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累啊。苏文翡心中大声呐喊着,这样生活着,每一天都度过这样的日子,她也很累很疲惫啊,怎么会不累呢?!
或许是他的声音实在是太过于魅惑、太过于具有吸引力……鬼使神差地,带领着她的身体、牵引着她的灵魂——
……沉沦。
然后,一夜绮丽……
☆、第一百零六章 成为他真正的夫人
第二天清晨,苏文翡清醒的很早。
她成为了一个女人。
在她一直十分清醒的时候。
昨天晚上,她成为了洪临峰真正的妻子,虽然她名义上早就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洪临峰昨晚喝醉了酒,但是她苏文翡却并没有。因此,她可谓是在明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情况之下,自愿地决定跟洪临峰发生些什么事情的。
而对方,那个不可一世、眼高于顶的洪大公子,却是在醉酒之后神志不清的情况之下,不由自主地和她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每每一想到这里,真是……让人恼火啊。
现在,她苏文翡成为了他的夫人,他真正意义上的夫人,。
谈不上后悔或者不后悔,但是苏文翡只是觉得,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因此一时之间有点儿难以接受,。
然后,她觉得自己应该去跟自己的婆婆好好地谈谈心。
虽然,苏文翡一向都不主张女子一定会立刻爱慕上和自己发生肌肤相亲关系的男子,但是无论如何,现在她对于洪临峰的想法,即便自己并不肯承认,但是不得不说与之前已经有了非常大的不同。
毕竟——她在对于成为“金鳞才子”唐慎之的心上人彻底绝望之际,却默默地“纵容”了自己成为其他男子的女人。
苏文翡掐着洪夫人礼佛间歇的时候,登门向她老人家请安。
虽然说现在才成为洪大公子真实意义上的妻子这件事情有些难以启齿,但是此时此刻苏文翡正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因此也顾不得她的婆婆对于这个问题究竟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了。
将事情的起因经过大致说了个七七八八,却刻意隐瞒忽略掉了自己心中原本有其他的人这个事实,苏文翡终于将一直放在心底的孤寂和痛苦,一股脑儿地向着洪夫人倾吐了一个透彻痛快。
“母亲……孩儿心中好痛,好痛好痛……孩儿并不知道,应该如何止痛。”
苏文翡仰起一张哭花了妆的小脸儿,茫然无措地看着洪夫人。
洪夫人怜惜地低头看着她的儿媳,无不慈祥温婉地回答道:“只要路选择的是对的,就不要害怕路途之中会走得辛苦一些;这些辛苦在所难免,但是终有一天,你会忘却这些的……它们并不是值得被铭记于心的东西。日后你就会明白……现在,母亲只想问你一句,你所正在走着的道路、你所选择坚守的地方——是你心中最想要去的地方吗?”
苏文翡心想:即便她心中曾经留恋过其他的男人,但是这样的话,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来让洪夫人知道的。
否则,即便她再是如何如何开明豁达的婆婆,也必然会心中平添一根刺,她是不会原谅这样的儿媳妇的……即便自己与这个婆婆再怎么投缘,都还是不可以。
她还是要在这个家混下去的,因此,她绝对不可以太过于坦诚;想到这里,苏文翡便下定决心似的,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更好地解决办法了。
苏文翡低下头,深思了许久,终于声音坚定地回答道:“是。母亲……我喜欢留在临峰身边,在他身侧,无论置身何处,我都感觉非常美满、非常安宁、非常舒心、非常幸福……”
洪夫人笑道:“这就够了,我的好媳妇儿。跟随你自己的心意,去做你想去做的事情吧……现在为娘的非常确信,我的儿子——他很幸福……你会带给他幸福的。因为你,已经深深地爱慕于他了。”
苏文翡也笑了,笑得泪光闪闪、晶莹剔透。
洪夫人心道:我家的那个傻孩儿,他的心性成熟地那样慢,一度让她担忧不已。不过幸而,他终于还是得到了……自己妻子的真心实意。
幸甚至哉!
