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的嘲讽,几个同事忍不住指责聂倩倩,莫叶声不置一词“倩倩大人,以后我会注意的”
☆、当陪伴已成习惯
走到楼下大厅的时候,她还在想要不要给徐光远打个电话,顺便给何啸吟打个电话告诉他今晚不在家吃了。
说来也奇怪,何啸吟初到中冶不应该和他们公司同事联络联络感情吗?想想自己最初实习的时候,工资基本都花在和同事们聚餐唱K上了,而他如今做什么似乎都那么轻松。
刚刚掏出手机要给何啸吟打电话,徐光远的电话就过来了,接起的时候就听到那边讲“我在咖啡厅外边呢”
顺着路线走过去,果然就看见徐光远安静地坐在大厅咖啡屋的露天场里,今天不似以往那般阳光,整个人都笼罩着阴郁,其实四天没有言语的两个人再次见面,空气中的气压终是有些低沉的,但他的白衬衫在阳光下折射着光亮,他看起来像是从天而降的天使,发丝一层整齐的趴在另一层上,干净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一根胡渣。他尽量展示自己没有一丝消沉,可是看到叶声走来时牵强的笑脸还是出卖了他。
叶声也有一丝局促,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到了楼下,或许在打电话的时候说不定就在这里了。
“等了很久吗?”她提着包做到沙发椅上,包包放在腿上,手慢慢地磨着提手。
徐光远看得出她的不安,这样的莫叶声还真是少见,这才四天而已,四天就把他们拉开的这么生疏了吗?
“嗯,三个小时”他今天不想说谎,想看看她会怎么想,怎么应对,不出意料地看到了她的一丝不安。
“那你怎么不叫我和你一起吃午饭,你刚到那会我才吃的午饭哦”她一脸轻松,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是吗?走吧”他没有牵她的手,自顾自地朝着车子走去,莫叶声看着他的身影晃了神,这一刻的徐光远好似是她从来都没看过的一面,她看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右手,摇头失笑,还是习惯了吗?
车子如流水般驶入了被烤热的柏油路,川流不息的车辆一辆辆被错开,城市大巴里人群攒动,挤上挤下的人群里,没有一个是熟悉的面孔,是啊,这座城市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大了,就像是人心,不断满足不断膨胀,可怜不知哪一天会承受不住。
他的车里,放着陈奕迅的《红玫瑰》“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多么打脸的歌儿,唱的她莫名的心酸,张爱玲说那的个朱砂痣和蚊子血、明月光和白米饭的论断浮现在她脑子里,到底谁是朱砂痣和明月光,谁又是蚊子血和白米饭?
餐厅是S市地道的家常菜,莫叶声说过她不爱吃粤菜和浙菜,吃来吃去还是爱吃本地菜和川菜。这家餐厅是他们经常来的,每次来这里红烧茄子是她必点百吃不厌的。
餐厅旁边好像开了另一家餐厅,记得前段时间还是很火爆的烧烤大排档,每次到这的时候,她还总是说出来要吃一个餐厅老王头烤的火烧就着羊腰子,那个时候徐光远总是笑她会把他吃穷,但还是会提前出来叫老王头给她烤好。
时隔几天他目不斜视地进去,而叶声总是还惦记着老王头的烤串。
徐光远说很多变故都是难以言喻的,人的生命往往也是一刹那的事,更何况是几天的光景。她不知道说的是老王头还是他们,她只觉得再也吃不到老王头烤的串儿了,是真的遗憾。
徐光远点的还是叶声爱吃的,叶声拿着菜谱的时候犯难了,因为她突然发现她好像不知道他爱吃的菜,想示好都无从下手,他点的永远都是自己爱吃的,她以为真的是因为口味相同。
徐光远只是夹着她爱吃的菜往碗里送,饭吃到一半的时候,他放下筷子,看着莫叶声吃。
“叶声,和你在一起一年多了,从前只是一味的追着你,想照顾好你,还没有问过你对我到底什么感觉呢”
这一刻还是来了,没想到这么快,也没想到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挑起的。她终究还是伤害了他。她让她说自己的感觉吗?也许她自己都想不太明白,她以为自己把心思寄放在了何啸吟身上这么多年,这就足以是她不爱别人的理由,可他终究只是活在回忆里的人。眼前这个温柔细致的男人,这个大男孩,如果说开始只是一时兴起,而现在他的陪伴早已经是一种习惯。
徐光远是个体贴人,哈市是个冷地方,冬天即使莫叶声有每天早上起来看气温的习惯,他依旧会发个短信提示她穿什么衣服,也会在大雪天路滑不好走的时候接送她上下课,把自己整的总是迟到早退的,讲起被教授当众批评的时候总是弯着眼睛笑。他了解自己的小动作,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她的想法,他深知她的喜好,从前都是她将就别人,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善待自己,而他却处处都在将就莫叶声。
