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容颜和颦颦的娥眉相差太大。
宜妃闻言冲她招了招手:“过来让本宫看看,若是真的也实在可怜。”
芙茹听话走了过去,有了这个先例,几位感兴趣的嫔妃都让她去走了一遭。
后来还是太后看不过去:“好了好了,把人家孩子看来看去像什么样子。”
众人方才放了手,看了人家半天不给点东西怎么好意思,众人纷纷扶头发的扶头发挽袖子的挽袖子,等到礼玳看见她退下来的时候一个胳膊上至少有三个镯子。
礼玳喝了酒,感觉有些不舒服,乘着热闹到太后面前撒了一阵娇,太后笑着塞了一块粿粿在她嘴里。
“也不知道向你阿玛敬个酒,就知道在我这里撒欢。”
“阿玛那么忙,我还没有找出空闲呢。”礼玳看了康熙那边一眼道。
康熙闻言放下筷子,摆摆手让前来敬酒的人下去,看着礼玳道:“还不过来,阿玛给你空出位置了。”
礼玳笑着让正要倒酒的人离开,亲自给康熙斟满酒:“祝愿阿玛身体安康,万福长寿,愿年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康熙抚了抚胡子笑道:“朕现在只盼着你快生个孙儿给朕抱抱,让太后开心开心。”
礼玳笑着垂下眼睛。
太后拍拍她的手:“累了就去歇一会,等宴会结束我会让人去叫你。”
“恩。”
出了热闹的大殿,被凉风一吹礼玳想起来还没有告诉胤禛,若是平时礼玳就自己去了,只是此时格外的觉得累,礼玳向周围看了看,指着前面池塘边的亭子道:“你回去告诉爷我去修容堂休息,我会在前面的亭子那里等你。”
东珠瞧着距离挺近的,应了一声:“主子一个人小心些,奴婢马上回来。”
天虽然早就黑了,但为了方便行走院子里挂了很多喜庆的灯笼,加上月光清朗,礼玳行走的并不艰难,没一会儿就到了亭子,在石凳上坐下,礼玳等着东珠看向来处,距离真的不算远还可以看得见大殿里奏乐的琴师。
“咦?”
身后传来一声讶异,礼玳转过头,发现是熟悉的人。
“打扰了,我不知道这里还有人在。”芙茹本觉得难得来一次皇宫,就想乘着人都在大殿里偷偷来观赏一番。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自己才出来就遇到了人,她看了看四周,颇有些可惜,但还是转身离开。
“我劝你还是乖乖回去,皇宫里雕龙画饰风景独好,但龙藏深渊危险会藏在你想不到的地方。”礼玳提醒道。
身后的脚步停下又响起,越来越近直到在一步远的地方停下。
“你是谁,为什么要提醒我。”
“你又是谁,为什么会在皇宫里。”礼玳反问道,那天胤禛的样子直到现在她还是很在意。
礼玳看着她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你这个话问得真奇怪,你不是在大殿中见过我吗?我记得你……你长得很漂亮。”
礼玳没有理会她的赞美:“你不是皇宫里的人,怎么会在宫中跳舞。”
芙茹顿了顿,一时间没有回答,她眼中带着愁绪配上眉头微蹙的颦颦之姿,礼玳脑中转过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洁白的皓齿不由自主的咬住了下嘴唇。
“我跳舞的地方与宫中有着关联,若是舞跳的好就有机会到宫中献舞。”
“就这样?”
“恩。”
礼玳不信若只是这样方才的停顿是为什么。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难道是公主!”
“不是。”
“也对,你已是妇人的妆容,你们的发髻真奇怪,一眼看过去几乎分不出是妇人还是未出阁的少女。”
礼玳第一次听到这种话,有道理得让她无言以对。
“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你的身份?”
礼玳站起来躲过她疑问的目光,为什么呢,她也不知道。或许是自己的不情愿或许是不想给她任何接近他的机会。
“你快回去吧,说不一定有人正找你呢。”说着礼玳走出了亭子。
“唉!等等好歹也要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礼玳脚步一顿,停在了亭子最后一格台阶上,头顶上一盏灯笼被风吹得左右摇摆,橘黄的光照转过身的礼玳身上,礼玳摇摇头张开嘴。
“小心……快躲开!”芙茹突然惊慌的大声叫道。
礼玳转过头,一个烧着了半边的灯笼从天而降,迅速的砸在礼玳的身上,风依旧没有停歇,不过几息的功夫火势就烧到了礼玳身上,礼玳不顾烫伤的用手拍打着,火势却不见小,在春寒之季她却已然满头大汗,甚至已经闻到了头发被烧着的焦味。
凭她一个人根本就救不了自己,礼玳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还在亭中的芙茹。
看着她向自己走过来,然后伸出手把自己推了下去,身体向后腾空的瞬间,礼玳看见她的表情似苦似喜,变化莫测。
火早已经熄灭,冰冷的水侵入身体,骨子里的刺痛让礼玳不住的瑟瑟发抖,她挥动着双手,平静的池水被她击起巨大的水花,身体却依然在下沉,慌乱中她好像听到人的叫喊声,然后有一只手将她拉出水面。礼玳努力的睁开眼,可方才在水中的挣扎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才从水中出来的她被寒风一吹打了个寒噤,随即便不醒人事。
☆、第 67 章
阿哥所里,一位挺着大肚子的妇人正在往头上戴上一朵大而红艳的水晶宝石攒花,一袭淡粉的百子投桃的旗袍衬得她容光焕发:“白絮,我今天好看吗?”
