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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将之看在眼里,不免有些失落,他自小被抱到佟贵妃那里,贵妃无子将他照顾的很好,但到底不是自己所处,少了份母子之间的亲近。后来贵妃去世,他还在悲痛之中却有人告诉他,从来都被自己漠视的德妃是自己的生母。
惊慌无措,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乌雅氏,小心谨慎,慎言慎行,殊不知这样的表现让母子两人本就不甚好的关系,更加冷若寒冰。
胤禛悄然偏过身去,以手握拳放于下颌,年少无知果然浪费了太多时光,多亏之后自己有所觉,难得的挽回些母子情分。
两位福晋正围着乌雅氏说着讨喜的话,乌雅氏长着一张瓜子脸,一双黛眉宛如远山,两眼弯弯笑着,仿佛暖到人心里去了。此刻听着两个儿媳说着俏皮话,也是仔细倾听的样子。
礼玳对这位出身不高,却在这后宫里平安生下两位阿哥一位公主的额娘从心中尊敬着。那一双温和的眼睛看着你,没有上位者的高傲,没有藐视,给你的似一缕春风。
含着笑见两位福晋参见完,才从一旁走过去:“给额娘请安,祝额娘月圆中秋,事事顺心。”中规中矩的话,却是说的诚意十足。
乌雅氏:“快起来吧,倒是好些日子没见了,去见过太后吗?”
礼玳:“还没有。”
乌雅氏笑笑,语气温柔:“怕是去了,就舍不得出来了。”
礼玳闻言抬头。。。。目光灼灼,又回过神急忙低头:“不会的。”
乌雅氏一愣,却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礼玳退到一边让出位子,李氏早已在瞪着她了。心里却因为刚才的失态而惴惴不安。下意识寻找着胤禛,见他从嘴边放下手,不由得有些担心的走近,轻声开口:“爷有哪里不舒服吗?”胤禛闻音猛地抬眼,礼玳看到他目色里还未掩藏的苦涩”。不由一愣。
胤禛撇过头“没事,我陪你去向太后请安吧。”
“恩。”
两人向乌雅氏告退,出了永和宫。一前一后的走着,礼玳还在想着那抹异色,犹豫了半晌开口道:“额娘很在乎爷。”
“。。。。。我知道。”
“爷没事,你不用担心。”
礼玳低着头:“我才不担心呢,我们都依靠着爷,爷是巴图鲁是。。。。我的天,我不担心只是关心,关心您的身体是否安康,心情是否愉悦。”忍不住摸摸脸,有些发热。
胤禛侧着头看她,白嫩的颈脖透着粉色,莹莹的闪着怜人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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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家宴三
宁寿宫距离永和宫较远,走过一片宫墙,绕过桃林,才看到了上书为宁寿宫的红墙绿瓦,飞扬的屋檐趴伏着瑞兽。彰显着主人的不凡。
一位约莫中旬年纪的宫女在宫前来来回回走动着,目光不时看向右侧,已不年轻的脸上保养的很好只有浅浅的皱纹,却挡不住时光匆匆两鬓微霜。两个人影一映入眼帘,那人便扬起浓烈而不失礼的笑容迎上前去:“可算来了,我都等得急死了,见过四阿哥,侧福晋。”屈膝见礼。
哈尔额敦是太后的贴身侍女,从进宫起便跟在那时还是贵人的太后,几十年过去,太后从贵人成了妃成了太后,她也早已从葱葱少女到了人老珠黄。太后怜她为自己辜负了一生。这么多年来,对她很亲近倒像是姐妹。虽说是侍女却是有人服侍,在皇上面前也是有几分颜面的。
礼玳看了胤禛一眼,伸手扶起哈尔额敦:“先去了德额娘那里,再来玛姆这里多待会儿。”
哈尔额敦就势站直了身子,引着两人向里走,笑道:“那可好,快些进,太后已念叨多时了。”
“玛姆身体还好吗?平日的吃食也要护着点身体。”
“好着呢!侧福晋不用担心。”哈尔额敦含着笑道,“四爷请等等,我去请太后。”胤禛点点头。
哈尔额敦转身拂开珠帘,侧着身子进去。不一会便出来了:“太后请四爷和主子进去。”说完伸手掀开珠帘让两人进去
太后并没有坐在椅子上,双手在香炉中插上香,转过头来对着她慈祥的一笑。身后的青烟袅袅,佛主仿佛在云雾深处高高的俯瞰着她们。礼玳自认为自己并没有多么柔弱也没受什么委屈,此时却有一股酸涩冲上眼睛,压都压不住。
暗骂自己都已为人妇了,还做一番小女儿的姿态。吸了口气将上身挺直,两腿并拢,右足略后引,两膝前屈,呈半蹲姿势,同时左手在下,右手在上相叠搭在两膝盖上,长衣佛地,拖襟四开,约一呼一吸间,复原礼成,平缓而沉稳,显出女子的高雅气质,道:“给玛姆请安。”胤禛同时也行了礼。
太后看了礼玳一眼,对胤禛说道:“你们这些阿哥不便在内宫行走,算起来也是许久不见了。”
“是,玛姆身体可还安康。”
哈尔额敦扶着太后坐到位子,“呵呵。。。。我这一把老骨头,日日吃斋念佛,受佛祖保佑,还算硬朗。”
“玛姆身体安康便是儿孙之福。”礼玳与胤禛也一同落了坐,立马有宫女奉上茶。
两人一问一答,很快一盏茶尽,太后笑得很开怀。礼玳却是一句话未说,含笑的听着两人寒暄,端庄文雅的坐姿一直没变。
胤禛悄然看着旁边一直没能说上话的礼玳,对太后道:“想必父皇快到了,孙儿先行告退,乌兰尔苏留下陪您老人家聊聊天吧。”
太后笑着点点头:“去吧!”
