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怪动静一直传出来,来人心里有些了然也就换了个方向。反正这么大个餐厅,洗手间又不是只这一处。
莫然见来人离开马上转进洗手间。他担心夏文涛吃亏。夏文涛说和韩承烨身手差不多,可韩承烨身手多好他怎么会知道,但贺煜扬的能耐他确是很清楚。贺煜扬虽是贺家的少爷,但也不是那么好捏的。
见有人推门进来夏文涛和贺煜扬都停了手上的动作。
莫然先看看夏文涛,再看看贺煜扬。
“……!!!”
夏文涛貌似只挨了一拳,就嘴角有点伤。
贺煜扬……
这么说吧,这么丑的贺煜扬莫然从来没见过。他的脸红了好几块,最重要的是,牙掉了一颗!!!
此刻正坐在地上靠着墙休息。想来不是喝太多反应迟钝就是他的确非夏文涛的对手,后者可能性百分之九十九。
要不是因为手实在太疼,莫然差点不厚道地笑出来。
夏文涛走到莫然身边:“老婆,我受伤了。”指指嘴角:“你看看,是不是出血了?”
“噗~”莫然笑,夏文涛的死样儿他总是架不住觉得好玩儿。他说:“恩,是破了,咱回家擦药吧。”
夏文涛搂着莫然出去了,徒留贺煜扬一个人在洗手间里发呆。
难道真的是从一开始就错了吗?
出了洗手间夏文涛习惯性地去抓莫然的手,引来他一阵痛吟:“唔~别碰别碰。”因为西装长,所以挡住了莫然的伤让夏文涛根本就没看见。“怎么了?”他把衣服稍稍掀开去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入目的红肿差点让他返回去再胖揍贺煜扬一顿。那哪儿是心疼能形容啊。他边拿着手机给韩承烨打电话边把莫然往外带,一定要快点去医院。
“出什么事了?”韩承烨接起电话就问。打电话肯定不能是让他送纸巾过去的。
“没事,我老婆手扭伤了,我要带他去医院看看。你们先吃吧,我和他一会儿直接回家。”
“真没事?”韩承烨不太放心地问。好端端的手怎么扭伤,上个洗手间能把手扭伤,那也算是个人才了吧。
“没事,回头再联系。”夏文涛话毕挂了电话,又给涛然的经理办公室打个电话嘱咐一声,让他们记得别收这桌的帐。
一路赶着往医院去,夏文涛始终保持单手驾驶,用另一手抚擦着莫然的脸。他问:“怎么不早告诉我呢?”
莫然惨白着脸哼哼:“我早说会怎么样啊?”
夏文涛翻白眼:“当然是先带你去医院看完伤,回头再找时间和他算帐!”
“那我今天岂不是要错过一场好戏么?”
“这么想看我受伤?”夏文涛捡了便宜还卖乖。
“真大脸,明明是他伤得多好不好?”
“怎么,心疼了?”
“唔……不是心疼。”莫然低着头:“是很……怎么说呢,觉得很难看吧。”
“难看?”
“恩,又或者说感觉有些东西很失败。他以前不这样的,也可能……是我从没真正认识过他。”
“打住!”
“恩?”莫然呆掉:“什么打住?”
“不许再想他了。有朕在此,爱妃岂可想着贺煜扬那乱臣贼子?”
“……”
“爱妃何以不作声啊?”
“万岁爷,且看前方红灯。”
“……”
到医院先给莫然拍了片子,结果在他的腕骨上发现有细微的裂痕。这下做什么都不方便,只能好好养着。
莫然苦笑:“没想到我吃方便面加蛋的日子来得这么快。”
夏文涛摸了摸他肉呼呼的耳垂说:“怎么可能真让你吃方便面?”
“那吃什么?”莫然眼里闪着小星星望着夏文涛。
夏文涛奸奸地笑说:“干脆面吧。”
“……去死!”
夜里夏文涛一直看着莫然睡,他担心莫然会压到自己的手,所以始终紧绷着神经。莫然总觉得手上疼,睡得也不太安实,到半夜就醒了。他问夏文涛:“怎么还没睡?”
夏文涛转过头说:“怕你压着手。”
莫然心下感动,用没受伤的手去把夏文涛的脸转过来面对着自己:“转过去干什么?”其实知道是因为眼睛,但都说过他不怕的不是么?
夏文涛被轻柔的劲带动,但没太敢看莫然。虽说在一张床上睡了挺长时间,但莫然从没在这种时候看过他的眼睛。他还真有点儿担心把他吓到。
莫然乐呵着上去亲了亲他的眼帘:“晚上看起来像魔王,比白天还帅。”
夏文涛把被子往上拉一拉给莫然盖好:“你的审美观果然特别。”他脸上的笑掩不住,换个话题又问:“在洗手间时怎么不叫人呢?要是真出事了怎么办?”
