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妹妹的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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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妹妹的红楼梦-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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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家第一个就反对了,理由是惜春是东府姑娘,两家爷爷才是兄弟,到惜春和宝玉那里,已经是三服了,虽然在道义上和理论上,惜春有关心他的一部分必要,但是在实际上,年纪最小的惜春无法起到任何作用,因此,请求只在木大太太手上过了一过就扔掉了,惜春压根儿连知道的机会都没有。

林家同样。李纨派去的人连门都没进被撵回来了,理由比惜春更加充分,林妃是表妹,按照礼法来说,即使只隔了一辈的表妹,也比隔了三倍的堂妹更远,连惜春都不管,她就更没必要理会了。因此,林妃同样毫不知情,不过彤玉倒是看在贾环的份儿上同意给他们送些药材,尽管如果真让贾环来做,他绝对分文不给。

陈老夫人倒是满面遗憾的接待了他们,礼貌的表达了她的爱莫能助——迎春也病了,回去了只能添乱。至于这病是真是假,还用说么!

原著中,当宝玉半死不活的时候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会来救他,拿着那块宝玉念念经、擦擦亮就能搞定,可是这一回,远过了他们来充神棍的时间也不见踪影,当后来林妃得知的时候,曾费解了好几天,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她把这一段化作半本未完结的志怪小说拿到晚膳上向兄弟们提起,请他们各抒己见,最后还是绯玉一语中的的指出:“连玉都没了,他们纵来又有什么用处?”林妃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满头大汗的忙着找玉去了啊!

不过不等这俩神棍把块状宝玉找出来,快咽气的人型宝玉那里就自动解难了。

夏金桂死了。

而且不是好好儿死的,是混闹死的。

当梨香院里的婆子慌慌张张的走来找探春,也没请安,开口就带着哭腔嚷嚷着:“麝月姑娘叫我来告诉三姑娘,我们那里又闹出事了。”的时候,探春正疲于指挥给二人预备棺木冲冲,做最后的挣扎,闻言,没好气的骂道:“呸,那行子混账女人死就死了罢咧,也值的大惊小怪的。”婆子哭天抢地的嚎:“求求姑娘发发好心,叫爷们去看看吧,吓死个人呐!”探春被吵得脑仁子生疼,用力压着太阳穴,一语不发。李纨见状,急忙道:“家里的爷们都在外头,二老爷正忙着宝玉,谁有时间过去?”婆子便道:“那三爷不是闲着呢嘛!”探春好气又好笑:“你让环儿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去管嫂嫂屋里事儿?”婆子自知失言,掩饰的嘟囔道:“如今这个家里,哪还有规矩?”说罢,赌气便跑了回去。探春看她那样子,又生气,又想笑,叫过贾环道:“环儿,你要愿意去呢,就过去看看,要是不愿意呢,就算了。”贾环道:“宝玉屋里的乐子,岂能不去看?”说着,乐颠颠的跑了过去。探春唯恐他年幼,会被夏家人欺负,连忙撇下宝玉,点了几房可靠家人,让彩云彩霞两个大丫鬟领着,紧赶慢赶的追着贾环一起去了梨香院,一边又加紧通知邢夫人和她娘,好歹是太太,若夏金桂真死了,她两个说什么也得小露个面才能解决。

