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神的颤栗- 第31部分

一个大臣自然而然的把“反抗者联盟”的刺杀和波东联系到一起，却不知一句“波东”，却让在场众人脑海中立刻浮想联翩，对于保守的伊觉来说，婚礼大殿上国王把泽依斯耶压在身下的场面太过于震撼，众人一时无语，一种微妙的气氛在现场蔓延。

“陛下，谋取波东，或许有比直接出兵更好的方法。”

舍利夫出声打破了一时的沉静，然而他这一句话，却更像是超热油里滴了几滴水，众人心中一片喧哗，对于舍利夫所说的更好的方法，虽然不能全部猜透，猜出个头绪却也不难。

“哦？说来让大家听听。”国王的眼神炯炯，显然对那个比出兵更好的方法非常感兴趣。

舍利夫沉声说道：“波东与伊觉过去15年攻打的任何国家都不相同，阿锐比诸国语言相同、信仰相同、文化相通，在划入伊觉版图之后，治理和融合并不困难。然而波动与伊觉，从语言到信仰到风俗文化，都截然不同，即使我们倾举国之力，一举拿下波东并不困难，但是攻占以后的治理和融合必将成为问题。”

“波东与伊觉向来关系淡漠，和布尔其斯更是死敌，收到我国形式上的邀请，常理来说应该只是一般的外交礼节，派一定身份的官员出席，甚至可以找理由推脱出席，何以派一向深居简出的泽依斯耶公主亲自前往？”

舍利夫的话再次激起众人的议论，他的分析条条在理。

第五十六章　男人的理想

“波东国王凯末尔年事已高、久病缠身，厄兹蒂尔克王子作为王位第一顺序继承人，是波东政权当仁不让的一股势力，然而自从王位的第二顺序继承人变为泽依斯耶公主以后，厄兹蒂尔克的政敌以及很多王族成员，都在公主的身边汇集，形成另外一股势力。公主年幼，取胜厄兹蒂尔克谈何容易，她若想成事，必须借助外力”

舍利夫最后一句话说得极慢，让众人思考，答案显而易见。

“陛下，迎娶泽依斯耶公主，波东即能为我伊觉掌控。”

当舍利夫把话题的重心抛出来时，如一颗炸弹在大殿爆炸一般，众人的议论声一浪高过一浪，议事大厅内瞬间声音吵杂一片。

“迎娶到泽依斯耶公主，会出现两种情况，第一种，我们协助公主陛下取得政权，那么，不费一兵一卒，我们就能掌控波东。第二种，我们出兵，公主的势力里应外合，在取得政权后交予公主名义上管理，实质上，我们同样能够掌控波东。无论哪一种情况，都比我们直接出兵，给波东一个团结起来、一致对外的结果强。”

舍利夫的分析带着固有的阿锐比男权思维，那就是妻子作为丈夫的附庸，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丈夫的。不过看上去的确如此，不管怎么看，泽依斯耶都不善政治，即使取得政权，也难以驾驭，必须仰仗他人，仰仗谁又有仰仗自己的丈夫可靠呢？答案显而易见。

“舍利夫大人分析得极其有理，泽依斯耶公主年龄尚友，从小体弱多病、深居简出并不热衷于政治，这一次她代表波东出访，必定是她幕后力量推动所致，目的显而易见，陛下不妨考虑顺水推舟，给伊觉谋取波东，找到另外一种可能。”一个大臣附议道。

“的确如此，泽依斯耶公主的随行大臣麦卡斯与我曾同窗多年，昨日麦卡斯对我表示：波东律法，女子15即能成婚，泽依斯耶公主上月刚满15，波东王室对于公主的婚事，都非常期待。陛下，若能娶到泽依斯耶公主，嫁妆不仅仅是一纸财富。”

这个大臣的话语说的很隐晦，但是老谋深算的政客们一听，就明白牵线搭桥的人已经出现，波东方面已经给予了一场政治联姻一种可能性，而作为男权思维已经定式的大臣们来看，公主的嫁妆，是波东的半壁江山，甚至，是整个波东日后实际的掌控权。

“陛下，泽依斯耶公主天姿国色，国王英明神武，实在是天造地设、天作之合”

大臣们的附议开始朝马屁和狗腿方向发展，似乎在宰希尔同学要是不娶泽依斯耶，简直是对不起天、对不起地、对不起神明、更对不起人民。

“我反对”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与整个大殿内一边倒的联姻附议格格不入，却一句话，就让喧嚣吵杂的大殿顿时安静下来。

来人正是伊觉“屠刀”莱比卜。

莱比卜的眼神平静如水，他望着宰希尔，淡淡的说道：“陛下，你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个人。”

宰希尔也回望着莱比卜，两人眼神交汇中，莱比卜当然知道国王很清楚他的答案，却还是朗声的说道：“昆蒂娜王妃。”