“那厮说我要再吭声就把你是同性恋的事说出去啊,我就安静了一会儿。”
“恩?”这倒是好玩儿了,“那你怎么回的?”
“咳~爷我跟他说,要是他让你声名狼藉,我一样可以让他身败名裂。”
夏文涛笑,心里像被一股暖风吹着似的,说不出来的舒服。他问:“你不怕别人知道你也是吗?”
“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没什么朋友,也不是什么公众人物。”
夏文涛不语,摆出一副很困的样子,心里却暗暗下了个决定。
真让莫然吃面是不可能的,夏文涛找上涛然的主厨说好每天换着样给他做吃的。所以莫然现在是从早到晚跟着夏文涛,早上一起去涛然吃,吃完再去医院,中午还是一样,和他一起去一起回。时间久了谁看在眼里都开玩笑说这两人出双入对。当然,没人知道他们真正的关系,全当夏文涛是莫然的哥哥。
手上的伤一闹,说去看张叔张婶儿的事暂时被耽搁,夏文涛说去那里的路太颠簸,对手伤也不是很好,等好了再去,反正也不会用太长时间。最后莫然只能以一通电话先问候一声。
如果是伤在别处他可能会认为无所谓,但是手他还是特别对待,毕竟这关系到他以后还能不能在厨房顺利发挥的问题。
这天莫然又和夏文涛对坐院长办公室。开着本子他玩儿魔兽,眼馋着游戏里的朋友们去下副本,他就只能在城里看着他们的聊天记录。
没办法,再怎么样他也不能以单爪操作好。所以还是算了吧。
莫然练的是人类法师,名字叫“涛家的悟空”。
他骑着马四处晃悠,结果晃晃就到了西部荒野。这里他以前练级的时候来过,然后就喜欢上了。金灿灿的一片平坦,而且很适合看落日,总给人一种安宁舒心的感觉。
想找个山包坐下赏景,没想到他看中的地方已经有人先占据了,而且还是同一公会的人。
骑公牛看月亮,骑母猪看星星这两个人,一男一女,正是他们公会里出名的怪情侣。
莫然转身要走,并不想打扰别人淡情说爱。
可他刚调转马身,星星倒是说话了。“涛家的悟空,一起来坐呀。”
莫然依旧坐在马上:“呃……还是算了吧,不打扰你们。”
星星做出大笑的动作:“月亮没在,你来坐吧。聊聊天。”
“……”莫然心说,我不想当第三者啊
星星好像感觉出莫然的想法,用密语跟他说:“坐吧坐吧,我告诉你个秘密。”看莫然犹豫她又说:“放心,我哥不会砍你的。”
“……”莫然不语着下马。
骑母猪看星星:你好像不太喜欢说话是吗?
涛家的悟空:不是,我左手伤了,现在是独臂侠。
骑母猪看星星:原来是杨过的兄弟,失敬失敬。
涛家的悟空:……那个骑夸父看太阳呢?你们不是总在一起?
骑母猪看星星:唉,可怜,还是你听我说吧,我等你说一句话都快睡着了。太阳也是我的号啦,只不过我平时都玩儿这个。月亮是我哥,亲哥。偷偷跟你说,他是GAY,懂吧?
涛家的悟空:……恩(心说:不但懂,我还是呢。)
骑母猪看星星:他是个坏银!他总是让我去勾搭男人,然后勾搭回来他就用我的号调戏。
涛家的悟空:……
骑母猪看星星:结果我这号现在是……人尽可夫的贱人。TT
涛家的悟空:……
星星一直在说着,莫然偶尔应声以示存在。
打断他思绪的是一阵铃声,夏文涛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一阵沉默,一阵蹙眉。然后挂了电话有些疲惫似地说:“老婆,把东西收拾一下,咱们得马上出去。”
第31章
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那苹果打狐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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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见夏文涛严肃的样子直接合上本子跟在他旁边,留下骑母猪看星星一个人在那里继续海阔天空地说着他哥哥的伟大贱事。
夏文涛带着莫然直奔停车场,不顾周遭人异样的目光牵着他的手。
因为,有人在等着他们送最后一程……
莫然扭头问驾驶座上的夏文涛:“发生什么事了?”
后者把车开得飞快,嗓音低沉着说:“老三于海和老五谢毅殉职了。”
“……”
其实只认识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只见了几次面。但,莫然就是感觉有口气被堵着上不来一样,难过。
还记得他们会一本正经地跟他开玩笑说:“莫然老弟,要是姓夏的欺负你就来找我们。”
“是啊,三哥给你出头。”
“恩,不行咱扣了他,把他关起来吃窝头。”
……
“六哥呢?他还……活着吗?”莫然一直这样叫他们,方便也亲切。只是如今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特别沉重。
“恩,他在市医院里住院观察。”
“我们,现在去的是哪里?”
