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打开方式错误的屠龙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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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幻)打开方式错误的屠龙传说-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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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与其说是家旅店,不如说更像是间农舍。屋里很安静也很暖和,墙上挂着一把猎木仓和木弓。通往里屋的门紧紧关着。
  “有医生吗?”卡尔问。
  开门的老头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三十里外大概能找到一个。”
  一个魁梧的男人从楼梯上走下来,看了看她:“她大概受了凉,我去拿咱们的柠檬草泡点水……”
  “谢谢。我们还需要一个地方休息,”卡尔说,“一直呆到雨停的时候。”
  “没地方了,楼上给他们占满了。”老人听起来很不情愿。
  “我们可以给你们腾个地方,”那个男人粗厚的声音说,“上去吧。”
  他们进了二楼的一个小房间,老头在窗台上点上一支牛脂蜡烛。房间的地上铺着干草和被单,墙上有一面用两条木板钉死了的窗子。
  “有些暖和点的东西吗?”
  “没了。”老头只说。
  “我们那儿有。啊,她最好换件衣服,”那个男人又说,“我可以借你们两件我儿子的。”
  他钻进自己的房间里,带着几件衣服和一大卷狼皮回来了。又有人往伊琳手里塞了一杯热茶。
  “我自己可以换,”她趁自己的意识还清醒时说,“请……麻烦你们……”
  “天亮时我再来看你。”卡尔说,把其他人推出去,走在最后带上了门。
  她费力地抬起手解开领口的扣子,刚刚掀起衬衫下摆,门又被砰地打开了,卡尔闯进来。
  她迅猛地拉下衣服。但是没等她来得及生起气来要求他出去,卡尔往墙角猛力一撞,接着一个五彩斑斓的人形忽然从空气里跌到地上。
  “你变了!有了新名字和新情人,连……咳……都……”舒纳维尔呼吸困难,没法再说完那句话,因为卡尔用手肘勒住了他的脖子。
  “需要我重新教你一遍哪些话是禁语吗,嗯?”卡尔拖着他走出去,砰地摔上门。
  世界一片寂静。伊琳愣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确定不会再有人进来了,她脱掉衣服,换上一件旧衬衣和粗布裤子,把自己裹在缝制起来的干燥温暖的灰狼皮里。她没有吹掉蜡烛,听着屋外的雨声沉眠过去。
  梦境很不安稳。她看见烈焰,掠过月亮的黑影,利爪,雪中的太阳,一切都在飞舞旋转。她一时身处炽热的太阳中心,一时又在极寒的大洋深处。
  当她醒来时屋里还是一片漆黑,分不出时间,只有蜡烛仍在燃烧。屋外的雨听起来没有丝毫减小的势头。
  她还是头晕,因此看见床脚一团黑色的东西时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卡尔背对着她躺在那儿,一动不动,身上盖着自己的外套。
  门被轻轻推开了,舒纳维尔探头进来。他只有上半身没隐形,像半个被拦腰斩断的人漂浮在空中一样,诡异极了。
  “下午好,”他说,“你总算醒了。”
  “你好,舒纳维尔。”伊琳觉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谢谢你昨天……把外套借给我。”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有足够的钱赔我两件。”
  “……没问题,我会的。他在干什么?”
  “休息。天亮之前一直在和店主聊天,吵得我也睡不着。”
  “可为什么一定要在这儿……?”
  “他早上说上来看看,然后就没下去了。”舒纳维尔耸耸肩,“大概是想守着你。我们都习惯睡在自己的金币上。你该庆幸他没睡在你身上。”
  “闭嘴。”卡尔说,挠着头发,慢腾腾地翻身坐起来。
  舒纳维尔缩回头砰地关上门逃跑了。
  “跑得真快,我还想叫他帮我带点酒上来……”卡尔嘟哝着。
  “你还好吗?”她问,觉得有些愧疚。
  “你还好吗?”他睡眼惺忪地反问她。他的头发乱了,好几束发丝往外戳在空气里。
  “我觉得没事了,我们可以尽快上路。”实际上她一点力气也没有,脑袋和眼睛都仍在隐隐作痛。
  “还在下雨,”他坐得近了些,伸出手覆上她的额头,“而且你比我还要烫。”
  “我可以——”
  “如果你硬要坚持,结果会变得跟昨天晚上一样。难道你就这么喜欢被我驮着?”他摇摇头,“我是不太介意。”
  “这样只会耽误时间……”
  “一点时间也不会耽误的。你瞧,等这场雨一过去,我就可以飞了。”
  这听起来是个足够好的解决方法,虽然她还是不习惯人形的卡尔和她,不,抱着她飞来飞去的感觉。
  “如果这场雨一直不停怎么办?”
  “那就让你的骑士和魔法师在港口多等两天。他们看起来不像是会搞丢自己的人,对不对?”
