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打开方式错误的屠龙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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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幻)打开方式错误的屠龙传说-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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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吧,”他说,“回信来了告诉我一声。”
  “交给你啦,伙计。”她在科勒肩上拍了拍,也沿着木头台阶往上爬。
  公主和红龙一整晚没有回来。如果不是舒纳维尔也没回来,她也许会猜测另外两人是趁着独处尽情地玩耍某些去了——至少那条蜥蜴肯定有这个企图。
  最糟糕的结果是公主遇上了危险,甚至连回信也来不及写……
  卢卡昨晚让她给凯茜写了封信,警告她最近小心。但白隼也没有带着回复回来。要担心的事又增加了一桩。
  她跨过横在甲板上的粗麻绳索,走到船边。雨已经停了,波浪也小了很多,渔船正平稳地朝最近的港口驶去。
  她将手搭上栏杆,望着波浪中飞翔的一群海鸥,有一些高高飞溅起的海水落在她的皮肤上和眼睛里。
  “出去,都给我出去!”船长在大喊,“跑得慢的我会用枪崩了他的脑袋!干活去,谁都别呆在船舱里!否则晚上没饭吃!”
  船员们涌下来,但没人回船舱,全都漫无目的地在甲板上溜达。只有大副的脸色非常不好看。
  “嘿,姑娘,”他大概决定把气出在她身上,“你也给下边的臭气熏出来了?我在渔船上干了十年,也没见过那么难闻的。邪魔歪道的气味,嗯?”
  “闻你的腋窝去。”她眼皮也懒得抬一下,没心情理他。
  “躲在影子里搞邪法算什么男人。”他走近了,嘴里还在骂着,“你也一样,拿着把漂亮的剑就以为能打过我们?还不如穿上裙子晚上陪我们喝酒——”
  有两个船员听了窃笑起来。维洛也缓慢地转头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如果你见到一头狼朝你咧开嘴露出牙齿看起来像是在笑,那绝不是因为你说的笑话有多逗趣。
  她走到他面前。大副没有退缩,因为他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头。
  “很抱歉,先生,看起来你既不了解我,也不了解男人。”她说。下一个瞬间她已经双手同时掐住了他的要害——上面的脖子,以及下面的两颗蛋。她把那两颗蛋握在手里掂量了一下,使劲一捏。大副痛得脸色苍白,眼睛瞪圆了。
  “别……”他战战兢兢地开口了,声音变得尖细扭曲。
  “别再来跟我开玩笑。”
  其他的船员吓了一跳,扑过来要帮助他,但维洛已经把他抛出去了。
  “你要道歉。但不是为我,而是为你侮辱了我——”
  如果不是因为舱门再次被打开,她差一点就把“宣誓效忠之人”这个会暴露他们身份的词说出来了。
  “放过他吧,维洛。大副先生只是书读得少,你不要吓他。”卢卡拄着手杖推门走出来,海风立刻把他的头发吹乱了。他掏出一本薄薄的小书,俯下身亲切地交到他手中:“拿着吧,先生。与其偷偷约姑娘喝酒,不如看点对你有用的书。”
  “谢谢……什么?”他有些发懵。
  “《一百零一种防止魔法师谋杀你的方法》科普小册子。读第一条就够了。”他说,朝周围的船员挥手致意,“希望各位也经常抽出时间来学习。”
  维洛扬起嘴角。她知道第一条只有一句话:“不要激怒会魔法的人。”
  大副咽了咽口水,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了。船员四散开去,聚集在桅杆后面和船头,离他们远远的。
  “你听见他说你坏话了。”
  “伤不了我半分。”
  “我很生气。他应该向你道歉的。”
  “也应该向你道歉,没错。”他走到船边,握住她的手,“但你心情不好,一大半不是因为他。”
  “也许是的。”维洛叹了口气,举起他冰凉的手拍自己的脸,觉得焦灼感减轻了些,“不过你怎么上来了,找到蜥蜴了吗?”
  “确定了方向和大概位置,科勒正在帮我划定具体区域。现在我们仍然还有三个待解决的问题。”他抬头远望着天际线,“一封信也没有?”
