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茗抬头看着向母,一字一句出自真心,“娘,两情相悦非一人之错,我愿与向恂长相厮守,此情不变,请娘亲宽恕。”
“你,你们……”向母被宛茗和向恂逼得说不出话来,不忍心打,又说不通,“饱读诗书,怎么可以做出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事?女子成婚,厮守终生,为世俗所不容,你们日后将如何立足?此事一旦被揭穿,公主,您的父皇会放过恂儿吗?到时候必将成为全天下的笑话,还如何谈及幸福,谈及相守,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娘,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会和宛茗一起面对,但是孩儿今生,不可以失去她,与其一人苟活,不如两人同生共死,了无遗憾。”
宛茗握紧了向恂的手,心意相通。
“糊涂,糊涂”,向母仍旧是摇头,“你们绝对不可以在一起,我不能看着你们犯下这种错误。恂儿,你起来,马上收拾东西,我们母子立刻离开,走得远远的,我不要你当官,我只希望你能过上平静的生活,皇宫不适合你,驸马更加不适合你。走,跟娘走!”
“娘,娘”,向恂拖住了向母来抓自己的手,“娘,不要这样,求您了,我们互相给对方时间,我相信您会了解的,了解宛茗,了解我们之间的感情。”
向母无力地抱住向恂,哽咽着哭了出来,“恂儿,是娘对不起你,如果不是我当初的一个决定,今天的这段孽缘就不会发生,你就不会陷入到这样的感情之中。”
“姻缘天定,自第一眼看见宛茗,我就确定。不管怎么假设或是重来,我相信我都可以遇见宛茗,娘,这将是我穷尽一生的追求,求您成全。”
向恂的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宛茗的每一句话都出自真心,情比金坚,向恂和宛茗约定终生,矢志不渝,再想让她们分开已是不可能。
第66章 属于你我的初夜
打听到宛茗和向恂都不在宫中;伍月以午间小憩的借口支走了所有宫女,一个人围着披风,悄悄地溜出了皇宫。而伍月所不知道的是;洪欣不知不觉地跟在了身后。
在伍月楚楚可怜的情形之下;宛茗的顾虑可能会被同情伍月的向恂看作不近人情;能够想象出向恂的反应;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执,所以宛茗选择和明宁商量,正巧和洪欣的想法不谋而合,洪欣的干练直爽让宛茗无需多费唇舌地解释,两人没有过多交涉便达成一致。宛茗观察伍月情绪等细节方面;洪欣则是潜伏,跟踪;暗中找出伍月不对劲的地方。一旦找到证据,说服一向固执己见的向恂也就更加容易。
走出宫门,穿过了东大街,从伍月坚定而毫不踌躇的步伐,洪欣断定伍月是要去一个熟悉的地方,因此更加提高了警惕,不会放过这回的关键线索。
伍月渐渐地加快了速度,也开始神情紧张地环顾了周围,洪欣还以为伍月是有所察觉,其实伍月是距离要去的地方越来越近,本能地注意起四周的动静,亦是心虚担忧的表现。
没有一丝犹豫和拖泥带水,伍月走进了一扇偏门。洪欣抬头看了看眼前的房子,往后绕到正门前,看清了匾额上的字,惊讶和不可思议之余就预料到事情的严重程度,伍月怀了任柏水的孩子是事实,居心叵测更加是事实。
从竹屋离开,走出葱郁翠绿的竹林,宛茗靠着向恂的肩膀,十指相扣地坐在宽阔的草地上,享受微风拂面,看着远处的群山,脚下的田野,潺潺流过的泉水和忽近忽远的云彩,在彼此的气息中放松了身心。
“怎么一直不说话?你在想什么?”宛茗为向恂拈去衣袖上的草屑,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什么都没想,只是这样安安静静地待着。”
“说谎,我听见你三次叹气”,宛茗直起身子,直视着向恂的眼睛,一语道破,“不用对我感到抱歉或是对我们的事感到苦恼,娘的话,我完全能够理解,只是做不到,应该是我心怀愧疚才对。”
“你又何必愧疚?”向恂笑着反问,“我们都没有错,只要我们在一起,其他什么都不用做。”
“恩。”宛茗重新靠回向恂肩膀,轻声地应了向恂的话。
低头看了看宛茗,向恂暂且松开宛茗的手,干脆地击掌两次,似乎有着宛茗不知道的秘密准备。听见向恂给出的信号,蒋川牵着一匹棕色的骏马,小舞手持托盘,缓缓走近。宛茗略显惊讶,看着向恂胸有成竹的样子,依然不明白向恂要做什么。
向恂揭开托盘上盖着的红布,里面是红色的绣球和丝带。马背上的布袋里盛满了花瓣,向恂拿起红色丝带一端的同时,蒋川和小舞将花瓣抛向了宛茗和向恂,其含义不言而喻。
向恂将丝带的另一端递向宛茗,“再嫁给我一次,真正的,永远的,唯一的一次。”
宛茗睁大了眼眸,目不转睛地看着在花瓣飘飘洒洒之中的向恂。向恂略带羞意地浅笑着,毫不退却,“本想让娘亲替你我见证,喝杯儿媳妇茶,可惜……总觉得欠考虑,结果到此刻也不周全和完美,你能将自己托付给这样穷酸又一无所有的我吗?”
