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诚实商人- 第39部分

上到五楼，已经零零散散有人在各自的实验室里。舞蹈机器人小组相对显得较热闹，小声放着音乐；几个人正对着视频模仿舞蹈，不时笑闹。齐华瑞和负责程序的人在电脑前研究。舞蹈机器人的高度要求是80…150cm，并不大，所以是不能用单个机器人参加比赛的，会单调得完全不引人注目。

按照设计思路，舞蹈机器人暂定为25个，具体数量视情况再行增减，最终计划是要完成一个大型团体舞蹈。每个机器人的动作今后会根据编排调整，目前暂时统一动作。舞蹈小队除了设计机器人的动作，还要考虑团体舞蹈的整体协调性和机器人能达到的效果。

苏灼进门时，热闹的实验室瞬间安静，正在作事的人都不自觉停下手中的动作望向他。苏灼疑惑的偏了偏头，向齐华瑞打了个招呼。

“齐华瑞，下午好。”

“下午好，苏灼。”

齐华瑞直起身迎上苏灼，却见苏灼走向不远处的角落。那里有张小凳子，是苏灼的座位，靠近工具箱，平常大家需要什么工具，就会叫苏灼送过去。但现在情况不同啊，齐华瑞擦汗，他们怎么还可能让一个有能力的组员去做打杂的工作？

“等一下，苏灼。”叫住苏灼，齐华瑞把他拉到机器人制作台前，对他说：“我们讨论过后，决定给你安排新的任务。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制作小队的成员，负责机器人的……嗯……你是擅长程序还是电机？”

看苏灼对延时程序的计算能力，本来应该把他放进程序设计小队，但昨天苏灼对机器人熟练的拆装，似乎对电机也很擅长，齐华瑞自然要问清楚，好物尽其用。

“都可以。”苏灼说。

“……”怎么又是都可以啊？

齐华瑞无奈，面试时苏灼也说都可以，后来证实确实“都可以”，苏灼并没有吹牛。虽然有点怀疑这么零碎的知识体系到底牢不牢靠，还是纯粹背书比较多，但本身就不能对一年级新人要求太高，苏灼的表现已经很出色了。

“那么你想加入哪个小队？程序设计或者电机？”

苏灼疑惑的眨眨眼：“加入小队？”

“对，你的能力已经够资格加入制作小组。你的知识偏向哪方面技术？”

苏灼有些意外，但他并不想拒绝。可以和团队一起制作跳舞机器人对他是很大的诱惑。　“请让我考虑。”

照理说，机器人最重要的是程序设计，不管是舞蹈动作，平衡，核心单片机的运行，全部都要靠程序设计。所以程序小队也是团队的核心之一。但制作程序并不轻松，通常舞蹈小队设计出一个动作，程序小队需要花上几天对着电脑埋头研究。苏灼不怕辛苦，他制作第一个宠物机器猫时，比他们更辛苦。整夜整夜不睡，在位面交易系统里拼命学习。

纯粹是这种封闭的，单对着电脑的工作，苏灼不愿意再重复。接触团队制作以后，苏灼更喜欢大家一起克服难题时的喜悦感。

在认真考虑后，苏灼加入了电机小队。齐华瑞对此没异议，反正有问题的话，大家都是一起研究的，也没有分了队就不帮忙的道理，只是侧重不同。晚上18点之后人员来齐，大家看到苏灼加入制作小队，除了多看几眼，接受倒很快。毕竟苏灼昨天的表现显示他能力很不错，没什么好异议的。

张教授例行过来指导时，发现竟然已经有人算出了延时程序的正确数值，极为惊讶。　　本来是打算让他们思考几天，之后再做讲解，想不到这些学生竟然自己算出来了。

“不是我们算出来的，是苏灼。”齐华瑞耸耸肩：“就是面试那天全部答出问题的一年级，教授你还是再指导一下我们计算原理吧。”

张教授惊异的看向苏灼，这名一年级新成员他印象深刻。基础扎实，不骄不躁，是他预定的明年比赛的主力，所以才让齐华瑞特别关照苏灼，尽量给苏灼学习的机会。没想到苏灼的表现超出他的期待。

苏灼仍旧习惯性呆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团队制作和单人制作不一样，是把每一个机器人分成不同的部件，做好之后再行组装。通常是两个到三人一个小组。苏灼习惯了独立制作，让他和别人协作，他有些无所适从。

电机小队的队长照顾苏灼这个新人，叫了两个耐心较好的女孩子和苏灼组队，顺便教他组件的知识和流程。张教授来时，苏灼正在两个女生的指导下研究机器人关节连杆变换齐次矩阵，他要做的是怎么把关节连杆变换过程分成几个小步骤，各自分工和搭挡形成配合。