  她摇摇头。可就在此时,从海浪和飞舞着的海鸥银灰色的翅膀间掠过三道纯白色的影子。三只白隼同时降落下来。
  他们有些惊讶地对视一眼。真是巧合。
  维洛接住向他飞来的那只白隼,让它降落在自己手上。与此同时,另外两只急于完成任务的鸟则为谁先落进卢卡手里打了一架,扑腾着翅膀互相拿爪子抓蹬对方,其中一只的爪子上还悬挂了一大捆文件,和它小而灵活的身形对比起来十分离奇。那一大捆纸页在半空中晃来晃去,好几次敲中他的头。
  “行行好,小家伙们,我有两只手呢。”他有些无奈地放开手杖朝它们伸出手,“慢点,你们可别掉进海里去。”
  他们回到船舱里才把信打开。
  “公主的。”维洛看着字迹说。“谢天谢地,公主殿下没事,但是蜥蜴跑了……舒纳维尔在追……都没有回来。她找到了附近的村庄……”
  “啊,不是最坏的情况。”卢卡把那沓档案摆上桌,“我们同殿下汇合之前应当来得及查出来这位神秘朋友的真实身份了。”
  因此,最后剩下的一封应当是凯茜写来的。但维洛记得白隼刚才落在卢卡手上,此时信封上的收信者名字写的则是卢克里奥·弗利斯莫兰。凯茜应该并不知道他的这个名字。
  “落款是,”卢卡打开信从头扫到尾,说,“玛尔塔女士。她看见了你的信,维洛。但是凯茜没有——今天早上她不在自己的房间里。她失踪了。”他捏着信的手指很用力,脸色也沉郁下来。
  “为什么?这不可能,”她叫起来,“……如果是叛党,他们至少不会伤害她,对不对?”
  连她自己也知道这想法太天真了。
  “别担心,她也会没事的,”卢卡把那页纸交给她,“上岸之后你们先同公主殿下回合,确保她的安全。而我必须……”
  “一个人去?”维洛双手撑在那张矮小的方桌边缘,“不行。”
  “很少有人会去怀疑一只宠物猫。”他说。
  “请安静。”科勒难得地向他们提出要求。他戴着单边夹鼻眼镜,仍不停地在纸上计算,鼻尖全是汗水。
  “抱歉。”卢卡说。接着他又转向维洛,压低了声音:“你要相信我并不想同你分开,但殿下的处境更危险。”
  维洛抱住他,双手环着他的后背,前胸贴紧了他,好像越用力就越能宣泄她的不安似的。
  那种烦人的焦虑感又在她腹中翻腾起来,并且加倍了。所有人都有危险,但他们一起总能够解决所有问题。可他又要走了。上一次她放这个人独自出远门的时候,等到的是个坏消息,最后花了好长时间才终于把他找回来。她不知道这一回还会不会有更糟糕的消息。
  “尽管命令我去做就是了,公爵大人。”她说,把脑袋靠在他肩上,“但是你要小心……非常小心。”
  卢卡用他冰凉的手指轻轻梳着她的头发。“知道了,”他笑起来,“我不会有事的。等这件事办完我们就回老家——”
  他嘶地抽了一口气,因为维洛扯住了他的耳垂。“别玩这种要命的把戏。”她气恼地说。
  “我发誓我会完完整整地回来的。”他贴在她耳边很轻也很坚定地说,“我有理由活下去。我不会骗你。”
  维洛仍不太情愿放开他,但仍在科勒第二次抱怨之前松开了手臂。
  “你得工作,我知道。”她说。
  卢卡用那双在烛火的光下泛着波涛的蓝眼睛看着她,在她手心中一捏,然后慢慢地才让自己的手从她指尖滑出来,转身坐进桌边的另一张椅子里。
  “好了,首先,让我们来瞧瞧是哪个调皮鬼更名改姓玩起了禁术。”他摸出那只三层镜片的单眼眼镜夹在鼻梁上,飞快地翻阅起那份档案。

  石像

  圣堂的钟楼敲响晨钟的时候,她站在了提托的前。这座石像有两人高,嵌在圣堂面对墓园一侧光滑的方形壁龛里。它是这座墓园的守护者,身着铠甲,垂首沉思,双手拄剑。
  墓园中只有她和一位对着墓碑哭泣的老妇人。最后一响钟声的余韵安静下去后,老人也蹒跚着穿过墓园,推开栅栏门离开了,只剩下她。她蹲下身,拨开被露水沾湿的草丛,露出英雄脚下那块石碑最下面一行古语写就的字:“美德与圣光永存。”
  消失的提托,第一位与龙订下契约的人,他流浪的足迹遍布大陆,最终带着白龙在庇加尔雪峰上一起消失。
  而现在她的龙也消失了,却留下她一个人。
  栅栏门吱呀一声又开了,两个年轻人走进来。他们一点也不起眼地穿着便服,一个像印报纸的,一个像卖报纸的。
  两人走到她身边。卖报纸的年轻人摘下深棕色的毛呢帽子,露出一头金发来。
  “很抱歉我们来晚了,殿下。”缪勒森中尉在沉默一阵之后先开口了,“您还好吗?”
  说实话,她很不好。三天的步行使她的身体极度疲乏,而独自一人的孤单使她的心情极度糟糕。但她仍然点点头。
  “来路上我们看到了坏消息,差一点就以为……”中尉没把话说完,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报纸来。
  伊琳接过那卷报纸,扫了一眼头版上的粗体大字:《伊琳公主已遇害?——美丽灵魂的陨落,伟大帝国之殇》。
  “水平太次,”她轻哼一声说,把报纸递还给她,“也只配登在瞎编乱造吸引眼球的小报上。说到这个,猫呢?”
