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医御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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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御食-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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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墨僵着脸不敢再动,只得拿眼睛求助的望向楚之晏。
楚之晏依然大快朵颐着,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欠奉,“闹够了就滚出去!”
谢琅嬛美丽的面容倏地变得扭曲起来,“楚之晏,你若赶我走,我就立刻死在你面前。”


 068 你去死吧

神情冷酷的楚之晏,威慑迫人。
不仅谢琅嬛,就连苏宛都恍惚觉得自己面前压着一座冷峻山峦,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苏宛见惯了处置云南没正形的模样,乍一看见这样的他。也有些不敢直视。
这种场面,她本应该带着小诺速速离去,免得大家尴尬。可她怕自己这边一动,更加刺激到几乎快要奔溃的谢琅嬛,只得与小诺两人将自己缩的更小些,做个安静的看客就好,可千万别把自己扯进去了。
楚之晏盯着谢琅嬛看了许久,才缓缓道:“那你就去死吧。”
谢琅嬛原地伫立,面容惨白,骤然张大的瞳孔慌乱的颤动。
苏宛有些担心的看她一眼,她的脸都绷紧了,一脸的固执和痛楚。眼睛都快没有焦点了。
她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一声,真是,何必呢?好好儿的一朵美艳娇花,被人嫌弃成这样都还不肯死心。除了楚之晏,这世上就真没别的男人了?楚之晏对她的厌恶深刻到了骨子里。凭她这番作态,又能挽回什么?只会让他更看不起而已。
果然楚之晏的脸上没有半分动容,他的眼神冷硬无情,没有温度,是一种单凭自己意愿行事的任性与无所畏惧。
他这个人,对一个人厌恶是真正的厌恶到底,绝不给人留半分余地与希望。
可是他要对一个人好,比如对她苏宛,又是这样不问原因不计回报的对待。
这样的人,仿佛天生有一副冷酷无情的心肠,可偏偏,苏宛却很欣赏他毫不拖泥带水的行事风格。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永远不会有暧昧不清的纠缠不休,干净又利落。
谢琅嬛的嗓音抖得不能成句:“你就……当真这样讨厌我,巴不得我早点死了你才高兴。”
楚之晏不耐的看她一眼。“我讨厌你。是早就跟你明说过的。怎么,你以为我只是说说罢了?还是你觉得以你的魅力,我迟早也会如其他男人一样对你俯首帖耳?我说讨厌你就是讨厌你,你想死就去死,不用再来知会我。”
“你怎么……怎么能这样对我!楚之晏,我是杀了你全家还是掘了你祖坟?我就算……就算不是表里如一的人,你又有多完美多高尚?你凭什么弃我如敝屣?”她口不择言的瞪住苏宛,颤抖着手指指向她:“是不是他?是不是因为他!只要你给我一分脸面,我也可以接纳他,随便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是楚之晏,为什么这样都不行!”
苏宛心里撇嘴,这才叫躺着也中枪啊!
她就害怕他们两个吵架拉上她,连呼吸都放轻了,恨不得缩成一团来减轻存在感,怎么还是被扯进来了?
“虽然我不待见你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但这样想若能令你舒服些,我也不会介意,反正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在迎风馆里有个老相好么。”楚之晏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说完了?说完了就走吧,别杵在这里影响我的胃口。”
苏宛听的冷汗都要下来了,她一直知道楚之晏对不待见的人是很不客气的,即使背地里他也曾骂过谢琅嬛蠢货对她极尽刻薄之能事。但是当着面儿……且还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苏宛没想到,他依然能这样毫不留情。
即便谢琅嬛真的心存死志,被他这样嫌弃,只怕也会觉得为他死了太不值了。
“你,你够狠!”谢琅嬛手上一松,那支用以威胁楚之晏的金钗叮的一声掉落在地。她的脸上再无悲容,只剩一片刻骨的恨意。“想赶我走,我走!但不想娶我这件事,你自己够本事,就自己解决,别妄想我会提出退婚!”
她话说到这里,楚之晏才算微微动容,抬眼认真的看了她一眼,哂笑一声:“早这样多好,我客客气气的将你送回去,也不用闹成现在这样不是。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苏宛又是一滴冷汗,人家姑娘都这样说了,表示愿意放手了,你不说点柔和的话,干什么还责怪人家想通的太晚了?苏宛想,要是她是谢琅嬛,才不会拿金钗来伤害自己,肯定先将他身上捅十个八个窟窿眼儿再说。
谢琅嬛满身紧绷,眼中幽光颤动,含着刻骨的仇恨与寒冷,“楚之晏,我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你!”
她一顿,犹如无情利刃的目光霍的转向苏宛,接着道:“不会放过你们!”
苏宛心里泪流满面,姑娘,你们的恩怨牵扯她干什么?她真的是清白的啊,如果楚之晏真是个同性恋,那她简直比清水还要白啊!
