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当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不堪侮辱从‘曼陀罗’里跑了出来,浑身是伤,我救了她,然后用多年来的存款买下了那家酒店,偷偷地写了她的名字……赵小芦。
日来日晒,雨来雨淋,我们曾是多希望有一个能摭风挡雨的家啊!从她被带走的那天起,我就暗暗发誓,绝不再做任人宰割的绵羊,我要赢!不是强者才能赢,只有胜者才是强的,所以任何事先竭尽所能胜了再说!
“姚婉琪”一死,我便清楚地意识到那是唯一能摆脱噩梦的机会,也许未来等着我的依然是罪恶的深渊,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所以姚煜!我怎么可能将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江山拱手让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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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NO。6 。。。
本以为股东大会上他会给我更多的难堪,但他却只是简单地介绍几句,便坐在首席位上与那些其他股东一起谈论公事,将我凉在一旁好似当我不存在一般。
说实话,这样的会议真的很无聊,这些所谓的股东,无非就是跟我一样窥视“姚家”财产的大姑姚雯和她那不中用的宝贝儿子方耀文,大伯姚凯伟和他的女儿姚子祯,小姨周爱芳,还有些我从不放在眼底的某某老表。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是这个道理,谁让姚震金当年不择手段拿下了“裔苑”的宝座,这些人想将他拉下台也不是什么秘密。不过他们的手段显然不怎么高明,姚震金本就是不好惹的角色,哪知还生了眼前这个行事作风极为大胆的姚煜,想必他们对他更是咬牙切齿,恨之入骨吧!
看他们表面上附和姚煜的说辞,心里却是跟我一样恨不得将他剁成肉酱,真是虚伪呐!不过无妨,他们背地里争得越是起劲,越对我有利。
他站在幻灯片前,讲着讲着忽然话锋一转,对着我一开口就是咄咄逼人的命令口吻,“万龙商厦设计图将有一个重大的变动,姚婉琪,你给我好好记下,这里……还有这里……都是要修正的地方,等会你拷贝一份数据拿去给设计部的人大修,下个月就要开盘,我不允许期间任何环节犯任何低级的错误。”
被点到名,我百无聊赖地停下玩手机,翻开桌前的设计图,拿起会议笔记本煞有其事地圈了圈。
“姚总,跟杨总那边谈好了‘棕涞泉’的地皮愿意出售,不过他的附加条件……”姚子祯坐在我的正对面,顺口询问道。
“烨,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星期天你跟杨总和杨小姐好生谈谈,他承诺只要能满足他的条件,明年会帮我们弄到更好的黄金地段修商业大厦,你可别让我失望才是……”姚煜微微一笑,幻灯片上柔和的灯光洒在他身上,看起来高贵闪亮得遥不可及。
杨小姐!?闻言我感觉像是被谁打了一记闷棍,心中翻涌出一股不安的情绪,连手中的笔差点也不听使唤。
“我尽量。”姚烨尴尬了片刻,应声接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姚烨拒绝星期天带我去海边,就只是为了和那个杨总和杨小姐谈公事?据我所知,他们口中的杨总一定是著名的地皮炒作商“顶峰企业”的老狐狸,常听姚震金提起他有多难应付,就算是“裔苑”将旗下最大的分公司70%的股份转让给顶峰,他们也未必肯买我们的账,可是为何姚煜一当上总裁,“顶峰”就是这样好说话?这事情真是那样简单?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使得杨天东那个老奸巨猾的狐狸愿意卖给我们C城的黄金地段?那个杨小姐又是何方神圣,为何要姚烨跟她谈?
一连串的问题险些将我击垮,艳红的唇紧张得有些微微泛白,我用疑惑的眼神询问姚烨,却看到他别开眼像是做贼心虚的不自在神情,时间一分一秒地快速飞掠,我像是成了哑巴,蠕动了半天的唇,纵使有千言万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好不容易挨到会议结束,我坐如针扎,慌忙收拾好资料立即起身追赶早已大步跨进VIP电梯的姚煜。
可他理也不理走得有些喘息的我,唇角泛起一抹讥笑,在我追上之前,冷冷地毫不留情地将电梯门关上——
他妈的!
