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这年头会撞球又身材好、气质绝佳的女人不多了他妈的,王八劲,什么事那么好笑,你从跨进这里就开始笑,笑笑笑笑,笑到嘴巴歪那样还在笑”
忍不住的阿劲乾脆放声大笑,软倒在撞球边。
脸色阴晴不定的阿野,突然对兄弟会这挂掏心掏肺的死党深恶痛绝了起来。
今天是兄弟会一年一度的聚餐,除了远在美国和蕃婆父母讨论订婚事宜的学长不克出席外,其他成员都到齐了。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这女人和她老板。早上告诉她,要和这挂烂胚子来撞球的时候,她并没有告诉他今天也要来这里玩。
阿野心头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她们大学黏了四年,工作又黏在一起,连休假也要黏在一起,她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不知道多他几百倍
“喂她们在看这边了阿野、阿野,她是不是在叫你?”
阿野挥开肩头那只令他嫌恶到极点的手,臭著脸整理球,根本不甩人。
“她走过来——了。”大家惊美的眼睛随著风情万千的美人移动,直飘到阿野身上。
老天没眼啊!不是阿劲、就是阿野!那两张脸有什么了不起!老天——
“你也来这里撞球啊,有默契。”花欣笑容可掬的走到阿野身侧,手轻搭他肩。
阿野虽绷著脸却不闪不躲的任她碰触身体,看傻了他那一群打算循住例英雄救美,看看能不能像以前一样捡到便宜的死党。
“这次好像全员到齐了。你们好,我是这个人的那口子,我叫花欣,初次见
面,请多指教。”花欣拍拍阿野微垂的臭脸,轻柔笑道。
“什么?!”难不成她是道上传闻已久的真命天女?!他们死定了!
刚才曾经口出淫念的人全都瞪暴了眼珠子,悄悄滑退三步,惊恐万分地注意脸色阴霾的兄弟,生怕他蛮牌气一发,一个不爽就大开杀戒。
“要不要一起回去?”阿野懒得理後面一票白疑,低头有一下、没一下摸著球,涩涩地总算开了金口。
“不用了,我等一下要送水笙回家。你和兄弟们不是好久没聚餐了?”花欣放轻音量。
“嗯”阿野的虎眸明明阴沉沉,却假装不在乎的溜了下她露出大半截的美
腿。
花欣捕捉到他以为没人看见的一眼,大概猜出是大男人的占有心态在她男朋友心里作祟。难得他尊重她,没在人前当她是弱智者的命令她换掉裙子,只会自己生闷气。
她误打误撞交到一个很体贴人的男朋友,虽然他看起来粗手粗脚的
“你觉不觉得今天冷气好强?脚有点冷,你有没有多带衣服?”花欣虚弱地偎近他一点,双腿微微抖瑟著。
阿野猛抬头,开心的对她咧出一口洁净白牙,身上黄色格子衬衫毫不迟疑的立刻扒下来,还大方体贴地帮她围在腰间,密密包裹著她一双引人遐思的美腿,只留小腿见人。
“会不会太紧?”打好两个死结後,他前後左右巡视了一遍,才满意的拉拉袖子。
花欣哭笑不得的摇头。“这样暖多了,谢谢。你呢?只穿一件背心不冷吗?”
“不会啦,我有带外套,不然阿劲身上也有衣服。”十几双睁大的眼睛围在四周,注视他们的一举一动,阿野别扭得直想扁人。
“你不要常常欺负阿劲。”听他说的理所当然,花欣笑了出来。
“阿欣——”蹲在旁边观赏好戏的阿劲闻言,感动异常的飞扑起身,嘴嘟向她。
阿野一个快步挡在女友身前,双掌的指关节折得响亮有声,表情危险,阴森森地眯视在他身前紧急止步的阿劲。
“有种你亲嘛!”右掌的指关节折完一轮,换左掌。
不堪被激的阿劲,油条的啾了下阿野刷地全黑的脸,拔腿就跑。
“你怎么恶心成这样啊!给老子站住!”恼羞成怒的阿野一手撑跳过撞球,长腿顺势横扫了过去,踹中阿劲一腿。
“你们慢慢玩,朋友在等,我先过去了。”花欣笑著向一票缩在角落敲杆助阵的大男人颔首致意。
转身想走,阿野急绕回来在贵宾区口拉住她。
“女女孩子家”当著一班眼睛瞪得更大、耳朵竖得像猎犬的兄弟面前,阿野的脸赧红得可怕,无论如何也说不完恶心巴拉的叮咛。
“知道了,送水笙到家我会打手机给你。”花欣意会地微笑。
她前脚才离开,阿野那挂忍了很久的八拜之交,立刻爆出高高低低的惊人狼
哮,扬起拳头讨伐阿野。一个叠一个的把阿野压在最下面,严惩他犯了兄弟会第二条戒律——交女朋友密而不宣,以及第七条清规——女朋友的腿不可以比其他兄弟的马子长;而如果又直又长,那就犯了兄弟会最不可饶恕的唯一死罪——打带扁、勒带踹、捶带踢。
“说说真的阿野”
“有屁快放。”轰轰烈烈闹完一架,筋骨通畅的阿野和其他大男生张大嘴巴大口大口喘著气,各自选地板瘫平。
“你那妞”
“你给我停!她是我女朋友,不是泡来杀时间的马子”
“呼呼呼呼,女朋友?作梦也没想到,我这辈子居然能从这家伙口中听到这三个字,女朋友?呼呼呼”一群贼眼弯弯的哥儿们,手肘暧昧的撞来撞去,不时地掩嘴呼呼荡笑。
阿野已经放弃和这票淫秽的山顶洞人动口,直接拳脚招呼了去。
“阿志只是想说,你那口子是个好女人”阿劲有默契的接话,引起其他大男孩真挚的附和。
“你们又知道了?”阿野嘴角的得意怎么也掩藏不住。
“她是故意做面子给你,白疑才会看不出来。冷气太强?去,来这套,我看是阿野的脸臭到太寒”发话者的腹部被嘿嘿笑眯了眼的白疑重击一拳。
“成熟女人就是有成熟女人的好处,大方不扭捏又有智慧诅咒你们早点分手啦”眼红的嫉妒者被忙著回捶其他人的阿野猛踹一脚。
“其实第一次见面那天晚上,阿欣眼睛红红的,我早就在怀疑了”阿劲无限感慨地打住话尾。自从确定兄弟和花欣凑对後,为免吃亏的叫阿野大哥,阿劲自动把花欣的大姊身分降级。
“怀疑什么?”