礼玳站起身来,送他到宫门边,胤禛道:“行了,知道你有许多话要和太后说,进去吧”,说完向前几步,又突然停下转过身。
“怎么了?”
“。。。。不要哭了。”
礼玳一愣:“是。”见胤禛走远,才呆呆的回到宫内。宫女已全部驱出去,除了哈尔额敦。
太后看她的样子便道:“看来我之前的担心是不用了,四阿哥对你很好。”
礼玳勉强笑道“恩。”
太后无奈将她叫道身前,摸着礼玳的头道:“一个男子同一个女子地位是不同的,何况他是一位皇子。这种事玛姆没法帮你,。”
“恩。”
“三年了,方才他还能注意到你,可见他心里是有你一份位置的,感情的事也只能靠你自己。但是女人啊,还是有孩子比较安全,你也该养一个了。”
礼玳抬起头来:“玛姆!我不愿用孩子做争宠的工具。”
太后将礼玳抱紧怀里,如同礼玳还小一样“傻孩子,我也舍不得啊,只是让你多一曾保障,在你还有恩宠的时候,给孩子好的环境,他不是你一个人的,只有你的孩子才是向着你的,你一向聪慧,不懂吗。”
静默半晌,才传来低低地声音:“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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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
在悦耳的奏乐中,宴席缓缓开始,皇子们陆陆续续落了座,皇上也带着几位嫔妃上了主位。因着是家宴,排场并没有多大,却布置得雍容大气,件件什物也是精美十足,彰显了皇家气派。
康熙望下去,人俱已来齐,只是少了自己也是从小见到大的礼玳。一旁的乌雅氏妃见康熙视线在老四哪里停了几秒,也一同看过去,胤禛正一丝不苟的坐着,两旁的乌那拉氏和李氏,前者正矜持的小声与五交谈福晋,后者频频看向胤禛,想引起对方的注意,却苦于没法子。旁边还有个位子却是空空。乌雅氏了然,微侧过头,解释道:“太后还未到,乌兰尔苏想必也还在宁寿宫那里。”康熙点点头。
这边话才说罢,那边随着公公的一声:“太后驾到。”太后一只脚踏进宫内,康熙立刻下位,嫔妃皇子们,紧跟在后。礼玳一直扶着太后直至康熙接过,迎上上位,才回到胤禛身边,随之坐下。
康熙站起身,说着中秋贺词,最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中秋家宴正式开始。觥筹交错,言笑晏晏,相比阿哥们的开怀大笑,女子们行为举止优雅得体。一场宴席吃的是尽心尽意,至少表面是如此。礼玳怕胤禛吃酒吃的冲了,在一旁不时夹菜给他,引得李氏时时瞪着她,礼玳自然不会在意这个。
月色在黑幕中的天空里,越来越明亮,晚宴也即到尾声。
一辆辆豪华的马车像四方驶出,一晚上的应酬让礼玳累到极致,她果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疲惫的揉着眉梢处,要歪倒在贵妃榻上。
“主子先别躺,知道您累了,咱们先把首饰取下来您好睡的舒服些。”谷雨已等了多时,见礼玳回来便围着她打转。叫人准备着热水备用。
一番忙,礼玳终于如愿的躺在床上,神思渐渐下沉,只觉平日里薄薄的有些冰冷的锦缎毯子,今晚暖和的很厚实的紧紧包裹着自己,惹得她忍不住蜷起身子蹭蹭,在温暖的紧压中睡去。
早上礼玳迷迷糊糊不愿睁开眼,翻来翻去蹭了好一下才不情不愿的颤抖着睫毛,睁开眼睛。
“昨日可是累到了,我可从没发现你还有这个习惯,”礼玳的瞌睡顿时吓掉一半。
只见胤禛侧着身子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眼中带着不显得笑意。一只手被自己压在颈下,另一只手也虚搭在自己腰部,像是抱着自己睡的。礼玳想起昨夜觉得暖和的哪里是毯子明明就是自家爷,胤禛动了动被压住手,礼玳急忙坐起身了,不好意思的扶起胤禛:“爷。”胤禛平放着压了一晚的左手,缓解酥麻感,另一只手整整她滑落一边的衣服:“好了,快帮爷按按手。”
礼玳珉珉唇,伸手按摩起来,胤禛身为男子又常年习武,胳膊上的肉很硬实,礼玳按了半晌手指都发疼,胤禛也意识到了,便自己用右手稍稍按摩几下。
礼玳起床麻利地穿戴好衣服,从衣橱中拿了仔细放着的胤禛的衣物出来,服侍着穿好,又伺候着梳洗。眉筝才替礼玳梳着头发,胤禛在一旁吃着“细豌豆黄儿”,一碗红豆粥。看礼玳乌鸦鸦的长发被挽起,露出纤细的颈脖,在黑的映衬下,那孱弱的脖颈白的引人……不知不觉一碗粥已下了肚,礼玳也梳好了妆。