  这下伊琳再也没有借口了。
  “好吧,但是雨一停我们马上就走。”
  卡尔想劝她再躺下去休息,可她却站起来走到窗边,抹掉玻璃上的灰尘,透过木板条中间的缝隙往窗外望去。
  天空灰暗阴沉,雨一直没有停。楼下有一座马厩和一小块开垦出来的菜地。昨晚给他们开门的老头正抱着一捆干草扔进马厩里。
  现在她才想起些不对劲的事。这间屋子建在半山腰,只有一条小路通往山下。怎么会有旅店开在如此偏僻的地方?昨天从这附近经过的骑兵又异常警觉。
  “这太奇怪了,”她说,“我觉得……”
  这时门又被敲响了。探头进来的是个年轻人,嘴唇上有些稀疏的胡茬。
  “我们烤了两只兔子,”他有些扭捏地说,“我爸说如果你们饿了的话,可以下来一起吃。”
  他们对视了一眼。
  “你还没有……”
  “我还没有吃东西,快一天了。”伊琳说,对他眨眨眼,“况且我也想下去看看。”
  卡尔皱着眉,但伊琳已经站起来了。他只好把那一大块狼皮裹在她身上,跟着她下了楼。
  浓郁的食物香气从一楼屋子中间的火边飘出来。猎人们围在火盆周围,两个人正在争吵忽然失踪的兔子腿是被谁偷吃的。卡尔往某个角落里望去,对其他人都看不见的舒纳维尔投去一个鄙视又愤怒的眼神。
  “欢迎,孩子们。”昨天晚上那个高大的男人从一口锅里盛了些稀汤递给伊琳,又去切一块干面包,“好些了吗,姑娘?”
  “感觉好些了,谢谢。你们是这儿的主人?”
  “不不,咱们都是路过的猎人。我叫瓦尔德,这是我儿子。”瓦尔德光秃秃的脑袋罩在帽子底下,嘴巴藏在一把大胡子里,“幸好我们自己带着些吃的。店主人大概在那里边呢。一个小气鬼,除了发酸的酒什么也不肯拿出来。”他用拇指朝里屋的门一点。
  昨天晚上给他们开门的老人从里屋走出来,再次挂上那把大锁。他那双狡黠的眼睛上下飞快地扫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屋子里其他人。
  “先是老雕,再是鹞子,现在斑鸠又来了两只。我还得忙着照顾菜园和马厩呢。”他低声念叨着,走到墙角的橱柜前翻找起来。
  如果说这就是旅店主人,那么他的表现实在是过于奇怪了。
  “让他去吧。昨天这位先生也不太乐意让我们进来,最后还是发了善心,只不过我们得自己照顾自己了。”瓦尔德说,“你们是卡勒拿人?”
  “不。”她的□□丢了,而且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女性。她不能再用厄尼斯·威兰的身份了。
  “哦,真的吗?奇怪,我看你长得就像皇都来的。红头发,绿眼睛。”瓦尔德嘿嘿地笑了两声,“你知道他们在找公主吗?”
  伊琳睁大眼睛:“公主怎么了?”
  “给龙抓走了。可谁也没有看见……”
  “真的?那该怎么办?”她假装吃惊地问,“天呐,这世界上真的有龙吗?”
  卡尔表情复杂地看着她,不知道是在惊奇她忽然爆发的演技还是忽然下降的智力。
  谢天谢地,猎人们分了心,一边切烤兔肉,一边争论起龙的存在来。
  “你们是私奔出来的?”瓦尔德的儿子忽然问。
  伊琳刚刚放松地喝了一口菜汤,这下差一点被呛住。
  “我们……想去海边游玩一阵子,结果在半路遇到了劫匪,只有我们两人逃出来。”
  她听见老头冷哼了一声,从柜子里掏出什么东西揣在怀里,又进屋去了。
  “可你的确是他女朋友,对吗?”男孩穷追不舍。
  伊琳非常想要否认,但卡尔已经自然地一手搭上她肩膀,把她揽向自己:“是的,我昨天就告诉过你了。所以别想打她的注意,小伙子。”
  “嗯,是的。”她微笑着,放下碗来,“这些就够了,谢谢你们。我还有些不舒服,可以带我上楼吗?”
  “可是……”卡尔盯着其他人手里的兔子,“好吧,我待会再下来。给我留点儿肉!”