在贾环过去之前,早有怕担责任的跑出去告诉夏家太太并大爷了。那夏家先前不住在京里,因近年消索,又惦记女孩儿,新近搬进京来。父亲已没,只有母亲,又过继了一个混账儿子,把家业都花完了,不时的常到贾府来打秋风,夏金桂为了笼络他好行龌龊,便时常给他些花费。彼时,他正花光了钱,盼着金桂回家呢,忽见贾家的人来,心里想着:“又拿什么东西来了?”不料说这里的姑娘服毒死了,他就气的乱嚷乱叫。金桂的母亲听见了,更哭喊起来,说:“好端端的女孩儿在他家,为什么服了毒呢!”哭着喊着的,带了儿子,也等不得雇车,便要走来。那夏家本是买卖人家,如今没了钱,哪里顾什么脸面,儿子头里走,她就跟了个破老婆子出了门,在街上哭哭啼啼的雇了一辆车,一直跑到贾家。进门也不搭话,就“儿”一声“肉”一声的闹起来。麝月等要和她讲理,她也不听,只说:“我女孩儿在你家,得过什么好处?两口子从新婚就不在一处也罢了,你们却还商量着把我女婿弄死,好叫他们永不见面。你们家老的少的仗着好亲戚受用也罢了,还嫌她碍眼,叫人药死她,倒说是服毒!她为什么服毒?”说着,直奔麝月而来,抓起就打,一边打还一边骂:“说不得就是你这小蹄子搅的鬼,想着药死了我的女孩儿,自己攀着爷们儿做奶奶呢!”麝月边躲边哭,叫道:“亲家太太!且瞧瞧二奶奶尸首,问问宝蟾,再说歪话还不迟呢!”秋纹等被夏婆子吓破了胆,一个个躲得老远,都不敢上前相助麝月。

碰巧在这一团乱的时候,贾环跑了进来想看笑话,那夏家儿子见贾环穿着富丽,镶金带玉,便知道是贾家的小爷,于是一把薅住,劈头就想打:“你们仗着势头,害死了我妹子,快快偿命来。”说着,抡起一张椅子就打。

贾环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腿一软,叽里咕噜就滚了满地,也幸亏是这样,才得以躲开那致命一击。受了惊吓的贾环再顾不得看热闹了,回身就想跑,可是夏家儿子堵在门口,不容一人出去,他只好反身跑回林之孝家的身后躲着,探头探脑的往外掂量逃跑路线。

外头不少派来看顾贾环的二房男仆听见动静,生恐这目前唯一仅剩的小爷吃亏,让他们没了指靠,于是一起操起家伙打进去,半劝半喝,看劝不听又喝不住,索性也冲上去乱打。那夏家的母子见他们人多势众占不到便宜,索性撒起泼来,说:“知道你们将军府的势头儿!我们家的姑娘已经死了,如今也都不要命了!”说着,仍奔贾环来拼命。地下的人虽多,哪里挡得住,自古说的:“一人拼命,万夫莫挡。”今儿算是见识着了,贾环叫苦不迭,又蹦又跳的东躲西藏,心里恨透了想看好戏的烂主意。

正闹到不可开交之际,听说儿子跑去看死人的赵二太太急三火四的赶过来了,邢夫人慢了一步,也在往这里跑,一边跑一边在心里大骂晦气,好端端的,一个人死在了她家里,这叫什么破事儿?她狠狠的咬牙骂道:“不管如何,今天日落之前,务必把天杀的二房人全撵出去不可。”王善保家的气喘吁吁的拍马屁道:“太太英明!”坐在软轿上的邢夫人没好气的拿手绢子狠抽一记:“少废话,快走快走,赶紧收拾了烂摊子,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日子我算是过够了。快走!”王善保家的一凛,现在的邢夫人那一脸萧杀的样子,和她做姑娘的时候整治大舅老爷的样子好像!狠狠的打了个寒颤,她似乎看到了二房凄惨的未来。

☆、110桂施毒计金桂自焚身

赵二太太一到;第一件事就是把宝贝儿子解救出来,她采用的乃是最为精辟的“围魏救赵”——直奔夏婆子去了,趁其不备,一把攥住头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下一个金簪字就抵到夏婆子喉咙上;大喝一声:“谁敢动我儿子;我就弄死这老婆子!”端的是威风凛凛,夏婆子立马傻眼了,她嘴里说是要拼命,其实哪里敢真舍出命去呢?赵二太太这一下算是掐到命门了;不待别人再开口;夏婆子就一叠声的嚎道:“都别动;都别动。”贾环见亲娘杀到;立马控制住局面,吓得砰砰乱跳的小心肝重又放回肚里,乐呵呵跑过去,殷勤的大拍马屁:“娘你真帅!”不用疑惑,这个词儿是从林妃那里学来的,他学会以后曾先后用来赞美过彤玉和绯玉,不过现在他发现,还是他娘最配。不对,不止是帅,简直帅呆了!