其他兄弟禁不住他沉重的语气,果然纷纷瞎起哄,只有当事人阿野心不在焉的侧过头,脖子伸得长长,全神贯注地凝视另一头仰头笑得很开心的女子,灼亮的眸子微微黯沉。
“我早就怀疑那晚阿欣眼睛不舒服。否则哪个女人看到本帅哥的第一眼不是神魂颠倒,衣服剥了立刻献身的?论长相、体格、内在,这家伙样样不如我,只不过多了一项乱起红斑的特异功能”
“我去你的”阿野漫哼,眼神依然专注地定在彼端,心情严重地患得患失。
她不介意认识他的朋友,却不主动介绍他给她的亲友们认识。在她的世界里,他好像只在她许可的范围活动而已。因为交往近三个月来,她从未主动告诉他她上班外的行踪。
他不想控制她,也没那种美国时间玩那种幼稚的把戏,谁教她要一个人独居,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担心,有什么办法?她又独来独往太久,不觉得他应该担心,因为她够大,能够照顾自己。
所以这次应冰川集团之邀,飞日本帮他们试新车两个礼拜,顺便谈合作的可
能。回台後,兴匆匆跑去找她,想和她分享喜悦,一直等到凌晨两点还等不到人,他哪还笑得出来。
心惊胆跳的打越洋电话问蕃婆,才知道原来她那野脚姊姊在老板家工作,已经通宵一个礼拜没回家。就算他难看的脸色发青发白,她也不觉得通宵不归有必要事先通知谁。这个谁,当然包括她不小心交到的男朋友。
那次是他第一次当著她的面甩门而去,很幼稚,可是火到最高点他才管不了那么多,而且还有更幼稚的
那天早上一肚子火没飙完,他下午练完车,车子自然而然的自动跑到她那里,他乾脆又咆哮她一顶。情绪太激动的结果是抓来顽固的她,狠狠吻她一顿,一直吻到火气全消为止。
类似情形後来却越来越多,处理的方式也和第一次没什么两样,都是比较在意的人先低头,他却越来越不耐烦,也越害怕了
“天啊,我好羡慕这小子哦”
一旁以拳脚联络情感的一票人,忽然又不怀好意的将目标锁定面色凝重的阿
野。两个人先飞扑过来压住阿野的脚,二个人制住阿野的手,份量最够的小胖奉命坐在阿野身上,其他人在一旁喊打喊杀。
“成熟体贴的好女人世间少有,你除了这张脸还可以,其它没半点优势,小心她被拐跑。”
“要分就快点分,不要耽误我们的青春,候补太久也是会不耐烦的”
“妈的我真的忍无可忍了,你们这堆见不得人家好的狗嘴,老子跟你们拼了!”
阿野兽性大发的扑向一挂蛮性大发的男生,於是一堆人性灭绝的大男生,一个压一个大玩叠罗汉,不到一会工夫又堆叠成一座小肉山。
花欣很难不去注意另一头的贵宾区,应该说撞球场内的客人都很难忽视那团惊人活络的旺盛气流,那票大男生实在太好动。
真令人惊叹,原来四肢的延展性可以如此强,看看那些人不分彼此的模样,多像藤蔓啊。
缠成那样,他们不怕解不开吗?花欣有些替孤军奋战的男友担心。
第七章
瞄了下餐厅门日的牌子,难得西装笔挺的阿野双手闲插在口袋,一身帅劲的深蓝色西装,搭以黄绿色立领衬衫,活力充沛的快步跳上三楼,拐向左侧尾端一间幽静的大包厅。
没人
走到特地为他保留的圆桌,他长腿一跨,才坐下来,刚才在餐厅门口贼头贼眼瞄他那七个雅痞装扮的年轻小伙子,不但尾随了进来,还分据圆桌两侧,围著他坐下。分明是冲著他来。
七个人石化般僵等了一阵子,见阿野半垂眼睫,动手将桌上原封不动的菜肴一一拆封後,迳自唏哩呼噜吃起午餐,丝毫没有主动打招呼的意思。七个人愤怒的围著商讨了一会,决定推派出最魁梧、不会被他强人一等的气势比下去的代表发言。
“请问,您是莫先生吗?”
