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琼斯回来了,看到她已收拾好了行礼淡定的坐在沙发上等他。
我打量着这个男人,相貌只能说是中上,但是那双眼很有魅力,幽蓝得看不到底,像是一汪清澈的湖泊,透着睿智与精明。
他着装一丝不苟,看上去便知是个十分严谨不会开玩笑的人。
他的视线只是在我身上轻轻扫过,便落定在自己的妻子身上。
“吉儿,能否好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带着行礼?”
他一开口我整个人就沸腾了,这根本不是交流,而是质问!带着莫明的压迫感,让人窒息。很难想像,吉儿每天在这样的压迫下,还能活到现在,实在佩服她强大的心理素质。
吉儿眸光透着坚决:“答案已经显而易见,我要和你离婚。”
琼斯不敢置信的盯着她,那表情就像听到了本世纪末最好笑的一个笑话:“what?离婚?你确定?”
虽说原大宝以前混帐吧,但也没像琼斯这样,简直傲漫到了极点。
吉儿平常受惯了他的压迫,竟抿着唇一时间不敢反抗。我急了,暗中戳了戳吉儿,吉儿低垂着眉眼,没有反应。只是靠近她时我能感觉得到她浑身在微微发抖。
琼斯像个傲漫的领导者,驾着长腿坐在沙发里,看到沙发桌上的离婚协议书,半眯起眸子,伸出修长的手拿了过去,略微扫了两眼,便将这纸协议丢进了垃圾桶里。
他说:“我累了,想喝你煮的咖啡,明上还要见一个客户,你陪我一起去。”
这不是协商,这是命令!
他如此自信的命令,是因为吉儿或许从来不曾违抗与拒绝。吉儿站起身,往厨房走去……
我瞪大着眼睛,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驰而过,老天!这都是什么事儿?难道吉儿真的会听他的话继续过这样失去自我,如同提线木偶般的生活。
男人朝我得意一笑,字句透着威胁:“吉儿从来不敢反抗我的命令,因为她爱我。”
我不由得怒火中烧:“像你这样自私的家伙,根本不配得到她的爱情!”
男人猛的抓过我的手腕:“是你教唆她与我离婚的吧?你这个可恶的女人!”
“没错,正是我。”我将责任担了下来,万一吉儿下不了狠心没离得成,这男人指不定会变本加利折腾她。
“你这个贱人!”他狠狠将我甩向地板,这一摔我只觉得肚子传来一阵顿痛,痛感越来越强烈起来……
听到声响,吉儿从厨房里赶出来,看到眼前的情况,她拿过桌上的水杯,朝琼斯的脸上泼了杯水,怒吼:“你这个粗暴又无礼的混蛋!你真以为我爱你爱得要死?去你妈的咖啡,让你亲爱的老妈给你煮吧!yousuck!!”
吉儿将我扶起,一边急切的安慰:“放松身体,别担心,你和孩子会没事的,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她扶起我,钝痛让我几番差点晕厥,但我知道必须坚持到上车前。她这小身板也背不动我。
那男人一脸错锷,呆滞在原地良久,从屋里追了出来:“你给我回来!!”
琼斯伸手抓过了吉儿的左肩,试图将她带回去。吉儿已了铁了心,反身朝男人要害部分狠踢了一脚。琼斯哀嚎着跪倒在地:“**!!”
“该死的混球,去见鬼吧!”
我不知道吉儿突然一下变得强势是因为什么,但我心中替她感到开心,她终于能放自己自由了。
我坚持到医院,医生告诉我,动了胎气,羊水已经破了,孩子可能会早产。这些日子我没能好好调养,再加上之前琼斯猛推的一下,早就疼得没有了力气,最终只能决定剖腹产。
异国它乡,生颢颢的时候,还有莱希陪伴,没有熟悉的人,我是害怕的。
医生拿过我的手机,正准备关机时,电话响了。不知为何我下意识觉得是他,向医生要求接完这个电话。
见我态度坚决,医生将手机还给了我,并叮嘱必须尽快。
当电话接听,那端传来原皓臣风雨欲来的怒吼:“你竟敢骗我?现在究竟人在哪里?别以为你现在不说我就拿你没办法!!”
我声音虚弱透着颤抖:“我……我没事,你别担心。”
那端沉默了一两秒,从怒问变成了无尽的担忧:“你怎么了?声音这么虚弱,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黎洛欣,你究竟在干什么?”
