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人生路望不到尽头,可一切的酸甜苦辣她只能一个人品尝。
走着走着,她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何沐声,这个时间,他不应该是刚上完课吗。
“我一朋友家在附近,我下完课过来他给他送一幅画,没想到碰到你。你怎么在这?”
“今天是我外婆的祭日。”
“哦。”一切都显得那么顺理成章。
肖梦当然想不到,何沐声是提前下课十分钟,特地赶过来的。
何沐声笑着对她说,“上车,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肖梦不需要问去哪,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是完完全全值得自己信任的。
车行驶了好远,终于到达了山顶。
肖梦有些诧异,“这是?”
“下来看看,这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一下车,肖梦喜欢上了这里,因为在这里,能够俯瞰整个城市。肖梦站在山顶,大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视野变得如此开阔,真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心情不由得放松了许多。
“这里可以算是我的秘密花园,每次有不开心的事情我都会过来,把心里想的大声喊出来,心里就舒服多了。”何沐声说。
“你也会有不开心的事?”
何沐声笑笑,“那是当然了。”
“还记得大学毕业那会,我同学都去了什么设计公司、影视公司,但是我坚持想走职业画家的道路,结果那会我画得也不如现在好,当然也没啥名气,我的画基本都没有卖出去,只能留着自己欣赏了。画卖不出去,我就没有经济来源,也不好意思向家里要钱,当时穷得裤兜比脸都干净了。”
何沐声接着说道,“我记得我最穷的时候,兜里只剩下二十块钱了,买了七包方便面,吃了一个星期。那会我还穷乐呵,每天跑十几公里来这山顶大喊,我一定能成画家,我一定能成画家。幸好那时山顶没人。”
肖梦没想到,如此光彩照人的他还有如此艰难的过去。她想起了她手腕上的那些伤疤,那些伤疤又是什么时候落下的呢?
肖梦知道,今天何沐声的行为、话语看似是无意之举,实则都是有意为之。他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语,甚至没有问一句“你还好吗?”,却把她带到山顶,说着自己心酸的过去。他是在用自己亲身的经历告诉她,人生道路上哪会一帆风顺,没有过不去的坎坷,也没有不经历风雨就能看见的彩虹。
肖梦鼓足勇气,站在山顶大喊,“外婆,我想你。”
沉淀在心底的情绪终于得到释放。
☆、什么是爱
这学期的期末考试要开始了,大家已经进入了紧张的期末复习中去。对于肖梦这种没有理科天分的人来说,每学期的考试周丁默简直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怎么样,这次复习需不需要丁老师出马啊。”丁默笑着说。
“当然了,要不您去哪找我悟性这么高的学生去。”肖梦从来不需要和他客套。
“丁老师的授课费可是很贵的。”
“看在咱俩的交情上,丁老师还不要给打个五折。”
“好说,那丁老师就给你一个特惠价格。”肖梦知道,他指的是一瓶冰镇雪碧。从高一那年她以一瓶雪碧作为交换,让丁默给她讲解了两道物理题开始,这个习惯这么多年就一直没有变过。
“那多谢丁老师了,学生一定不辜负您的希望。”和丁默认识时间久了,肖梦也变得喜欢开玩笑。她慢慢发现玩笑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更松弛、更放松。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有一些人对学习确实有天赋,这是你羡慕不来的,丁默就属于这一种。他对知识的理解透彻,解题思路清晰,经过他的一番讲解,肖梦对期末考试又有了不少信心,她对丁默由衷佩服。
“我觉得我今天收获不少。”肖梦发自内心地感谢。
“那是我这个老师好。”
“确实是,我发现你的很适合当老师,你以后真的可以考虑向这个方向发展了。”
“那是丁老师好,还是何老师好?”丁默的语气看似漫不经心。
“你不会也相信那些帖子了吧,你是知道我的,我现在不想谈感情。”肖梦认真地说道。
“如果对方是何沐声呢?”
“别说是何沐声了,就是张沐声、李沐声也没用。”肖梦回答得飞快,不容自己思考,抑或是不敢让自己思考。
听到肖梦的答案,丁默默默地松了一口气,“我知道,如果对像是我,你一定会以身相许的。”
“做梦吧,你。”肖梦笑着说,“哎,我发现你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才不是呢。”
何沐声一进家门就发现桌子上的邀请函,想打开,黎安走过来,“林静下周二举办生日party,邀请咱们几个还在B市的同学过去呢。”
“哦。”打开一看,果然如此,随手一放。
“唉,你去不去?”黎安问,“我可想去呢,咱们几个同学好久没聚了,正好趁这机会凑凑。你怎样?”