只是此刻洪夫人并不知道,若是这个时候,那位红极一时的“金鳞才子”唐慎之轻易地一击,还是可以轻而易举地扣开自己这个儿媳妇那虚掩着的心门……她这个儿媳要对自家儿子死心塌地,也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不过,至少,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好的基础,也为他们两个人的友好相处模式提供了一线生机与希望。
☆、第一百零七章 风流往事知多少
二十年,足够改变一个人;也足够遗忘一个人。对于身在风月场所之中一切都是身不由己、心不由己的绝尘娘子而言——十年,足以令她彻底地遗忘掉埋藏于心田之中的一段深情。
无论,那个明亮的少年当年究竟是有多么地令人难以忘怀,那也毕竟都是过去许多年头的事情了。
廖太师或许的的确确不得不算做是一个奇人,因而他的传奇一生,从生到死,都不可能透过只言片语能得以说得清清楚楚、道得明明白白——
或许,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奇人”而已,在许多朝臣心目当中——当年的那位翰林院廖太师,他简直就不像是以一个正常太师的治学者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的。
常言说得对:“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身为翰林院中治学的人,“留恋风月”这件事情呢——或许本身并没有错;但是若十分不幸地真心地爱恋上某一个女子,那就真心地犯了痴傻的大忌讳。
身为“名家泰斗”的典型,廖太师当然知道,自己实在是个很感情用事的人——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能够遇到一位让他动心至深的女子,实在是一件太过难得的事情……
然而在他遇到一代名伶赵铭儿的时候,一切大道理都要随风而散去。
赵铭儿虽然身为风月之所的交际花朵,但是她却一并都没有想过,自己的人生之途注定要比其他人过得坎坷非常,因而其人在走过的每一步人生之路上都是充满了挑战和刺激;少小时候在她的生命之中,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任何能够让她真正为之心动亦心痛的伟岸男子,因此她也从未曾知晓过,自己能够踏踏实实地爱恋着一个人——并且坚持着将那个男人一直放置在内心深处一直都不肯放弃。
后来,赵铭儿怀孕了,时间又过去十个月,绝尘娘子就这样出生来了青馆之中。
可是当年爱慕赵铭儿的男子,并不是只有一个廖太师而已。因此,赵铭儿也从来不肯承认,翰林院的太师和自己会有任何的瓜葛牵连。
整个青馆之中,并没有任何人知道绝尘娘子究竟是谁的女儿?也没有人知道,赵铭儿后来离开青馆之后,她又去了哪里?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或者……她已经死去了吗?……没有人知道答案。
因此绝尘姑娘的生身母亲从此之后便一直下落不明、母女二人天各一方、再也未曾相见一面
再后来,没有人再关心这个问题。渐渐地,这些八卦的声音就慢慢小了下去,逐渐逐渐地销声匿迹了。
十三年后,有一位“青年才俊”邂逅了一位摄人心魂的痴恋女子;十年间,他从一位不知世间情为何物的野狼般孤独而狂傲的伟岸男子,成长为一个铁骨柔情的铮铮男人而这一切,全要拜那位姑娘所赐——绝尘姑娘。
而那位“青年才俊”,倒也不是旁的什么人,正是当年名动京城的大才子“金鳞才子”唐慎之。
一提起青馆,十个人之中至少会有八个觉得“八百里风月、八百里烟雨”——青馆之中出美人,二八年华、正值豆蔻的大好姑娘们一个一个身材袅娜、聘婷可人。
而在血气方刚的男儿汉们眼里心中,青馆之中的美人儿们就是他们应当拼尽整个性命而去守护的整个人间!
“八百里风月、八百里烟雨”,让人不得不情不自禁地联想到那段最美丽最浪漫的烟花岁月——而作为从小就是看惯了端方典雅的女儿们的唐大公子来说,自己的人生似乎就是从这一段岁月之中变得难以自持地安宁与静谧的“烟花柳巷虽深,却难留有情之人”。
饶是绕着整个京城之中混迹闲逛一圈儿下来,最难得的必然会是同一个名字——绝尘姑娘。但凡是有人说到这位“天女下凡”似的大人物,就自然不得不提到那位叱咤一时的最富盛名的如虎猛将余青原。话说这位如虎猛将余青原,无字,无号,只是其人武艺精湛、堪称一时无双无敌。
此人是元邑人,生于壅族汇聚的蓝令城,系当世之奇人一枚——其祖父余从严,其父亲余遇贤,因其天赋启禀且用功颇深,因此便曾被主帅授军部尚书的职位。余青原此人少年时期便很是通明豁达、而且有同时极其富有丰厚底蕴的智慧谋略,堪称一时无敌。
由于此人从来不参与权谋斗争,只是不知疲惫地埋头于研究应当要如何地完成作战之责任,建功立业,因此他深受申王爷的器重。然而,即便是这样的一位如虎猛将,也是终究要“英雄难过美人关”的……余青原虽常年地混迹于军营,却并沾惹太过军中兵士们的痞气;其人只知道每日强身健体、没有不近女色,但是那一切都只是停留在遇到“青馆第一美人”绝尘姑娘的岁月之前——
那时岁月静好,风景一枝独秀;奈何美人多情,烟雨多缭绕……绝尘姑娘本就出身暧昧不明,母亲又许多年都杳无音信、父亲不知其人,本应当理所当然地过着衣食无忧的快活日子,却要在大好年纪困顿于青馆一生,正所谓是“红颜易老”“天妒红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而在当初,家境殷实优渥的好日子没过良久,“金鳞才子”唐大公子所在的唐家便因为瑞王爷之乱而败落潦倒下来……唐大公子的恩师廖太师因为仕途之时局受到牵连,终究落得一个含冤至死的悲惨收场。
唐慎之的娘亲不忍其丈夫移情别恋,自己也不愿再深受流离颠沛之辛苦,忍下心肠悬梁自缢,当时的唐府中人虽然念及夫人生平宽待下人、遇人不淑而一生悲苦,但也是无能为力,只能惋惜感叹一番便就此作罢。
唯有“金鳞才子”唐慎之,他默默地将这股撕裂心扉的痛苦和恨意,悄悄地收敛到了心底。
他想要复仇的,他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一定要报这个丧母的大仇!
