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夫人,想通过吸人血达到永葆青春,应该不是什么好人,所以……”
“叫什么名字?”
“她说,她是公爵夫人。”
简恩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从衣服里掏出了一块黑玉石。
“你们谁有钱?”
他看了一眼监狱内另外四人,摩多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其他三人的眼神则四处飘忽。
阿加莎想留着钱给维罗买好食材,维罗身上的钱是准备用来买酒的。
而菲洛,她一直在存钱。她从来也没忘却她出海的梦想:赚点本钱好去赌场。
“把钱拿出来!”
被简恩这么一吼,菲洛、维罗还有阿加莎只好哭丧着把兜里的钱币,纸币都拿了出来。
简恩则把所有的钱,连同那块黑玉交给了狱卒。
简恩交代了些事,狱卒点了点头,收过东西便走了。
“你跟她说什么啊?”菲洛好奇地问了一句。
然而简恩生着闷气,不肯理睬她。
天知道他运气到底有多差,居然遇到这么多白痴……
“简恩不说话,好可怕啊。”菲洛小声地对坐在她另一边的阿加莎说道。
阿加莎则是微微一笑,侧耳道:“看我的。”
然后清了清嗓子,朝简恩坐的那块干净地,淡然说了句:“咦!蟑螂!”
听到这话,简恩一蹦三尺,吓得边跳边四处查看。
“在哪?在哪?”
可惜“在哪”没得到回答,却引来了哄堂大笑。
简恩:……
简恩的那块黑玉正是他祖母赠与他的礼物,因此当狱卒将黑玉送到伯格列府时,伯格列家族的人连忙请人奏乐,跳舞,浩浩荡荡将简恩一行人迎回了伯格列府。
维挞国时有人称,伯格列府比皇宫就少了一部分,少了国王椅。
可见伯格列家族的地位之显赫。
伯格列府坐北朝南,院门是白色大铁门,入门即是广阔的绿色草坪。
正当菲洛试图看清院子正中央的白色屋子的形状时,身旁突然有人牵来了一架金色马车。
四个人在惊奇中上了马车。
他们光顾着东张西望,完全没有注视到简恩阴沉的脸。
马车驾了一段距离后,终于来到了屋子前。
房子以纯白色为主,正门是一扇高四米,宽两米半的白色雕花烤漆门。两侧矗立着高大的大理石石柱。
进了屋,内里金碧辉煌。墙饰的浮雕颜色都由象征着身份的红色与金色构成。脚底踩着的瓷砖上都绘有生动的图案,或是动物或是花草。图案与图案间间隔着空白图案,是乳白色,明亮如镜的图案。
也不知道拐了多少个长廊,终于来到一间房门前。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挑高的门厅,上垂巨大的水晶吊灯,下摆长长的木质雕花圆角桌。桌子上铺着红布,上面放置着满满的食物。桌子旁还站立着一群人。
一群皮肤黝黑,个子十足高大,手臂、大腿都极其粗壮的人。不分男女。
突然,正中央留着两撇大胡子的糙汉举起手臂,大喊:“儿砸,快来爹咋。”
简恩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然后带着其他四个不省心的同伴坐到了伯格列先生那里。
“孙砸,咧最近活得开森布?”一个如洪钟般响亮的声音响起。
菲洛一群人往声音源头看去,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汉(太)正咧嘴而笑。
“小叔子,过得怎么样?”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菲洛他们这才发现屋子里确实有几个个子娇小的女人。可能因为与其他高壮的人相对比,入门时忽略了。
“这几个女的是?”菲洛小声问道。
“三叔,五叔,七叔的老婆。”
“那一叔,二叔,四叔和六叔咧?”
“没有那么多叔,只有二姑,四姑和小姑。”
“喔。”菲洛点了点头,然后拿起刀叉准备吃饭,不一会儿,又想起一件事。
“可是一姑咧?”
简恩不自觉翻了个白眼,表示嫌弃。
“那就是我爸……”
菲洛把水果咬入嘴巴里,咀嚼了起来。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心里还是有些疑惑。
爸爸不是男的吗?怎么变成姑姑了?
另外一边,阿加莎和摩多正窃窃私语。
“所以简恩爸爸绝对是被戴绿帽子了啊!”