接着是邢夫人大驾光临,连软轿都没下,直接叫人先把夏家的儿子拉出去,摁到院子里看牢,接着把宝玉和夏金桂的大小丫鬟们,有一个算一个,全捆起来跪到院子里去了。那一脸杀伐决断的冷酷,生生把夏婆子已到嗓子眼儿的嚎叫给吓了回去,就连赵二太太也不敢吱声了,低眉顺眼拉起儿子躲到了门边,以不显眼为最高原则。

等到贾政满头大汗的赶过来说已经报官了以后,事情就更加简单了。夏家母子,尤其是儿子,胆怯了。这时候,他们已经见到了夏金桂那满脸黑血的尸体,都认出那是服了砒霜的效果,而且也都知道夏金桂的砒霜是哪里得来的——那是夏金桂谎称家里闹耗子,叫夏家儿子买的。宝蟾为了脱关系,急忙道:“这个纸包儿我认得,奶奶药耗子家去找舅爷要的,回来就搁在首饰匣内。必是麝月看见了,拿来药死奶奶的。若不信,你们看看首饰匣里有没有了。”

夏婆子听了,也急于摆脱自家的嫌疑,便依着宝蟾的话,取出匣子来,只有几支银簪子。秋纹远远的看见了,叫道:“怎么好些首饰都没有了?”赵二太太一听丢了东西,第一个蹦起来:“所有箱子柜子都给我打开,我倒要瞧瞧,哪个天杀的贱蹄子敢偷我二房的东西?”她已经自作主张的接管了夏金桂的嫁妆了。

这时候,已经消失在众人眼前有一段时间的袭人不知从哪里突然蹿了出来,扭曲着左脸上一条不短的疤瘌讨好道:“奴婢知道。二奶奶自己每每带回家去的,不仅自己的嫁妆,连宝二爷的东西,凡她见着的,也都差不多拿尽了。”赵二太太一惊,急忙去翻箱倒柜,却失望的发现袭人所言不虚,顿时暴跳:“好个没脸的老货,哄着你姑娘拿我们的东西,哄完了就叫她寻死来讹我们。好罢咧,回来相验,就是这么说。”一面直着脖子冲贾政招呼:“老爷,快叫外面别放了夏家的人。”

里头金桂的母亲忙了手脚,便骂宝蟾道:“小蹄子,别嚼舌头了!姑娘几时拿东西到我家去?”

宝蟾道:“如今东西是小,给姑娘偿命是大。”

赵二太太心疼自家东西,忙喊道:“有了东西,就有偿命的人了。快请老爷出去问准了夏家的儿子买砒霜的话,回来好回刑部里的话。”

贾政也恼火万分,娶了这么个搅家精回来,一为给宝玉冲洗,二就是为了夏家巨富,可是现在看呢,宝玉不但没冲好,反而越冲越糟,如今越发连钱都被弄走了,当即也怒了,拔腿就朝夏家儿子冲过去,扯起绳子,竟是一副要亲自动手捆人的架势。

于是,又是一团混乱,直到满心不情愿的刑部衙役仵作们进来的时候才各自安分一会儿。仵作三下五除二翻翻眼皮扯扯嘴角,宣布道:“砒霜药死的。她之前吃了什么?”

袭人第一时间抢答:“死之前就喝了一碗宝蟾做的汤。”

贾环立刻叫道:“好啊,砒霜是你家儿子买的,汤是你家丫鬟做的,你还赖谁?”赵二太太力挺儿子,也跟着喊,贾政顶。

金夏婆子着了急道:“这宝蟾必是撞见鬼了,混说起来。我们姑娘何尝买过砒霜?要这么说,必是宝蟾药死了的!”