正在整理床铺的蓝衣女子回道:“主子今天漂亮极了,听说乌拉尔苏侧福晋落了水,现在正卧病在床,不是奴婢说她肯定是脸色苍白暗淡无光,哪里有主子摸样亮丽。”
“算你会说话,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主子放心都准备好了,保证她吃了‘药到病除’。”
她冲镜子中眼角眉稍都藏着得意之色的女子笑了笑:“那就好,去修容堂。”
修容堂内
面前是红色雪光纱做成的帐子,很漂亮也很陌生,礼玳偏过头床柱上靠着一个侍女,侍女看到礼玳睁开眼睛,疯了般大叫着:“醒了醒了”一面飞快的跑走。
礼玳挣扎着坐起身,像是睡了一场很久很久的觉,脑袋好似要炸开,喉中干涩只是咳嗽一声就觉得犹如是锯齿拉割。
还没等她弄清楚现状,一个修长的手便放在了她的额头上:“还好,退烧了。”
那只手从额头上拿开,胤禛俊俏的脸上带着疲惫:“哪里觉得难受吗?”
礼玳点点头指了指喉咙,胤禛倒了杯水给她:“温的,喝吧!”
礼玳拿着杯子小口的抿着,一手抓着他的衣摆,胤禛坐在床沿也不催促,等她一杯喝完接过杯子:“还要喝吗?”
礼玳摇摇头,喝过水后喉咙好了不少:“这是哪里?”
“你突然落水,玛姆和阿玛都吓坏了,现在还在宫里,这里是你以前住的修容堂。”
修容堂?对了,自己是想到这里休息的。
“我睡了多久了?”
胤禛拿着靠枕垫在礼玳背下:“就像是睡了一觉而已。”
“爷呢?”礼玳看着他眼底遮不住的暗阴,低声问道。
胤禛近身抱住她,额头贴上她的额头,湿热的气息让礼玳睫羽煽动不已,胤禛拉着她的手抵住胸口:“爷也很担心你。”
胸口里的东西剧烈鼓动着她的手心,仿佛在向她重新上演那一幕,礼玳像是被烫着一样的缩回手。
胤禛放开手:“昨晚你是怎么掉到水里的?爷去的时候有个女子正在救你。”
“救我?”礼玳想起那双将自己推下去的手,和那双变化莫测的眼睛,“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我被灯笼烧着了衣服,怎么也扑不灭,她将我推下去……是想救我吧。”
“是她将你推下去的!这么说也有可能是想害你!”胤禛握住礼玳的手阴沉道:“你安心休息,爷绝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太后驾到!!”
“你这个丫头,眼看着玛姆年纪大了还唬我一跳,怎么好好的就落了水了,赶明让人把那亭子给拆了,不然以后苏儿在从那走我不放心。”
礼玳闻言笑了:“玛姆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那亭子多好看,少了它玉壶池可就清减多了,是我走路不用心,一头栽了个透心凉,现在想想再没有比那个时候更清醒的了。”
“你还敢说。”太后知道礼玳不想让她担心,好在人没事,不让就不让吧:“去请了太医来再看看。”
礼玳想说不用却被胤禛拉住手,冲自己试了个眼色,礼玳偏过头瞧见太后用帕子偷偷抹了抹眼泪。
请来的太医是个胡子白稀,但眼睛清明的老者,“请侧福晋生出右手。”
礼玳依言伸出了右手,太医一手摸脉一手摸着自己的胡子,不时的或点头或皱眉,一盏茶的时间才起身。
太后眼见着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急于知道情况:“太医,怎么样?”