这一刻莫叶声突然意识到自己对他的了解很少,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不知道他的小习惯,不知道他衣服鞋子的尺码,不知道他衣服上的扣子是怎么钉上去的。看吧莫叶声,你是有多自私自利,你只顾着自己,从没考虑过别人。
“阿远”歉意涌上心头,她的嘴不由自主地唤他,这个称呼是徐光远从前磨着她叫的,可是她嫌肉麻从来不叫。眼下这个陌生的称呼却丝毫不觉忸怩,仿佛已经在心口念了千百遍的熟悉。
徐光远被她软着嗓子的一声唤震惊的后背一僵,她的声音如丝丝暖流划过心底,仿佛之前的那股寒气顿时被驱散的一干二净。
“阿远,对不起,和你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说过,我是个冷漠的人,不值得你对我那么好,可是你说你懂,我以为我把话说明白了给你听你就会听,而我也给我找了一个对你冷淡的合理借口,我就有了继续肆无忌惮挥霍你的感情的权利”
她长叹了一口气,这些话是在和他在一起之前就编撰好的,谎言说给自己听,真话讲给别人听,她以为他追了自己两年多又怎样,在一起之后还是会因着受不了她而变成前任。而她心里那个始终放不下的人莫名成了她每一任的衡量标杆,她也不想的。
“我以为你总有一天会厌烦,可是你一如既往,我害怕这样的你,我宁可你跟他们一样处处挑剔我,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为什么会喜欢我?”
她仰着头认真盯着他,没有正面回答他,反而丢给他一个问题,徐光远无可奈何地叹口气“你觉得喜欢一个人要什么理由才够打动你?”
“我不知道”
“没有理由的喜欢你不相信吗?”
她摇摇头“至少我没有遇到”
“那你不是遇到我了吗?喜欢你不是我的一时兴起,是身不由己”他指指自己的胸膛苦笑道“它逼我的”
她似是听到了惊天动地的消息,又着实无奈。他目光诚恳不容有疑,呼吸一滞定睛在他眼眸处,天知道她爱死了如此硬派的气势。
“那你对那个何啸吟呢?”听他发问不自觉垂下头,原来他知道了。
以他的敏锐如何不能知晓,她的一个神色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更何况那天她一反常态的作为,说是对挚友的态度,任谁都不会相信,徐光远这个把她放在心尖上的人更不会相信。
“对不起”她扭着头,落地窗里是她难堪的倒影,要她亲口承认她对自己好朋友心怀情愫,还是在现任男友面前,脸皮再厚的人都会觉得这是多么尴尬的一幕,可她不会说谎。
徐光远看着她的侧脸青红翻涌,除了苦涩再尝不出什么味道。
朝夕相处同窗情,在最单纯的时光里最美好的邂逅,是最难的告别。他懂,他失的是时机,但人还在。
“他知道?”所以才会在她家里肆无忌惮?
“我们一直只是朋友”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如何能言之凿凿地讲出来。
他们各自思量了很久,朋友?虽然他们聚少离多但现在多少还是会有残存的感情吧。可他总也不相信自己会败给一个回忆里的人,也不甘心。
叶声难以启齿的是自己曾经被何啸吟拒绝,还得到了劈头痛骂。
“叶声,我们再重新开始吧,我把心摆在你面前,如果你还想和我走下去,这一次,换你主动些好吗?”他略带低沉的嗓音,看得出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良久的沉默后,他又想起了什么,故作轻松地玩笑“如果你担心我父母,现在我可以告诉你这不是问题,他们虽然如你所说多少介意家世,但更在意人品,实在不行那我就抛家舍业地入赘你家呗”
徐光远深知何啸吟是个大问题,但他不想问那人现在知不知晓她的情意,再看到白灵时他就知道何啸吟对叶声是有情的,可是这有什么重要呢,如果能在一起他们也不会各自有伴,追得太紧反而会把叶声从自己身边吓走,现在他还想要这段感情想要这个人,接受这个事实是最好的办法。
☆、重新开始
“我不能对你承诺什么,但我会努力去做,可如果将来你连你爸妈都不要了,那我可不敢跟着你了,指不定哪天也把我抛弃了呢”她突然瞪着眼睛恶狠狠地说话,宝石般的黑眸里闪过流光,一脸的天真狡黠,看得徐光远心神驰骋,这个刁钻的小丫头仿佛依旧是那个璀璨灯火下十几岁的童真无邪姑娘,而他的心也似乎回到了那个因一个眼神就骤然停滞的年岁。
听到她的回答,虽然不是最理想的状态,但他觉得这几天自己的煎熬都是值得的,顺带懊恼自己当初一闪而过放弃吧的念头,食不安寝不宁的日子真是够了,情之一字果然是噬心折骨的□□,可他还是再一次吞了下去,而她还是他的叶声。
他难以抑制内心的狂喜,抓住叶声桌面上的左手,眼中闪着流彩“那我亲爱的女朋友,能不能赏光跟我约个会?”