但她面上却是平静如昔,只安静的瞧着谢琅嬛,说了一句特适合装x的颇有深度的话:“佛陀说,人之所以痛苦,是因为他们总执着错误的东西。楚兄无意与你,与你说的清楚明白,你钟情于他,非他不可,这都是你们自己的心意,无关对错。但可惜,如果自己的心意打扰到别人,或者给别人造成困扰,也令自己受伤害,这就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情了。有时候放下心里的执念,未必不会有另一番缘法。谢姑娘你很好,其实依我看来,根本是楚兄他配不上你。”
楚之晏朝苏宛投去诧异的一眼,而谢琅嬛隐忍已久的眼泪终于滚滚而出。
但她很快就抬手擦掉了眼泪,腰背挺得笔直,头颅怡然高高的扬起,被泪水洗刷过的眼睛清亮的放佛大雨后的一碧如洗的天空。
“你别以为说了两句好听的话,我就会放过你。”她看来是那么狼狈,在楚之晏跟前她愿意放下身段放下尊严,但面对苏宛,她却不肯放下她千金小姐的仪态与高傲,“这个男人我不要了,可你也别因此就有了不该有的幻想。你可能还不知道楚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别说你是个男人,就算你是女子,凭你的出身,也别妄想楚家会接纳你!”
苏宛一惊,赶紧为自己辩解:“你误会了,我跟楚兄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他今天能这样对我,总有一天也会这样对你!”谢琅嬛色厉内荏的道:“不信就走着瞧!”
她说完,再不看楚之晏一眼,转身就走。
虽然脚步有些僵硬,她的背脊却比先前更挺直。
“没想到你还会安慰她。”待谢琅嬛离开后,沉默许久的楚之晏看向苏宛,淡淡道:“但是,请你解释下,那句依你看来,是我配不她,是怎么个意思?你看不起我?”
苏宛忙笑道:“我这不是安慰她嘛,她那样子像是记仇了,我这样说了,她心里也好过点,说不定能因此放你一马呢。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没事还是别招人恨比较好嘛。”
楚之晏冷哼一声:“我还怕她恨我?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谁怕谁呀。”
“是,您是不怕。”苏宛翻了个白眼:“因为你人家捎带着也恨上我了,我一介平民,可是怕得很呢。”
楚之晏难得理亏的闭上了嘴。
忽然觉得满桌美食也失去了味道,他用筷子拨弄着陈皮兔肉,过了一会,“你真的觉得,我配不上谢琅嬛?”
苏宛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不是说了么,我那是安慰她的。”叉场引弟。
楚之晏哦了一声,情绪却仍然不高,又过了一会:“我这样对她,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
苏宛原本想调侃两句,但见他神色认真,似还有些不自在,便知道一向优秀又自大的楚神医说出这样的话来有多难得。于是清了清嗓子,认真道:“我并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处事方法与原则。其实我很欣赏你处理事情的坚决果断,但,可能方式过于激烈了些。”
“我觉得自己已经够平和了。”楚之晏嘟嚷道,却并没有恼羞之意。
苏宛便继续道:“像刚才,谢姑娘若当真血溅当场,你可想过要如何收场么?谢家好好地女儿前来找你,却落得这个下场,谢家的人又会轻易罢休么?”
“有些人你对她态度稍软和一些,她还真当自己魅力无边,还就没完没了呢。”楚之晏振振有词,“再说,我了解谢琅嬛,她是真的想死还是耍手段,我比你清楚。”
苏宛于是撇撇嘴,不再说话了。
楚之晏却不满,拿筷子敲了敲桌子:“你怎么不说话?”
苏宛无奈的瞧着他:“少爷,你都把话说完了,还要我说什么。”
楚之晏揪眉,苏宛又接了一句:“我又不了解谢姑娘是什么样的人。不过呢,你这一剂猛药下去,看起来的确是管用的。”
当然如果不把她牵扯进去的话,她也会觉得此事他处理的甚好。
谢琅嬛没有等到京里的人来接,当天夜里,她就命人收拾箱笼马车,安排了回京的船只,趁夜离开了柳城。
苏宛第二天才听说这件事,对着手里的脉案出了一会神,悄悄地松了口气。
“还真怕她报复呢,这谢姑娘,其实也没那么讨人厌嘛。”


 069 刻苦学习

谢琅嬛离开没多久,裴御也离开了柳城。
临走前带小诺出去玩了一天,看了小诺心心念念想看的杂耍,就潇洒的离开了。
苏宛还以为他会叮嘱自己照顾好小诺什么的,结果一句话也没有。倒是真的放心得下。
酒楼的生意并没有因为苏宛不去而受到影响,曲东家隔三差五会带着酒楼里的大师傅前来学习新菜式,如今与楚宅众人已经混的熟的不能再熟了。
苏宛也开始了正规而严厉的学医之路。
“沉脉?”书房里,楚之晏负手踱步,一脸严肃的瞧着正襟危坐的苏宛。
苏宛迅速回道:“深沉在里如石沉水。主里证,沉数多为里热,沉迟为里寒,沉而有力多为里实,沉而无力则为里虚。”
“与何脉类似,如何区别?”
