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不过浮起一丝冷笑,身形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武台各个方向。逐渐,空气里笼罩起了淡淡的烟,逐渐浓郁,突如其来的雾气让人只看得到自己。绿芒找不到苦主,又一股脑钻回囊中。
“邢大哥,这难道是…。。”谢芜意拉住了邢落一的手,美眸里顿生疑惑,“这是你邢家的悲烟剑法中的,不是吗?而且,游姑娘好像比邢大哥你的…。。更胜一筹……”
邢落一抿紧了薄唇,那十年,她到底瞒了他多少……。这天地间的烟雾,很明显,融入了三家的心法,三家武功相得益彰,使得每一家的心法都发挥了到了极致。而她,不过双十年华,居然能将这三种化为一体!要知道,他光练一门就花了十多年。。。。。。。
其实在那十年的光景里,游华说的确只修炼了在水剑谱,只不过落雁神功和悲烟剑谱已经熟记于心。在慕容山庄追的那个神秘人,其实就是她爹游弋天。当时游弋天将她的使命告诉她,又传给了她孤鸿剑法。她发现三剑合一威力无穷,于是便开始修炼。
“你以为这样我就找不到你了吗?”安滁西玉扇一挥,烟雾之中竟然出现了一把巨大的扇子,他右手执扇,左手捏诀,内力源源不断地注入扇中。安滁西用内力操控巨扇来回扇动,不过一晌,烟消云散,巨扇也随即隐退。然而,偌大的武台,只有安滁西一人。
“那你说,我在哪里?”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其中的嚣张不言而喻。这女人,安滁西眼眸扫视。突然,头顶一股罡风,安滁西反应敏捷,两指恰恰抓住锋利的剑尖,薄唇勾起一丝微笑,“早知道你在上面了,故技重施对我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邢落一看着那一高一下的两个人,好像才看出了些什么。他们,果然是有故事的。安滁西和她,都是骨子里骄傲到极点的人,都是可以为了某些原因能够不择手段的人,甚至,他们都可以玩弄感情,真戏假作……。他们是天生的一对,可是却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邢落一地目光都在游华说身上,这么多年,华儿,你变得我完全不能够看透了。你身上到底背负了什么,只是血海深仇吗?我和你一样,为何我完全感受不到你的心。。。。。。为什么十年的相处,抵不过这分离的七年?我们,改变不了渐行渐远的命运了吗。。。。。
“是吗?”话音未落,在水剑便从正前方刺入了安滁西的胸膛。半空中的那个碧鸿仙子随即消散。游华说手握剑柄,与吃痛的安滁西四目相对,目光渺茫悠长,“你输了。”
“你怎么做到的?”安滁西手抓住了剑身,避免她更进一步。这狠毒的女人。。。。。
“落雁神功,你忘记了云追月吗?落雁于眨眼之间,杀千军万马于跟前。”
“云追月?呵呵,说到他,你难道不想知道他在哪里吗?”
“他在哪?”游华说目光一沉,手上的剑丝毫没有放松。
“他被我囚禁在山中多年。不过,我并不打算告诉你。”
“你…”游华说刷地拔出在水剑,安滁西捂住胸口,单膝跪地,“这是你自找的。”微风袭来,游华说白色裙裾随之飘扬,风华绝代。
武台之下的人瞠目结舌,片刻,便发出雷鸣般的喊声:“碧鸿仙子,天下无敌!号令武林,谁敢不从!”
转瞬之间,一呼百应!扬州城到处响应着“碧鸿仙子,天下无敌!号令武林,谁敢不从!”
“恭喜你。”安滁西颤巍巍站起来,脸色苍白。
“参见武林盟主!”武台之下跪倒一片,那场景,那声势,的确是盛况空前!
“你这个武林盟主比我这个武林霸主威风多了。”安滁西自嘲一笑。
“那当然了,武林霸主之位,不过是我让着你的。”
“你这个女人……”
扬州武林总坛,彩旗飘扬。大殿里,金碧辉煌。武林人士立于两边,游华说在路清章等人拥护下,一步一步走向武林盟主的雕龙宝座。
“参见武林盟主!”
“各位英雄豪杰,免礼!”游华说右手一抬,底下的人都齐刷刷站了起来。她清了清嗓子,“今日我游华说在这个位置,都是大家抬爱!”
“盟主,您武功盖世,底下的人没有不服的!”
“谁敢说盟主一句,我疤老六和他拼命!”
“我既然在这个位置,就要为大家做点事。而现在武林第一要事,就是除去苏不问!路家向来是武林中德高望族的,所以我游华说今日,请路大哥做我的左使,路大哥可愿意?”游华说目光微笑,看着路清章。
“路某必定为盟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至于右使,疤老六你一直为扬州武林总坛兢兢业业,深谙总坛事务,所以这右使一职,非你莫属!”
