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死神。盯着那个发狂的野兽,时千挑了挑眉,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慢慢靠近发狂的野兽,浓郁的黑暗从时千身上发出,饕餮大耳朵动了动,似乎瑟缩了一下,就是现在!
飞快移到饕餮身前,唯一完好的右手搭上仍然插在饕餮眼中的飞剑剑柄,用力一搅!
“吼!!!”
因为先前的撞击动作,本没有刺入很深的飞剑早已只剩下一个剑柄在外,如今被时千一搅,三尺长的长剑竟是狠狠没入了饕餮的头骨之中。
早已失去理智的饕餮被疼痛刺激得更是疯狂,时千被它混乱的妖力击得吐出一口鲜血,咬了咬牙,没有硬抗,握紧飞剑剑柄,时千飞速后退,退到饕餮威压之外,呼了口气抬起头来,勾起嘴角看向正疼得不停用头撞击山壁的饕餮,被鲜血染红的唇更是艳丽得过分。
左肩上传来的疼痛让时千神经一直处于一种亢奋状态,但这并没有影响他的判断力,无论再厉害的凶兽也有弱点,扫视着庞大的野兽,时千灵光一闪,将视线集中在了饕餮尽管疼得发狂也未曾露出过的腹部上。
快速在心中拟定了作战计划,时千没有再隐藏身形,反而刻意加大了自己脚步声。饕餮果然朝时千冲了过来,但它已无作用的双眼和混乱的大脑让它已经没有了理智,尽管气势还在,动作却受到了巨大影响。
时千敏捷的以之字形向前飞奔,山谷中回荡着野兽的咆哮声和时不时的撞击声,四处飞溅的石渣粉尘让人看不清前路。很快,时千前面便出现了一个约莫十丈高的石堆,眼看着饕餮就要追上时千,这让它的嘶吼声更加大了些,声音中满满都是得意。
在饕餮扑上来瞬间,时千运起灵力,从周边石块上借力,飞身跳上了石堆顶端。
他在赌,赌这大家伙对他的恨意,赌它会放弃攻击石堆而是朝他扑来。赌赢了,便是它死,赌输了就是他亡,右手细细摸着雕着精细花纹的剑柄,时千眼中的兴奋与血腥几乎快要溢出来,他喜欢这种感觉。
看着同样飞身朝他扑来的凶兽那显得柔软无比的棕色腹部上那团颜色稍浅的黄毛,时千挑了挑眉,这样的赌博,他还从未输过,这一次,也不例外。
“嗷——”
凶兽撕心裂肺的声音震得时千耳膜生疼,本就被击得无法动弹的左肩被饕餮的利齿狠狠刺入,鲜血喷涌而出,竟是让他产生了瞬间恍惚,但在下一瞬,他手中的剑便已经完全没入了饕餮的腹部,用力一搅,甚至连剑柄也没了进去,属于凶兽稍高温度的腥甜鲜血喷的他的满身都是,配上他那双不见底的黑色瞳孔,让时千看起来犹如一个浴血修罗。
耳边的嘶吼越来越小,待到它完全消失,狠狠掰开还卡在自己肩胛骨上的牙齿,时千终于脸色惨白的坐在了石堆上,克制住想要晕过去的冲动,迅速从纳虚戒中拿出伤药洒在那个狰狞的血洞之上,止住血后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确认周围没有危险之后,直接靠在饕餮庞大而犹带余温的身体上闭上了眼。
天光乍亮,晨雾伴着阳光在山谷中折射出一个温暖的弧度。
时千缓缓睁开眼,眼里没有一丝刚清醒的朦胧。虽然这里的领主应该已经被他消灭了,但时千向来习惯在任何时候保持警惕。昨夜他并没有睡,经过一夜的调息,昨晚损耗的真元已经完全恢复,还更上了一层,冲破了筑基巅峰,正式踏入了结丹初期。右手举到身前,一支银白的冰箭出现在手心,时千勾了勾唇角,随手一挥,冰箭咻的没入旁边的山石中,只留下一个圆孔。
左肩虽还有些艰涩,却并不影响行动力了。
饕餮已死,此地自是不宜久留,将依然留在饕餮腹部剑取出,冰冷的血从血肉模糊的伤口缓缓流出,面不改色的将手伸进去,很快摸到一块硬物。
拳头大的内丹发着幽蓝的光芒,感觉到里面传来的充裕能量,时千满意的点点头。
山谷并不长,以时千现在结丹期的修为,只花了一个时辰便已到了尽头。
还未出谷,耳边便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再向前几步,阳光将山谷内的阴暗驱散,软软的青草在风中轻轻摇晃着,间隙还点缀着各色的小花,鼻翼间尽是心旷神怡的淡淡青草香和花香,远处飞流直下的瀑布溅起大大的水花,聚成青碧的水潭,带着清爽凉意的水汽扑面而来。
没有将剑收回纳虚戒,时千习惯性的观察四周,却发现这里的景色没有任何不对,但对他来说,没有异常便是最大的异常,他可不相信这个葬剑谷中有真正安全的地方,否则那些修为那么高的修者是怎么陨落的?
