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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偕行-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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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个丁苒倒坐立不安了,虽然跟周怀景同床共枕有两三日了,可是这样的特殊日子,她怎么好意思。平时夏天来了,她都不想去人多的地方,总觉得身上有股味。
  又翻了几页书,玩了会手机,去洗澡,丁苒不出意料地盼来了“亲戚”。收拾好一切,她躺在床上想了一会,一股脑爬起身,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屋后,周怀景目光没从电脑上离开,十指也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着。大概是余光瞟到她进来了,趁喝咖啡的时候扫了一眼,“有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休息?”大概跟别人有事要说的时候都要先扯点其他的事。
  周怀景却是没料到丁苒会问这个事,又掀眸看了她一眼,带着一丝狐疑。
  丁苒却被他这一眼看得恼怒,决定豁出去了,朗声说道:“今晚你要是睡得迟,我就去客房睡一晚吧。我今天累的慌,不想被吵醒。”
  “你以后上班都会这么累,我们都分房睡?”周怀景转而抛出了一个反问句,语气里的不满,显而易见。
  他这么一问,丁苒反是真不好回答了,说不是,那现在不是在打脸,说是,肯定会凭白惹了他的不悦。
  丁苒没作声,周怀景又继续说:“怎么了?”语气较刚刚缓和了不少。
  “我今天不太方便。”
  周怀景勾了勾唇,“我不碰你就行,用不着分房睡。”
  丁苒怅然,她其实没想到那个层面去。
  “我晚上不太好睡,来这个可能会弄脏床单。”
  周怀景又扬了扬唇角,到底还是像小姑娘似的,“丁苒,我们已经结婚了,是夫妻,这样的事很正常。回房去睡罢。”
  重新回到主卧,丁苒心头涌上来一股不知道怎么描述的感觉。
  高兴,不是。沮丧,不是。
  这种感觉能清楚地代表她婚后的感受。和周怀景的婚后相处,她算不上小心翼翼,却是他一路控着她。而他的管和丁致和的管不同,他是让你挑不出点去反抗,甚至是她觉得都对,很有理。
  丁苒带着新婚后三天的感受,沉沉睡去。书房里的周怀景却在她出去后,拉开抽屉找出了一根烟。点燃,不多时满屋就烟雾缭绕了,他却不急着吸。
  一屋的烟草味渐渐盖过了她刚刚留下的余香,他的心缓缓地落回原处。掐了烟,目光才从门边重新回到电脑上。
  如今正忙于远康集团的评估阶段,周怀景虽然在康鸣生面前应得把握十足,但这背后付出的辛苦少不得,何况他主执行。一直忙碌到临近十一点,他才回到主卧。
  今天丁姑娘倒睡得十分安分,他洗了澡重返卧室,她姿势没动一点,怀里抱着抱枕侧躺着。周怀景倾身靠近观察了一下,确定她睡得安稳,面容带着熟睡后的恬静,给她拢了拢被子,这才绕到另一边,掀开被子上床。
  这一夜丁苒其实睡得并不好,她一直高度紧张,甚至梦里都是在提醒自己不要乱动。好在她一夜确实没动,醒来,她还是睡前的姿势。仔细检查了床单被子,没有沾上一点脏东西,庆幸了一番。而想想这样的担惊受怕要持续一周,丁苒整理被子时手上猛用力,引得簌簌作响。
  “被子惹你了?”
  背后突兀地传来一声,丁苒才拿到手里的抱枕一下子就滑到了地上。周怀景走过来,捡起地上的抱枕,重重拍了几下,没放回床上,搁在了床尾的沙发上。
  “没,就是抖抖理得清,散散水汽。”丁苒看到周怀景一身运动服,就知道他应该是进来洗澡的,没再多逗留,转身就离开了主卧。
  到了餐厅,依旧是桌上有他带回来的早餐,不过今天多了一份红枣粥。
  丁苒一直认为女性不管再怎么学历高,事业成功,或者性格迥异,但有一点较于男性,大家都是一样的——感性多于理性。
  就像是周怀景带回来的这一份红枣粥,他可能觉得是随手一买,但她却觉得这份红枣粥可以温暖她,在这样的一个早晨。
  两人如往常般结束了一顿早餐。周怀景在丁苒准备起身去清洗餐具时叫住了她,“别洗了,这两天我会安排阿姨过来帮忙的。”顿了顿又说道,“值班表我收到了,我们下周日需要去给老爷子过个寿,那天你正好歇着。”
  丁苒点了点头,老爷子那边听说有一大家子人,去了估计是场硬仗。
  说完这个周怀景却没急着上班,坐在餐桌前没动,也没说话。
  丁苒陪着坐了半分钟,淡淡说了一句“我上班了。”顿了一下,又说道:“谢谢。”
  “谢什么?”