“我?到时候再说吧,我向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黎安一副我都懂的样子,“我跟你说,林静主要是想请你的,我们都是陪衬,你可不能不去。而且,刚才林静打电话,我已经替你答应了,这下你是不去也要去了。”
“有些事逃避不是办法,只能面对。”黎安补充道。
美女向来最具有号召力,林静一招呼,大学同学在这个城市的基本都来了。何沐声向来不喜欢寒暄,他独自坐在角落里品红酒。灯光突然暗了,主角登场了。
林静今天一袭白色抹胸长裙,凸显了自己的好身材。林静的美向来不是那种浓妆艳抹,而是清新脱俗,即使女生见了都忍不住赞叹,忘了嫉妒。“今天大家能来参加我的生日party我很开心,谢谢大家。”
音乐响起,男男女女尽情舞蹈。林静径直走道何沐声面前,“不请我跳支舞吗?”
何沐声面露为难,“我不太会跳。”委婉地拒绝。
林静怎会看不出他的推辞,但是今天,她想为自己的幸福任性一次。她已经是奔三的人了,她等不起了,也赌不起了。
她笑着说,“那换我邀请你,你不会连一个寿星的邀请都拒绝吧,那我今天的生日可开心不起来啊。”
何沐声想了一下,起身站起来,“好。”
俊男美女,翩翩起舞。何沐声不知道,他是在场多少男士羡慕的对象。
一曲舞毕,蛋糕被推上来。下面我要许愿了,林静若有所思地看了何沐声一眼,闭上眼睛。
“林静,你许了什么愿望?”大家都是同学,说话自然随意了一点。
“就是,看你刚才许了那么长时间。说出来给我们听听。”
林静倒并不介意,她望向何沐声的方向,注意着他脸上的表情,一字一句道,“我希望我爱的人也能够爱我。”
底下一片哗然。黎安轻轻碰了下何沐声,何沐声当然知道他的意思。
“原来林大美女早就心有所属了啊。”
“不知道是谁这么有福气啊。”
“ 唉,我的心已经彻底碎了。”不知道谁的一句话,引起了大家的哄堂大笑。
何沐声现在面目表情地站在那,即使是对感情再迟钝的人,林静刚才那一番话加上那么深情的目光,他也不能毫无察觉了,只是自己无法给予她想要的回应。
之前,他一直有一丝期望,希望林静对他只是普通同学的情感,希望黎安这种情场高手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他不爱她,这是一个他再清楚不过的事实,她对自己的感情越深,最后受的伤也越深。虽然他不爱她,但是他也不希望伤害她,毕竟这份同学情谊是很可贵的。
今晚的party一散场,何沐声就快步离开,没想到林静追了出来。看来有些事情已经无法躲避,既然不能回避,那就勇敢面对吧。
“何沐声,我有话想对你说。”
何沐声倒并不惊讶,“好。”
“你知道我今晚许的愿望对象是谁吗?”
何沐声沉默不语。
“你猜出了是不是?”林静认识何沐声那么长时间,此时他的沉默意味着什么,她当然知道。
“但是,你肯定不知道,我从大二就开始喜欢你了。”压抑在心底那么多年的话终于说出来了,原来有些事并不像想象的那么难。
何沐声确实没有想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被你吸引了。每次你对我笑,我就觉得我的整个世界都亮了。你难过的时候,我比你还难过。你遇到困难的时候,我总想第一时间跑过去帮助你。本来我以为,我去了国外就能放下对你的感情,但是我发现我做不到,真正的爱是不会随着时间和距离的改变而改变。”
林静的话一字一语地敲打着他的心。
林静对他的爱让他感动,只是,他不爱她。
何沐声措辞良久,努力把对她的伤害降到最低,说道,“林静,你不是我等的那个人。”
林静发现自己比想象中的平静得多,能够把藏在心底的爱勇敢说出来,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遗憾。爱情本就不是一场等价的交易,不是我爱你,你就必须爱我,也不是我爱你多少,你就要爱我多少。
“那肖梦是吗?”
“嗯?”
“你一直等的那个人是肖梦吗?”