很快时千便发现了不妥,除去耳边轰鸣的水声,这儿竟是没有任何声音,风吹过,树叶晃动,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鸟儿在树上跳来跳去,可完全听不到鸟叫,就像……一幅死寂的画。
这样的猜想让时千不由悚然一惊,原著的恶搞番外中主角也曾带着几个女主到过类似这样的地方,可是被关了百年才发现出口,出去的时候他们的孩子都一大堆了。
而这个显然不是时千想要的,他必须快点出去。将剑收了起来,时千沉吟,男主在番外中已经是融合巅峰修为了,而几个女主也是元婴期,他们都没能从那个地方出去,那他呢?
时千视线在周围耸立的山壁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到那道唯一发出声响的瀑布上,眼睛一亮!
番外中那个地方没有任何声音,出口是被主角的小儿子不小心挖出来的密道,而这里却是有声音的。几乎在一瞬间,时千便确定了这个水潭是出去的关键。没有贸然上前,时千在原地坐了下来,花了两个时辰将自己恢复成巅峰状态,然后才慢慢上前。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阳光洒在瀑布上,和水雾折射出一道绚丽的彩虹,潭中也是金光粼粼,随着水波扩散而越加灿烂。
但时千却是觉得越是靠拢水潭越是阴冷,不是来自身体的感觉,而是灵魂。面上表情不变,心里却是慎重了许多,飞剑再次出现在时千手上以备不时之需。
“哗!”
距水潭还有三尺时,突然从水中伸出一只惨白的手,它死命儿抓着时千的脚腕,似乎要将他拖下水去,却被早有防备的时千反手一剑劈了下去。
但在那只手之后,又冒出了无数只手来,趁着时千一时不慎,猛地将他拉下了水。
刺骨的寒冷仿佛通过身体传入了灵魂,体内的真元根本无法阻止那份冰冷的袭来,咬着牙睁大眼,视线中满满都是看起来格外完整的尸体,它们一个个还保持生前的表情,或惊恐绝望,或茫然无措,让时千惊愕的是,这里的每一张面孔他都有印象,他傲人的记忆力清楚的告诉他,这些都是他曾杀过的人,可是,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将他拉了下来。
时千想要往上游,但显然那些尸体不可能让他得偿所愿,每当他动作一下,它们便靠他越近,所以他最好的选择便是乖乖不动,然后再找时机冲出去。
直刺灵魂的冷意几乎要将人冻僵,绝望,愤怒,仇恨,暴戾……几乎所有负面情绪都一涌而上,时千竭力想让自己保持理智,却似乎效果不大,真元也好像从未在这身体中出现过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
第十章
冰冷中,意识渐渐模糊,前尘往一幕幕在脑海中回现,就连以为曾经忘记的记忆也清晰得仿若昨日。恍惚间,眼前似乎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时千伸手,却在差一点要碰到那人时猛地惊醒!
原本麻木的头脑顿时恢复清醒,时千很快就发现了不对。这里的尸体都不是真的,他最初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自然他那时杀过的人不可能出现在这里,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里的一切都是幻境。
在想通之后,时千就放松了下来,心里不由苦笑,亏他活了那么多年,竟然还被这么一个心境测试给扰乱了了心神。也是,天灵宗好歹是第一大宗,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多连魔修都不齿的阴尸?还有之前的饕餮,也应该是幻境中的一员吧。
当初尘齐在给时千讲述葬剑谷之时,特意模糊了里面的场景,还隐隐的暗示葬剑谷的危险之处,让时千先入为主,竟是并未怀疑谷中那些白骨是否真实。现在想来,以天灵宗对真传弟子的重视,根本不可能让他们莫名其妙的陨落在自己宗门之中。
而且那剑阵虽厉害,却是将将能让他以筑基期的修为通过,想来是根据来人的修为进行调整的。那个饕餮也是,虽然表现得很是凶狠,但真正的筑基期哪能是融合期的对手?恐怕他一开始就被轰得渣渣都不剩了吧。
想到这里时千不由自嘲,他还是太过自信了,虽然一直告诉自己已经重新开始,但心态却并未从魔尊这个身份上调整过来。
幸好现在醒悟还不算晚,时千心中默叹。直到这时,时千才真正算是接受了他的新人生,他不再是魔尊,也不再是最初的‘四好青年’,他现在只是时千——景肃的真传弟子,修真者时千。过往的一切他不会忘记,也不会否认,但也不会再让它们成为将来的阻碍。
想通了这一切的时千心如明镜,睁开眼,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清明。心境对修者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无论是道修还是魔修,一旦过不了心劫,轻者修为倒退,重者身死道消。经过了上两世,时千的心境本就比一般修者高出许多,如今更是提升了一层,如此一来,更是为他的修途铺平了道路。
