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好看呐。”夏暖赞道。
夏暖道:“云大哥他们回来了,有受伤什么的吗?”
洵青摇头道:“听说还挺好的,明日宫里面肯定会开宴庆祝的,郡主你可能也会去吧。”
夏暖点头。这些正规的场面是避不开的,夏暖是有封地的郡主,夏玮当年觉得夏暖身子弱,福气大了压不住,就没让宫里赐封号,但是也算是正儿八经的郡主了,现在长公主的两个女儿都还没封地。
只是夏暖不常穿那身御赐的排头,太重了,也太难受,宫里都知道她的情况,从来也没强求过。
夏暖忽然道:“是不是过段时间又可以出去玩了啊!”
洵青好笑点头,换来的是夏暖开心的笑。
夏暖痴痴笑着道:“云大哥说过要带我去香山玩两天哎~”
洵青道:“郡主,再怎么也得等云大人把这些公务交接完罢,还得有一段时日来着。”
夏暖嘟嘴:“哦。”
洵青又道:“话说王爷会同意吗,在香山过夜的话,毕竟不是王府。”
夏暖倒是不忧心,玩着扇子,摇了摇,风力还好,道:“肯定会吧,云大哥功夫那么好,我肯定没事情的。”
洵青摇头不复说什么。
另一侧,送走了尤复礼,萧羽有些头疼,夏玮上前来轻轻给萧羽揉着眼侧的穴位,萧羽闻着夏玮身上的味道,舒了口气。
“上次偷回魂没偷到,还要去吗?”萧羽问。
夏玮摇头道:“不了,我准备换个法子。”
萧羽抬头看夏玮,夏玮笑笑亲了亲他的额头,道:“交给陛下想办法吧,反正陛下也有求于我。”
萧羽愣愣,蓦然笑开来,骂一句:“老狐狸!”
当晚夏玮就收到了宴请的旨意,让人通知了夏暖一声。
隔日一家三口就进宫去了,宴会主要还是官员们的排场,跟着进宫的贵女还有诰命们自是有另一方天地,夏暖还是都不认识,而谢娴自从被一道圣旨和宁植绑在一起之后,和夏暖的接触越发的少了,夏暖也不好意思去打扰谢娴,独自带了洵青一人在荷花池边坐着喝喝茶说说话。
中午一顿午膳之后,太阳恰好,夏暖在凉亭边上被阳光晒得暖酥酥的。
洵青看夏暖一眼,好像是比以往有点肉了。
荷花池边的小径上。
井然气冲冲往荷花池边走,边走身边的丫鬟一边劝着。
“郡主,您就别和大小姐生气了。”丫鬟无奈道。
井然跺跺脚,咬牙道:“什么叫不和她生气,你没看到她那样子吗,自命清高得很,什么叫让我别再看了,我……”井然愤愤说不下去了。
原因无他,井然想多看几眼云涯。
井然抚了抚衣衫道:“算了,听闻命官们在这周围歇息。”
那丫鬟一脸惨色道:“郡主,我们还是回去罢。”
井然瞪丫鬟一眼道:“怎么了,你也劝我回去,我不回去又怎么了,我……我只想看一眼而已!”说到最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井然这主意打的不错,而且云涯且真的在往这处来,可是并不是想见她,云涯想见一眼夏暖罢了。
井然蓦然看到正在荷花池边上摘花的夏暖,问身边的丫鬟道:“那个是夏暖?”
丫鬟点点头,低声劝着:“郡主您可别去招惹她。”
井然抬起下巴哼道:“我倒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
夏暖正撒下一把吃食,锦鲤们吃得欢,身后一个女子来,夏暖认得,是灯会上云涯看中的那个姑娘,因此客气了些。
“郡主安好。”井然知礼道,接着自报家门,“妹妹是夏暖罢,我是长公主府的井然。”
夏暖反应过来,点点头回道:“郡主安好。”
聊了几句,井然觉得夏暖也不过如此,论姿容还不及自己艳丽呢!
井然心思一动,蓦然道:“话说,南面那处倒是有个锦鲤多的好去处。”
夏暖不疑有他,只道:“那我们去看看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姑娘之间的套路,不用期待太厉害的招数~~~哈哈哈哈~
☆、煎熬·一回
到了另一处荷花池边上,井然探身取了一朵白色的荷花,拿在手上,冲着夏暖笑,人比花娇,夏暖忽然觉得那唇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不是这般笑的,要……还没想完,井然道:“这处水浅又没有围栏,小时候我常来摘荷花熬粥。”
确实,池边上只有高低的石头砌着,水又浅,也没必要设围栏。
井然道:“你要来摘一朵吗?”
那唇角的弧度太过于熟悉,夏暖略微歪头,有些被蛊惑。
难得有人主动亲近夏暖,她也不好拿乔,只道:“好!”