全世界都知道，国王在向王妃求婚时，曾许诺一生只娶她一人。

诚信乃人立足于世之根本，何况一国国君。

其次，昆蒂那王妃不是阿锐比人，国王也特许王妃不信国教，她的文化和信仰，怎么能容许自己的丈夫背弃诺言，怎么能容忍和其他女人一起分享自己丈夫。

何况，还是比自己的儿子还年幼的女孩。

“莱比卜大人，国家大事岂能和私人感情混为一谈。国王和王妃的感情有目共睹，不会因为一个政策上的婚姻而受影响，我想作为温厚贤德的昆蒂娜王妃来说，也一定能理解这样联姻之事国王陛下为了国事而进行的谋略而已，并且给予支持的。”

在阿锐比千年历史中，有哪一个国王一生只娶一妻？并且因为心疼妻子，只要一名子嗣？在大臣们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中，国王对王妃的宠爱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作为一个女人，已经得到了极致的尊荣。

现在，只是根据形势、因势利导采取联姻策略，并不影响国王对王妃的感情，作为一个妻子，如果连这一点让步和妥协都不可以，是失德的行为。

“至于承诺誓言一说，世界每一天都在瞬息万变，环境在变，人的际遇在变，一个承诺经历了20年，同样可以改变，行为做事不能固执，曲则全。国王陛下志向宏远、真知灼见，岂能抱着一句誓言，自我束缚，于国家大义而不顾？”

利亚德言辞灼灼，一句“曲则全”振振有词，再一番国家民主大义和私人情感对比，让众人连连点头，觉得字字在理。

“时间在变，环境在变，人的际遇在变，但是人的内心总有坚守，就像太阳常照升起，就像春天必然来临，说到底，不是承诺誓言会变，而是人愿不愿意坚守而已。”

莱比卜的声音低沉悦耳，就像一个灵性的诗人在叙写篇章，听在众人的耳中，和刚才的政治讨论截然不同的感受。

“莱比卜大人，整个阿锐比都倾慕于你的才华，但是政治不是诗歌与哲学，情感上的坚守不能换取政治上的进取，我们今天讨论的焦点是伊觉的未来，而不是个人的情感。”

莱比卜并没有理会舍利夫，他只是用平淡的眼神望着宰希尔，少顷，才缓缓说道：“陛下的理想，难道只有政治上的进取吗？”

宰希尔不言，同样平静的望着莱比卜，两个并肩作战15年的阿锐比世界最亲密的战友，似乎眼神就能够达到交流，看穿对方的心意。

舍利夫并没有让沉默持续，他锐利的眼神扫过莱比卜，说道：“莱比卜大人，您反对这场联姻，应该还有其他的原因吧？我在来例会之前，遇到波动的随从正在四处寻找泽依斯耶公主，很凑巧是您把公主给送回的府邸，难道是公主陛下给您说了什么，成为你反对的理由吗？”

舍利夫的问题抛出来，又让议会大厅里炸开了锅，莱比卜怎么回答都会很被动，在场所有人都开始有自己的猜想，那日在婚礼大殿上，失态的人远不止国王陛下，也包括那个握住泽依斯耶一只手的莱比卜。

难道？

可能？

也许？

难说

…

“是我让莱比卜去找的公主。”

在众人暧昧的揣测中，一直久违开口的国王说话了，却是在为莱比卜解围。

“关于联姻的讨论，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国王出面终止了这常激烈的讨论。

然而，这场关于联姻的国事讨论，即使没有结果，也在支持与反对的争锋相对中僵持，因为一个女人，议事大厅沾染了桃色与暧昧的气息，也因为一个女人，在众人心中，“屠刀”与国王之间密不可分的关系中，笼罩了一抹乌云。

议会以后

“莱比卜，谢谢你。”

当喧嚣散尽，整个大厅里只剩下宰希尔和莱比卜时，最先听到的，是国王的这样一句话，听上去有一些矫情，却因为说的人是一直高高在上的宰希尔，让人不可忽视这句话的重量。

“那我也得谢谢你。”为了那句解围的话，现在两人都变得矫情起来。

两个男人现在抛开那些尊贵的身份，只是两个闲谈的普通男人，两个知交的好友。

“他们每个人都只看到我是一个君王，只有你看到，我还是一个丈夫。”

帝王之路注定孤独，宰希尔一直很庆幸这十多年来身边有莱比卜，他们不仅是政治上并肩作战的君臣，更是心心相惜的知己。

世间友谊本罕见，平等的友谊更难求，何况他是帝王。莱比卜是唯一的，能以平等的角度，站在宰希尔的立场，为他思考的人。

“那个孩子，长得很像你心中的那人吧？”宰希尔问道，如同莱比卜了解自己一般，他何尝不了解莱比卜。

“嗯，长得很像，但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莱比卜目光温柔，似乎有两个美丽的影子在眼前浮现。

“如果那个孩子不是这样的身份，我会期望她能带给你不同。可惜她不适合你。”

“宰希尔，那她对于你呢？”