“不至于吧……”摩多虽是这么说,但心里也直犯嘀咕。
正前方两点钟方向看起来应该是那个三叔的儿子。三点钟方向是七叔的儿子,身边这个一直朝我眨眼睛的……
应该是五叔的女儿……
二姑、四姑嫁不出去,小姑的老公跟他好有夫妻脸……
总而言之,这一家子都长得特别像……
想着,摩多看了一眼对面正斯文吃饭的简恩,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要说简恩是亲生的,打死都不会有人信啊……
就在摩多和阿加莎怀着沉重的心情吃完这顿饭后,简恩突然说自己要跟着伙伴出海了。
“现在布?”三叔突然红了眼睛。
“嗯。”
简恩话刚说出口,屋子内的大汉皆嚎啕大哭起来。
搞得菲洛他们这些外人好尴尬,长这么大的人,怎么说哭就哭。
祖母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孙砸,不能呆个几天布?”
“我……”
简恩本想拒绝,但看老人家泪眼婆娑,只好叹了口气。
“那我再呆到明天。”
这一言,家里所有人都欣喜雀跃起来。然后各自嘟囔着要给简恩弄些什么离别礼物。
菲洛他们几人被安置在客房,可是当他们见到简恩的房间时,却赖着不走了。
不夸张的说,简恩的房间等同于一般人家一间房子的大小。
而且装饰是以蓝白为主的,看上去很舒服。
特别是床。
睡久了硬木板的四人,遇到这么柔软的床榻,完全沉浸于其中。
“你们给我起来!”
简恩刚拉起一个人,另一个立马就又窜到了床上。
按理说,摩多绝然不是这么没礼貌的人。但是他得到了主人的允许,所以也躺得十分快活。
是的,按照摩多的原话,菲洛是他的主人,他是菲洛的男宠。
正当简恩忙活着解决这些混球时,一个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响起。
“我的儿砸!你回来啦!”
迎声而来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裸背长裙礼服,胸前戴红宝石的贵妇人。
面容与简恩有非常相似,但眼睛是细长型的。
这么看来,简恩的眼睛确实和伯格列先生比较相似。
难道真是亲生的?(本来就是亲生的)
那夫人走过来时刚好和简恩齐高。
众人往脚下一看,原来踩着十公分的白色镶钻高跟鞋。
简恩扯了扯嘴角,不情愿念了一句:“妈——”
“我的儿砸,这么久不见了,快让妈妈我看看。”
伯格列太太一把捧住了简恩,然后嘟嘴就要亲起来。
简恩连忙用手挡着脸,边挡边说:“这里这么多人,别这样。”
简恩这句话,才让伯格列太太转头看见了菲洛一行人的存在。
太太松开了简恩,朝菲洛他们摆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啊,这就是你的伙伴吗?”
菲洛他们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站好姿势,然后点头微笑。
“没事,没事,你们玩你们,我去给你们拿点水果。”
说罢,伯格列太太转身就走了。
走之前还大力拍了一下简恩的屁股,搞得简恩十分尴尬。
再回过头看其他人,他们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你们……干嘛?”
“有妈妈的感觉真好。”
菲洛眨了眨眼,一脸羡慕。
简恩闻言,再看了一眼其他人,突然觉得不是滋味。
是夜,伯格列祖母叫简恩去了她房间,把黑玉重新递还给了简恩。
祖母捋了捋鬓角的银丝,含笑看着简恩。
“你以前可是说,拿着这破东西,也没什么用呢。”
“要不是遇到白痴队友,我也用不着。”简恩撇了撇嘴,尽力狡辩。
他还记得那时候自己朝着祖母做了个鬼脸,说什么再也不回来之类的话。
直到遇见菲洛他们才明白,原来拥有家人的自己才是三生有幸。
“不管怎么说,你要出海,你祖父知道会很高兴的。”
“嗯。”
“既然话都说完了,还杵在这儿干嘛?”
祖母拿起拐杖,用拐杖的另一头戳了戳简恩的裤腿。
“快走,我要睡了。”
“奶奶……”
简恩欲言又止地看了祖母一眼。
“傻孩子……”祖母看着简恩的眼睛,笑道,“我们喜欢你,当然是因为你是伯格列家的孩子,哪里还有什么原因。”
说这话时,月光正好照在祖母的脸上。祖母的鼻子特别大,整张脸皱在一起,皮肤上还布满了老人斑。
明明祖母即使在年轻的时候,也不好看。
明明幼时曾经被祖母的面容吓哭过。
今天,却格外温柔。
简恩轻轻关上房门,然后逆着光消失在走廊里。
☆、回到阿古拉
“简恩!简恩!你看你看!”
菲洛抓着自己从海上抓来的三眼小鱼在简恩面前不断晃悠。
因为临近阿亚拉海峡的缘故,在这片海域能看见许多奇怪的生物。比如三眼小鱼。
据研究表明,三眼小鱼应该是鲫鱼的近亲。区别只是在于鱼嘴处长得像眼睛,看起来就有三只眼睛。
见菲洛朝自己走来,简恩连忙从椅子上起了身,连连后退了几步。
在确保小鱼甩动的海水不会溅到自己身上时,才淡然说道:“我们就要过阿亚拉海峡了,过海峡要回一趟陆地,购置海上的粮食。你决定一下回哪个港口。”
菲洛抓着鱼尾,让其在空中轻轻摇晃。蓝天白云下,似乎能看见小鱼三只眼睛都格外忧伤。
“有哪几个港口啊?”
