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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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太子妃-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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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让我睡得这样晚,也不喊我。”
  回雪道:“姑娘今天脸色就不如平常好,奴婢想着您可能是晚间没有休息好,因而才想着让您多睡会儿。”
  润润也没有多说什么,的确睡足了觉,人的精神也好了很多。
  她稍微收拾了一番,就又去了静妙师太处。
  然而午觉睡多的下场,就是入夜后,润润一点困意也没有。
  想到太子或许今夜还要来,她就没有换寝衣,而是只脱了外衣就上了床。
  回雪本是要将窗户关上的,润润托词说屋里有些憋闷,就让她把窗户留了一个口子,以此透气。
  回雪也没有多想,照着她说的做了。安排妥当后,就回去和连翘歇下了。
  夜间山上的风依旧有些大,寂静的夜晚只能听得呼啸之声。
  润润用着被子,眨着眼睛,细心地听着响动。就这样等了一夜,一夜安稳无视。
  一直到天亮前,润润才沉沉睡去。她都觉得自己有些神神叨叨的了。太子可能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偏偏她自己上了心,还真的在等着。
  于是又过了几天,某个起风的晚上,润润又被那被风吹的乱晃的窗户吵醒了。
  乍然一醒,她就发觉屋里多了个人。
  还没有发问,就听他道:“醒了?”
  润润‘恩’了一声,“您来了怎么不喊醒我?”
  因为刚醒,她说话时还带着一些鼻音,颇有些像撒娇。
  太子轻轻笑了笑,只是说:“怕吵醒你,本准备看看你就回去的。”
  润润就是再迟钝,也觉得太子一而再地趁夜色摸进自己的房间,于理不合,甚至是有些奇怪的。就算是他们从小就相处的很好,这样的举动也实在说不过去。
  她刚想问太子到底是为何而来,太子却先开了口:“润润,你什么时候开始一口一个‘您’的?听着怪生分的。”
  润润就解释道:“润润没有同表哥生分,可是到底身份有别。你要是不喜欢,我人后就不这么说了。”
  太子依稀觉得这称谓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同她提,他总觉得润润从江南回来后就变得很不一样,就好像突然长大了一般。不单是指年纪的增长,而是内里变了,变得强大了,不需要像从前那样需要他保护,也不再像从前那样依赖他了。
  这实在让他有些失落。
  “上次还没有问表哥,怎么这么晚出来?这里离京城也远,路上也不安全。”
  润润自嘲地笑了笑,他何尝不知道不安全。可他就是来了。
  京城外的庵堂没有十间,也有七八间。
  叶檩做事十分稳妥,几间庵堂都派人去走动过。放了好一阵子,太子也是颇费了一般波折,才找到了这里。
  不过这半月庵也不是好近的。
  曾经有位太妃歇在这里好几年,同静妙师太颇有交情。冲着这情分,太子也不好拿出皇家的身份强压人家。于是只能趁着夜色偷偷摸摸进来了。
  出城到半月庵就是半个时辰,回去又是半个时辰。中间为了安排这悄无声息的见面,也要耗费许多人力。就是现在,屋外的房顶上也歇着不少暗卫。
  他来回奔波,不过是为了看看她,同她说说话。
  可他的小姑娘还不明白,只觉得他奇怪。
  “你身子好了嘛?听你爹说,你是出来修养的。”
  润润也没有多想,只道:“我挺好的,在家时爹爹就让大夫确认我没事了,才将我送出来的。这里也清净,环境也好,每天早睡早起,倒比家里还清爽。”
  太子继续明知故问:“那你可知道你爹送你出来是为了什么?”
  润润一时语塞,隔了半晌才道:“为了我不拖累表哥的名声,现在外面……总是有些不好听的话。”
  “哦?是什么不好听的话?”太子带着笑问。
  润润又被他堵着了,也明白过来太子这是故意逗自己。
  “表哥知道的,怎么还故意逗我说出来。”
  太子忍不住笑,“我是觉得那些话,并没有哪里不好。或许是你爹哪里弄错了你说呢?”
  “怎么没有不好。外头肯定都在说我们……我们……”
  润润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说下去。这种话,她一个姑娘家,怎么都不好意思说出口的。
  太子不再逗她,而是正色道:“我是认真的,润润,他们说的那些,虽不全然是事实,可也确有其事。”
  润润有些发急,“他们说的哪里事实了?我和表哥明明是清清白白的,问心无愧!”
  太子安静了半晌,而后才缓缓道:“倘若,我心中有愧呢?”
  

☆、第 90 章 

  在以后的很多年里,润润都都会回想起,在那个静谧的初春夜晚,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少年太子的那一句‘心中有愧’。
  然而当时的润润,在听到太子的这句话后,陷入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紧张和震惊。她愣了愣,确认自己没有幻听,而后才讪笑道:“表、表哥同我开玩笑的吧?”