洵青难得没有阻止,井然退开几步,夏暖笑着走到她刚才的地方,那处长了许多狼尾巴草,有齐腰高,石头掩印在草丛中,层次看着特别漂亮。夏暖伸手去够一朵粉色的荷花,奈何井然摘了最近的一朵,粉色的就有些远了,夏暖倾身去够都差点儿距离。
本想让井然抓着她一下,奈何不熟悉,夏暖不好意思开口,咬咬唇往前踏了小半步,再倾身就够着那朵粉色的荷花了,夏暖笑了笑握住那茎身。
使力拔,变故陡升,脚下不知怎的一滑,根本使不上力,夏暖眸子圆睁,惊叫被习惯压在了喉咙之间。
夏暖下意识去抓身边的井然,手中触到她那烟纱的料子时一口气还没吐出,只觉得她手退了退,夏暖一口气没提上来,拼命回头想看井然,落水前只捕捉到那嘴角上翘的弧度,她终于想起来像谁了。
纵是夏日,湖水亦是刺骨。
“妹妹……”井然佯伸着手,故作惊讶。她身边的丫鬟脸色有些刷白。
“郡主!”洵青惊叫,顾不得那么多噗通就下水去。
水不深,还没及腰,洵青一捞就将夏暖捞起来,夏暖整个人被凉水一浸,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整个人不受控制发抖起来,夏暖身上也是纱制的料子,根本就不保暖,这下更是冷的厉害。
夏暖咳了几下,将湖水咳出来,右手抓着心口衣裳,说不上来的压抑难受。
洵青脑子一霎空白半晌,当即抱着夏暖就往王爷处去,说不上的着急狼狈,夏暖低低咳起来,越演越烈,洵青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知道上次萧爷封住的穴位在哪里,但是那是人之生门,一个弄不好就有大事……
“郡主,忍一忍,别咳。”话中带了万分焦急。
夏暖右手收紧,眼中蓄泪,眼眶发红,又摇头又点头,说不出话,咳嗽却是忍不住。
洵青大步迈着,远远看见一个白色身影,来人穿了一件大氅,洵青觉得似曾相识,再近几步就认出了是云涯,洵青犹如抓着一根救命稻草般,大叫着:“云大人,救命!”
云涯一来就赶上这一幕,整个人一头雾水之际,更是被洵青那一嗓子叫的心慌,云涯加快步子催内力到了洵青身前,看到洵青怀里抱着的夏暖,呼吸一紧。
夏暖身上的薄纱沾了水,贴在身上,曲线轮廓毕现,云涯甚至还隐隐看到墨绿色的肚兜带子掩在纱下面。但是夏暖脸上惨白,神情要哭不哭的,云涯一见,脸色青红交加。
“这是……”他压低声音。
洵青急急道:“云大人,快,封住郡主身上气血流转的大穴。”
云涯皱眉:“什么?”
洵青急得声音都沙哑了,求道:“堂主,我知道你可以,先封住,我不会!”
云涯压住满脑子疑惑,抬手蕴力封住,最后一处落在夏暖胸口之上,他手有些微微地发抖,一收手好像指尖上还残留着女子肌体的柔软触感,这满脑子乱七八糟的,若不是有人,云涯实在是想反手给自己一耳光。
夏暖右手渐渐放松许多,人松懈下来,咳嗽也舒缓了,不似方才急风带雨,好似下一刻就是一口血溢出。
她喘着气,微微抬头,被咳嗽带出的泪水滑落,眼前一片水光昏花。
洵青舒口气,云涯解下大氅往夏暖身上一裹,将夏暖抱入自己怀中,镇定道:“我带她先去御书房找太医,你快去找安阳王。余下的,稍后再说。”
洵青点头,咬牙回头看一眼,急急走了,云涯带着深意像井然处也瞥了一眼,面色沉郁未做停留大步走了。井然脚像是生了根一样,她也意识到,好像闯祸了。
夏暖迷迷糊糊歪在云涯怀中,过了好一刻才弱弱道:“是、云大哥吗?”
云涯道:“唔。”
夏暖抬头,云涯亦低头看她,夏暖的眼神定在云涯的唇角边上,出了会儿神,云涯整个人一僵,抬头不再开口。
走了几步,云涯问:“冷吗?”
夏暖低声回:“恩。”
云涯不多言,夏暖不一会就觉得云涯抱着她的手传来丝丝热度,她整个人放松了些,昏昏沉沉起来。
一到御书房,相熟的太监还在,云涯道:“来两个宫女,郡主落水了,给她换下湿衣服,快把耳房当差的太医找来。”
那太监自是认得夏暖,当即也知道不妙,人来得快,宫女们将夏暖放到御书房内的一张床上,接着就有人捧着热水进出,云涯立即退了出去,站在御书房门口候着。
站在御书房外,被风吹一吹,云涯抱臂将事情理了理,井然绝对不会无故出现在那处,而夏暖也绝不是贪玩落水的人,配上洵青走前看井然的眼神,云涯想,不外乎两种情况,一种是井然怂恿夏暖去,另一种则是井然推了夏暖一把,不论哪一种,井然都脱不了干系。
正想着,一路跟来的井然就到了,怯怯看着云涯,关切问:“大人,夏暖妹妹还好吗?”
