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荼,遇到你的时候,你和我说了你和辜姜亦的事情。你知道吗?我真的很佩服很羡慕你。可以为了一份可能不存在的感情那样努力,可以这么快看清自己的心,看到‘喜欢’。后来,你们在一起了,就像那些言情小说里的情节一样,那么美好。我真的很为你高兴,林荼。可是,我突然又有了另外一种感觉,大概是太羡慕你了,我也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自己一个人呆的时间长了,就容易郁闷,你沉浸恋情的美好里,我也不好意思和你说。就是心情郁结,抱着这样想法的那一天,我看到了乔醒……”
“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以为我的缘分终于到了,就像视线一下子开阔了起来。”
静静的听她说完,我竟然不知道,一向大大咧咧的她竟然还有过这样的心情,是我太疏忽了。
“林荼,我是不是很差劲啊,为什么忘不掉他,为什么,还是好喜欢他?”
夜凉如水,宿舍的灯盏早就灭掉,黑暗里夏戚戚隐忍的抽泣声在我听来格外难受和心疼,我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没事了,你很好,你一直做的很好,剩下就交给时间好吗?不要再多想了……”
宽慰总是显得苍白,夏戚戚,也许只是需要一个释放。
年轻的时候,我们对待爱情总是可以奋不顾身,不顾一切,这个过程的确是美好的,不可想象。以至很多年以后,人们总是嗟叹青春的爱情,没有被伤害过,就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我们被生活打磨的日益圆润和坚硬,所以才会怀念那时琉璃易碎的心。可是在我看来,那时的友情也如青春爱恋一样,闪着相同的光芒。
那时候,你的美好和微笑都是恋人的。朋友,包揽了你所有的软弱和哭泣。
☆、第四十八章
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下起了小雨,等到洗漱完之后,外面竟越下越大,学校的广播音乐也停了,接着校长神圣的宣布今天早上的晨练取消,引起整栋宿舍楼不小的欢呼。宿舍的一妹子对天长叹:“一定是老天爷听到了我的祷告,下雨真好。”
“有多好?早自习不还是得上。”另一个不以为然。
“哎,那又怎么样,我宁愿坐在教室看一天的书,也不愿意去操场跑一圈,累得够呛。”
“行行行,你这样用功怎么不得年级第一呢。”
“我成绩和你有什么关系,说话用得着阴阳怪气的嘛。”
“……”
“……”
大清早的小吵闹,这些我早已见怪不怪,不管什么话题最终都会和成绩排名挂钩,我无奈的摇头,不愿多说他们也是情理之中,然后拉着夏戚戚离开火药现场。
瓢泼大雨,即使教学楼与宿舍相隔的距离不远,到了教室也差不多浇个湿透。
“唉,真讨厌下雨,衣服都湿了。”我一边放伞一边抱怨。“等下课的时候也不能去吃早餐了,先去宿舍换衣服吧。”
“不用吧。”夏戚戚摸着她半湿的头发,“今天早自习加上晨练的时间有一个半小时呢,你这衣服到时候也就干了。”
“噢,也是。最烦在学校的时候下雨,连被子也不是很干的样子,东西都返潮。”
“你把裤脚卷起来,这样好一点。”
“早知道就穿短裤拖鞋过来。”
“那你也进不来教室了,‘狼’校长可就抓到了典型。”
“呼~”学校对于无袖衫和短裤一律封杀,我也就想想好了。
难捱的早自习终于过去,上午上课的时候我才发现,不,是夏戚戚发现的问题,“班长,你同桌哪去啦?”
这空荡荡的桌子,在我们的班级里也显得太突兀了,桌前堆积如山,除却好学生的标记之外,还有原因是书多的数量桌肚实在承载不了才浮出海面。
“刚转学过来,哪有那么多书啊?”我随意扫了一下他的课桌不以为然道,不想再多关心什么。
“不是哎,”夏戚戚站起来俯身看了一眼,“完全就是空桌子啊,连只笔都没有。”
“后面的同学等下要向前挪,这桌子等下要送到办公室。”杜铮也许做完他手上的题目,这才有空来搭理夏戚戚。
“送?送走,那孙那那呢?不上啦?”夏戚戚吃惊的有些结巴。
“哦,他又转学了。”杜铮轻描淡写的回答。
又转学?我不禁瞠目结舌,这人真是任性到上天啊,这样的转学速度,他妈是送他来学校参观的吗,把全国的高中都过一遍吧。我摇摇头表示无解。
夏戚戚反应过来后直拍我肩膀:“哎哎,林荼,你听到没有,孙那那又要转学啊?”
“听到啦,转就转呗。”
“什么呀,你一点都不好奇吗?”
