人的“用途”上让人大跌眼镜，他会让精通刺绣的女奴为自己的衣服刺绣，让精通布艺的女奴为自己缝制玩具熊，还给熊取了名字叫“小布”，刚才溪水缝制的衣服，奥斯一看就是给“小布”穿的，这个白天还一丝不挂要“奉献”自己的美人，到了晚上，就被河泽这样“应用”，奥斯无语。

按理说现在是奥斯逾越了，但是河泽没有太在意，他只是微笑着望着溪水，温柔的说道：“今天你辛苦了，早些休息。”

溪水点头，这才退下，宽敞的书房内，只留下河泽和奥斯两个人。

奥斯拿起“小布”柔软的衣服就过去给河泽擦着头发，柔和的灯光下，奥斯看见河泽如天鹅般美丽的后颈，完美的弧度，细致的皮肤，让他不禁心神一荡。

奥斯喜欢河泽头发散发的香味，那种不仅仅是洗发水的味道，还有一些淡淡的栀子花的花香味。一阵微风拂过，风的发丝抚过奥斯的脸颊，那股诱人的清香在鼻尖萦绕，奥斯的心刹那间加速跳动，有一种想抱紧河泽的欲望。

只有一公分的距离，奥斯的身体从后面环着河泽，却没有贴上去，墙上显现的，是奥斯紧紧拥抱着河泽的影子。

“主人，我需要3000只酒桶，你能帮我吗？”奥斯在河泽的耳边喃喃说着，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如同几天几夜没有喝过水一样。

河泽从书里抬起了头，然后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奥斯，那一双像秋日的天空一样明澈的双眸，偶一流盼，竟如此甜美，柔丝般的，长长的睫毛，荫掩着盈盈的双瞳，那双眸子虽然淡淡的，但是满是率真。

看出河泽的疑惑，奥斯接着说：“马上就是主人的生日，部落里会有盛大的欢庆，我奉命负责筹备。”

“好，明天来车间找我。”河泽很爽快的答应下来，就不再说话，继续看着手中的书卷。

夜是柔软的，清幽的月光。闪闪的星光，帐营里明亮的灯光显得是那样的柔和。奥斯回想起一年前两人初相识的场景，也是这样的夜晚，思绪有些恍惚，这时奥斯突然开口问：“主人，你今年的生日愿望是什么？”奥斯想起去年河泽的愿望是有人吻他。

“风要送我礼物吗？”河泽的声音依旧温柔如水。

“主人想要什么礼物？”

河泽想了想，看着奥斯的眼睛，说道：“如果是风送的，我想要洋甘菊的雕刻，出自风手中的最贵重的雕刻。”

奥斯当时并不了解河泽的意图，当有一天他明白时，心情与此刻已经完全不同。

第二十九章　埋藏在心中的愿望

第二天

奥斯在车间第一次看到河泽，被眼前的一幕震得目瞪口呆。

耳边充斥着发电机和各种电动工具刺耳的轰鸣声，木板的敲打声、铁圈敲击的声音。在木屑飞扬中，河泽置身于一个木头、各种各样的工具和奴隶的的空间里，正在指导着大家做木桶。

河泽小小的身体对比着周围强壮的奴隶，他的眼神那样的专注，他的动作那样的认真，粉尘木屑夹着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贴在脸上，看上去脏兮兮的，河泽时不时的会伸出手臂在脸上一抹，这个动作泄露了他的年龄，很可爱。