“你就是你,和你有什么无关,和你是谁无关”,说着,宛茗牵住了红色丝带,紧紧地握着,“最初认识你时是这样,未来多少年都将不变。”
“姓向的!你看我们公主对你多好,你要是再敢让我们公主伤心,我,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小舞哭着嗓子,飘洒的花瓣变成威胁性地扔向向恂,可是向恂一点都不介意,小舞的忠告将向恂从美好的梦境带回幸福的现实,向恂环腰抱起宛茗,在广阔的草地上旋转,大声起誓。
“天地为鉴,山河作证,我向恂今日娶宛茗为妻,一生一世,白首不离!”
宛茗抱紧了向恂的肩膀,起舞的眩晕感都不如拥有与被拥有的幸福感来得强烈,再怎么大权在握,都比不上成为眼前这一个人的中心。
向母低头转身,背对了身后的那一幕,“既决心如此胡闹,她们又何必多此一举来见我?”
“因为您是恂儿的娘亲,在这个世上,恂儿唯一的亲人”,明宁看着远处的向恂和宛茗,“恂儿说,这是她欠宛茗的。恂儿如今能给宛茗的,只剩感情。恂儿渴望最亲的人能够接纳她最爱的人,给宛茗一个完整的,毫无隐瞒的自己。”
“明宁大师,就因为恂儿喜欢,您便赞许,这难道是有道理的吗?”向母只觉得明宁比自己更加纵容向恂。
“如果知道这两个孩子之间的故事,我相信您也会改观的。宛茗为恂儿的付出,恂儿对宛茗的眷恋,已非命定二字可以解释。”
蒋川把缰绳交到向恂手里,宛茗侧身坐于马背上,向恂环过宛茗的腰,贴紧之后策马而去,疾驰在蔚蓝的天边,两个人的自由,无边无际。
就像那年踏春之行,无忧无虑,侧目倾心,一眼定情,在酣畅淋漓的奔驰中不自觉地绽放笑容,四目相对,两额相抵,一吻绵延。意气风发的少年,终于如愿将心爱的女子娶回,迟了一时,她们却有一生的时间去追逐,这将是梦圆时分。
回到皇宫已掌灯,向恂在灯火通明的东宫前勒住了马儿,好不容易,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后,这个地方又重新被赋予了家的感觉。
力所能及之处,向恂和宛茗持杯对饮,补上了新婚之夜的合欢酒。
向恂一手托起宛茗的脸庞,在一片烛火的映照下,微扬的嘴角覆上宛茗的唇,浅啄,贴合,美酒的醇香融合,温柔地深情交缠。两人的呼吸在亲密无间之时变得急促与炙热,动作转缓,若即若离的轻吻却是更加撩拨人心。
向恂的掌心蕴含了全身的热量拥紧宛茗,不知不觉之中,将温柔的缠绵变换为强烈的拥有。指尖划开了宛茗衣裙的丝带,亲吻至宛茗颈间的肌肤,向恂轻叹过后,便是全心全意的沦陷与宠溺。宛茗耳际发烫,被向恂愈渐急促的呼吸灼热得红润,酥麻的感觉在向恂存在的每一处,攀住向恂的肩颈都不足以支撑无力的宛茗。向恂轻轻地将宛茗放入柔软的床榻之间,短暂的对视,眼眸中的深情和幸福浓地化也化不开。温暖的触碰,伴随着发香和细细的喘息,两颗发烫的心,终于找到归处。
帷幔落下,向恂在宛茗耳鬓厮磨,像在呵护至珍至爱,唯恐破坏,唯恐伤害,急切的心就要将自己烧熔的同时,宛茗的怀抱给了向恂恰到好处的抚慰和鼓励。宛茗环抱着向恂,轻薄的衣物微微地隔开两人,却无法阻止向恂的气息和温度,宛茗紧张到身心微微发颤,却从未惧怕。向恂的火热与安抚使得宛茗受尽煎熬,陌生的冲动与渴望却诱使向恂更亲密地与宛茗贴合在一起。向恂倾注了所有的柔情去疼爱,去怜惜,宛茗轻声的细吟几度将向恂逼近了疯狂的边缘。待到向恂一步步贴近宛茗最是柔软深处,宛茗搂紧了向恂,向恂贴着宛茗的脸颊,将亲柔的吻印在了宛茗颈间。酥麻,僵硬,疼痛,宛茗湿了眼角,向恂慌了心神,没有丝毫言语,在彼此的拥抱中等待,等待花开。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觉得至少要让向母知道宛茗的存在以及她在向恂心里的地位。大家追文都辛苦了,虽然写那什么不是我擅长的部分,但尽力了,大家周末愉快!
第67章 所托非人不惜花
和气洋洋的早膳;向恂对宛茗关怀备至;宛茗亦呵护有加,暖流从清晨蔓延,皇宫内外光芒万丈;笼罩了两个柔和的人。
洪欣一早从云浮宫赶来;看见眼前的一幕,有些愣;错开眼,潇潇洒洒地走近,坐在圆桌的另一边,佯装不经意地问;“你们俩昨天去哪了?天黑了都找不到人?”