我的意识开始远去,最后说了声:“别担心,我和孩子都会好好的……”
他在担心我,听着他担心的话语,我感动得有点儿想哭。一直一直都是我在付出和担心着他,终有一天,他也会因为我不在身边,突然消失而感到恐慌,听到我虚弱的语气而担忧不己。
现在我是不是可以很肯定的说,他是真的爱我?不管开始究竟有何目的,至少现在是爱着我的。
我醒来的时候,不止看到了吉儿,还看到了一个让我即意外又惊喜的人。
“皓臣?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眼睛有些泛红,不知道是没有休息好还是怎么回事,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我,不说话。
吉儿说:“我先出去,你们聊。”
待到吉儿走出去后,原皓臣才开口说话,声音透着沙哑:“当我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时,我真恨不得将你关小黑屋里,让你哪都不能去!可是看你现在这样,我又恨我自己!”
我心口一窒:“你恨自己干嘛?弄得这么纠结。”
他轻抚过我的脸,在我的额间印下一吻,十分懊恼的说:“是我不够强大,所以才会将你置身于现在这个境地。”
我失笑,女人啊,真是很好收买的一种感性动物,就因为这几句话,都甘愿把自己的性命双手奉上去。
“么么~”我顺了顺他浓密的头发,心中爱意满满:“你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了,恭喜恭喜。”
他一脸无奈的看着我:“别想把事情搪塞过去!”
我拉着他的手,撒着娇。有好几次都很管用:“你就原谅我这一次,我发誓再也没有下次了。我还没有看孩子……”
这句话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他说:“是个男孩,早产了三个月,在恒温室里,医生说没什么大碍,观察几天一切正常就能抱出来了。”
我不由得失落极了,现在术后的伤口还疼得要命,估计得在床上呆上好几天,孩子又不是抱出来,暂时看不到了。
“他长得像你还是像我?”
原皓臣想了想说:“像我多一些,长大了可比哥哥长得帅点儿。”
我拧巴了下嘴:“你这么快就喜新厌旧了?颢颢知道了得伤心了。”
原皓臣失笑:“那小鬼可别太小看了他,心理强大得让我刮目相看。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伤心难过。”
提起颢颢我真想他了:“我不在颢颢有没有念叨我?”
原皓臣说:“没有,在知道你骗我们爷俩当天,我就和儿子商量好,不要你了。我可是在颢颢点头同意之后,下的决心。”
我嚎了声:“这个没良心的小崽子!!”
“别乱动!”原皓臣将激动的我压了回去:“骗你的,虽然颢颢没说想你,但是整个人都沉闷了很多。你回去之后,他肯定很高兴。”
我轻叹了口气:“我估计还得在医院里继续躺着。”
“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好好调养好身体。”他一脸心疼的看着我,紧扣过我的手低语:“以后我们不生了,我竟不敢看你的伤口,那该有多疼?”
我的眼眶微热,轻应了声。
这段时间原皓臣即没有提回国的事,也没有提工作的事。吉儿期间打了几个照面就没来过了,听原皓臣说在和‘前夫’闹离婚的事情。前夫不肯接受离婚的事实,一直继续纠缠着她。
我说:“那个琼斯真是可恶极了!”
原皓臣的眸光闪过一丝冷光,说:“我知道。”
我轻叹了口气:“吉儿真是红颜薄命,怎么会摊上这么个没品的男人?”
原皓臣不悦的瞪了我一眼:“你怎么不多关心关心你自己?现在还有空理会别人的闲事!”
见他要生气了,我一把拉过他的手:“大皓皓,虎摸~”
啧啧,他的手还真滑腻,修长又骨感,我忍不住多摸了两把。
原皓臣现在拿我没办法,只能干瞪着:“黎洛欣,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我说:“你不用回去工作吗?你都来了好几天了。”
他说:“公司有莱希看管着,不会出什么大岔子,反正再大的风浪也挺过来了,真该倒闭也不差这几天。”
我白了他一眼:“别胡说八道,没有的事。我们公司的未来一片大好,相信我!”
原皓臣笑了笑:“是,信你。”
一周之后,我们的第二个孩子从保温室里抱了出来,他的模样的确像原皓臣多一些,小小的可真不安份。
颢颢当年生下来时,总是安安静静的睡觉,也没太吵。这小家伙恨不得时时都得有人抱着他来回走动。
原皓臣请了两个看护,轮流照顾着我和孩子,再加上他和一个爱闹的小家伙,这病房可真是热闹。
他说不工作,但也会拿着电脑本经常处理一些邮件,和莱希他们视频语音开会。
前前后后一个月,我好得利索了点儿,能下床走动了。
“皓臣,再过两天就回国吧,我知道你现在很担心工作。”
他放下电脑,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你别老走来走去,坐下来歇歇,身体才刚好。我说过公司里的事情,你暂时别管。”
我看着浑身的肥肉,内心是崩溃的:“我不能再躺着了,再躺下去我都要成猪了啊!还有,我不是说你,为什么每天都要炖一大堆补品给我,你把我补成什么样了?!”