宝蟾急的乱嚷,说:“别人赖我也罢了,怎么你们也赖起我来呢?你们不是常和姑娘说,叫她别受委屈,闹得他们家破人亡,那时将东西卷包儿一走,再配一个好姑爷。这个话是有的没有?”

夏婆子恨的咬牙切齿的骂宝蟾,说:“我待你不错呀,为什么你倒拿话来葬送我呢?官老爷们,就是这小蹄子药死我姑娘的!没错,肯定是她!”

刑部的人早就听的不耐烦了,一听苦主的娘开口,立刻就要去抓宝蟾,想赶快结案。宝蟾吓得尖叫连连,又踢又打,却仍然被制住,老粗的绳子眼看着捆了上来,一错眼间,看见躲在墙角得意笑的袭人,立刻尖声大叫:“是她,是她,是她药死奶奶的。我看见她把毒汤倒在奶奶的碗里的。”

夏婆子一听能赖到贾家人身上去,立刻上前扒着衙差的人往出拽宝蟾:“你详详细细的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宝蟾原怕见官受苦,现下有了生机,毫不犹豫和盘托出:“我们奶奶天天抱怨说:‘我这样人,为什么碰着这个瞎眼的娘,不配给琏二爷,偏给了这么个混账糊涂行子。要是能够和琏二爷过一天,死了也是愿意的。’说到那里,便恨琏二奶奶,又恨平儿。后来琏二奶奶病的七死八活,她只道马上就要死了,能腾出位置给她,便一门心思的想算计死平儿,省得碍事。因此回家拿了砒霜,又叫我做汤,想着叫来平儿,药死她。可是平儿只守着琏二奶奶,一步不离,没机会下手。可巧这时候,不知道从哪个小丫头那里听见说过去平袭鸳金四个大丫鬟是极风光的,又极要好,因此奶奶找来袭人,让她给平儿送汤。袭人原是哭诉,说自己现在坏了名声,平儿不会再理她,奶奶为了哄她办事,便向她许诺,只要她送了汤,就把身契还给她,还会许她一笔银子去外头聘人,其实是想借她先弄死平儿,回来再弄死她。于是叫我多做了一碗汤,等袭人回来以后,赏她喝。后来一想,怕袭人提防不喝,便又做了一碗,说两人一起喝,只要在碗上做好记号便不会药到自己。可是谁承想,袭人压根儿就没把汤给平儿送去,只是骗奶奶,端着在外头晃了一圈,悄悄把汤折到别的地方,就端着空碗说平儿喝完了。奶奶故意夸她,说她中用,要赏她汤喝,便叫我把两只碗都拿了出来。刚端进来,奶奶却拦着我叫外头叫小子们雇车,说今日回家去。等我再回来,恰好看到袭人趁奶奶往后头走动,给她拿卖身契的时候,悄悄从裙底掏了一个小瓶儿出来,折了些东西匀到两只碗里,然后一股脑的把自己那碗全倒到了花盆里,想来,她是猜到了那碗里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因此不喝的,可是我们奶奶见她喝光了下药的那一碗,一高兴,便把自己的也全喝了。”再后面的话也不用多说了,谁都能明白究竟。

袭人早呆住了,她是一早猜到那碗里有东西,可是在她想来,无非是花红一类让女子不孕的药物,就像她过去在贾母和王夫人那里都见过的东西一样,她还想着,让夏金桂自食其果,好报被她毁容之仇,却是万万没有想到是砒霜的。被邢夫人逼着放下凤姐儿赶过来帮衬的平儿也吓得满身大汗,暗中庆幸自己忠心,一直守着凤姐儿方才逃过一劫。

事情到这里便再明白不过了,夏金桂作茧自缚,弄了毒汤,先毒平儿,却被袭人无意中偷偷折走了毒汤;次又要毒袭人,结果被袭人倒掉了毒汤,发展到这里,错的一直是夏金桂,与别人无干。可是坏就坏子袭人折到两只碗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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