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车子停下,她心中一顿,暗道难到又是要杀她的人?
还未等出去,便传来贺兰博的声音,“月儿呆在车里别出来。”
她静静的坐在里面,外面又贺兰博她的心里安稳了不少。
贺兰博催马来到前面,面带杀气。
“原来是宁王殿下。”来人双手抱拳说道。
贺兰博微笑点头,“不知七将军拦住本王的车,意欲何为?”
来人正是七夜,眼神看眼后面的马车,冷言说道,“我们姑娘的马车何时成了宁王的马车?宁王是认错了车驾吧?”
七夜显然是知道车里的人是凌清然的,他手上宝剑已经出鞘,寒冽逼人。
贺兰博淡淡一笑,“她现在已经跟瑞王府毫无关系,你此番有何贵干?”
语气凌厉,显然是不准备放手的。
七夜冷然一笑,“我有何贵干只怕宁王无从干涉,还请王爷让路让我去见姑娘。”
贺兰博面色一冷,“她不想见任何人,你请回吧。”
“想见不想见也要我们姑娘亲口说,宁王想打发我走绝不可能。”七夜语气狠辣。
“你想见她,先问过我的剑。”
苍灵一声,宝剑出鞘。
贺兰博先发制人,提剑便刺去。
七夜以剑挡在胸前,瞬间天地间杀气腾腾。
“宁王最好别逼我动手。”七夜狠狠说道。
贺兰博亦不退让,“少废话,功夫上见分晓。”
贺兰博平日里很少显露武功,甚至有很多人都不知道他身怀绝技。
七夜自然是知道的,不过顾及他毕竟是王爷的身份,不想给贺兰枫惹没必要的麻烦,所以并不是真心想与他刀剑相对。
只是,贺兰博却咄咄逼人,他不得已便也只有应战。
两人都是武艺超群,一时间难分胜负,剑影寒冽,杀气逼人。
七夜见一时间无法取胜,灵机一动运用真气冲着马车高声喊道,“姑娘,王爷命在旦夕,姑娘就真的不管了吗?”
贺兰博一听见他高声喊话顿时气氛极了,他担心 七夜的话让凌清然听见,她会动摇回返。顿时心生一计,袖子中的寒光趁着七夜不备嗖然出手,只不过这飞镖并不是向着七夜而出,而是直奔马车而去。
顿时七夜大惊,来不及辨别飞镖是自哪里而来,便直奔虚晃一剑收住阵势的,发出一道暗箭去阻挡飞镖。
凌清然坐在马车中,突然她听到了七夜的声音。
“灵儿你听,是七夜。”她说道。
“主子,真的是七将军的声音。”钟灵说道。
她立即自车厢中而出,心中想着既然是七夜,贺兰博怎么还会与他打在一起。
刚推开厢门,便看见一枚飞镖迎面而来。
她当即大惊失色,飞镖将要到达面前被一只暗箭击落在地。
“七夜!”
与此同时,七夜也坠马在地。
她惊呼着跳下马车,急急的奔向七夜而去。
来到七夜的身边,她一下挡在七夜的前面,眉宇紧蹙的看着贺兰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贺兰博持剑只向七夜,“月儿,你起来。”
“他不过是来找我,你为什么要下此毒手?”凌清然语气寒冽的说道。
刚才那枚飞镖她看的真切,贺兰博相识已久,他擅用什么暗器她是知道的。
贺兰博却依旧不依不饶,“他是贺兰枫的人,自是代表贺兰枫而来,贺兰枫将你害得那么惨,还有什么面目来面对你?”
七夜的肩头被贺兰博所伤,血流不止,但是他却看都不看一眼,正色看着凌清然说道,“姑娘,王爷不久于人世,就算有千错万错也该还清了。”
凌清然如闻惊雷一般,“你说什么?不久于人世是什么意思?”
怎么也没想到得来的竟然是这个消息,她不敢相信。
七夜严肃而认真的说道,“王爷如今命悬一线,千真万确的。姑娘难道就真的忍心在此时离开吗?”
凌清然将七夜扶起来,心中仍旧震跳的厉害。
“你仔细说来,他为什么命悬一线?”
七夜一字一句的说给她听,“王爷的祭月并没有好,而是发展到了第二重,第二重唯一的解药就是忘尘,属下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寻来忘尘,本来以为是为姑娘寻得离魂症的解药,却不想到原来也是王爷的救命之药。”
“原来你找到了忘尘,所以呢,他将忘尘给了我是吗?”凌清然轻轻的说道。
七夜看着她一脸沉静的模样,坚定的点头,“是,王爷将忘尘都给了姑娘。当日,救了姑娘出火海,王爷护着姑娘回了王府之后便昏倒了,属下将王爷带到了先生隐居的耳山。这才暂且保住王爷一条命。”
“难道先生也无法解那祭月之毒吗?”她问道。
七夜眼中痛苦,“先生虽然无法彻底解祭月的毒,但是只要王爷留在耳山便可保住性命。”
“可是后来听说皇后下旨要杀我,所以他便下了耳山。”凌清然一如既往的沉静。
七夜眼中现出疑问,“原来姑娘早就知道了。”
他眸光中现出几分失望与自嘲,枉费自己日行千里苦苦追寻她的下落,只是不想让他们有一天抱憾终身。
如今看来,是自己错了。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却执意要离开,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看来是属下多事了。”七夜微微抱拳,托着受伤的身子便一步一步的离开。
她转头看向贺兰博,“你早就一切知道是不是?”