“与妇脉与牢脉类似,区别在于:伏脉深沉在骨如石内伏,伏而有力为实证。伏而无力为虚证。牢脉则是沉、大、实、长、弦,多见于……”
每天上午为理论课,下午就是实践课。
楚之晏会将她带到生源堂,利用身份之便大开后门,一有病人就让她先上手感觉。若有拿不准的,他再从旁讲解。
不得不说,这样的授课方式比生记硬背要容易得多。
苏宛的进步很是神速,当然这神速与楚之晏的严厉脱不了干系,更与他的变态脱不了干系。
“滑石配甘草?”
“清热解暑,和中生津,主暑热烦渴。”
“茯苓在哪一页?”
苏宛:“……”
“第三百二十页有几味药?药名药效?”
苏宛:“……”
“答不上来,那就再多看几遍!”
苏宛:“……是。”
不但要求她能将书本上的东西倒背如流,还得准确快速的指出各味药在哪一页哪一行。她第一回被问起时,险些没把眼珠子瞪出来。愣愣的问了句背这个有什么用,得到“我叫你背你就被我仔细背”的回答。
每次答不上来或者答得慢了,相应的惩罚就是再看几遍且没有零食吃。
弄得苏宛不得不暗暗怀疑,是不是楚之晏初初学医时,也被他的师傅如此的对待和要求了,那所谓的没有零食吃,不就是罚小孩子的么。由此可见。楚之晏这人心里其实一点也不阳光。
当然这话苏宛只敢在心里想一想。可不敢问出口去求证。万一真是如此,楚大神医恼羞成怒,那她的日子估计真要没法过了。
时间就在苏宛埋头苦读努力吸收知识下悄无声息的滑过。
酷热的夏天过去,凉爽的秋天过去,寒冷的冬天已经过半时,苏宛已经能准确的背出哪一味药在哪一页,哪一页上都有哪几味药,能一搭手就精准的探出病人是何种脉象,以及什么方子对应什么症状。
她频频出现在生源堂,又有神医亲自指点教导,因此柳城的百姓全都知道了,楚神医有个名叫苏自强的徒弟,虽然学医时日不长,却是深得神医真传,十分了得厉害。
一时之间,在这柳城竟也小有名气了。这却是苏宛始料未及之事。叉场系技。
这一日,上完理论课后,楚之晏并未像从前一样总结发言些什么,定定看了苏宛好一阵,才神色复杂道:“该教的我都已经教了,往后多看脉案,多累积经验,以你的资质,若真要在这一行闯出名堂来,说不定来日名气比我还要响亮。”
苏宛先是愣,又是惊,“你就不要取笑我了,再过十年二十年,我也没法子赶上你的。听你的意思,往后我不用在背书了?”
虽然背书并不难,但医书实在太过枯燥了,若非她咬牙坚持,不肯让楚之晏看低了去,说不定早就放弃了。
还以为自己还得背上好几年呢,不想一朝听见这消息,苏宛连高兴都不会了。
“你不是都能背下了?”楚之晏不知是嫉妒还是惆怅,他小时候学医伊始,被无数人称赞资质好有灵性,却也花了好几年才被允许不用背书了。若让师傅知道,有一个人连一年时间都没用上就轻松超过了他几年的努力……老头子肯定不会相信有人比他还聪明吧?
他手边的书,欧阳师兄那边的书,她全都看过并且记住了,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苏宛大大的露出一个笑脸来,听这话的意思,她终于解脱了?
“我一定多看脉案,努力积累经验,若日后真的涉足这一行,定不会丢了你的脸!”她保证的说道。
“行了,吃了饭去生源堂吧。最近天气冷了,许多冻伤的病人,”楚之晏揪着眉头道:“你上次捣?出来的冻伤膏,听说效果还不错,一会去了生源堂,欧阳师兄想必会问你要方子,你又可以赚一笔了。”
苏宛闻言,一本正经的摇头道:“若欧阳兄需要,我自该双手奉上,怎么会要他的银子?”
因为不用叫楚之晏师傅的关系,对于欧阳大夫,苏宛也不好称呼其为师叔,用楚之晏的话说,他跟苏宛是友人的关系,称兄道弟的,若苏宛叫欧阳大夫为师叔,他跟欧阳师兄岂不就差了辈分了?所以苏宛便从善如流的称呼欧阳大夫为欧阳兄。
“你这守财奴,真舍得放开到手的银子?”楚之晏打趣道。
因与曲东家签订的半年一次分红,所以之前结算分红的时候,曲东家少算了十来两银子,苏宛都不计脸面的讨要了回来。实在她表现得太过爱财,才有了楚之晏这一句话。
“该我的,我自然要讨回来。”苏宛知道他嘲笑的正是之前结算红利的事情,也不恼,仍然心平气和、心怀坦荡的说道:“可是欧阳兄这些日子给了我不少帮助和指点,我原就无以为报,若他需要冻伤膏的配方,我立刻双手奉上,绝不收取分文。”
她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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