看着那冰冷的黄金电梯门,我终于忍不住频频暴粗口,无奈地等待下一班。
“为什么要哥去?”砰地一声,我火大地踢开修得富丽堂皇的总裁办公室门,既然他如此对我,那还肖想我温柔?去他妈的淑女……在他面前我透明得像是一张白纸……有什么鸟用……
“这才是你的本性,对吧?”他坐在椅子上悠闲地环胸,饶有兴味地注视着差点被逼疯的我。
“讲什么鬼话,你为什么自己不去应酬,要让大哥去?”我顾不得伪装,心急地直逼主题。
“怎么?我让烨去,你心疼了?”他忽然斜倚在沙发椅把上,右手托住下巴,阴惊邪冷的黑眸往上斜睨着我,俊颜上噙着森冷得骇人的狂佞表情。
“那……那当然,因为他是我哥……”这样尴尬的话题,竟让我浑身一颤,难道他看出了什么……
“是吗?我没空听你那可笑的恋兄癖,现在是工作时间,姚小姐,我想你的座位应该是在门口……”说完他朝外指了指,毫不犹豫地撵我出去。
***
“罂,你来了,没被李妈跟踪吧?”一进到‘曼陀罗’的专属私人包厢,小芦便迎上前来,左右环顾之后高度警觉地询问。
“没……给我一杯Pink Lady。”我火大地脱下开衫,丢给waiter,顺便跟他要了一杯低度酒。
这是我的地盘,到处都有我和小芦的心腹,李妈根本进不到这里。虽然吃穿不愁,但这么多年来寄人篱下苟且偷生的滋味依然有些难受,不得不强迫自己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性,四年前她和姚震金的哥哥姚凯伟悉悉索索在泳池旁说的话全被我偷听进耳里,谨记在心里。原来是她一直和姚凯伟暗中勾结,想要私吞姚家财产,姚震金这只给他做一个挂名的人事部经理,并未涉及多少实际权利,他怀恨在心,千方百计拉拢李妈这样见钱眼开的姚家下人,我想那庄“姚婉琪”被绑架的案子也许跟他们有密切的关系……
可我并未揭穿他们的把戏,并不是为了李妈,只是因为这八年来自己也是一个掏空心思算计“姚家”财产的贼,从“姚家”获得了不少优渥的好处,又遑论议论别人。
“罂,少喝点,什么事让你这样火?”见我大口灌下waiter端来的酒,小芦在坐在一旁劝阻。
“啧,还不是那个该死的姚煜!我跟他八成犯冲,遇见他从小到大没一件事顺利!……你电话里说姚震金的确在外养了女人,有什么证据?”我悠闲地翘起二郎腿,仍旧灌着酒。
“喏,这是我派人跟踪他们拍下的照片。”小芦从她私人的保险箱内拿出一叠牛皮纸包好的照片,不疾不徐地说道,“其实姚震金是个道貌盎然的人,他虽然爱着周意清,但这么多年你也知道周意清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很明显姚震金不甘寂寞,在外面找了小老婆……”
我瞥了一眼照片里与姚震金在床上忘我亲吻的妖娆女子,顺手递给小芦一根她喜欢的DJ Mix帮她点燃,“他为什么将本该给我的25%股份交给姚煜保管?还开那种条件?”
姚震金有外遇的事并不让我感到奇怪,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周意清已经病入膏肓,就只剩半条命,他却正值男人最有魅力的黄金期,再加上那家财万贯的身价,有女人如蜜糖般粘着他一点也不稀奇。
“这我就不清楚了,当年你偷听的那个女人的老公的确曾是姚震金的私人律师,不知为何在三年前突然被炒了鱿鱼,而后就有了你在姚煜那里看到了那份协议。”小芦是我最亲信的人,我早将协议的事告知于她分析,可她也是云里雾里。
“shit……芦,找几个信得过的姐妹,帮我探探姚煜的虚实……”
“罂,要不要像上次干掉刘彬海一样?”
“暂时别,姚震金这样做,应该是对我有所提防,在得到姚家财产之前,我不能出任何纰漏……”闻言我毫不犹豫地否定,刻意冷淡着声音说道,隐藏住自己内心忽然窜上窜下的不平静。要是姚煜死了,姚震金必定会有所怀疑……况且,他真是那样能让我轻易击败的对手?