☆、第一百零八章 得到绝尘真心的男子
绝尘姑娘为人收养在青馆之中的十余年,既无片刻安宁之日、亦无人世可贪得之执念。
青馆中的老嬷嬷原本无儿无女之年岁,有一个像是这样平白“自家门口捡来的孩儿”承欢膝下、尽孝于前也算得上是聊胜于无;只可惜“天意实在难测”,老嬷嬷竟在不惑之年偶得一子——自此绝尘姑娘不得不屈从于那般那般“难于揣测的天意”……
风月场所生养着的人家,原本便不富庶,出于为了自身生计与未来的谋划,绝尘姑娘她便早早地离了养父母身边,在阴错阳差的重重“偶然”之机会下留在了纵然衰落亦依然“富丽繁华似火”般的京城。
每每当有人提及京城近旁的小城元邑,但凡只要是个人就会摇头叹息道:“呜呼!……嗟夫……!……”
元邑小城或许只是一个暂时落脚的栖息之地,但是京城却与它并不相同。京城对于每一位“胸中有丘壑”的有识之士而言,无疑都是一座极具深深的诱惑之城;似乎没有任何的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会选择主动放弃这座城池之中的一切迷惘;且即便是深知此为“迷惘”——明知乱世之中、英雄难成,也依然还是会义无反顾地选择与“自己的选择”共进退一般——
大家一个一个都恨不能都得以枕着“大成至圣文宣王”的牌坊入眠,啃着各路夫子们整理编纂着留给后世子弟们“顶礼膜拜”着的传世经典度日如年——且此为一种精神,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坚深至骨血、固执到咽气儿。
“天下才子之首”的洪大公子第一次邂逅绝尘姑娘,是在自己还没有出人头地的少年时候。那时候的洪大公子没有什么名气、更没有高贵不可言说的才情可言;出生在太宰府那样的人家,家里的人自然是不会准许他到一些“不干不净”的地方混迹的,所以当年的洪大公子便与几个出身颇为潦倒,但是人穷志不短的意气相投的人走得很近,他们一同讨论一些从未有人曾与洪大公子这样出身的人讨论过的话题——譬如当一个人饿得两眼直冒金星的时候,究竟还应不应该相信什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样的话。那一日,洪临峰亲眼瞧着一个浑身上下摸遍了所有衣袋都唯有的七个铜钱儿的送油青年人站在酒馆茶肆的门口,高声粗气儿地和长着胡桃一般肿得令旁人不忍直视的掌柜们为了一个铜钱儿争吵地面红耳赤。
那个时候的“青馆第一美人”绝尘姑娘——是整个京城之中纨绔子弟们茶余饭后的闲话儿,也是有的没有的、就能够传到在当地谋生混饭吃的送油青年耳朵里头……绝尘姑娘从来都不曾想到过,自己的人生会跟壅族的人牵涉到一起;更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竟会那般深刻地爱慕着这个伟岸的男子——洪临峰。
世人都只是知道他与如虎猛将曹帅的外孙、太宰洪府的嫡亲长孙,一个与“金鳞才子”唐慎之一样同在翰林院泰斗廖太师们下求学的关门弟子,却鲜有人知此人在平时的日常生活之中,都思考一些什么问题、想要所做何事。
当时更加不会有任何人能够料想得到,他洪大公子会在三年之后,便顶了“金鳞才子”唐慎之的位子,年纪轻轻变成为说不定多少年才会一更替的“天下才子之首”,由“翰林泰斗”廖太师一手教习出来的首席弟子,十七岁便得以初露头角,二十一岁便已然“誉满天下”,素来声称其人“温文儒雅、淡漠疏离”,且生平从未见其慌乱失措过。
京城之中很少有人知晓他的软肋,正如很少有人见到过其人动怒失去分寸一般。但是“青馆第一美人”绝尘姑娘,却偏生就是一个例外……
绝尘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