对苏灼来说，单独制作才是轻松的，分成小步骤反而比较困难。但这才是正规的团队制作，尤其是学生团体，并不是每个人都万能，把制作分成每个小步骤，并且记录下来，让基础不够的人制作小部件，最后再由技术好的核心成员组装。这种流水线式的做法技术要求简单，效率高，也能让每个人各展所长。

张教授走过来时，苏灼正在困扰怎么把关节连杆变换分成哪几个步骤，好让他的搭档可以接手。但是实在分不出来。两个女生向苏灼说明了分配步骤的原理和思路后，看他一脸困扰，安慰苏灼几句让他不用着急，又去忙别的事。

关节连杆变换齐次矩阵制作时该如何安排制作流程，分成几个步骤，每个步骤做到什么程度，可以独立又能相联。苏灼一边思考，手上一边制作，然后不知不觉，等他察觉的时候……已经做完了。

苏灼：“……”

“很不错嘛。”张教授清楚的看到了苏灼熟练的制作过程，赞赏道。“你的表现不比核心成员差多少，面试时你说做过机器人，看来是真的了。”

苏灼站起来，礼貌的说：“张教授，晚上好。”

张教授拍拍苏灼的肩，问他：“我看你动作很熟练，以前参加过中学生机器人大赛吗？”以苏灼的年纪，只有在初中或高中参加过机器人比赛，才可能那么熟练吧？不然这年纪的学生哪里有机会接触机器人。

“不是。”苏灼很坦然的说：“我和朋友的公司是做机器人的。”

张教授对此自动理解成苏灼的家人或者亲友与机器人行业有关，所以苏灼耳濡目染学会的。王秦等人开公司很低调，天创智能化技术有限公司虽然引人注目，但知道老总是四个大学生的不多。而学校同学对王秦等人的印象就是有钱的富二代，最近总翘课。张教授对苏灼的背景没兴趣，他只满意于苏灼表现出的动手能力。

点点头，又问苏灼：“让你做零部件太浪费了，再复杂的你也应该能做吧？”

苏灼点头。张教授对苏灼很看好，基础知识扎实，动手能力熟练，最重要的是性格稳重好学。他来指导过很多次，组员们总是乐于在他面前表现，唯有苏灼，总是很安静的坐在角落里，从他的目光中，看得到他听课的认真和专注，没有任何浮躁和自傲。

张教授想培养苏灼，大四学生不再参加比赛，齐华瑞他们升上大四离开后，明年的比赛说不定就要指望苏灼这出色的一年级了。

“你能计算出延时程序的正确数值，说明你对程序设计很擅长，组装也很熟练，你愿意学习制作核心单片机吗？”

单片机是舞蹈机器人最重要的部件，相当于机器人的心脏。设定的程序录入单片机，再由单片机传输至机器人的身体各部，才能形成运动。这道程序制作只有大三，并且专业相关的师兄有权接触，张教授对苏灼算是破格录用了。

苏灼对此没有异议，张教授交给他的新工作是把所有单个完整的部件组装成型，再嵌入最重要的核心单片机，需要的时候，也会帮忙做一下程序，这些对他来说都不是难事。

张教授破格提拔苏灼，尽管很低调，仍旧引起了少数不满。就算苏灼有过一点表现，算出了大家都算不出的延时程序数值，也仅仅说明他理论知识牢固，动手能力也不错，成为正式成员可以，但没有一下子就进入核心小队的道理吧？

那可是机器人最关键的部份，怎么能交给一个一年级的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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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力的全面打压

“苏灼；能过来一下吗？”

周二下午没课；苏灼吃完午饭后就到五楼实验室里继续工作。核心单片机的嵌入工作只有三个人；两个是大三的师兄，另一个就是苏灼了。两位师兄都是电子智能化专业，临近大四；学习任务较重；原本他们不在时是齐华瑞顶；苏灼加入以后；齐华瑞就把事情交给苏灼；自去监督其他小队的进度。

今天下午的实验室里没什么人；只有五六个成员在零散的各自做事。突然叫住苏灼的是电机小队的一个成员，苏灼走过去；那人指着一个半成品的舞蹈机器人问他：“苏灼，这个机器人的腰曲似乎有问题啊，动不了，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好的。”苏灼眼里只有机器人，完全没注意对方眼中暗藏的狡诈。接过机器人，试着摆动，发现腰部僵硬，倾斜角度不对。

那名成员一脸为难：“我检查不出问题，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弯曲，你能帮我检查一下吗。”

苏灼点头，三两下拆开机器外壳看了看，熟练的拿起工具调节二级齿轮：“一级至二级的传动齿轮比应为8。4，主轴角速度是2。51rad/s。”对苏灼而言完全不能算故障，调整好后，试了试，确定没问题，转头对那名叫不出名字的成员说：“下次安装请注意数值。”

