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梁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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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梁梦-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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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不出来。”梁波瞧父亲问的认真,便郑重摇了摇头。相处了不少时日,她对三位嘉郎的性子和优点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比如贺兰氏,容貌出挑自不必说,琴棋书画都有涉及,善跳胡腾舞,做得一手好菜,光是闻着香味,便让人垂涎欲滴。贺兰氏为人大方爽快,却又不失稳当,是个极好相与的郎君。
  至于黄氏,虽说爱使个小性子,可是芳若桃李,明媚风流啊。他自小在蜜罐里被宠大,平日里总是一副迎风摆柳娇娇怯怯的姿态,其实人家是个懂功夫的,耍得一手夺魂枪,每每银蛇舞动,与飞花过处,英姿落落,翩若惊鸿,真叫人叹为观止。
  吴氏的性子则更温和一些,遇事起争执会谦让,又在字画上造诣颇高,进了梁府,时不时地画一画府里的园子,各处的风景,又或是众人聚众玩乐的场景,当真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见着无不夸赞。
  在梁波眼中,贺兰氏,黄氏以及吴氏都属于人中龙凤,进了宫城若是不得圣上青睐,那可真是没天理啊啊啊。
  “……我问你哪个更好??”冯氏被梁波满不在乎的态度气得直翻白眼, 暗自咬牙,豁出去说道,“…。为父是说,…。如果,让你选,你会选哪个?…。。”
作者有话要说:  1。神策军弓马教头林珩,由亲爱的屿森与光友情客串,感谢支持,感谢与光起名,么么哒。
2。情人节快乐,祝各位姐妹美男在怀,笑口常开。

☆、第八回合

  “……。。”梁波叫饼给噎住,气儿都不大顺畅了。父亲这话问的,这该怎么回答呢?
  冯氏等不到答案,还要开口追问,梁波一个激灵,赶紧说道,“哎呀!人家将来都是天家贵人,父亲万不可这样玩笑!”
  一句话顶的冯氏哑口无言。梁波没心思揣摩父亲大人的意图,只瞧着他满脸的不高兴,暗道也不知哪里得罪了他,将吃了一半的饼又放回盘子里,面上讪讪的,“父亲,我赶时间,我…我先走了…”
  梁波牵了马刚出了侧门,就看见二姐粱沛的青帷小轿从对面缓缓过来。
  姐妹两个有日子没见了,晨昏交错,能碰上也不容易。粱沛从轿子里出来,梁波便迎上前去,打个招呼,才要转身,梁沛急忙拉着她道,“刚好,有事要跟你说。”
  “姐姐,如果不甚要紧,便等我回来吧,换班若是迟了,少不得要挨上三五十军棍。”梁波翻身上马,勒紧缰绳,调转马头准备离去。
  “我今儿在宫里,见着马家郎君了。他托我将这个给你。”梁沛从腰袋中取出一个银线绣制的小荷包递给梁波,“小心些,别叫人发现,免得生出事端。”
  “真好…。,我就知道他也惦记我!”梁波欣喜若狂,一时忘形,双腿狠夹马腹,骏马受力,长嘶一声,拔足狂奔。粱沛看着夕阳下策马疾驰的倩影,暗自摇了摇头:宫里的那位郎君显然也是个痴情的,……唉,两个有情人何时才能终成眷属呢…。。
  话说粱沛最近也不大好过。自打延平郡君告了她的状,连着几日都有些惶恐不安,生怕明德太后一气之下撸了她七品医正的头衔,可是过了好几天都没什么动静,就在她以为此事不了了之的时候,太后又传她去永乐宫问话。
  梁波步入永乐宫,进了长福殿,撩了袍摆,叩首问安之后,明德太后并未叫她起身,只看了看偎在他身旁的延平郡君,微微叹道,“梁医正,孤家想起延平念叨你医术不精,也曾好好考虑了一番,觉着你以后不如干点别的,这事儿孤家会和圣上说明,打今儿起,你这厢寻医问药就交给旁人吧。”
  “殿下,”粱沛的头重重磕在白玉方砖上,“臣并非不尽职责,只是——”
  “多说无益,跪安罢。”明德太后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辩解,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出了长福殿,粱沛摘了乌纱,自胸中长长呼出一口气。离开奉医局,就算太后有心安置她,可无论调去哪个官署她也不会觉得合适,……。罢了,且先家去吧。回头看着殿前俯视她的延平郡君,这熊孩子此刻正得意洋洋地站在高阶上,不停地挤眉弄眼,朝她做鬼脸。梁沛哭笑不得,心里反倒平静多了,她和一个孩子置什么气呢,索性辞了医职,也彻底放开了手脚,在京都开上一家济世悬壶的医药堂,做自己喜欢的营生,也不妨碍她成为一代名医啊。
  这样想想,连脚步都觉得轻快了许多,悠然慢步于长长的宫道上,身后突然有宫人追上前来唤她:“梁医正请留步!”