莱比卜的目光变得有些锋利，他能看到宰希尔内心的犹豫。这是一个很难拒绝的提议，倾国倾城的美女，唾手可得的权利，同为男人，他知道这样的诱惑意味着什么。

“她让我动心。”在莱比卜面前，宰希尔有足够的坦诚。他望了一眼陷入思考的莱比卜，笑笑说道：“不过你说得对，男人的理想，不也应该只是政治上的进取。”国王停顿了一下，接着却说：“莱比卜，男人的理想，也不应该只是一个女人。”

这句话是在对莱比卜说，但是莱比卜却看到国王心中，那个女人的影子。

第五十七章　胡子大叔不流行

当天的晚宴依旧是高规格的款待，达官显贵齐聚一堂，热闹非凡。

“亲爱的，准备好了吗？”

国王刚走进王妃的寝宫，就看见王妃一身淡蓝色的礼服在柔和的灯光下优雅动人，长长的裙摆水银一样的铺垫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束腰上够了着精致的花纹，带着中世纪西方宫廷的韵味，唯一的不同，是淡蓝色的头巾包裹着昆蒂娜美丽的秀发、耳朵以及脖子，只露出一张美丽绝伦的脸。

这样的穿着展示着一种矛盾而妥协的美，20年来，他的妻子可以不用穿长袍蒙面纱，却必须妥协的守住底线：包裹头巾。

没有人比国王更清楚那块头巾下自己的妻子有多美，岁月没有在王妃的脸上留下任何踪影，却似乎点滴光华，凝聚在她的眼角眉间。

“准备好了的，宰希尔，我在看你送我的花，它们真美。”

昆蒂娜的手抚摸着一朵朵娇艳的玫瑰，动作轻柔，像是在抚摸爱人的脸，温柔恬静的笑在王妃的嘴角扩散，他的丈夫每天都会送她玫瑰，对于这种有些俗气的示爱方式，虽然王妃觉得很土，但是内心始终很甜蜜。

国王走到王妃的身后，环住妻子纤细的腰，在白皙细致的耳垂上落下亲吻，贴着妻子的耳朵说道：“亲爱的，你更美。”

昆蒂娜转身，柔软的唇轻轻吻上宰希尔，然后微微的笑着，像一抹淡淡的霞光从她的嘴角飘了过去。

“你每次都只会说这一句。”

“昆蒂娜，我们结婚有多久了？”国王捧着王妃的脸，细细凝望，然后轻声问道。

“再过52天就20年，宰希尔，时间过得真快，我们的儿子都已经成婚了。”

“52天？你的好记性总是让我惊讶。”国王的指腹摸着妻子的脸，喃喃的说道，声音温柔如水。

“那是因为你从来都不记。亲爱的，我们说好要在结婚纪念日上给彼此惊喜的，你可要记得。”

“好的，我一定会记得。昆蒂娜，有件事我想对你说，因为我不希望你是从其他人的口中得知。今天，有大臣提议我娶泽依斯耶，这是处于政治上的考量。”

宰希尔的口气有些犹豫，似在担心妻子会不高兴，又似在试探。没有想到王妃听了以后，她的嘴角上扬起美丽的弧度，笑意写在她的脸上，像一朵绽开的白兰花。

“真是个有趣的提议，亲爱的，你可以考虑52天以后迎娶泽依斯耶，那才是给我惊喜。不是吗？”

王妃的笑意越来越浓，就像听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玩笑，直到忍不住笑出声来。

就在昆蒂娜抑制不住的笑意中，国王和王妃朝盛大的晚宴走去，一路上，国王却怎么也笑不起来，过了良久，他开口道：“昆蒂娜，或许我真的会去娶泽依斯耶。”

昆蒂娜停下了脚步，望了望身旁的丈夫，摇了摇头，说道：“傻瓜，你总是这么傻傻的，再娶一个妻子怎么应付得过来。你不会的。”

王妃轻轻的揪了揪国王的胡子，接着说：“还有，要追像泽依斯耶那样的小姑娘，记得要先把胡子都剃掉，亲爱的，你这样的胡子大叔已经不流行了”

昆蒂娜的笑意在扩散，留下宰希尔一脸苦笑。

她的妻子，根本就不懂政治。

而且，并不了解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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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布尔皇宫宴会大厅里觥筹交错、热闹非凡，一片歌舞升平的繁华之气。

宴会外，莱比卜修长的身影淹没在月色中，刚才席间又是那套虚伪的应酬，很无趣，他出来透透气。

夜，像一幅淡青色的幕布罩住了库瓦特城，晚风袭来，暖春的夜晚倒透着凉意，朦胧的月光下，看不到几颗星星。周围的一草一木，都没有白天的真实，留下的只有模糊、空幻的色彩，给人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莱比卜”

一声轻柔的叫唤让莱比卜的心头一紧，转身，果然看见泽依斯耶站在不远处，月光下的她透明得像水晶，白璧无暇，她的笑很纯净，温婉美好，恬静可人，无论周围如何暗淡，她在的地方瞬间就能光华闪动，只一眼，就能把人深深吸引。

这个女孩的美倾国倾城，更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