瞬间发现问题并解决，举重若轻，很震撼人的场景，原本可以更完美的发展，把所有腹诽和异

意都压下去，被苏灼自己干巴巴的话搞砸了。他本来只是单纯提醒别人要细心，在他自己不注意的时候，成了自恃学识教训人。

所以整个下午，苏灼被各种层出不穷的问题打扰。关节模块，减速机构驱动回转，感应器，臂部蜗轮，腕部伸缩等等，不服气的成员不敢真正搞什么破坏，只故意在安装时造成一点点小故障，然后为难苏灼。

苏灼完全没有“你自己的错误自己解决。”这样的想法，因为觉得团体中互相帮忙是应该的，而且对他来说都是三两下能解决的小问题，所以很轻松的处理了。但是处理过后，苏灼同样会很认真的告诉对方：“为了控制减速，这里采用的是直流力矩电机，请看清楚设计图。”

“　腕部回转角度为0~180度，伸缩度为90mm，采用步进电机直线运动；如果你不明白；请测试一下自己手臂的伸展度。”

苏灼对待机器人制作的态度是极其认真的，如果是大问题他反而算了，但是在安装过程中因粗心大意出现故障（他始终认为这是粗心大意），这是苏灼不能认同的。他每一次的安装都会再三确认，并且检测，唯恐出错，一两次也就罢了，成员们一个下午竟然出现十几个错误，苏灼难免失望。

因此脸上带了严肃，很认真的告诉大家错误在哪里，应该如何发现，如何解决。苏灼很少情绪化，尤其在他认真的时候，他的目光专注，声音平静，不急不徐，直视着犯错的成员，把错误原因，解决方法，注意事项，一条一条简单详细的指出。

一开始成员们还不服气的回瞪，后来渐渐不敢与他对视，再后来被苏灼发现问题时，已经低着头认真受训。

苏灼完全没有自觉，检查了故意出故障的机器后（他仍旧没发现是故意的），顺便又检查了一些其他成员的制作，发现大家多多少少制作时都与设计图有所偏差。虽然问题不大，运行仍旧顺畅，但只能80％达到设计图的效果。

苏灼全部指正，重装，回到制作台进行自己的工作后，每半小时自觉到各小队检查一次。这次没人敢不服，全部乖乖的，原本对苏灼就没有意见的成员更是热情提问，苏灼也会认真问题。

————从头到尾，他始终没有发现自己被为难过。

傍晚下课后，齐华瑞和罗义，何晴语一起走向实验楼。近段因为苏灼突然进入核心小组，齐华瑞敏锐的发现了一些人暗藏的情绪，这令他很不满。ROBOCON备战小组本身来说是个兴趣小组，是一个应该大家都高高兴兴，精诚合作的团队。如果有人因为无谓的嫉妒心破坏小组内的融洽气氛，他绝对不原谅。

“你应该早点行动。”罗义直白的说：“负面情绪累积过长，容易小事化大。不服的组员就让他们退出，不能破坏团队，如果故意搞出什么事端来，我们损失会更严重。”

“先做训话吧。”何晴语比较温和：“可能只是一时不高兴，不能因此让大家寒心。”

“我知道。”齐华瑞点点头：“等下我会进行一次训话。如果还不行，必要时，我会请出张教授的。”

何晴语是足球机器人小组，罗义是策略创意小组，三人上到五楼后各自分开。齐华瑞进入舞蹈机器人小组的实验室，走向制作台前的几个朋友。虽然齐华瑞是组长，但也不是什么都由他说了算，这几个朋友也是上届比赛的搭档，有事时齐华瑞都会与他们商量。

走过去时，却看到几个朋友正笑嘻嘻的说着什么，不时看看苏灼。齐华瑞也看向苏灼，今天另外两个安装单片机的成员还没过来，只有苏灼一个人坐在工作台前，看起来孤孤单单的。齐华瑞一时气闷，说：“我想集合，做个训话……”

“不必了。”其中一个朋友笑着说：“你之前说的那些小家伙，都已经被教训过了。”

“啊？”

“你不知道，今天下午啊……”几个人抱着笑痛的肚子叙述。

其实他们也是道听途说，因为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有意见的人早就被苏灼教训过（虽然他自己不知道）。当时几人也正在为团队中暗藏的负面情绪烦恼，谁知进来时，却看到那个沉默迟钝，看起来很呆很好欺负的一年级，正对着高出他一个头的二年级师兄教训：“……我们采用的是步进电机驱动丝杠，不是滑动丝杠，所以请不要过于考虑回转速度和加速度的问题……摆臂与设计图延迟时间是1。5秒，需要我告诉你Mm（摩擦力距）的运算方法吗？”

那名可怜的二年级师兄低着头猛摇，刚进门的几人看得目瞪口呆。在之后又向其他人打听了下午发生的事，大家都放下心。这个一年级虽然日常中很笨钝，但工作态度很强硬，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他们都知道张教授属意苏灼为下一届比赛的种子，这下不用担心苏灼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