她挑着单眉,右上角撅起嘴故作思量,在徐光远迫不及待地挠她手心之时,开怀一笑“好吧”
事到如今,她没什么好矫情的,徐光远未必比不上何啸吟,相貌、才华、气质…他有的徐光远都有,更重要的是他有何啸吟没有的一颗爱她的心,何啸吟只会在温柔之后把她推得远远的。如果这辈子不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那就找个爱自己的人在一起吧,至少活的不会那么累,她承认自己很自私也相信,只要她足够努力足够有心,也会和徐光远有一段美满的姻缘。再分开的这几天里,她也会为了徐光远而焦躁不安,也会不习惯没有他的日子,这又何尝不是好的征兆。
想通了这点心上的一块石头被移开,心下多了一丝痛快,两个人相视而笑,既幼稚又坚定,扫空了所有的阴霾。楼上的人看到这一幕,好笑又失落的摇头叹息,那惋惜的目光像是丢失了一件期盼已久的玩具,转身离去。
徐光远招来侍应结账,侍应说楼上雅间的一位客人替他们结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正好看到了卞怀琛的背影,徐光远笑笑“这不像琛哥作风”
叶声自然也看到了他,眸光一沉,又想起那个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轻佻和嘲讽“这种人能有什么好作风?”打心底里对他不喜欢。
两个人走在步行街的边上,闷热的天在这流水的小吃街显得如流火一般,却烤不化牵在一起的两只手,偶尔徐光远还妄图搂着她的肩,结果被她躲开,她俏皮着开玩笑“如果你不想成为因为两个人靠太近热的要死而被分手的第一人,就乖乖拿回你的爪子”
徐光远好心情的搂着她亲了一下她倔强的嘴“那我也得先沾点便宜”任凭她在他身上挠痒。
大街上的人群就这么喧泄地擦身而过,他们的躁动感染了这两人,从前约会不是去图书馆就是咖啡厅电影院之类的地方,从来没有这么牵着手压马路。他们买了很多零食,叶声恨不得都霸在手里,奈何她只有两只手,徐光远好笑地接过她的零食,明明才吃过饭居然还可以吃下这么多。宠溺的替她擦掉嘴上的痕迹,莫叶声突然想起左苏曾经说一个男人宠一个女人的最高境界就是把她当女儿养,此刻她在他眼里是不是就是个小女孩?
躁动的情宁静的心,这夜华灯映着澄澈的星空,一如他们明亮的心情,只是单纯的快乐着。
徐光远开车送她回家的路上,莫叶声恢复了冷静,想想自己刚刚的表现,别扭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偏偏她的肤色又是那么明显,徐光远知道她总是不断否定自己的习惯,这个习惯好处就是可以让她自谦更优秀,毛病就在于让她多少有些容易懊恼自己轻率,丢了几分情趣。
“你是在玩儿变脸吗?”他盯着后视镜笑着调侃她,一只手放在她膝上“叶声,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做你自己,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要恼自己,不管你什么样子我会一直在。”他的话如磬石声声敲在她脑子里,只觉安心。
她想起那年雷欧气急败坏地打电话训斥自己,想起他说做好自己,单纯的去爱吧,骂自己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骂她没能给兔子留个窝边草,骂她肥水流向外人田,知道了他的筹谋是逼着自己投向何啸吟的怀抱,她当然恼,当然骂他,一个两个都这么戏弄她,气急败坏地很久没有搭理雷欧。可她何尝没有不甘心,只是有时候又很矫情的觉得造化弄人。
下了车莫叶声有点不知所措,徐光远看她为难的样子,不知是怎么回事,想要问她,只听她结结巴巴地开口“你要不要…要不要上去坐坐?”
咬着牙一口气说完,松了一口气,说好主动付出,至少一点一点开始迈步。徐光远对于她的邀请感到很意外和惊喜,从前晚上送她回家,她总是将他拒在楼下,今天的意外,自然不会错失机会。
主动牵手陪着她爬楼梯,听着两人和谐的脚步声他心底很是踏实,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安心,莫叶声此刻完全是属于他的。
可惜幸福如过山巅,临顶而坠,极致的幸福总是短暂的。
开门的时候莫叶声听到屋内的脚步声,她扭着头对徐光远笑了笑,徐光远收了收握住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
在玄关换鞋子的时候,换好鞋子的徐光远担心她摔倒扶着她的胳膊,顺便帮她把放在鞋柜的包包挂好。
何啸吟穿着睡衣从她的卧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