“离得最近的是阿卡穆。”
听到这个名字,菲洛将小鱼大力一抛,顺着完美的曲线,抛回了大海里。
“阿卡穆?那是不是阿加莎说过的地方啊?”
简恩点了点头,先前阿加莎提过的幼年之事,他们还记得很清楚。
“那去另外一个吧。”菲洛拍了拍手,表示很期待。
“我也这么想,虽然阿古拉是远了点……”
“等等,”菲洛的神色突然有些慌张,“另一个地方是阿古拉?”
简恩看出菲洛的异常,却不动声色地说道:“我们去阿卡穆的时候,可以让阿加莎留在船上。”
菲洛抿着嘴,看了一下正在船头缠着维罗的阿加莎,她似乎笑得很开心。
阿加莎说过,她现在很幸运,因为她已经和那个地方没有任何关系了。
顿了许久,菲洛才扬起头来朝简恩傻笑。
“不,我想去看看。阿古拉是阿尔及诺的另一个故乡。”
阿尔及诺以前是从阿古拉出去的。大弗洛也是从阿古拉出去的。
菲洛有时候会想,我就应该去阿古拉看看。
看看阿尔及诺和大弗的洛故乡。
可是……
“船长!”
摩多一声呼唤打破了菲洛的沉思,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处在了阿古拉的集市里。
周围来来往往的大叔都穿着白色大衣,头上带着黑色四角小帽,留着络腮胡子。
他们的手上带着五彩石头做成的链子,穿着夹脚拖鞋,说话的嗓子很粗犷,但是说的话却很平和。
菲洛看着他们语气温和地和店家商讨价格,手里还牵着一个小孩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来对了地方。
“你们等等我!”
少女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兴奋地跑向了队伍。
虽然一般船只上的采购主要是由厨师负责的,但在黄金千鸟号上,大副才是一把手。各种意义上的一把手。
“老板,这肉是什么时候的?”简恩指向了最便宜的那一种,问道。
哪知那个老板只是傻傻的站在原地,两眼惊恐地看着他们。
“请问到底什么时候的?”
“今……今天……的货……”
简恩看了一眼其他人,其他人也是一脸茫然。
这老板怎么和见到鬼一样……
简恩只好转过头心平气和道:“请给我来点可以吗?”
“可以可以。”
老板说着,匆匆将一整只猪肉推到了简恩他们面前。
“请……请拿走吧……”
“我们不要那么多,太贵了。”
哪知老板居然拼命摇头道:“不要钱,不要钱的!”
简恩狐疑地看了老板一眼,但看这肉似乎很新鲜。
觉得不赚白不赚,赶紧招呼着菲洛把肉打包扛走。
只是令五人惊奇的是,整条集市逛下来,居然都是免费的。
“难道这些东西都被感染了剧毒?”
阿加莎看着手里这些别人送来的食材,怎么也想不通。
而另一头菲洛已经扯着面包店老板的衣领问理由。
“快说!”
“哎呦,我的姑奶奶,我们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闻言菲洛松开了肩膀,笑道:“你只要告诉我,为什么要把这么多面包送给我们就好啦。”
老板一脸为难:“姑奶奶,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你说就是了!”
菲洛做了个握拳动作,吓得老板双面垂泪。
“哎呦,你们这种大海盗,我们开小店的怎么惹得起啊!”
“大海盗?我是大海盗?”菲洛指了指自己。
“那是当然啊。大大的海盗。”
听到老板这番话,菲洛心花怒放。
“摩多,你听见了吗?他说我是大海盗也!”
摩多朝兴奋得四处乱蹦的船长笑笑,然后朝老板客气道:“请问是哪里有悬赏通告是吗?”
而后老板真带着他们到了一面残旧的墙壁下。
上面贴满了花花绿绿的悬赏通告,最右处有一张新图,胶水还没有全干。
是菲洛的画像,下面有一排数字:9;5OO。
菲洛显得异常兴奋;然后看起了其他人的画像。
隔壁是一个不认识的家伙……叫霍希·蒂洛兰奇,一个发尖有一撮白毛的家伙,露着一口大白牙。
菲洛瞥了一眼价钱,不自觉啐了一口。
2222;222。
切……比我多……好多好多。
菲洛嘟着嘴,往后一退,让更多通告映入自己的眼帘。
菲洛画像那一竖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