“先去送于海和谢毅一程,然后再去看何林(老六)。”
一路上再没有任何对白,空气中一阵压抑。
他们到的时候礼堂人山人海,除了家属和朋友之外还有站得齐整的警察。夏文涛没有看到韩承烨,他拉着莫然找到朋友之列,和他们站在一起送一送二人。
于海和谢毅的遗容谁也没曾见到,只有两人正义而肃穆的遗相挂在礼堂被悼念。
为逝者敬过礼夏文涛便带着莫然离开。
临走时,夏文涛握紧了莫然的右手,紧到,就好像怕他也突然消失似的。
本来开心的一天一下子变得失落起来,就像大晴的天突然下了一场雨一样,从头到脚都是一个凉。
两个人急忙赶到市医院时何林还在睡,他的脸色很差,身上多处都被绷带缠着,有没有人来看他也不知道,只是一味地睡着。
医生说他可能要过很久才会醒,夏文涛跟莫然向医生问了些详细情况就离开了。
一天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去,转眼天都将黑。
回家的路上,莫然问夏文涛:“哥,如果我突然死了你会怎么样?”其实心里知道这并不是个好问题,但就是突然很想问。
夏文涛没有回答,因为他讨厌这个问题,万分讨厌。
莫然没有得到答案,但他也没再问。
可能是因为心里冷清的原故,感觉今年的秋天好像来得特别早。
几天里大家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夏文涛也没给韩承烨打电话。
四天后的下午,是韩承烨隔了于海和谢毅出殡那天第二次打来电话。他哑着嗓子说:“姓夏的,带你老婆来市医院吧,何林醒了。”
夏文涛和莫然赶到市医院时,何林的确是睁着眼的。可他看的不是来人,也不是任何谁。
确切地说,他眼里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宛如什么都没装的黑白箱子。这世上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他不认识,他也不想知道。
“六哥,我们来看你了。”莫然坐到病床边轻声道。
好半天,何林都没有回话,自顾自地发着呆。
夏文涛看韩承烨:“医生怎么说?”
韩承烨把夏文涛拉到门外,那里的休息椅上坐着陈为国和张显云。今天是周日,不然他们也不能这样来陪护。
“医生说多数都是外伤,只要靠时间慢慢恢复就行。这些都是小问题,关键在于……”韩承烨不知道怎么措辞,他闷了好半天才继续说:“关键是他心理上的问题,他什么都不说,我们只能从医生口中知道他……被,侵犯过。”
夏文涛点了根烟夹在指间深吸了一口。这种事,的确很难让人接受。他吐出烟雾缓缓道:“市里最好的心理医生前几天让我挖去了,情况差不多的时候把老六转乐夏去吧。那边条件也比这儿好。”
“恩。”韩承烨应着,又和夏文涛讲了些事。
他们是在很偏僻的废弃工厂门口看到何林的,而那时他强撑着意识。就在他们要寻找于海和谢毅的时候工厂突然爆炸,然后何林用微弱的声音叫了声:三哥,老五……
音量小到几乎听不见。
而这也是他目前为止最后一次说话。
后来经证实,于海和谢毅的确炸死在工厂里。
病房内只留莫然和何林,莫然不知道何林在想什么,但是他却奇异地想到了贺煜扬。
不知道自己死的时候他是什么感觉,如果是痛苦,他觉得不太可能,如果是轻松,他希望如此。
并不是心疼他,只是突然醒悟,走的人会希望这样。
一个朋友离开的时候,感觉很空。
想到这些,莫然轻轻对床上的人说:“六哥,你这样三哥和五哥会走不好的,他们肯定不想看到你这样。”
床上的人眼神有了一丝波动,但很快又暗了下去,快到莫然没能察觉。
韩承烨留在院里守着,其他人相继回去。
夜里,夏文涛把韩承烨说的事告诉了莫然,就像夫妻之间的枕边话一样。
没几天何林转到了乐夏,而他至今仍是没有说过一句话。不管兄弟几个怎么跟他讲都没用,他就是不吭声。
心理医生也来做过辅导,但何林不配合,连看都不看一眼,吱也不吱一声,想进行下去很难。
这天中午莫然和夏文涛在涛然吃过饭后给何林也带了一份。自从来了乐夏,他吃的一直是在涛然带来的食物。
在这种琐事不断的时候,何林不拒绝食物是非常令人安慰的事。
但说来也奇怪,他不接受韩承烨他们几个的喂食,只除了莫然。莫然可以接近他,其他几个相对要困难许多虾。米。论。坛。
夏文涛隐约察觉出什么便让一个小护士过来试试。果然,何林没拒绝。
“六哥他……”莫然在病房门口抬头望着夏文涛,示意他给自己个答案。
“他不拒绝你的接近可能是因为觉得你女相,不会对他够成什么威胁。相反,我们几个都不行。”五大三粗的人,他可能排拒。虽然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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