“罂,干脆我们集资出国……别干了,你也不差这点钱……”小芦吐了口烟看着我无奈地笑了笑。
酒意一上来,我怒不可遏地反驳,“你要让我逃走!?不行……逃走就代表我输了……我怎能忍受输给他!况且你也知道,我舍不得姚烨……”
其实我知道她说得没错,要是从前,手上这枚钻石戒指都能让我过很久的好日子,可现在到底是什么让我变得贪婪起来……我望向玻璃窗外,无心观赏夜景,而是借着窗外的夜色,透过玻璃反照,看清自己脸上虚伪的表情。
那是一张温柔、性感、娇媚的女性脸孔,可只有我自己清楚,那张绝丽的妆容下,有着一个多么妖娆丑恶的灵魂……
“我怕在那之前,他会查出你不是姚家女儿的事实,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小芦还是不死心地劝我。
“我自有办法,据我观察姚煜有几个信得过的部下,这是资料,你先帮我去他们口中套话……”我递给她一个U盘,那是我费尽心思从人事部套出来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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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NO。7 。。。
小芦派人将我送回家,已是12点过,早已打电话给姚震金报备过,所以不怕晚归……硕大的屋子里一片漆黑,我开了门,脱下高跟鞋随意一扔,反正明天早上,一定会有佣人将它收拾妥当。踏着微微有些醉意的步伐走上楼,屋里异常的安静,想必大家都睡了吧,只听见寂寞的知了残弱地叫着,快入秋的空气中渐渐感受到几分凉意。
路过大哥的书房,竟然看到微微的灯光映射出来,嘿,是我喝醉了吗?大哥从不这样晚睡的……
轻轻地推开门,就看见他只着那件我最喜欢的灰色休闲衣仰着头,坐在书桌前的沙发上紧闭着双眼,就连我进了房门,也未注意到。
他睡着了吗?我轻轻伏在他身边,屏住气看他的样子。黑暗笼罩的室内那么安静,书桌上一盏微弱的台灯投下淡淡的光,照着他英俊而略带点疲惫的脸。
他苍白的脸色深得像是一潭幽井,所有的疲乏和忧虑都沉在井底最深处,究竟是什么事,竟然让他连在睡梦中都眉头深锁……
夜是如此安静,我仿佛听见了自己心跳如雷的声音。
我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有些失神,我离他如此之近,近得只要一伸手,就能触摸到他,长而微卷的睫毛,端正挺直的鼻梁,绝美的唇形……看着看着,我的脸忽然热辣地红了起来。
酒意上涌时,我做了一个很大胆的行为——
万物寂寥,我的吻轻轻点点地在他的唇上落下,他的唇凉凉的很舒服,沉睡的温热的气息烫着我的皮肤,一股酥麻震撼我的四肢百骸,我仍不住一再探索忘却了时间……
就在我沉迷于前所未有的感官刺激的时候,忽然,他左手激动地扼住我的手臂将我拉到他的怀里,右手却闪电般地勾住我的脖子往下拉,接着张开嘴肆无忌惮的攻击我的,一触及到他灵活的舌,我的灵魂似乎在瞬间迅速剥离,心蓦地狂跳不已,深深地为之战栗……
直到唇上的胭脂全被他吻去,我攀住他健壮的背脊顾不得矜持忘形地回吻,然后嘴里也尝到淡淡的烟草味,他闭着眼发了狂似的吮吸着我的唇一脸的陶醉,搅热了彼此交缠的舌尖,就在那一瞬间……我不想停,只想将这个吻延长到天长地久。
他脱下了我的开衫,大手情不自禁地在我的锁骨徘徊而后向下移动,胸前传来真真切切的感受,我一震,他的手如同烈焰般要将我吞噬殆尽,我不由自主的低喘,全身燥热难耐,沉浸在他放肆的热吻中。
“烨……”这热辣辣的吻让我情不自禁地溢出心底徘徊已久的名字。
听见我的呼唤声,他睡眼惺忪地瞅了我一眼,陶醉的脸孔瞬间僵住,倏然抽身一把将我推开,像是彻底清了般盛怒的脸孔异常铁青,看起来想将我捏成粉末。
“我……”
看着他鄙夷的神情,我傻住了,有一刹那,脑海是空白的,微颤的嗓音隐含着几丝惶恐与不安。然后,一股无形的力量压上胸口,窒息般地令我险些喘不过气。
“Get away from me Are you crazy out of your mind?”
他撅着难听的英文咒骂,大手扫落书桌上所有的东西,哐当一声——连装着全家福的水晶制相框也摔得支离破碎。
“哥……你听我解释……” 我呼吸一窒,神情紧绷地拉住他愤怒的手臂,不住地甩着头,希望能够让体内狂噬的酒精散去一些。
“闭嘴!”他喝止住我,眼神里含着一抹我不了解的讥诮,“你真贱……”他厌恶的目光,牢牢地盯住我脸上的表情,随即粗暴甩开我的手,我却心急地想要解释,又赶紧拉住他的手。
拉扯的电光火石之间,LV皮包随着我身体的踉跄翻滚在地,包内的化妆品、钥匙、钱包、面纸、唇蜜和一些杂乱的物品瞬间零散地洒落……我虚弱地坐在地上瘫软着,甩了甩疼痛的脑袋,彻底清醒……
忽然,正欲离去的他蹲□,噙着一抹难看的怪异神色在离我不远的地上拾起一张被他踩住的照片,脸色更加阴沉难看,浑身战栗个不停,巨大的怒气像是在他的体内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他放任怒焰泛满周身,沿着密合的牙缝往外迸裂,眯起冷残的黑眸,口中吐出的话语刻薄得让我霎时瞠大了杏眸,“这些照片你是从何得来的!”
良久、良久,我的脑海里除了青天霹雳外,还是青天霹雳我瘫在地上,没发出一丁点声音,书房里静得连蚊子飞过都听得到,我的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在颤抖。
我颤抖害怕的并不是照片被他看到,而是——敢用这样质问的口气跟我讲话的人……只有姚煜!
我蓦地发疯似的冲上前去,将手探进他的胸口,果不其然碰触到一个冰冰凉了的物体……
他不是哥!
老天!我刚才都干了什么……
我不可置信摇着头踉跄地倒退几步……他是姚煜……那么刚才我……我窥视姚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