  粱沛回过头,瞧着有些面熟,依稀是太国公跟前的王少使。
  王少使领着两个小宫人,向她行礼:“梁大人,太国公殿下念叨您,烦请跟我们走一遭罢。”
  还没来得及去奉医局收拾家当的粱沛又跟着王少使来到了荣太国公所居住的永安宫,行礼之后,那荣太国公倒是热情,抬手笑道:“平身,本位听闻你看夫科是一绝,特意叫你过来。”
  梁沛的眼角又开始抽抽。她从未曾想过,这样的名头居然捅到长禧殿来了。
  荣太国公刘氏并不知梁沛的想法,仍旧说道:“本位前些时候挑了一位选侍放在跟前使唤,偏不巧这没多少日子,便病病仄仄的,几个侍御医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让人深感忧心呐。梁大人不妨看看,若是治得好,你和延平小子的那些个恩怨,本位替你摆平了。术业有专攻嘛,本位也决不让杏林奇才不受重视。”
  “………”事到如今,粱沛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唯有叩首谢恩,背着药箱跟着宫人出了长禧殿,沿路左拐进了怡和殿,瞧见里边儿摆设铺张,处处精致,太国公口中的这位选侍正静静躺在洒金浅花碧纱帐里,四围挂着的鎏金薰球散发出淡淡的冰松香,那香气隐隐绕于殿内,让人心神俱宁。
  粱沛心中暗暗称奇:一个八品内侍官而已,怎的待遇…如此之好?
  “大人请。”一个小宫人搬了绣墩子给粱沛,顺道拉走了粱沛身后的药童,说是要按照选侍的嘱咐去给粱医正热茶。
  殿内无比安静,似乎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粱沛打开药箱,取出腕枕,准备把脉时,那选侍却将纱帐掀开,挂在玉钩上,露出清俊的样貌来,浅浅说道:“医正大人,可还…。记得在下?”
  “你是……”这选侍确实眼熟,粱沛心中有什么一闪而过,竟是脱口而出,“你是马家郎?”
  “正是…。。在下。”
  马氏勉强直起身子施了一礼,待要下了床榻,被梁沛虚拦一把,“不必和我见外,你身子不爽利,还是躺着吧。”
  去年的七夕,梁沛曾撞见过马氏与梁波在汴水河岸边幽静的桃园里私会,因此对这位俊俏的郎君有点印象。梁沛的这位妹妹,向来眼高于顶,看谁都不合心意,唯独在马氏面前却是一副儿女情长英豪气短的姿态。马氏貌美,梁沛早有所耳闻,据说这名盛京都的冰美人总是拒人以千里之外,可是看见他俩个的那晚,马氏对着梁波,可不是传言中冷若寒霜的样子。
  彼时梁沛躲在桃树后面,透过皎洁的月光瞧见她的好妹妹拽着马天瑜的袖子,竟然撒娇讨好:“瑜哥哥,你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那时候的马氏天瑜长身玉立,丰神俊秀,虽然对梁波板着一张俊脸,可眉眼间却是温情无限。
  而眼前的马氏,面色苍白,双颊微陷,瞧着却十分孱弱,梁波再无多言,忙覆上丝绢,指尖触及马氏的手腕,不过片刻,疑虑丛生,“你是……内功反噬?”
  “……。是。”马氏点点头,叹道,“…是我…故意为之。”
  这样的问题算不上是疑难杂症,侍御医却诊断不出来,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梁沛错愕,望了望四周,殿内并无他人,这才低声问道:“为什么?”
  “……。为她。”马氏神色黯然,将缘由捡要紧的大致说了一番。
  事实上,圣父荣太国公明面上封马天瑜做了八品选侍,留在眼前使唤,其实不过是想按照自己的意愿好好教导他,通过皇帝生父这个便利,将马氏送去服侍皇帝而已。嘉选在即,中宫皇后的位置太后与皇帝似乎私下已经商议好了人选,太国公面上不能说什么,心里是极为不满的。皇帝明明是自己亲生女儿,可偏偏与明德太后更亲近。无奈之下,太国公想着不如找个知根知底并且沾亲带故的郎君放在皇帝身边,日后给予高位,替他照顾皇帝,免得这心里总不够踏实。
  于是老人家借着过寿诞的由头,一声令下,叫马氏走个曲线提前入了宫,先找时机叫他在皇帝跟前混个眼熟,在嘉郎入宫之前占得先机,之后再由太国公出面安排侍寝,有了内命夫的位份,便可以顺理成章地陪王伴驾,做他的女婿。
  论起亲疏远近,圣父荣太国公刘氏只是马天瑜母亲马文的一个比较远的远房兄弟,不过马氏的父亲古氏却因着这层疏浅的裙带关系常在刘氏跟前晃荡,加之进退得益,刘氏便高看马家一眼,顺道对才貌双全的马天瑜起了栽培之意。
  太国公之意马天瑜再清楚不过,自入了宫,可谓步步惊心。他必须对梁波断了情丝,然而思念总是萦绕心头,挥之不去。天威虽然难测,每每陪着太国公与皇帝相处,马天瑜就越发不愿背离自己的情感,本该沉寂的愿望与日俱长,叫人寝食难安。入宫前的那个夜晚,梁波曾信誓旦旦的说愿意等他出宫,这话其实他是较了真的,他心甘情愿守她一生一世,那么梁波呢?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此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如果可以,他愿意在这深宫高墙内静静盼着他们重逢的日子,如果可以,他希望梁波别忘了他,免得从此天涯海角,叫他肝肠寸断。