他邪性一笑:“你自己不都说了?猪……”
我一掌朝他脑门扇过去,他敏捷一躲一把将我抱入怀中,将我的双手禁锢在腰间。
“原皓臣,你大胆!竟想谋害哀家!你就不怕两个儿子不认你?!”
他无耻的将双手紧了紧我的腰,不让我动弹,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磁性的嗓音暖昧极了。
“一段时间没治你,就骑到我头上尽情撒野了,嗯?你说,什么姿式好?”
“什么什么姿式?!”我回头怒问,混帐东西,力气怎么这么大?!
“你说什么什么姿式?”他无耻的将问题原原本本的丢给了我。
“你先放开我!”我气喘吁吁,再也没做任何挣扎。
他低笑了两声:“那你答应我乖点儿,别对为夫的动手动脚,你要知道,为夫想治你,有千百种方法!让你跪倒在我的西装裤下求饶!”
妈蛋!臭不要脸的!
迎着我的愤慨的白眼,他放开了我。我赌气的将自己往床上一扔,抱着被子不再理他。
我还以为他会哄我的吧,没想到他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
他回来的时候一脸凝重,我从床上坐起,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过两天我会回国,你在这里再调养些日子。”
我冷哼了声:“我没你想得这么脆弱,我要跟你一起回去。吉儿的事情也差不多弄好了,我再跟她说说,她一定会答应接下这个代言的。”
原皓臣一脸凝重,说:“我并不赞成你和这个吉儿走得太近,那个琼斯……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我愤愤道:“我不怕什么琼斯!”
原皓臣狠吸了口气,将怒火强压了回去,压低着嗓音道:“可是我害怕!我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我没办法跟琼斯对抗到底。明不明白?我不想看你受任何伤害,就像这一次早产,我甚至连向琼斯讨回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眸中的懊恼与愤怒让我后悔,我知道他也只是担心我:“对不起,皓臣。”
他无力道:“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第62章 伙伴的信任
我能完全明白原皓臣现在的心情,心中不免也有些难过:“是我冲动了,对不起。皓臣,相信我,以后你会比这个什么琼斯更厉害。”
原皓臣伸手顺了顺我鬓角的发丝,说:“没有什么比你在我的身边更重要,你要平平安安的。”
“我看你走进来神色很不对劲,是不是公司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别瞒我,现在我们是夫妻,我想和你一起分担,而且你不觉得我就是你的小能手?智慧星?”
我冲他挤了挤眉眼,他失笑:“你是我上辈子的冤家,这辈子来还债的。”
这家伙说话怎么还是这么欠收拾?
原皓臣最终从了我的,一同买了机票。回去的前一晚,我约了吉儿在咖啡厅见面,她的模样有些憔悴。
我问她:“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她说:“琼斯同意离婚,但是他放话不会给我一分钱,还找假证说我在外边与男人有染。欣欣,我当初是瞎了眼才看上这样的男人吗?”
她眼中泪光闪闪,即然不能做情人,何不好聚好散?那个琼斯根本就没有爱过她,何不放过她?
我问:“那你准备怎么办?”
吉儿抽了口冷气:“其实这些年我也存了不少积蓄,他以为用这样的办法我就会回头,可是他不明白钱对我说来从来都是身外之物,他从来不相信我对他曾有过真心,到最后他都是觉得我在贪图着他的钱,这种人你觉得可不可悲?”
我说:“总有一天,他会明白,但那时候可能已经晚了。”
吉儿悲哀一笑:“不会明白的,永远都不会。像他那样骨子里骄傲的人,从来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错。”
我趁机说:“要不你先跟我们回中国?也可以避一避,就当是散散心。”
吉儿没有正面回应,突然问我:“你先生看上去对你很不错。他应该很爱你。”
一提到原大宝,我的心就暖暖的:“是啊,他很好,我觉得现在很幸福。”
吉儿用着羡慕的眼神看着我,说:“你生产昏迷的期间,他一直守在你的床边照顾着你,连眼睛都不肯合一下。”
我的眼睛微微泛酸,他至今也没怎么对我说过爱啊喜欢之类的话,但是比起这些甜言蜜语,他对我每一个不起眼的小动作,都让我感动。
“这次你早产,都是因我而起,你请求的事情我一定会答应的。认识你们很高兴,看着你和你先生,我觉得或许我还可以遇见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