我扬扬手里的习题:“没有兴趣,也没有时间。”
杜铮叫上一个男生把桌子搬到办公室,辜姜亦也正好从外面进来,把一大摞作业放在桌子上,对我招手:“林荼,过来,下一节地理课,跟我去拿一下材料。”
我头也不抬的回答:“不去,还有任务没完成。”
话音刚落,头顶的声音响起:“那么多作业吗?”
明明是关切的语气,我抬起头露出苦恼的眼神祈求帮助,少年却在下一秒狡黠的笑容浮面:“那也要去。”说着大手将我从座位上拉起来:“老师的办公室不远,你也出来透透气。”
本来还有些僵持,可夏戚戚将我紧抓着桌子的最后一只手挣脱掉,某人就成功的将我拉出去透气。全然不知我们的举动在其他人有多奇怪,夏戚戚“帮凶”成功之后,得意的拍拍手,感受到周围的目光,满不在乎的说:“怎么了,情侣本来就需要二人空间啊。”
我埋怨了他一路:“干嘛非要我出来啊,作业真的很多你知不知道,闫老师的那篇作文我还没有写,昨天的数学卷子还有一张,我本来都打算今天不吃饭了……”
“啊,这么努力,这么想追上我啊。”
“追上你?”我悠悠的叹气,“那是下辈子的事了。”
“那好,下辈子我投胎做傻瓜,换我追你。”
“哦,辜傻瓜同学。”我好笑的扯扯他耳朵,“为什么一定要我出来,一定有阴谋,快说吧。”
他将我的手捉住,“阴谋?哈,不是跟你说了吗,下一节是地理课,地理老师你还不知道吗,我今天倒霉被他逮到了,地理课代表不在,就回来搬救兵喽。”
“在办公室看到的吗?”
“嗯。”
“哎,老师真是的,”我重新将枪口转向老师,“版式地图,地球仪,还有那么多尺,为什么他上课要用这么多啊,我觉得一个地球仪就够了,其他的也没有什么用,地图不大,稍后一点的同学根本就看不见。”
“看来林荼同学的意见很多嘛,要不要跟地理老师反馈一下?”
“呃,我觉得,还是你比较合适。”
到了办公室,辜姜亦去里室拿东西,我在外面等着,好一会儿,他出来大件小件的堆着,我刚要伸手去接,他却晃了一下,继而说:“有人想见你,在后面等一下。”
☆、第四十九章
“什么呀,等这么久还不来?”
在走廊尽头站定了有十多分钟,辜姜亦说的那个人还没有来,不知道是谁,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只因为辜姜亦答应帮我解决那道困扰我两天一夜的难题,我就站在这里傻等,唉,什么时候功课对我来说那么重要了啊,简直是学习楷模。
在耐心快要磨完的时候,神秘人终于出现了。
“孙那那!你不是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啊。”
他带着黑色的鸭舌帽,大概一路跑过来,双手撑在膝盖上穿着粗气,他抬起头来时我才问出这句话。
“呼,林荼同学,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
他靠在栏杆上,双手撑开在上面,认为这个姿势很舒服了,才继续对我说话:“我不喜欢欠人东西,这样走掉心里总是不舒服。之前我好像对你说了不太礼貌的话,本应该立即道歉的,可是你走得太快,我这个人脑子又转的比较慢,就耽搁了。不过后来,我尝试跟你接近时,你好像还一直在生我的气啊?”
“啊,这个嘛,”我不自觉的摸着脖子,又努力消化他话里的信息,一时竟不知如何解释,“那个,我这个人吧,也比较奇怪,反正,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还是说说,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吧。”
“什么事?我刚才不是说了吗?”
“说了?哦。啊,你不会专门回来向我道歉的吧!”在心里接着默默念了一句“奇葩”。
“嗯。”他把帽子摘下来,满满诚恳的语气:“之前的事很抱歉,是我太失礼了。”
这话把我吓到了:“失礼?不不不,没有没有,还没有那么严重,嗯,那次的事情我也有不礼貌的地方,你不用放在心上。还有,我真是不习惯这样的你。”
“那这件事就算翻篇过去了。现在,我们正式和解。”
他伸出手来,满是微笑的样子,我轻轻的回握了他,有点无可奈何。
“哎呀,早知道林荼同学这么好说话,我早就应该向你道歉了,也不用从家里偷跑出来。”
“怎么,你家人还限制你的行动啊?”我玩笑道。
“我不会在一家学校待太久,从小便是这样,我已经习惯了。”
“为什么?”我脱口而出,又发现好像涉及别人的隐私,我们的关系也没有那么亲密,本不该我问,暗暗骂自己嘴快。
他神秘的低声说:“知道吗,我们家,在躲避仇人的追杀。”
“什么呀?”