  如何在这波云诡异的深宫大内明哲保身等候重逢,是马天瑜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他这边绞尽脑汁想对策,而那头荣太国公语重心长的叮嘱他,准备下个月让他为皇帝侍寝,而提前告知,也是叫他心里有个数。
  马天瑜有个习惯,每隔一两日都会花半个时辰修习内功心法,太国公或许也是知道的,就在某个晚上,他故意逆行经脉,造成反噬,如此以来,治愈内伤,再恢复到从前的状态,就得花好长时间了。缠绵病榻数十几天,太国公着令奉医局的医官们来查探,马氏在言语和症状上误导他们,叫众人查不出缘由,而自己也是放任自流,于是这伤病一日比一日严重,太国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后来还是晋王殿下的几个侧夫进宫问安 ,闻知此事,便向太国公推荐了梁沛。
  “你这一身伤,可不能再拖下去了。”医者父母心,梁沛不忍,感慨马氏对自己也太狠了一点。
  “那么就请梁医正费心了。”马天瑜并非不想治愈,不过是期望自己这场病能撑到嘉郎入宫之后,等到皇帝和太国公应接不暇时再慢慢痊愈。
  “你如此大费周章,不会…。。就是想让我来给你看病吧?”梁沛隐约猜到了一点,只是不敢确定而已。
  马氏丝帕掩口,费力地咳了几声,舒缓了气息,从怀中慢慢掏出个小荷包,交给梁沛,“我想…。。问问她,十年等候之约,可还…。。算数?”
作者有话要说:  1。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此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诗经上的这些话已经用烂了,也不多这一回是吧。
2。宫中内官品阶。
女官/女监只有两级而且数量极少:七品少使,六品长使。有资格使唤女监的内命夫原则上品阶不得低于五品。
男官有四级,数量若干:十品内侍,九品少侍,八品选侍,七品常侍。做到常侍这个位置的男官,有一部分是三品以上内命夫带进宫的贴身小厮,自己人好用嘛。
以上内官分布在后宫各个部门,长使相当于宫内各局局长,什么尚食局,尚寝局等等,当然奉医局除外。少使相当于各司司长,什么司酝司之类的。当然还应该有一个整个后宫的超级大总管,至于叫什么,表示作者已经忘了…。为避免各种称呼凌乱,作者就这样笼统地定位了,见谅。
这些设定都属于老生常谈了,在以往的作品里都解释过,再重复一遍吧。免得大家看文造成困扰。

☆、第九回合

  精巧的荷包里,只藏着一缕青丝。端详的久了,那淡淡的冰松香的气息便若有若无般沁入心田。梁波一闭上眼,仿佛就能看到她的瑜哥哥是如何毅然决然地剪下这一缕乌发,又是如何小心翼翼的,将它连同他的真心虔诚地放进荷包里。
  从前他俩个隔着重重宫墙,就好似隔了千山外水一样,如今他给了希望,她方察觉彼此从来都是站在同一片土地上,呼吸着高墙内外弥漫过的芬芳,在这凡尘俗世共同沐浴着温暖的阳光,而从此以后,哪怕再遥远的距离,都不会让她觉得长相厮守是何其渺茫。
  有夫如此,妇复何求?梁波心里暖洋洋的,她将那精巧的小荷包贴了胸口放着,却又忍不住时时翻出来瞧。
  “什么好东西啊?神神秘秘的…。。”一同守门的执戟毛武好奇,见她翻腾了半晚上,忍不住凑脑袋上前去看。
  “去去去,”梁波轻巧地避开了毛武伸过来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快站好,巡夜的过来了!”
  毛武一惊,嗖的一下回归原位。巡防的神武军步伐飒沓,齐整整地从宫城东北边迈过,而此刻银台门上值守的两位执戟如同天煞门神一般,巍然不动,气势魄人。
  “吓死老娘了!”待这一拨巡夜的走了,毛武立时矮了一截儿,轻呼一口气,挤在梁波眼前示好,“波波,得亏你眼神亮,不然这黑咕隆咚的,逮着了定个玩忽职守,咱就完蛋了。”
  今夜轮到毛武与梁波值守银台门——一个位于宫城东北面比较偏僻的小角门。白天银台门上是否热闹她们不知道,但夜里这里却是十分宁静的,尤其没有月亮的晚上,乌漆麻黑,哪怕点着灯笼都是极为渗人。好在两位执戟有些胆识,对上头发派到这不起眼的地方也浑不在意。毛梁二人在军中属于同一个品级,一起搭伴值守也有十几回了,又都是嘻嘻哈哈哈的性子,夜深人静的时候,寂寞无聊,两个便在几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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