“有什么事;现在说也一样。”向恂给宛茗夹去一块桂花糕,放下筷子看了看洪欣,示意自己洗耳恭听。
洪欣不看向恂,转向宛茗,“你什么时候有空?”
宛茗随即猜到了洪欣要说的内容,擦了擦嘴,再看了状况之外又颇为好奇的向恂,“就在这里说吧。”
宛茗相信洪欣是有所发现,既然有理有据,早晚都是要让向恂知道的。
洪欣是更为直接的人,明白了宛茗的意思便开口直言,“伍月昨天一个人去了任府,而且看情形,绝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且不说任柏水,她和任府的人会有交集,这一点就引人猜疑。”
向恂听了皱眉,不管是洪欣打探伍月的行为,还是洪欣打探到的消息,都让向恂陷入思考,洪欣所指,明显只有一个可能。。
“伍月说她怀了任柏水的孩子,说她恨任柏水,却又暗自跑去任府,这样一来,根本说不通”,宛茗说着,看着身边沉下脸色的向恂,“我和洪欣没有恶意,只是怕你被人利用。事实证明,伍月确实有问题。”
“但是伍月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这么做的理由何在?”两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却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向恂不是偏袒伍月,而是想不出所以然,觉得诧异又不可思议。
“这个可能只有伍月她自己清楚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向恂,我希望你知道。”
向恂覆上宛茗的手,点了点头答应宛茗。
“我劝你最好不要一个人去找伍月,避免单独相处”,看穿了向恂一脸沉思,不管向恂知道与否,洪欣都提醒着,“不管她是为了什么,反正她和任柏水,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纸包不住火,就怕串通一气,孩子亲爹自己捅出来,然后嫁祸于人,到时候里外都是你遭殃,说不明白!”
向恂握紧了拳头,“如果任柏水明明知道伍月怀的是他的孩子,还做出这种事,他还有良心吗?!”
“哼!”洪欣极快地耻笑了一声,算作回应了向恂无聊至极又多此一举的问题。
洪欣所说的情况并非夸大,而且是会让向恂腹背受敌,避无可避的棘手状况。但未雨绸缪也要找对方法,伍月的肚子将会越来越大,连宛茗暂时都是焦头烂额,想不出更好的归置。偏偏伍月还不是一个安生的主,不能放着不管,如果帮了,伍月一旦不知好歹,又是惹来一身脏水,进退两难。
在烟花楼喝花酒,宿醉晚归的任柏水才刚漱洗过,端起桌上的热茶抿了一口,察觉到异样的气氛,瞄了一眼在门边站着的管家,“有什么话就直说,府里又有什么事?”
“大人”,管家迟疑了一下,像是鼓足了勇气说道,“昨儿伍月姑娘来找大人了,不过大人不在府里,伍月姑娘等了半个时辰,等不到大人又急于回宫,然后就走了。看昨夜大人醉得厉害,小的就没说。”
“恩,知道了。”任柏水知道伍月住在宫里,和向恂走得近,不是什么让人惊讶的事。任柏水留了心眼,但自己也刚解禁,不曾在意那么多。
说完,管家仍站在原地不走,任柏水抬眼扫过,不耐烦起来,“还有什么事,一块儿说!”
管家被任柏水一声呵斥,声音小了许多,“大,大人,自大人回来之后就没见过伍月姑娘,其实大人此番能够平安无事,是伍月姑娘从中周全,说动了公主和驸马。”
将茶盅往嘴边送的动作一停,任柏水正面看着管家,“怎么回事?本官受罚与否,和伍月有何相干?”
瞧着任柏水缓和了神色,管家壮着胆子,“回大人,伍月姑娘已经怀有身孕,此事只有府里的几个人知道,在大人出征期间也没声张。大人受到牵连时,朝中都在传,惹怒公主的大人可能不是贬职就要被遣回京都,平日里与大人交好的其他几位大人都急于避嫌,谁也不肯出手帮一把。只有伍月姑娘,大概是以身怀有孕为由,说服公主让大人留下,未免骨肉分离。”
“什么?!”任柏水拍桌而起,眼神中全是惊慌,不敢相信伍月会怀上自己的孩子。
管家哆哆嗦嗦,支吾着,“只是小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公主不让伍月姑娘回府,小的还以为大人已经知道,谁知……”
“所以说这事,公主那边都是知道的?”任柏水眼中的惊讶渐渐淡去,细想了所有事情,“她们替伍月隐瞒,不想让我知道,也就是不想让我认那个孩子。到底是伍月的意思,还是向恂的算计?”
“也不知道伍月姑娘是怎么想的?她心里应该是有大人的,当时她为了大人而站出来……”
管家再往下说了什么,任柏水都没有听进去,来回走了两步,任柏水露出狡黠的笑,思量着自语道,“天意,她们越是想隐瞒,就越难称心如意。实在是天主我也,管家,笔墨伺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