  丁苒盯着周怀景看,他脸上平和淡然,是一副正经询问的态度。抿了抿嘴,终究没说出想说的,说了一句该去上班了。
  **
  这天丁苒下班,家里果然已经飘着饭香了,她开门进去,阿姨站在门口迎她,“周太太好。”
  丁苒一下没有反应过来,换了鞋子,才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声。
  阿姨明显不是第一次过来,在厨房忙活的得心应手。等她换好衣服下来,饭菜已经上桌,迟她一步回来的周怀景正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
  大概是已经提前交代过,阿姨煲了一大锅鸡汤,鸡汤撇去了油花,上面飘着红枣和枸杞。一大锅汤周怀景没喝一口,丁苒喝了两大碗,还剩很多,做饭的阿姨熟知周怀景的饮食习惯,不食剩菜,准备倒掉。丁苒瞧见了,制止了,“别倒了,明天早上煮面条吃。”
  她说着话时,周怀景正好在旁边,阿姨有点犹豫的望了他一眼,看到他点了点头,用保鲜膜裹好放进了冰箱,心里却有点犯嘀咕。
  第二天早上,丁苒特意让周怀景别带早餐回来,然后早起了一会,用昨晚剩的鸡汤煮了一锅面条。尝了尝味道,因为汤底好,较之前做的几次饭好了很多。
  周怀景依旧是不怎么点评,似乎是对丁苒的厨艺不表扬不贬低,默默吃完,转身就去上班了。
  阿姨是每天下午过来,清洗他们早餐后的餐具,收拾屋子,准备晚餐,然后在刷好晚上的盘子后离开。
  周怀景在丁苒换床上行李时提过一次,他俩的衣服也叫阿姨洗了,丁苒手上的动作一滞,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她以前的生活也是一直由陈姨在照顾,但是陈姨的照顾不同于其他保姆,估摸是心疼她失了母亲,生活技能上一直都是一边帮衬一边教她。甚至是她的初~潮,那年她读高一,她来的算同龄人中迟的,早起见红,喜大于怕,总算是来了。
  她起床下楼偷偷告诉了陈姨,陈姨立马回房间找出了小布袋,神神秘秘的说道:“早给你备好了。”
  又拉着丁苒在她房间里说了一堆注意事项,那个时候丁苒开始自己洗贴身衣服,渐渐地连床单不小心脏了,也会自己洗。她也形成习惯,私人的东西其他人不让碰。
  周怀景没在这件事跟她争论,不过后两天自己的衣服就没让丁苒洗了,原想叮嘱注意不要碰冷水,想想她比他懂得多得多,作罢。

☆、第26章 苋菜明目〔修了一个bug〕

  周怀景找来的阿姨过来呆了一周,有时候丁苒下班早,也跑到厨房学学艺。阿姨走后,两人又恢复到丁苒掌勺的生活,不过好在熟能生巧,丁苒的厨艺也渐入佳境。
  因为周五晚上是上夜班,白天就歇着了,丁苒准备做顿大餐。搁网上搜了很久的菜谱,最后锁定在了药膳上,很能体现她的职业性。
  虽说是大餐,但是她也没想做一大桌菜,大夏天吃不了,压根留不住,上回留下剩鸡汤也是因为太美味了,舍不得。
  丁苒把重头戏定在了汤水上,野苋菜鲫鱼汤。野苋菜有清热解毒,通利小便之功,很适合夏天,且跟鲫鱼的鲜配在一起搭得不行。又合上扁豆、赤小豆、蜜枣,对调理胃脾也好。
  嘉湖苑的便民措施做的极其到位,丁苒下楼没几步就看见了一家大型超市,成功在里面买到了清单上的所有东西。
  如此一忙碌,丁苒的一个下午吱溜就过去了。以防被放鸽子,她还特意挑煲汤的空闲时间给周怀景发了微信,问得含蓄,没点明有大餐。奈何某人想得深。
  周怀景:我今晚无应酬,而且。。。
  丁苒:而且什么?'可爱的表情'
  周怀景:而且你把饭做好了再去上夜班。
  丁苒:'手动再见'我打算煮泡面。
  周怀景:我四点回来。
  丁苒原想谴责他逃班,不过了下时间,确实得早点开饭,她五点得去医院交班。
  周怀景回家时屋子内的香味很浅,丁苒习惯用空盘倒扣着菜碗,汤锅也盖得严实。他打量了坐在餐桌前的她一眼,没回房间换衣服,脱了外套就直接坐下了。
  “今天卖什么药?”