  太子道:“你觉得,我现在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你觉得,我寻遍城外八间庵堂,在这凛凛深夜跋涉而来,就是为了同你开玩笑吗?”
  “我……”润润语塞,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静坐了片刻,相对无言。
  “好了,夜深了,你早些休息。这几日朝中多事,我过几日再来看你。”最终太子开口道,话中语气带着几分寂寥失落。
  虽然方才那脱口而出的话,是他情之所至,但也是带着几分得到回应的渴望。可到底,润润一句话都没有说。
  太子起身告辞,很快就再次趁着夜色回去了。
  他走后,润润辗转反侧。
  太子怎么忽然就跟她说这些了?他怎么就心仪她了?
  她什么都不出众,长得也不是特别好看,京城中比她长得好看的贵女多了去了。身份也不是特别高贵,虽然这两年她爹在朝中如鱼得水,圣眷正隆,可到底只是一介文士,家族底蕴并不深厚。
  怎么想,她都没有想过,太子那样高高在上的人会对自己产生情愫。
  这一夜,润润自然是没怎么睡着的,第二天起来眼底更是一片浓重的青影。
  回雪早晨见了她这脸色就吓了一跳,颇为担心地问起。
  润润只说自己晚上被噩梦魇着了,因而没有睡好。
  连翘便自责道:“都怪奴婢前儿个同您说了沈家那庶姑娘的事儿,您一定是受了惊吓,这才做噩梦了。”
  润润也没有解释,只能心中默默抱歉让连翘背了黑锅。
  用过朝食以后,回雪本是让她在房中休息,润润却执意去了静妙师太处。
  她心烦意乱,只求诵经念佛可还自己一个清净。
  在静妙师太的处,润润同平时一样看着佛经,听着静妙师太缓缓的诵经声,和不徐不疾地敲打的木鱼声,她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可静妙师太却很敏锐,放下木鱼锤,将她招至身前,“今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在她面前,润润不想隐瞒。她双手合十,端坐在蒲团之上,诚心向静妙师太请教道:“师太,我有一件事不懂,还请师太为我解惑。”
  静妙师太慈悲一笑,“你说来便是。”
  润润道:“有一件人人求而不得的东西,突然到了我手里,可我实在惶恐,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配不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是不是就是我的罪过?”
  静妙师太闻言再次笑了,“世界万般皆有缘法,既给你了,便是你应得的。而你口中的所谓相配或配不上,不过是世俗眼光养成的标准罢了。这不是‘罪’,这是你的‘缘’。”
  “可是……”润润犹豫着。
  “既然这样,我也要问你一问。这样东西于你,是否有心呢?”静妙师太语调轻缓。
  润润低头不语。
  的确,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对太子的感觉。
  小时候,她还不明白‘太子’这个身份,所代表的那至高无上的寓意。只把他当成如意的表哥,一个邻家哥哥。
  这个表哥会对她很温柔地笑,会带她吃好吃的,会在有人欺负她的时候挺身而出。好多次她陷入窘境,都是他将她从泥泞中救了出来。她甚至觉得这个表哥,无所不能,是世界上最厉害,也最可以依靠的人。
  后来长大了,她也通达事理了。明白了两人身份有别,开始下意识地和他保持距离。
  可她心底是明白的,她对这个表哥的孺慕之情从未变过。
  可她也确实没想过,有一天要和他比肩而立。
  她答不出静妙师太的问题,因为连她自己都没能明白,她到底是有心,还是无心。
  这一天上午,润润都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静妙师太也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留了时间和空间让她自己好好想过。
  这一想,就是许多天。
  回雪和连翘见她有心事,旁敲侧击地打听了几次。
  润润都没有和她们吐露心事。
  她们虽然担忧,有心想要开解她,却也不得其法。
  私下里,连翘便问回雪说:“是不是咱们在这里待了太久,姑娘想着回家,这才闷闷不乐?”
  回雪想了想,道:“我觉得姑娘倒像是有心事,从没睡好的那夜之后,便有些不寻常。”
  几个丫鬟里,回雪向来是主心骨,连翘自然是觉得她说的更可靠,“可姑娘不同咱们说,咱们也没有办法。只是瞧着姑娘这寝食难安的模样,实在让人揪心。短短几天,看着人都清减了不少,让人怪心疼的。”
  回雪道:“姑娘不同咱们说,但总有她想说的时候。不然你下山的时候,想想办法给如意县主捎个信儿,她们俩想来亲近,自然比咱们说得上话。”
  连翘又奇怪地问:“如意县主不是派了人同姑娘通信么?将信件放在窗外便是,怎么还要舍近求远,再让我去托人?”