“叫我莫野或阿野就好,不要您来您去。”阿野把脱下的西装外套挂在椅背,继续吃他的鲍鱼冷盘。
上回就是这家伙不让他们约欣表姊出来喝酒,还羞辱他们一顿!
羞忿不平的眼色一个交递过一个,最後七双大小不一的眼睛一齐瞪儿那埋头大快朵颐的男人。
什么玩意儿!只不过是一个玩车的,还名不见经傅,根本是不务正业,哪里配得上他们才貌双全的欣表姊?!
面皮最光滑的一个,使眼色让一班骚动的表兄弟稍安匆躁。
“幸曾了。欣表姊送姨婆去搭机,大表姊要我们在这里招呼你。我们先自我介绍——
从阿野左手边开始轮流自我介绍起,全部是他女朋友的不良表弟,从大表弟到
小表弟,共七个,都是家世背景不差的纨彴坑弟。还在就学的,不是准备留学,就是满脑子创业梦;学成归国的则是天天梦见已经干掉杨致远的科技新贵。
每个雄心壮志的高亢声音或多或少都流露出高他一等的骄傲气焰,年纪最大那个只小他一岁。
见阿野捧著碗,听完一个了无诚意的“哦”一声,一直“哦”到七声满,就没声音了,久候不到他报以同样介绍的青年才俊们又焦躁的骚动起来。
“你呢,莫先生?”
“我只是个玩车的,没什么好介绍。”阿野懒得和他们虚与委蛇,舀了碗精炖佛跳墙,喝得呼噜有声。
一票人见他粗俗无礼到极点,开始大谈一些自然保育、生态浩劫,人类为了私欲逼绝生物等严肃课题近半个小时後,青年才俊们才像猛然想起包厅内还有阿野这号人物,不怀好意的转向几乎不开口的阿野。
“莫先生,抱歉,我们冷落你了。”话里的恶意和优越感明显地张扬。
“这样最好,你们继续。”阿野一派粗野地吃他的菜、喝著他的汤,没半点不自在,一心只想在消化不良前,快点填饱肚皮。
这家伙真是彻底的粗鲁、没教养!长得俊有什么用,除了这张臭皮囊,其它就乏善可陈了,表姊看上他哪一点?!表姊值得更好的男人!
“莫先生,看你一表人才、仪表堂堂,也是铮铮的汉子。男子汉大丈夫应该著眼大处、胸怀千里,时时怀著仁民爱物的襟怀,开阔视野啊。”年纪最小却最八股老成的年轻人,为了表姊的未来幸福著想,终於开口殷殷规勤。
阿野一口汤差点喷出来。吃饭能吃出一堆人生大道理,唯有这些足不出户,成天坐在冷气房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们办得到。
饲料鸡的思考模式,真的不是他这种放山鸡能够体会。话不投机半句多,快点吃饱好办事。
“是我们失礼了,你似乎对这类议题不太感兴趣,深奥的话题就这么枯燥无
味。没关系,我们玩的车虽然和你不同,但可以配合你,不如你先介绍各地的赛道有何不同吧?”一票人不愿轻易饶过他,褒中带眨的意味渐浓,傲慢的语气渐失了表面客套。
“只要是车子都可以跑。”完全将他们的敌意听入耳中,阿野懒得废话,菜照夹、汤照舀。
“你——”一手按住起身的人,另一人接口。
“请教一下,飙车和赛车有何分别?”纯寻衅意味地盯望阿野。
问这种白疑问题,他不会觉得丢脸、不想活吗?阿野匪夷所思地斜睨他们一眼。
“有常识的人都知道,是车速不同。”他嗤笑了声,摇头。
被当成低能儿的人忍无可忍地拍桌而起,抖颤的拳头才握起,身边就有人开始嘶嘶地低声提醒道:“文明点,这是大表姊的地方,我们不想被连坐处分”
阿野剥著龙虾,斜眼溜了溜两侧闻大表姊之名胆丧色变的人,暗暗估计得几拳才能在女朋友回来前,撂倒这群不知民间疾苦、女友难交的娇生贵公子。
要不是昨天又和被他们死缠著不放的表姊吵架,他连鸟都不会鸟他们一眼。
这些死小子行为欠调整很久了,动不动就拖那女人去喝酒、混舞厅,当她是什么?她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哪能动不动就让他们拖出去藉失恋的名义,塞一堆有的没的、和他们一样中看不中用的男人给她
想到昨天送她回去那个开宾士跑车的色胚子企图强吻她,他就一肚子气。妈
的,他今天要是没有撂倒这堆乱源,教会他们别再打那女人的鬼主意,他就认乌龟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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