  “狗皮膏药。”
  “哦?”周怀景眉梢微挑,示意丁苒揭盘。
  先揭开的是两盘炒菜和一盘凉拌菜。不得不说丁苒在做饭上有一点是不错的,不管味道如何,卖相都会太差。像此刻,清蒸鲈鱼上面撒着红的绿的辣椒和黄色的姜丝,再加上露出的鲜白的鲈鱼肉,如此鲜亮的配色,让人食指大动;而凉拌海蜇丝上,她还花点小心思用黄瓜摆了个盘。周怀景在这一点上是很满意丁苒的,注重生活质量。
  看了这三盘菜,周怀景脸上就以浮现出笑意,丁苒却没急着去揭汤锅的盖子,悠闲淡定的说道:“一桌饭没特殊意义,纯感谢饭,感谢周先生婚后的照顾。”
  周怀景没料到这一出,明显愣了一下,眼眸里闪了闪,“周太太客气了,麻烦你的时候还没到。”
  “我知道,后天要回老宅嘛,我会好好表现的。”丁苒迎上他的目光,认真的答道。
  她说完,周怀景倒是没再说什么,拿起筷子,淡淡说了一句,“开饭吧。”
  不枉丁苒忙活了这一下午,周怀景一顿饭给她夹了好几下菜,甚至还破天荒的点评了下汤不错。
  丁苒是容易满足的人,听到他口里的夸赞,忍不住得意起来,“这里面是有中药的,是药膳。我上学时,就有中药老师说,人生很幸福的一件事是娶一个医生,药膳都是手到擒来。”
  周怀景擦了擦嘴,轻点头,“这么论,我何其幸运。”
  丁苒这才发现自己有点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嫌疑了,抿了抿嘴,“开个小玩笑。”说完,端起餐盘往厨房走去。
  最近两人是有分工合作的,做饭是丁苒的事,刷碗一直是周怀景的事。
  丁苒把餐盘都收拾进厨房,又回房去整理了下,出来就看见周怀景坐在客厅,说:“我送你去医院。”说着已经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车钥匙了。
  瞧着这副样子,丁苒就没推却了,点了点头,毕竟现在是下班高峰期,不管是坐公交还是打车都不方便。
  又有一个多星期没坐过他的车,丁苒坐上去后,总觉得能闻到那股熟悉的幽远清冽的味道,却像离得远了。不过没一会反应过来,她笑了,每天住的屋子里不都是他的味道,怎么还觉得远了,可能因为车里只有他,没有她,那股气味更纯粹罢了。
  接近和仁医院的路口就开始堵车,如乌龟般的速度磨蹭了好一会,丁苒就要周怀景把她放在了路边。这样也正合她意,和周怀景在一起,低调点绝对没坏处。
  只是丁苒没料到,世事总是如此之巧,她刚从车上下来,随意的瞥一眼后车,却看到后车坐着的正是王浔。
  王浔本就注意着前车的动向,此刻更是注意到了她,朝她扬了扬手,丁苒还以微笑。不稍片刻,许久不动的车流倏地通畅了,周怀景的车急速的离开,王浔也驶入了医院。
  丁苒进办公室,王浔正在穿白大褂,看见她来了,状似随意的语气问道:“男朋友送来?”
  抽了张纸巾擦干才洗净的双手,丁苒也开始套白大褂,淡笑了下,简洁答道:“不是。”
  老公又不是男朋友。
  王浔瞧见她笑了,也笑了笑,“交班去。”
  和王浔合作的夜班,他体谅丁苒是女生,注意上半夜的动向即可,下半夜他来值。
  恰逢科室新住进了一个四十多岁的高龄产妇,预产期在这两天。夫妻俩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孩子,产妇出现一点细微的变化,夫妻俩都格外的紧张。丁苒也担心会随时发作,一直就坐在办公室,眯都没有眯上一会。原本是可以由护士每隔两个小时去病房观察一次,丁苒也自己亲自去了。
  挨到了午夜十二点,产妇一切安好,无异常体征,其它病房也是一片寂静,王浔起来换了丁苒去值班室睡觉。
  看到她这副状态,不由得有点哭笑不得,“你值班是可以在值班室休息的,有事会叫醒你的。”
  丁苒撇了撇嘴,“师哥这也不是起来了嘛。”
  “我这是担心你,算了,你去睡,女生睡得少,老得快,就没人要了。”王浔挥了挥手,赶她去休息。
  丁苒的一次夜班还是过得不平凡了,下半夜高龄产妇发作了,凌晨两点开始阵痛。
  王浔急忙叫醒丁苒,又换了另一组的一个值班医生起床帮忙。因为担心从来没有和丁苒上过手术台,王浔主刀,助手是另一名医生,丁苒则在一直稳定产妇的情绪。
  准备手术室耽误了二十分钟,凌晨两点二十二分手术室外亮起了灯,手术中。
  产妇虽然是高龄,却还是选择了顺产。王浔和助手催产了四十分钟,宫口一直未开,产妇甚至痛得越来越剧烈,羊水也有破的迹象。
  王浔退到一旁,指挥丁苒,“迅速安排麻醉科的人过来。你出去告知家属,此刻考虑不了顺产的孩子更健康的这个问题了,要想母子健康,即刻我们就得进行剖腹产了。”
  待丁苒准备出去时,他又叫住她:“和病人家属好好说,就当是自己的亲人。”
  丁苒刚出去,家属就团团围上来了。听完她分析了手术室的状况,其中一个老太太,立马就急了,“赶快剖,剖,我们剖。”
  丁苒认识产妇的丈夫,此刻,他脸上却有一丝迟疑。丁苒的心蓦地凉了一截,手上拿着的同意书紧了紧,“老太太,我们得是患者授权人同意签字,她丈夫。”
  “她是我亲生闺女,我做得主,你们赶快进去手术。求求你们了。”老太太已经是眼圈红了。
  丁苒望着她,想起了外婆。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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