  回雪又说:“姑娘又不是蠢得,咱们在她眼皮底下捎信,那不是摆明了叫她知道吗?咱们做奴婢的,私下里一些事可以替主子分忧,摆到明面上,那就是越俎代庖了!”
  连翘讪讪地闭了嘴,照着回雪说的去想办法了。
  不过月半庵位置偏远,又在山上,能下山的只有负责采买的小尼姑。连翘虽然同她交好,却也不放心将这样的事托给她办。她们姑娘现在正处在舆论的风口浪尖,行踪也是要保密的。
  连翘不是庵堂中人,是可以自由出入的。但润润一共就带了她和回雪出来,一段时间见不到人自然是起疑的。
  连翘再三想了想,最终选了一个天气很好的早上,陪着负责采买的小尼姑一起下了山。
  润润起身后没有见着连翘,问起来。
  回雪只道:“连翘性子跳脱,说着段日子在安堂里实在憋闷坏了。今早起了个大早,陪着那下山采买的小师傅一道去了,让我给她告个假,让姑娘不要生她的气。”
  润润一想,连翘确实是坐不住的个性。让她跟着自己在这样的清修之地待这么多天,确实是委屈到了。而且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连翘有时候在规矩上确实有些缺失,这也倒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便也没有多想。
  连翘那头,她跟着小尼姑下了山,然后说自己要进城添置些东西,两人约定了一起回庵堂的时辰,便分道扬镳。
  连翘进京后,先是在茶楼略歇了歇,花了两个打钱买了碗茶喝。
  早上的茶楼正是热闹的时候,人声鼎沸的,三五人坐在一起,正各自说的兴起。
  连翘一边喝茶,一边听着那些人说话。
  不出所料,果然那些人正饶有兴致地谈论着当今太子的‘风流韵事’。她家姑娘也在谈论范围。
  不过那些人口无遮拦,说出来的话实在惹人讨厌。说她家姑娘因为落水被太子救起,从今往后婚事上怕是难了,宫中也没说因为这件事要给她名分,所以太子太傅一气之下,将自家姑娘给送去庵堂落发出家了。
  说的有模有样的,若不是连翘明确知道内情,还真要相信了。
  她气呼呼地听完,扔下差钱就往成国公府去。
  润润在场合中更愿带着回雪和玲珑,但私下里,还是连翘跟着她的时间最长。所以成国公府的门房对她也是认识的,见了她就赶紧上前:“什么风把连翘姑娘出来了?有什么事您亲自过来了?”
  连翘也不同她客气,怕被有心人瞧见自己来成国公府,就赶紧先跟着门房进了府,“是我家姑娘的事,如意县主如今可在府里?”
  那门房道:“实在不巧,我们县主今儿个一大早就跟着夫人进宫去了,眼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然您进去歇歇脚,等上一等?”
  连翘摇头。她是没时间等的,从月半庵到京中已经走了许久,再耽搁下去,就误了回去的时辰了。于是便同门房道:“麻烦您给县主通传一声,让她有空的话来瞧瞧我们姑娘。”
  门房应下,连翘又塞了装了银锞子的荷包给他,这才急匆匆地往城外赶。
  尽管连翘觉得自己脚程不慢,可还是误了和小尼姑约好的时辰,那小尼姑足足瞪了她半个时辰。
  月半庵规矩严,晚回去了自然要受罚。
  那小尼姑也是怕连翘对山路不熟悉,找不到回去的路,这才等着她一道回去。
  连翘心中过意不去,连连道歉,想给些银钱弥补。
  当对方没肯收,只说无碍。
  一直到午饭前,连翘才回到了润润跟前。
  

☆、第 91 章 

  因为回来的晚了,连翘有些惴惴不安,回了厢房,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不敢进去。
  恰好回雪出来换水,见到了她。
  连翘赶紧上前抓着她问:“姐姐,姑娘没有恼我吧?”
  回雪往屋里看了一眼,“没有,姑娘还让我给你从饭堂带了饭,这会儿还没凉透,你先进去同姑娘说一声,然后赶紧去吃饭吧。”
  连翘这才嘘出一口气,轻手轻脚地进屋去了。
  屋里润润正在靠床边的榻上看书,见她进来,掀了掀眼皮,继而又低下头看向书页了。
  连翘讨好地这上前给她见礼,“姑娘,奴婢回来晚了,给您告罪来了。”
  润润道:“你还知道回来?这都什么时辰了,午饭都用过了,庵堂里的饭食都撤了。”
  连翘刚才已经听回雪说姑娘给她带了饭,又笑嘻嘻给她倒了杯水:“奴婢知道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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