何沐声没有回答。林静发现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脸上的神情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21
期末考试终于结束了,肖梦宿舍四个人打算出去放松一下。“美好的暑假终于要开始啦。”四个人欢呼。
肖梦宿舍共四个人,除了安晴,还有两名女生,一位叫周舟,一位叫白雪,她们两位都是南方人,暑假要离开B市回家了,所以这是她们暑假前最后一次聚会了,大家决定不尽兴不归。她们四个人中除了周舟,其他三个都是单身。
别看周舟其貌不扬,她的男朋友可是他们学校法学院的院草,有传说两人从中学就开始在一起了,当时还是男生主动追的她。至于为什么是传说,是因为周舟这人平时不爱说话,也不常和大家交流,跟大家的关系一直这么不远不近地处着,这种八卦问题实在不好意思向她证实。
四个人吃完了必胜客,就来到KTV。肖梦歌唱得一般,但安晴绝对算是麦霸了。她从《双截棍》唱到《认真的雪》,再唱到《好久不见》、《我的背包》……半个小时过去了。肖梦在包厢里坐得无聊,起身去外面透透气。
刚出门,就听到走廊的尽头似乎有争吵声,仔细一听,那女声分明是周舟,赶紧跑过去。原来和她争吵的是正她传说中那位法学院校草,那人在学校的名气之大,几乎无人不知。
肖梦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他,五官立体,棱角分明,长相确实出色,不由在心中感叹,不愧是校草啊。只可惜,这张脸上现在满是怒气。“我和你说过了,我们早就已经分手了。”
肖梦呆住,这事她们从来没听周舟讲过。
“是因为她吗?”周舟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们的事情和任何人没有关系,我们不合适。”这位院草声音冰冷得连肖梦都打了个寒颤。
周舟情绪更加激动,直接扑到了这位院草身上。肖梦赶紧上去,把她拉开,用尽力气才把她拽尽包厢。
进屋前,肖梦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走廊的尽头,刚才那里已经空无一人。果然,爱情就是这样,说走就走。当初对你再好的人,离开的时候也不带一丝留恋。
周舟情绪依然没有平复,她边哭边骂,“当初高中,明明是他追的我,那会学校不让早恋,我也不敢答应他,可是他对我可好了,每天早上给我买早点,课间给我讲题,晚上还送我回家,呜呜……对了,当时他们家住得可远了,每天送完我再回家都要11点了,呜呜……,可是、可是,现在,他为什么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几个女生听得也心情复杂,周舟本来就是一个喜欢把事情都藏在心里的人,若不是被伤得这么深,又怎么会在她们面前痛哭流涕。“我要喝酒,我要喝酒。”周舟大喊。
“好。我们陪你一起喝。”周舟这么一哭,勾起了每个人伤心的情绪。
“我高中喜欢一个学长,我每天给他给带早饭、课间帮他买酸奶,他从来没有拒绝我,可是最后,他还是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了,他说他根本不喜欢我。”白雪边说,边干完了一整杯啤酒。
安晴摇晃着酒杯,幽幽地吐出一句,“你们至少都表白过了,可是我呢,我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 说完一饮而尽。
她们就这样,说着、哭着、喝着,除了肖梦,三个人都喝多了。安晴一看时间,都十点多了。肖梦赶紧跑去买单,带着三个喝多了的人朝学校狂奔,学校宿舍楼每天十一点准时关门,如果她们不在十一点前回去,今晚恐怕就要露宿街头了。
夏日的夜晚,阵阵微风也带不来清凉,四人跑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就在肖梦想拿出纸巾擦汗的时候,才猛然发现自己刚才走得匆忙,把背包忘在了KTV的收银台上。自己的身份证、□□、钱包、钥匙全在包里面。她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
“哎,同学,马上要关门了,你跑去哪啊?”宿管阿姨在她身后大喊。
此刻,她什么也顾不上了,她只知道□□里面的是她下个学期全部的学费和生活费。
“你们看没看到刚才这里有一个银色的包?”肖梦问KTV工作人员的时候,心里七上八下的。
“没有啊。我刚才一直在这,没看见有包啊。”
自从上了大学,她坚持不花母亲的一分钱,她要证明给她看,即使没有你,我依然可以过得很好,为此她打过很多工,销售的、家教的、甚至还有街头派传单的。现在这张银行里的钱,是自己这个学期当家教赚的所有,现在,自己这半年的辛苦全白费了,而且下个学期的学费、生活费全都没有了着落。
比这更严重的是,现在,宿舍已经关门,她身无分文,无处可去。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外婆去世那天,那天早上她从医院大门走出来,发现天空依然那么蓝,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