“多谢盟主厚爱!我疤老六示死效忠!”
“盟主,今日是您登坛之日,不如三日流水席,款待各大门派!”
“不用了。”游华说摆摆手,“当务之急,是要除去武林心头大患!设宴一事,稍后再议!路左使,请各大门派,大堂共商要事!”
“是,盟主!”
游华说喝了一口茶,便把玩着杯盖,笑眼盈盈注视着莫衷一是,众说纷纭的各大门派,终于安静了。她清了清嗓子,“大家这样讨论下去,我想天黑了也不会有结果。武林以清石城为尊,我想先问问安四公子,对于苏不问一事有何想法?”
安四公子放下茶杯,“盟主抬爱,本公子上次受伤未愈,现在没有什么想法。”
受伤和有想法有关联吗?很明显,就是指责她刺了他那一剑。游华说不禁白了他一眼,“在座的都被苏不问侵害过,所以苏不问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应该要同仇敌忾!路左使,你来给大家说说。”
“是,盟主。”路清章上前一步,掏出一封信,“各位,路某昨夜遇到苏不问,幸有盟主及时出现,性命无忧,但是苏不问却落下了这个。信上写着:苏师弟,近日得知汝苏醒,深感欣慰。请赴红叶与吾小聚。落款是兄吴江冷。”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着假期码个万把字,简直异想天开。上周为迎检查,累到周末只想静静躺着,什么都不做。。。。。。。只好对支持的我书友们说一声,国美NASA一!
☆、迷雾重重
安滁西笑而不语,只是默默注视着游华说。谢芜意思忖一番,方道:“路左使,你这封信可是千真万确?”
路清章点了点头,“我以路家的名义起誓,这封信千真万确是苏不问身上落下的。”
“吴江冷是谁?”邢落一问。
“红叶吴江冷,三十年前也是武林数一数二的高手。”安潇北一路走进大堂,目不斜视,那张冷峻的容颜也只在某一个瞬间有了一丝不自然。
“安三公子,快坐。”疤老六连忙招呼。
“哦,安三公子好像知道什么?”邢落一发问。
游华说站起来,笑道:“安三公子,你终于来了。”
“碧鸿仙子派人三催四请,我再不来门槛都要被你的人给踏破了。”
“屠杀苏不问是武林一件大事,怎么可以少了安三公子?现在武林老前辈不是死的死,就是伤的伤,疯的疯。我们晚辈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不是吗?”
安潇北不够认同,随处坐了下来,“我四弟在不就行了?”
“安三公子两兄弟都是人中之龙,有你之助自然如虎添翼。”
“安三公子既然来了就说一下吴江冷的情况吧!”邢落一不想安潇北百般责难,于是说道。
安潇北淡淡看了他一眼,好像明白了他的心思,“吴江冷以红叶神功令武林闻风丧胆,只是一片红叶,在他手里便是一把利刃。只不过三十年如日中天之时他却忽然退隐,也不知什么缘故。这苏不问和他是一个时期的人,可能有些交情。”
“这样说来,苏不问会去红叶吗?”左千山问。
“邢大哥,那我们的孩儿说不定也会在…。”
“盟主,你有何打算?”疤老六问。
“各位有什么想法?”
左千山拍桌而起,“碧鸿仙子,这苏不问我们是杀定了!所以我们必须去红叶山!”
安滁西嘴角浮起一丝讥诮,“去红叶山也未必能够杀得了苏不问。何况还有他的好师兄吴江冷在。”
“安四公子说得非常在理,那么对于屠苏一事,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游华说美眸含笑,“清石城弟子众多,是各大门派中实力最强的…。。”
“谁说的清石城实力最强?我玄楚阁不服!”檀香袭来,眼前一片紫烟,一伙人在紫烟中若隐若现,除了一个穿紫服的,一个白衣翩翩的,一个杏色衣裳的,其余一众黑影团团。
游华说嘴角微笑,“原来是玄楚阁阁主大驾光临。”
“碧鸿仙子,上次来去匆匆,雅舍恭候多时。久等不来,我便自行来了。”
“没想到毕公子竟然是玄楚阁阁主,久仰。”
“碧鸿仙子,我们倒是又见面了。”秦怀吟笑眼盈盈地挥了挥手。
游华说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你居然是玄楚阁的。”
话没说完,一道绿芒就朝着秦怀吟射了过来,他却身手敏捷轻轻躲开了。游华说一把拉住安滁西,“安四公子,今日商议屠苏一事,私人恩怨请在屠苏之后再谈。”安滁西注视着她放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纤白有力,也不禁冷哼一声。
路清章拱了拱手,“玄楚阁今日前来,难道也是想和我们一同屠苏?”