很快,真元再次出现在时千体内,将真元在经脉中游转一圈,去除了深入骨髓的冷意,时千终于能够观察四周的环境了。
此时围在时千身边的尸体们全部消失不见,潭水不复阴冷,变成了清澈的泉水,以时千的视力可以看到青碧的水中不时还有游鱼游过,偶尔还有一两条好奇的游到他身边,发现不是食物之后吐着泡泡向远处游去,水中显得无比祥和。
结丹期的修为已经能够龟息,时千并未感觉到窒息,这里的水虽然没有浮力,却也没有让时千沉下去,所以时千现在就像是站在水中的一样。他被拉下来之时正是正午阳光正好的时刻,而现在时千抬头依然可以看到水面上折射下来的光线,显然离他下水并没有过多久。从光线的密度和压力来看,这里的水深应该是十五丈。
下面依然是深不见底,黑漆漆的却没有了之前那股森然的气息,时千隐隐听到底下有一股引力在召唤着他,并不强烈,却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暗暗提高了警惕,虽然尘齐给时千说的消息大部分都是模糊的,也有部分是故意引导他向另一个方向思考,但时千却知道尘齐没有一句话是骗他的。所以对尘齐交代得异常明白的葬剑谷失忆事件,时千不得不防范,他可不喜欢记忆里出现一段空白。
但无论如何,相对外面的那片死静,这个水潭是时千目前唯一的选择。顺着召唤声,时千向潭底游去。
水越来越冰,时千原本就是冰系灵根,在潭水的刺激下真元流转倒是快了许多,刚进入结丹初期还未来得及巩固的修为在这样的环境下更是稳固了几分。
此时的潭水中已不见一丝光线,原本随处可见的游鱼也渐渐消失,潭水温度明明已经降了又降,却古怪的并未结冰,饶是时千本身冰系体质也觉得手脚僵硬。
越来越清晰的召唤声在时千脑海中不断响起,那声音有一股古朴而庄重的味道,明明感觉很清晰,但细细听来却完全听不出它到底说了什么。
顺应着召唤,时千来到了一个漩涡流处,在确定并无危险之后,时千顺着吸力进入了漩涡。
“咳咳。”一阵眩晕之后,时千呛了口水从水里探了出来。
衣衫湿淋淋的挂在少年略显单薄的身上,冻得有些发白的薄唇轻抿,发梢上的水滴顺着白皙精致的锁骨没入胸膛,留下一道不太明显的水痕,竟是让原本严肃的场面瞬间香艳了起来,可惜没有人看见。
时千皱了皱眉,嫌弃的拢了拢湿透了的衣物,灵气流转,只是瞬间,他身上便再看不到一丝水汽。
这样的场景,若是任何一个修者看到都可能会惊呼出声。时千是冰系灵根,修习的也是冰系功法,体内是冰系真元,那他的灵力也自然是冰系的,按照修者一贯的修炼观,他顶多能够将身上的水汽冻成冰,而非将它们驱散。时千现在的做法显然已经打破了修真界万年来的传统。
早在出水的那刻时千便已经草草扫了遍这里的环境,知道这里是一座看似很天然的山洞,现在细看下来,才发现看起来很天然和真正天然形成的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不知从何处照进来的光让山洞虽显阴暗却并不阻挡视野,整个山洞呈圆弧状,它的岩壁似乎是由一把利剑生生剖开的,虽然看起来像是天然形成,却难掩剑锋划过的锐气。山洞的前端便是时千刚才出来的那个水潭,此时水潭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有因水流而产生的波纹在微微荡着,现在时千正站在山洞空荡荡的中段,这里地面平坦,甚至还有简单的石桌石椅,显然是曾经有人在此休憩过。前面不远处是一块立着的石碑,从时千现在的角度能看到石碑后面是一个巨大的深坑。
走近了,时千才发现刻着的字石碑上不是修真界常见的古篆体,也不是平常书用的书面体,而是一种古老而华丽的字体。
“剑冢。”轻声将石碑上的两个字念了出来,时千挑了挑眉,这字体名为汉源鎏金体,据说是上古仙人传下来的字体,但随着修真界的各种战争最后失传,而他认得这个字体完全是一个意外。
那个一直在时千脑海中不断响起的召唤声在时千念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突然消失,就像从未曾出现过一般。
将视线从石碑上移开,落到它后面的巨大的深坑中。空荡荡的深坑被深黑色的泥土覆住,就像一张巨大的口,随时都会将人吞噬一般。
剑冢没有剑?
刚这么想着,突然时千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地一侧身,刚才他站立的地方正插着一柄长剑,此时它还在嗡嗡鸣着想要飞起来,却似乎被什么压制住了般不能动弹。
与此同时,更多的飞剑从深坑中破土而出,猛地朝时千刺来。
对于势如破竹的飞剑们,时千毫不惊奇,这才是他心目中的剑冢应该有的样子,兴致盎然的举起剑准备对阵。
但就在时千举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