“哈哈,骗你的。其实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是父母工作的问题,全国各地跑。我就把我家当成游牧人的生活喽。经常换地方也挺不错的。”
“你心态倒是蛮好的嘛。”
“那当然,唉可惜以后不能在龙台呆了,我可是还有好多优点是你不知道的啊。不过,也是好事,免得以后你们会因为我而感情不和。”
“切,看在你要走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但是你转学这么频繁,不会影响成绩吗?”
“这个嘛,我爸妈说,等我到了一定年纪就会送我去国外,现在最重要的是累积经验。只要我不学坏,学习方面的事他们对我是很放心的。”
累积经验?转学的经验吗。还有这样奇葩的父母。
“哦,不能说了,”他着急的看看手表,“我今天下午的飞机,爸妈说了哪都不能去。我是趁着午睡时间才跑出来的,现
在时间快到了,我先走了。对了,以后我们写信联系吧,你要是搬家的话要把新地址给我啊。”
“那,为什么不直接用电话联系,班级群里不是有……”
“打电话多麻烦啊。”
“……”
这人是傻吗?
他走到楼梯,却又停下来,对着我招手:“林荼,你的男朋友真的很不错,我看好你们,加油!拜拜!”
我真想追上去给他一棍:在老师办公室附近是不适合说恋爱祝福的好吗!还那么大声!
下了晚自习,辜姜亦的电话打来,我跑到阳台去接。
“今天孙那那说什么了吗?看你见了他之后就一直怪怪的。”
“怎么在教室的时候不问我?”
“我哪敢啊,你交给我的习题没做出来,怎么好意思去找你。”
我一下子兴奋起来:“那现在是做出来了吗?这道题目可把我害惨了,脑细胞都死了千千万。”
“谁让你早先不问我。现在做出来了,明天去给你讲。”
“太好了。”我兴奋之余差点忘了重要的事,“对了,你怎么会和孙那那串通在一起了,你们很熟吗?”
姜亦低低的笑一声,“嗯,还行吧,我才刚刚发现他是一个有趣的人,可惜又转走了。是今天的事,他不知道从哪知道了我的手机号码,知道了你是我的女朋友,说是要向你道歉。听起来很真诚啊,我就答应帮他约你了。怎么,他道歉的态度不好吗?”
“呵,你对待自己的女朋友真是大方。没有啦,说了一大堆的话,除了有些奇葩,其它的还行,专门来道歉倒是把我吓到了。”
“说了一堆的话,哎不对啊,我告诉他和你说话不能超过十句的。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监视着。”
“鬼才信你呢。”这样一说,心里却高兴了许多。
恋爱是奇怪的过程,一句话,可看到春日的锦簇,可感受夏日的严寒。可以毁灭,可以重生。所以恋爱不是游戏而是冒险,前者感受不到惊喜而无味,后者需要押上全部,却在劫难逃。
夜晚的龙台像一块石头,沉默而没有回声,如果只有我一个人,一定会怀念它白日的嘈杂亦肃穆,那都是有人气,有活力的存在。而现在不同,寥寥的星辰点缀着黑得发亮的夜空,晚风吹过微微发烫的手机和我的耳际,恋人的低语在眼前展开了一副巨大的色彩奔腾的画卷。
“林荼,我只希望你是开心的,不管是什么时候。想让你对我完全的依赖,可是你也需要成长。抓得太紧,我们都会受伤。所以只好把我的贪心分散到以后的每一天,转换成陪伴。等到日暮黄昏,我们都老去的那一天,我还能在你耳边,说着悄悄话,听你‘咯咯’的笑。然后你说,老头和老太太,原来也可以这么浪漫。”
☆、第五十章
有时候我在想,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总是很巧妙的,没有规律可言。孙那那离开后的许多天,我也收到了他的许多信,有时候并不是写给我的,署名却一直是我,于是这些信件成为我们几个朋友之间公开的秘密。也许自从他走后,我才开始真正了解这个有些自恋,有些孤独的少年。
他写他的生活,总是与别人不同的,有快如脱缰的野马,缓如上陡坡的齿轮,有时候,更像停在墙上的一大块斑驳的光圈,隐隐约约,一动不动,却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掉了。五光十色,鲜艳的有些衰老;背上一把吉他,在空旷无人的草地上又清新的过分。
我总是五味杂全的读着这些内容,然后递给我的朋友们帮助消化,也许在怪自己,如果知道他不会在这里待太久,是不是应该换一种态度对待他,没有包容和宽待,至少应该多一些善意。然而最近,信中的内容让我稍稍兴奋了许多,拿给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