是的，奥斯觉得河泽很可爱。

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河泽抬起了头，远远的望着奥斯。

穿过飞扬的木屑，那个留着汗脏兮兮的男孩对奥斯微微一笑。

世界上有一种美，和年龄无关，和性别无关。

仅一眼，便惊鸿；仅一笑，已倾城；

时过境迁后，如繁星璀璨

依然定格在星河的似水流年中

很多很多年以后，奥斯依然记得，那个在忙碌中，抬起头，对自己微微一笑的河泽。

只是那时，年少的自己还不知

有一种情绪，从那时已经开始。

给周围的奴隶交代了几句，河泽就来到奥斯的跟前：“跟我来。”河泽领着奥斯开始参观他的“车间”。

先是各种眼花缭乱的木工工具，奥斯从没有想过做一个木桶，需要这样多花样繁多的工具，据他所知图里达物资匮乏，尤其是需要用电的东西更是有钱都买不到，河泽怎么做到的？

“俗话说‘三分木工七分工具’，这些工具我过去花了很长一段才收集齐，很多是我自己做的。”

河泽拿起一个漂亮的螺丝：“这个花篮螺丝，是我先画出图纸，然后让铁匠帮忙打制出来。”

“这是烘炉。”

河泽在介绍完各种工具后，把奥斯带到一个红砖砌城的房子前，旁边还立着烟囱，烟囱里正冒着烟。

“干燥这道工序对于木桶的质量至关重要，木材的含水率必须要控制在12％左右。”

仰视着眼前巨大的烘炉，奥斯说：“建这样一个烘炉不容易吧？”

“修建起来不算难，有些麻烦的是要如何把里面的温度控制在70度。”

河泽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给奥斯介绍着木桶的制作，每个细节都说得极其耐心。奥斯没有听懂时，会打断一下，河泽会重新解释。

奥斯觉得这样的河泽和平时是不同的，那个内敛寡语的河泽，这个指着一块木板都可以讲上许多的河泽。今天河泽让他详细的了解木桶的制作过程，对他说了这样多的话，奥斯总觉得背后都有潜台词，一时却又掺不透。

河泽的心情似乎很好，他拉着奥斯的手走到车间的户外平台，微风里，一片白色的海洋映入眼底，那朵朵洁白的洋甘菊在春日里优雅而宁静的绽放，洁白的花萼，如圣洁的精灵，袅袅身姿，在阳光下如此轻盈而又美好，隐隐的带着香气，虽不浓郁却清新自然。

这是如海般一望无垠的洋甘菊，却绽放得如此的安静，荣辱不惊般，但是每一朵花儿都可以渲染出一份心情，一份坚韧而雅致，寂静而生生不息的心情，在这个季节里，此时此刻，有一种震撼和温暖激荡在人的心里。

河泽走进花丛中，伸手触摸着周围的花朵，然后河泽回头望着奥斯，眼睛里满是笑意。

“奥斯，其实我不喜欢当老师。”

“那为什么教我？”

“因为我讨厌愿望不能实现的感觉，我希望你的愿望能实现。”

“你有无法实现的愿望吗？”河泽这样强的人，也会有不能实现的愿望吗？

河泽的身体有些僵硬，他没有说话，而是站了起来，望着奥斯的眼睛，过了片刻，河泽开口说：“我想有人能送花给我。”

从没有想过有人向自己提这样的要求，而且还是男性，奥斯应该拒绝，此刻，却心甘情愿的弯腰，为河泽摘花。在这一刻，奥斯一直迅速运转的大脑，是停歇的，他只是按照自己的心意行动。

当奥斯把一把鲜花送到河泽的跟前，他看到河泽眼中的笑意，以及笑意中的酸楚。河泽接过鲜花，淡淡的说了一声：“谢谢。”

“风，我的愿望会实现的。”河泽的这句话让奥斯的心中一丝失落，原来自己所做的，并不是河泽的愿望。

那一日，河泽拿出一本书，交到奥斯的手上，一本手绘的《小王子》，奥斯翻开书的第一页，是作者的献辞：这本书是献给长成了大人的从前那个孩子。

这是河泽第一次送自己礼物，一本在奥斯看来极其幼稚的、骗小孩的、教人伪善的破书，奥斯一时猜不透河泽的想法。

“风，有人对我说，总使人间变成天堂的东西，往往是来自地狱的力量，每个万物祥和的结果背后，都会有残酷的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