“是。”贺兰博满脸不悦。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她的话平淡而清冷。
“他曾经如此狠心对你,难道你心中还顾念他不成?”贺兰博厉声说道。
她轻轻一笑,唇边好似绽放一朵冰冷的霜花,苍白而寒冷。
“你只知道他对我狠心,却没看到他对我拼死相互。”
“原来我的离魂症并不是鲤鱼的内丹治好的,而是他将能救彼此性命的唯一解药给了我。”
她眸光中都是贺兰枫的影子,在她的视线中渐渐模糊,再慢慢碎裂。
她踉跄的转回身,下一刻一口鲜血自她的口中喷射而出,弱不禁风的身子在风中飘零,好似秋天的残叶,让人顿生悲悯。
“主子!”
“月儿!”
“姑娘!”
☆、第一百九十一章 我要回去!
贺兰博飞快的赶过去,想要扶住她轻颤摇慌的身子。
却在手刚触及到她的时候,被她阻挡。
七夜还未走,却听到贺兰博与钟灵失声的喊声,回头看去顿时惊讶不已。
“八爷,一路相护之情在此谢过。”凌清然苍白的嘴角一丝艳红缓缓而下。
“灵儿,我们走。”伸手紧紧抓住钟灵相扶的手说道。
“姑娘。是属下错怪您了!”七夜内疚的来到她的跟前说道。
“七夜,劳烦你送我回府!”她清冷的目光如旧,但是他却自里面看到了光芒。
那是回家的急切,极致的担忧。
“属下遵命。”七夜飞身上马。
钟灵扶着她坐回马车里,一双眼睛早已通红,小心的为她擦去唇边的血。
“主子,你究竟是怎么了?千万别吓奴婢啊!”
她轻轻的笑了,“灵儿,放心吧,他不是已将解药都给了我吗,我不会死的。”
钟灵点头,虽然仍旧觉得她不对劲,但是却也不再敢打扰她。
靠在软枕上,目光落在远处。
她想,这就是命!
一直想要挣脱,但是始终还是逃避不掉的。
他说再也不会拦着她走,她便走了。
可是,此刻不是一样还是要回去。
原来你不是真的要赶我走,而是想自己悄无声息的死去,让我背着你的一条命而死去。
难道你就真的这么狠心吗?还是你觉得我就该是如此狠心之人?
贺兰枫,你害我,伤我,却又救我,护我。
心中对你的那点恨意,其实早就在八宫连璧的那一晚随着那场大火而烧尽了。
我还能如何去恨你,在得知你将那独一无二的忘尘给了我之后……。
这一天晚上,死牢中出现了两个不该出现的人。
贺兰祺与贺兰云!
贺兰祺手中攥着死牢中几个人一家老小的命,原本是要挟,让他们改口供。
却正好撞见贺兰云,贺兰祺本就对贺兰云痛恨入骨,此时相见更是以为他是来陷害自己。
于是,两人在死牢中大打出手。
贺兰云无心与他冲突,却怎奈贺兰祺死不放手。
怎知此事确偏偏惊动了当今圣上,当晚便亲自审讯。
顾蕴匆匆赶到,自地上拾起一卷东西藏于袖中便赶紧进宫面圣。
贺兰上舰看着地下跪着的两个儿子,脸色如同漆黑的阴云一般阴沉。
“你们说说是怎么回事?”他开口说道。
贺兰祺首先开口,“父皇要给儿臣做主啊,太子企图嫁祸给儿臣,到狱中私会那几个死囚,正好被儿臣撞见。父皇英明,为儿臣洗刷冤屈啊。”
贺兰上舰眉眼一瞪,厉声说道,“哼!好个冤屈,若是朕这次饶了你,才是真的有他人被冤屈了。逆子!你还不认罪吗?”皇上怒目吼道。
贺兰祺顿时不明所以,惊恐的看着贺兰上舰,“父皇,儿臣不明白。”
贺兰上舰冷哼一声,“不明白?好,今日朕就让你死的明白。”
“审讯结果只有顾爱卿与朕知道,你是从何得知那些贼人供出你是主谋?你还敢说你是冤枉的?”