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矜持的笑道:“爷,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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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露
金色的葵花渐渐败落,如火如荼的选秀落下帷幕。皇家选妃自然声势浩大,三天已过,都已派人宣读了各自归属。选上的喜形于色,没有的暗自神伤。
礼玳也渐渐忙碌起来,福晋自生过大阿哥弘辉,身子就一直不好,后来大阿哥夭折,差点跟去了半条命,这身子是在没好起来过。府内的事务由两位福晋,礼玳和李氏打理,李氏虽看礼玳不顺眼,但两人分工确倒也没出现什么冲突。
选秀完毕,府内进了个庶福晋和位格格,一位是现在荣宠正盛的年羹饶的妹妹。与礼玳之前所说的德才兼备也差不了多少,更何况是有貌有权势。另外一位到是相貌普通,虽是满族大姓,但只是旁支家室普通,不甚显眼。
新人进门,不知不觉清荷水榭这里便空了好几日。“明明都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了,自己也该适应了呀!”懒懒的斜靠在蹋上的礼玳自嘲,头上也只挽了简单的发髻,女为悦己者容,如今她连打扮的心思都没有了。“还真是君王无情啊……”
礼玳想起来不久前胤禛的话“初见你时,还道你是个冰冷的,却没想是个清冷的。”脑中恍恍惚惚的睡去,再醒来时,却发现那人就在一旁品茶观书,一时间不知是在梦里还是梦外。胤禛见她看的久了就笑道“你每次睡醒,都这般迷糊。”礼玳不好意思的抚抚垂下些许碎发的鬓角,心中却是欣喜的。
“爷又在说笑,您公务繁忙,哪里知道臣妾迷不迷糊。”胤禛放下书将她揽进怀中“喝完这盏茶,爷就要出了你这,若你没醒,又怎知道爷来过,看过你”礼玳柔顺地靠在她怀里“那眉筝她们……
“是爷不让她们说,你可知我的是什么?”礼玳摇了摇头,“爷想的就是今日这般,你是个好的,什么也不找爷要,,让爷不免更怜惜你些,说说你是不是有意如此……啊?”
“爷不知吗?不是礼玳不要,而是,那东西爷有,却不会给谁,我这般说爷肯定懂,就别在问了”礼玳撇过头不让胤禛注视着。
胤禛静默片刻离去。礼玳靠在蹋枕上,嘴角的笑容半是喜悦半是苦涩。喜的是胤禛果然如玛姆所说一样有几分在意自己,苦的是他说的那几句话真假尚且不知自己就不由自主的信了。
“主子!”谷雨、冬珠与眉筝一齐并跪在地上。
礼玳神色不变道“你们三个倒是好大的胆子!”
谷雨闷着头解释道:“这几日见主子闷闷不乐的,我们都着急,真巧贝勒爷来了,就想着等主子自己发现给个惊喜,说不定您就高兴了。”
礼玳叹了口气自蹋上直起身道“你们同我一起进府,自是待我最好,我也最信任你们,此番你们也是为我好,但且不可有下次!”说完,抬手扶了眉筝与东珠起来,却是没手扶第三人了,谷雨却不在意,笑咪咪的站起身整着衣服。礼玳无奈,自己的话八成她又是没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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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智若愚
“真可惜都谢了。”谷雨俯下身子,捡起几朵掉落的花朵,还保留着白嫩色泽,可惜道。
“谷雨姐姐都到秋冬了,这些花草的时节到了就会谢,不都说“人无百样好,花无百日红么。”一个女声清脆的应道。谷雨一愣,没想到一时自语会引起这一番话,听得声音是院里的丫鬟丹锦,抬起头看向发声处,浅绿色的旗袍,小巧的一把头上摇摇晃晃的斜插着朵鹅黄色的绒花,打扮的一副清新可人的模样。
但谷雨的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越过近处的身影,落在朱红的漆窗上一个苗条的身影正站在窗前,面朝着这里,眼睛却是失去了焦距,似乎在看到礼玳若有所思的面朝这里,眼神却是没有着焦距,似乎在想着什么。
谷雨莫名的松了口气,勾起一边的嘴角:“你说的对。”说完直起身子绕过她。
丹锦僵着身子呆站在原地自己说错话了吗?想着刚才的那个笑容——冰冷的。额娘说的果然没错,大户人家的人果然都不简单,平时看起来最单纯的谷雨竟然也会露出那样的眼神。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