  他们中间缺了那个写报纸的。
  “他有一些……家事。”缪勒森中尉回答,她看起来很平静,但是双手背在腰后使劲捏着那顶帽子。她很久没有表现得如此焦躁了。
  “家事。”她重复道。“我记得他已经没有家人了。还是说,你们有事瞒着我。”
  “也许这不应当由我来告诉您,不过……”中尉吸了口气,把声音压得很低,“我们发现他的伯母和堂妹还活着。但她失踪了。就在同一天晚上。”
  公主沉默了一会儿。“维克多·阿尔贝·弗利斯莫兰公爵的妻女。”她说,“获知此事却隐瞒不报的时候,你们就已经是叛党的从犯了,明白吗?”
  “非常抱歉……”
  “现在说抱歉是没有意义的。我仍然需要你们的帮助,但是请把一切都如实告诉我。比方说,为什么在我需要他找一条龙的时候,他却擅自跑去处理家事了?”
  “他怀疑是叛党的人要利用维克多公爵的女儿……”
  “龙的位置我们已经确定了。”科勒忽然说,“在南方边境的奥锡尔斯要塞。”
  公主望着他:“我希望你们没有在开玩笑。”
  南部维河省紧邻昆迪拉王国的边境一直很混乱,除了土匪和从雨林中偷偷潜入的武装走私者,帝国军还必须警惕当地人。二十年前雷恩·马里厄斯伯爵和维克多·弗利斯莫兰公爵选择在南方挑起叛乱不是没有理由的。
  而现在龙真的去了南方。
  “我们要去吗?”中尉问,“卢卡说一旦确定是叛党抓走了人,他就会追过去。”
  “冲动。”她说,“难道他没有考虑过这会让他看起来像是要投奔他们背叛皇室吗?”他可是维克多公爵的亲侄子。
  “殿下,”中尉陈恳地说,“请您相信他。维克多公爵的女儿是无辜的,她生在战后,和叛党绝无关系——凯茜是除了您之外他在世上唯一的血亲了。”
  公主没有说话,抚平裙子双膝跪在被晨露沾湿的石枕上。她轻诵祈祷词,两指按过眉心、双眼和心脏,然后伸手去抚摸提托的剑刃。英雄正是用这把剑为眼睛剧痛的白龙挖出瞳孔中不断生长的利角。
  愿圣光和您伟大的灵魂赐予我力量和坚强的心。
  “缪勒森中尉,达托雷先生,请陪我走走。”她说,朝墓园外走去。
  科勒站在原地凝视那尊石像,直到中尉捅了捅他的手臂才回过神。两人紧随她绕过圣堂,走到街上。
  这是个普通的早晨,天气不错,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有一层浅淡的雾气散布在空气里。晨钟响过之后镇上的居民开始从家中走出来,没人大声说话,也没人注意到街边走着的三个寻常打扮的年轻人。
  一切都如此平静,这反倒让她自己的感受显得无比清晰,无所遁形。
  叛乱者回来了,还带走了她的龙。卡尔也许已经再一次被囚困在那座要塞的地底了,就像十几年前一样。光是想到这一点就令她感到无比愤怒……以及忧惧。
  最后那条龙失去理智时凶暴地想要伤害她的样子一刻不停地在她脑海里盘旋——还有他短暂地恢复神智时迷茫痛苦的表情。他想求救,却又让她逃。她又想起来当她看着红龙之牙刺进他心口时的感觉了。
  她想像卢克里奥一样直冲进反叛者的老巢里去,非常想。但她不能当一只人畜无害的猫,更何况牵涉到叛党的事情永远不会那么简单。
  她只有一个选择。
  “我要回去,”最后公主说,“回皇都。”
  两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好像当她在说胡话似的。
  “必须提醒政府和军方做好准备,我们都明白龙的力量有多危险。”伊琳说,“而我总归是要回去的。我仍是皇帝陛下的女儿。”
  她不能一直逃。她决心既要救出卡尔,更要铲除叛党。
  “是,殿下。”中尉很快地回过神来,“我明白了。”
  “那么你呢,中尉?”公主又问,“你是要跟我回去,还是去找他?”
  “我……”她说,“我是帝国的军人,我服从命令。”
  “谁的命令?”
  “您的,殿下。公爵大人要我保护您。”
  “假如有一天我对你下的命令和卢克里奥完全不同呢?”
  中尉的脚步略一停顿,又很快追上来:“他不会背叛您的。”
  希望如此。她想这么说。
  “能联系上他吗?”伊琳问,“如果他真的能闯进要塞里去,我们会需要他的情报。”
  科勒看清左右无人,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金属假耳朵,把后边纽扣大小的圆盘转了几圈,接着递给她。
  公主把它戴到耳朵上。
  “卢克里奥,”她说,“你在哪儿?”
  一开始除了嘈杂的声音什么也没有,接着她似乎听到了一声猫叫。
  “卢克,”伊琳尽量克制自己的声音不要提高,“变回来,回答我的问题。”
  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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