“可是,太子不是也知道?”贺兰祺不知死的说道。
贺兰上舰当即再次震怒,“太子只是得知死牢关押重犯,跟朕请旨亲自带人看守而已。你竟然颠倒是非黑白,先是预谋杀死亲兄弟。再是诬陷当朝太子,你该当何罪?”
贺兰祺顿时傻了眼,他跪倒在地吓的颤抖不已,“父皇饶命,儿臣真的是被冤枉的。”
贺兰云此时也跪倒在地,“父皇,三弟自从上次被父皇责罚之后,已经收敛了许多,好不容易才得到父皇的赦免,应该不会如此糊涂,再说他与六弟无冤无仇,实在没有理由杀他。”
贺兰祺没想贺兰云竟然会为自己求情,心中不免强做镇静暗暗思量。
贺兰上舰微眯双眼顿时锐利无比,“你的意思是?”
“他当真被冤枉?”他看向贺兰祺。
贺兰云赶忙回道,“回父皇,儿臣也是猜测而已。”
贺兰上舰沉默不语,思虑起来。
贺兰祺转念一想,突然说道,“父皇,一切都是贺兰枫做的,昨日之事也是贺兰枫叫儿臣去做的。他说是太子要嫁祸给儿臣,所以教儿臣如何嫁祸给太子。”
贺兰上舰低声说道,“好,你且说说他是如何教你的?”
贺兰祺往怀里一摸,“父皇明鉴,儿臣这有他亲笔为儿臣写的几个死囚的一家老小的姓名住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等着他拿出证据。
却只见贺兰祺一声惊呼,“不好,怎么不见了呢?”
他伸出空空的手,“父皇,那证据一定是丢在死牢了。”
贺兰上舰双眸霜寒,“成泰你亲自带人去找,来人,传瑞王即刻前来。”
很快成泰就回来复命,“皇上,死牢中什么都没有留下。”
贺兰祺激动的说道,“怎么会没有,一定就在死牢中。”
成泰微躬身形看向贺兰祺,“容王,老奴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都搜了一个遍,当真是没有。”
“那......就是丢在了回来的路上。”
贺兰祺说道。
“老奴顺便也找过了。”成泰摇着头,“一无所获。”
“父皇,就算找不到证据也请父皇相信儿臣,儿臣是清白的。儿臣与贺兰枫无冤无仇,为什么会陷害他?请父皇做主啊!”
贺兰祺是死到临头,口不择言了。
贺兰上舰看眼顾蕴,“顾爱卿你怎么说?”
顾蕴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一切,此时皇上问他,他才开口,“皇上,口供已经如实交给您了。臣并未屈打成招,皇上圣明自有公断。”
随后他又说道,“至于容王与瑞王之间可有纠葛,只说一个人的名字就成了。”
“谁?”皇帝沉声开口。
“凌清然。”顾蕴面色不改的说道。
顿时,贺兰上舰面色一沉,成泰在一旁说道,“当日容王要置凌姑娘与死地皇上是亲眼所见,只怕这无仇无怨还真是有些不妥。”
贺兰云说道,“父皇,一切可以等六弟来了一问便知。只要问问他是否见过三弟,就好了。”
贺兰上舰点头,“你说老六见了你,给你出的主意是吗?”
贺兰祺点头,“是的,父皇。就是他告诉儿臣的消息,说是一切都是太子嫁祸给儿臣的。”
“好,那就等老六来了再说。”
贺兰上舰厉声说道。
刹那间大殿上一片寂静,所有视线都看着殿外,等着贺兰枫的到来。
终于传至的太监疾步回来,却是大惊失色的跑进大殿中。
“皇上,不好了。”
贺兰上舰顿时心中一顿,“大胆,什么事如此慌张。”
太监跪倒在地惊呼道,“回皇上,瑞王死了。”
顿时大殿上的所有人都惊讶万分,当属贺兰云最为吃惊。
“什么?谁死了?”贺兰上舰以为自己听错了。
“回皇上,是瑞王死了。”小太监再次说道。
贺兰云一下站起,来到小太监的跟前一把揪起小太监,“你说清楚,他是怎么死的?”
小太监吓得脸色惨白,双腿直软,“回太子殿......殿下......听说是旧疾病发而死!”
贺兰祺当即呆愣在当场,半分哀痛都没有,眼中倒是放出几分憎恨,“父皇,您千万别信他,这一定是他的诡计,前几日儿臣还见他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间就死了呢?他是骗咱们的,一定是的。”
顾蕴心中疼痛不已,跪倒在地无法起身,心中不停的想起贺兰枫最后的嘱托。
“随朕去瑞王府。”贺兰上舰沧桑的脸上终于布满了惊慌与哀痛。
那是他的儿子,他自小冷落他,防着他,可是如今听说他死了,他的心里却好似被人生生剜下一块肉一般的痛。
瑞王府中哭声一片,贺兰上舰到的时候,所有人都跪在前厅,灵棚已经搭起,王府上下一片素白。
他亲自来到房中看了贺兰枫最后一面,这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