云涯不答,看着井然,眼神锐利,直把井然看得心悸退了半步。
云涯看着井然的神情,暗自叹了口气,这种模样,肯定有问题。
云涯生硬道:“等会儿安阳王爷就来了,郡主还是先找到长公主罢。”
井然被这洞若观火的话惊得手一抖,勉强笑着道:“云大人说什么呢,呵~”
云涯抱臂不再说话。
人来的很快,尤复礼一大把年纪提着个药箱,连礼也来不及告,急急就往御书房中去。紧跟着的就是浩浩荡荡一堆人了,正中的夏立一身明黄,脸色差的很,云涯和井然作礼,夏立唤起他们,只道:“无须多礼。”
云涯往后看,夏玮和萧羽自是在列,长公主和车心也在,长公主一脸也是难看,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剜了一眼井然。萧羽急急进去了,夏玮倒是还沉着等在外间,夏玮身边赫然是一身湿的洵青,洵青已经冷静下来。
御书房的太监出来,道:“陛下,郡主还未安好,不如移步侧殿?”
夏立点头,带着众人进到侧殿。
大家分坐好了,夏玮拿起茶喝了口,道:“烫了。”
宫女战战兢兢告罪,夏立脸色不好看着夏玮,夏玮等了一会,才道:“下去换了吧。”
夏玮道:“洵青,你这样成什么体统,让总管带你下去换身衣裳,等会陛下还要问你话呢!”
总管忙不殊带了洵青下去,本想和稀泥过去的夏立尴尬笑笑,问什么话,他压根不想问!
夏玮又道:“云小子,听说是你及时赶到了?”
云涯愣愣,才会意夏玮可能指的是封住夏暖穴位的事情,答了句:“不敢当。”
夏玮将茶盏一放,冷冷道:“是啊,本王想你怎么走那么慢呢,偏生我女儿掉下去了你才到!”
云涯:……
不一刻,萧羽走出来,在夏玮耳边说了几句,夏玮跟陛下又耳语几句,陛下点头,萧羽对着云涯道:“跟我来。”
云涯一头雾水,还是跟着萧羽走进去,进了御书房,萧羽才说:“你们青燕的封穴手法不一样,我解不开,你来解。”
夏暖已经换了一身衣裳了,着的是月白的中衣安静躺着,像是睡了,尤复礼手上拿了针,正待着他解穴,云涯只觉得头皮发麻,肝火蠢动。
只见云涯抬起手,深吸了几口气,快准狠点了几下,立刻远远退开,他将手背在身后,耳尖红彤彤,只是大家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谁也没看到。
萧羽没赶走他,云涯就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夏暖穴道一解开就开始低低咳起来,尤复礼上前施针,云涯看不清夏暖的神情,他慢慢收紧了手,呼吸有些急。
忙活了快小半个时辰,夏暖才压住咳嗽,萧羽一直拿着湿帕子给夏暖擦额发,云涯定定看着夏暖被汗水濡湿的发,笔挺站着,微微抿唇。
“拿杯白水来。”萧羽道。
宫女都在忙,云涯拿过杯子斟满温水,上前递给萧羽,萧羽看到云涯一愣,也没说什么,将水小心翼翼喂给夏暖,又给夏暖擦了擦额发上的汗水,才起身。
萧羽道:“走吧,回去。”
云涯又看一眼闭眼欲睡得夏暖,随着萧羽一齐去了偏殿。
云涯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洵青已经回来了,萧羽道:“多亏了尤太医,暂时没事了,尤太医正在给小暖配药。”
夏玮点点头,算是知道了,待萧羽坐下,夏玮执起茶盏,往外一扔,不远不近恰好碎在井然的脚边,井然吓得来肩背一缩。
长公主正色道:“皇弟,你这是何意?”
夏玮道:“我正想问皇姐,这是何意?难道是我女儿碍着眼了,井然将小女往湖边带还往没有围栏的地方走?”
长公主沉色道:“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夏暖郡主脚滑掉了下去,难道是井然推下去的?”
夏玮不说话了,指了指洵青道:“你说。”
洵青点头道:“郡主掉下去的时候拉了井然郡主一把,井然郡主挣开了。”
长公主微眯眼,刺着洵青道:“丫鬟嘛,难免有看错的,当时就几个人,我家丫鬟怎么没看到呢!”
洵青一抿唇,夏玮开口:“我这丫鬟,虽说是我安阳王府的人,但并没有签过卖身契,不瞒皇姐,这丫鬟是我从锦华楼带出来的,虽然年纪小,可眼力还是没有问题的。”
众人神色一变,夏玮摸了一枚铜钱给洵青,指了指远处汉白玉柱上的祥云,洵青会意扔出,铜钱嵌入汉白玉寸余,端端正正立在祥云上方。
锦华楼,在以前是江湖中最大的暗杀组织,后来是张竹带着青燕灭掉的。
云涯忽然就懂了,为什么洵青说去过踏云楼。
一个那样出身的奴婢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