“当然作为武林中的一员,武林有难玄楚阁也自当帮忙。”秦怀吟朗声笑道,“玄楚阁玄夜见过各位。”
天哪,他就是玄夜,玄楚阁第一杀手!武林人士一时议论纷纷。
安潇北轻咳,“传闻玄夜好色嗜杀,我三妹遇见了你那也是她的命。”
“我安滁西管你是什么玄夜玄白,总之你动了我的人,就罪该万死!”安滁西眸光掠过叶碧潺又是一丝不屑。
“安四公子,今日不谈私人恩怨,请一切以大局为重。毕竟苏不问才是武林公敌,如若玄楚阁愿意加入,那也是幸事一桩。请大家暂且放下个人成见!毕阁主,里面有请。”
“我玄楚阁近日得到确切消息,苏不问已赶往红叶山赴约。而且他与吴江冷约好了这月月圆之夜决斗,我们大可以来个渔翁得利。”秦怀吟淡淡道。
“你们玄楚阁有什么企图?为何想要帮武林正道?”邢落一问。
“私心当然是有的。”毕情钟接过叶碧潺递来的茶,抿了一口,“屠苏之后,我玄楚阁要求盟主在正派中留我们玄楚阁一个位置,不知可否?”
游华说笑了笑,“这事简单。”然后她走至大堂中,“那么请各大门派尽快收拾行装,不日我们就赶往红叶山。相信以我们众人之力,必能围剿苏不问。为武林除害!还有,各位,在屠苏一事中最出力者,我游华说心甘情愿退位让贤。而且,今日在场的门派,请歃血为盟,哪个门派付出最多,事后便以哪派为尊!”
“好!”
“碧鸿仙子,天下无敌!号令武林,莫敢不从!”
“……。”
夜风清凉,安滁西久久盯着在枝干上上假寐的那个女人,她到底是在想什么?还有,很多疑问。。。。。
“看够了没有?”一滴露水啪地袭来,安滁西只微微侧头便避开了。
“游华说,我不懂,你无门无派,为什么要做这个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威风八面,为什么我不想做?”游华说悠悠荡着两条长腿。
“你游家当年的惨剧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了我也不知道。”
“苏不问背后是有人操控的,你难道忘了这一点吗?”
游华说嘴角一勾,“是吗?不见得吧。对了,明日就要出发,更深露重的,安四公子小心着凉了。”
那个女人渐行渐远,夜色越来越浓。
阿里不知从何处窜出来,“少爷,你和潇少爷真的要去红叶山吗?如果有什么危险…老爷交代下来的事就。。。…”
“放心,我只是想去看她到底搞什么鬼。”
“少爷,这样太冒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现在越来越想知道她的真面目了。”
红叶层层叠叠,铺在千万重寒山上,就好像新婚之夜丫鬟悉心铺下的温柔的锦被,散发着诱人的暖。已然深秋,白雾将红叶山笼罩在一片微茫之中,又添了一些隐约和灵动。一条大江从红叶山中奔泻而出,硬生生将它分为两座隔江相望。
“为谁忙?莫非命。西风驿马,落月书灯。青天蜀道难,红叶吴江冷。两字功名频看镜,不饶人白发星星。钓鱼子陵,思莼季鹰,笑我飘零…。。”山中依稀有些歌声飘了出来,游华说仔细听到一两句,也不禁黯然。
路清章仰头望去,红叶山高耸入云,那隐约可见的曲折的山路,攀爬起来必定千辛万苦。可明天便是月圆之夜,不早去做准备又可能功亏一篑。
疤老六喊道:“请各位豪杰下马,前面的路我们只能靠走了。”一条摇摇晃晃的绳索桥横亘在大江之上,江涛滚滚,令人心寒。
“这是入山唯一的道路,请各位英雄先过,我游华说殿后。”
现在到了这个时候,无人再反驳,默默地听从命令,下了马,走向绳索。
“华儿,我跟你一起。”邢落一说道。
游华说没有错过谢芜意眼里的不情愿,“落一哥哥,前路凶险,谢姑娘受了伤,你要小心照顾她才是,我没事的,你们先走吧。”
谢芜意便拉着邢落一往前冲去,“邢大哥,快走吧,我们的孩儿还等着呢。。。。”安潇北遂跟随其后。
游华说正准备过去,忽然瞥见安滁西杵在一边,“怎么,不敢过去?”
安滁西若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便走上了长长的绳索桥。
他眼里有狐疑,游华说不禁心中冷笑,那又怎么样?只要你跨过了这个木桥,进了红叶山,一切只能听我的了。游华说跳下木桥,在她最后一个转过山脚的时候,木桥怦然断落。
山雾越来越浓,渐渐的,大家已经开始视线模糊了。游华说高声说道:“雾越来越大,请大家原地待命,最好两个人在一起,以防不测。”
“盟主,你在哪里?”路清章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