“侧福晋的风寒已经不打紧,现在有一件事比较棘手。”他摸了摸胡须继续道:“侧福晋已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只是体弱加上此番,这孩子恐怕……”
“恐怕什么?”礼玳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有孩子了,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她的孩子一定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到母亲这里来的。
“你快说啊!”太后急切道。
这里最冷静的竟让是胤禛,他握紧了礼玳的手道:“别担心,他(她)既然已经来了,纵使只有一线希望我们也会把他(她)留下。”
“嗯!”礼玳忍着不让泪水夺眶而出,为什么她的孩子会这么坎坷。
太医摸着胡须的手抖了抖,“额……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只要在孕期好生养着,孩子出生后或许会有些先天不足,但还不足以有生命之忧。”
太后气急:“你这个老匹夫,怎么不早说,快开了养身的单子,饿了小阿哥你担待不起。”
太医擦了擦冷汗:“是是是,臣马上就开马上就开。”
“混账东西,是谁让你这么没规矩。”
“奴才没想到格格会突然从这里过来,求格格饶了奴才。”
白絮扶住差点摔倒的妇人:“你叫什么名字,惊动了格格肚子里的阿哥,你几条命都不够偿。”
那人跪在地上,抖着声音道:“小的小的……”
“你怎么还在这里,太后都催了两回了。”屋中走出一个青衣的嬷嬷,惊讶道。
那人一把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往外飞奔。
妇人甩开白絮的手,冲着那嬷嬷冷笑道:“嬷嬷来的可真是时候,那奴才冲撞了我肚子里的小阿哥,还没让他学学规矩呢,人虽让跑了但叫什么嬷嬷总该知道吧。”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等他回来我定让他到格格面前请罪,至于名字老奴还真不知道。”
“你!”
“说起来,要是论来的巧老奴可比不过格格,好让格格知道,就在方才太医说乌拉尔苏侧福晋有晕了。”
妇人的脸嗖的变了色:“这不可能!”
那嬷嬷白了她一眼:“这么不可能,难道这世上就只有格格怀上才是可能的吗?”
妇人紧紧的抓着帕子,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怀上,她明明被自己,不可能不可能的。
白絮扯了扯她的袖子,偷偷的使着眼色:“主子!是不是小阿哥踢你了。”她脸上的不可置信太过明显,嬷嬷正在古怪的看着她。
这时一个好听的女音道:“福怡你怎么来了。”
☆、第 69 章
礼玳想看看修容堂,胤禛便带着她出来,礼玳一抬头就看见福怡愣怔的站在院子里。想到之前的炫耀,礼玳扶住胤禛笑得一脸幸福:“你也是来祝贺我怀孕的吗。”
福怡僵硬道:“是啊”
“谢谢你了,四爷正要陪我去逛逛,就不陪你了。”礼玳拉着胤禛的胳膊道。
“那我先回了,对了,这个是给你。”福怡示意白絮把准备好的东西递过去。
边上的丫鬟接过,送到礼玳面前,礼玳自是不相信她能送什么好东西,看也没看:“送到房里去,记得好生放着,别被什么东西给叼了。”
福怡见礼玳收下稍稍放了点心,两人走出了院子,白絮偷偷瞧着脸色阴沉的福怡,小心道:“主子,奴婢瞧着四阿哥挺重视她的,这样做会不会被查出来。”
福怡看来她一眼:“怎么你怕了?”
白絮被她的眼神看得浑身发冷:“奴婢只是担心主子。”
福怡冷哼了一声:“放心,我原本只是想给她雪上再加一些霜,那么一点剂量能顶什么用,我还得想点别的法子,一定不能让她生下了,即使生下来也活不长久。”
知道自己怀孕了以后,礼玳心情很好,之前吃饭没胃口的毛病不医自愈。太后一是欢喜礼玳终于怀上了,一是担心礼玳在后院被人欺负,硬是要礼玳留在宫里,太后的旨意谁敢不违,偏偏宫里若非有皇帝太后的传召,即使是皇子也不能擅自入内,胤禛就此国上了咫尺天涯的日子。皇上知道这件事,笑得合不拢嘴,不但在朝堂上提起,赏了很多黄白之物不说,还挑了很多上等的药材送过来,真正像一个爷爷似的。
礼玳听别人说起,想起自己除夕夜敬酒时,康熙说:“朕现在只盼着你快生个孙儿给朕抱抱,让太后开心开心。”没想到一语中的,礼玳笑了笑,突然又觉得不对,皇上这么开心该不会以为还有他的功劳在吧。自古皇帝多自恋,礼玳觉得深有可能。
这天太后让御膳房做了一顿药膳餐宴,正想送到秀容堂,就见礼玳一只脚跨过了门栏。
“玛姆这里做了什么,儿臣循着味道就找过来了。”
太后笑道:“你这馋嘴的丫头,行了正主来了,都别收拾了。”
看侍女放下手里的东西退了出去,礼玳吃了一惊:“玛姆是给我准备的?”
“是给我的曾孙准备,顺便给你过过嘴瘾,哈尔额敦快扶她坐下。”
礼玳依言坐下:“玛姆还说不是心疼我,这些可都是我爱吃的。”
太后吃不了太补的东西,先前就用过饭了,此时看着礼玳吃的有味,便觉得有些欣慰:“在修容堂主的还好吗,哪个丫鬟太监不定顶事就来告诉我。”
“都好,只是东珠去哪了,她是我的贴身丫鬟,那些个用着都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