  要不是伊琳还有些难受,腿也还使不上劲,这一次就会变成公主拖着龙上楼了。
  “你干嘛告诉他们说我是你女朋友?”她关上房间门,愤怒地压低声音问。
  “出于伪装身份的需要,”卡尔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对看起来并不怎么相像的成年男女最可能的关系是什么?啊,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夫妻——”
  “不劳费心了,我们保持纯洁的上下级关系就行。”
  卡尔皱着眉看她:“作为邪恶的代名词,我不太确定我是不是明白纯洁的意思。”
  “我本来担心的并不是这个,”她叹了口气,“可是如果他们看出来了……”
  “你会命令我干掉他们吗?”卡尔歪了歪头。
  “万不得已的时候会的,”她很慢地说,“但那必须是万不得已的时候。”
  卡尔研究着她的表情。
  “好了,先别管这个,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伊琳打了个手势叫他靠近些。
  起先卡尔有些惊讶,接着欣然低下头来。但他靠得有些太近了。伊琳及时反应过来,在他吻上自己前火速反手捂住他的嘴。
  “你在干什么!”她压低声音说。
  “嗯?不是你让我吻你的吗?”他说话时炽热的呼吸喷在她掌心里,“我还以为你终于想到了个表达谢意的好方法。”
  “认真点!”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现在好好听着:我怀疑这里是个土匪窝。”

  土匪

  老德雷克恨这一对私奔的小情侣。
  如果不是他们前一天半夜闯进来吵醒了那帮猎人,老德雷克早就自己一个人趁雨夜抹了那群家伙的脖子。现在倒好,巡查的骑兵刚被打发走,又多了两个要解决的麻烦。
  他们竟然还敢编瞎话说遭土匪打了劫?兄弟们已经在山里憋了两天没出门,若是真碰上了,那两人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他坐在屋里,就着蜡烛的光擦木仓管。
  前厅里响起一阵砸东西的声音。他放下木仓,挪动到门边,打开一条门缝去看。
  “来得正好,先生,”一个猎人说,撞在门上硬挤了进来,“哈,我就知道你这里边有好酒。”
  他们把走私来的两小桶葡萄酒抬出去了,甚至还翻出了他藏的那只用柳条筐罩着的彻瓦酒壶子,还一边笑一边欢呼:“我们会付钱的。”
  老德雷克真想现在就举起木仓对他们开火。但是木仓里还没有装子弹,而且一条木仓只能打倒一个人,剩下的混蛋会扑上来结果了他。划不来。
  他还得等,等到熊皮下的那扇活板门被敲响的时候。
  喝吧,喝吧,他心想,喝到站不稳,走不动,再拿命来偿我的酒。狐狸跑到狮子窝里打盹,还敢抢狮子的口粮。
  他恶狠狠地把火药和铁砂弹捅进木仓管里。
  猎人们喝完了酒,吵闹够了,终于一个个上了楼。屋里安静下来。
  他一直守到午夜之后,熊皮下边才传来轻轻的扣击声。他把熊皮卷起来拖到一旁,拉开活板门。
  第一个从暗道里钻出来的是大个子戴拉。跟着他一起来的有十个兄弟。他们总共带了四条上好弹药的木仓,每人还带着一把刀。
  “我们在下边快憋死了,”戴拉说,“酒呢?给军队缴了?”
  “不是军队,”老德雷克说,“是楼上那群杂碎给喝光了。”
  “真够大胆的。有几个人?”
  “四个男人,一个半大小子,一个女人。”
  “怎么,”戴拉掏了掏耳朵,“有女人?你怎么不早说?”
  “他们是昨晚上才来的。”
  其他人也都忍不住兴奋起来。
  “这下好了,约安会怪我让他看家。行了,你回去把他叫来,”戴拉笑了一声,两眼放光,“尽量让她活久一点等着你们。”
  老德雷克应了一声,点上一盏蜡烛,爬下暗道。他关上活板门时,他的兄弟们也正拉开门闩,轻手轻脚地逐个钻了出去。
  想到那群不速之客喝醉了酒做着美梦就要把命丢了,老德雷克心里愉快了些。他哼起歌来,踩着渗水的泥土和苔藓,轻车熟路地沿低矮的隧道走下废弃矿坑。
  约安坐在一截石头上研究着一只红翡翠鼻烟壶,旁边的桌角上放着盏煤油灯。他是老德雷克的兄弟里最年轻的一个,火气大,管不住脾气,总被戴拉留下来看家。
  “德雷克,我的朋友,”他闷闷不乐地说,“告诉我,这次我错过了哪些乐子?”
  “不过是些穷猎手,”老德雷克说,“其余的你不会错过的。我来叫你上去,是因为他们中间还有个女人。”
  约安跳起来。“漂亮吗?”他期待地问。
  老德雷克诚实地点点头。那个女人即使穿着男人的衬衫和长裤也是漂亮的,他们绝不会失望。
  约安打开鼻烟壶深吸了一口,连打了几个喷嚏,拿食指猛揉鼻子。
  “叫我下火狱也值了。我们走。”他抓起两把短刀插在腰后,像头瘦巴巴的老虎一样冲进隧道,眼睛里放着光。
  “嗨,等等我。”老德雷克喊道,竭力跟上他的步伐。
  约安很快地来到活板门下,爬上梯子。
  “德雷克,”他半个身子已经探出去了,却又低下头叫道,“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老德雷克手搭在梯子上支撑自己。他的腿已经酸了。
  “什么叫没有动静?”他说。
  约安跳上去,让出梯子给他往上爬。
  老德雷克喘着气爬回到屋里,这才明白约安的意思。整间屋子里太安静了,门开着,前厅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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