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人居然也红了脸,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闻瑜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掌心,刚才那一下让他全身过了电一般,到现在手都是麻的,手心不知何时冒出了点点汗珠,湿漉漉地嘲笑着他的心驰神荡。
他整个人就像是熟透的虾子一般红得分外秀色可餐——热血沸腾了。
梅兰竹菊又大声干咳一声,“我说你们两个……”
“闭嘴。”闻瑜直接命令,还沉浸在一种色(hexie)欲的诱惑当中,根本不想听任何人废话,现下又是兴奋又是暴躁,秀气的鼻尖都冒出了点点汗滴。
他还想再摸一次。
闻瑜不知自己眼神阴郁,正虎视眈眈地看着秦盛。
秦盛看他这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从窗户那里窜了出去,一下爬上了屋顶。
再怎么万花丛中过,也是初识情滋味儿,毛头小子一个,何足挂齿。
嗬!秦盛,终于有人要能制住他了?
梅兰竹菊是又惊讶又幸灾乐祸,顿了顿便兀自在那嘿嘿笑了起来,闻瑜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一系列的行为有多么的下流,他恼羞成怒地朝着梅兰竹菊怒斥:“为老不尊!”
梅兰竹菊是理都不屑理的,闻瑜又不好打她,气得一个人在屋子里转圈,又想去追秦盛,又觉得难为情得厉害。
刚才那算是做的什么事呀!
二人别别扭扭了好些天,见面连眼神都不太好意思对上。不过出人意料地,闻瑜状况比秦盛好上一些,他是早就知道了喜欢秦盛这事儿,尴尬只是因为抓了人家……咳,那里,面对当事人多少是有点不自在。秦盛就不一样,他整个人都混乱了——从兄弟抓了他的胸一气想到被控制时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碎片,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闻瑜当时在他被控制的时候被他告白了,然后闻瑜说,他也……
他也什么呢?
秦盛想入非非,而后一阵狂摇头——不能意淫兄弟!人家不过是顺着被控制的自己,哪有别的意思!人不能自作多情,别想太多——搞得自己不自在,别人也不自在。
闻瑜要是能知道秦盛的心思,估计会在心里怒吼——求求你意淫我啊!欢迎意淫!你不要想那么少,你想多一点啊!再想多一点啊!
可惜可惜,人要是真有心骗自己,没什么事是骗不过的。秦盛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儿,几乎要为自己逻辑清晰而喝彩了,几天之后又是一个浪荡公子哥,甚至比以前更加不着调,每天整得闻瑜面红耳赤。
只有梅兰竹菊这个外人才看得清——情嘛,难道不承认就不在了?她这么一把年纪的,实在懒得管小辈的事儿,让他们熊折腾去呗。
况且梅兰竹菊也有点阴暗心里,秦盛的师父秦周是她喜欢的人的儿子,她当年抛夫弃女就为了追上那个满身桃花的男人,结果呢?连个孩子也没给他生下!现在那人儿子老大不小了不成亲,勉强算是干儿子的徒弟估计要闹断袖——就让他们穷折腾去吧。
只是那么多年了,终究还是把秦周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看待,最后还是不忍心让秦盛走这条千夫指万人骂的路,私底下和秦盛谈了一谈。秦盛死不承认,坚定地说梅兰竹菊真是想得太多,兄弟哪有关系不好的呢?
梅兰竹菊劝不住,倒是自己的情(hexie)事往事被他挖去不少,最后也就只有随他去,平时上香多上几柱完事,又过了几天,二人向梅兰竹菊辞行了。
闻瑜这几天几乎每天都有一小段时间陷入幻境,这时他会变得六亲不认,分外凶残,秦盛也不好老是住在梅兰竹菊这里麻烦人家,决定带闻瑜四处走一走。
“我会让他除了这个世界哪儿也不想去,”秦盛笑得很“花”,他揽着闻瑜的肩,对梅兰竹菊道,“梅奶奶,我过年再来看您。”
“好好好。”梅兰竹菊脸上全是褶子,“到时候带上你师父秦周,他也好久不来了,我有点想他啦!”
秦周?
听到这个名字,闻瑜身体一震。
——寒舍后山有个秦周墓,谁把墓里的那把刀拿过来,我心甘情愿把玉花宫宫主之位给谁。
闻芷暇当时坐在钳满珠宝的位置上,难得清醒地道,“谁给我……我就把位置给谁……秦周墓里的刀,那刀的刀柄能打开,里面有张纸条,把那把刀给我。”
“秦周不是死了么?”闻瑜脱口而出,秦盛拍了他的头一下,“瞎扯!快呸三声,太不吉利了!我师父好着呢!”
闻瑜瞪大双眼,原来秦盛不只是寒舍的弟子,还是秦周的徒弟么?
梅兰竹菊还在那里伤感,“要是我能见到我的女儿,她大概也差不多你这么大啦……可惜我当年做错了,什么也没得到,女儿也不知道被她爹带到哪里去了。”
秦盛拍了拍梅兰竹菊的肩膀,“好了好了,以后我都会来看您的。”
“还要用那个暗号。”梅兰竹菊噗嗤一声笑了,秦盛笑着接道,“好一个美人儿,嫁与我做娘子如何?”
梅兰竹菊哈哈大笑,“错了,这句不用了,是一壶普洱,普洱选好的,多洗几次,别有涩味。一点儿涩味儿也不能有,要是有就砸了你这家破店。”
“那句为何不要了呢?”秦盛摸了摸下巴,夸张地奉承道,“我岂不是没有机会向梅奶奶这样的美人儿吐露爱慕之情了?”
“又说胡话。”梅兰竹菊呲他,“那句话是你师父的爹当年和我说的第一句话……我决定走出来了。”
秦盛点点头,“那您接下来要干什么?”
“我?”梅兰竹菊道,“我要找我的女儿,当时开这店本来就是用来找女儿的,这个店其实是卖江湖消息的店。”
“好。”秦盛道,“那么我们就告辞了。”
“走吧走吧……不过路上小心,听说那通往牡丹花城的路上最近有女妖出没,专门掳年轻俊朗的男子……好了我知道世界上没什么妖怪,不过还是要小心为上。”
“是是是,都听您的,都听您的。”
于是就这么上路了。
闻瑜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直到秦盛都把他带出旪城了,他才拉了拉秦盛的袖子,“我们去哪儿啊?”
秦盛道:“牡丹花城,你不是在花娘那里的时候说要去玩吗?”
闻瑜一愣,没想到秦盛还把这事儿放在心里,当下心里欢喜岭得一塌糊涂,把那劳什子的刀啊秦周啊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不由自主地便笑了起来。
“走吧!”他愉快的抓住秦盛的袖子,“对了,我们怎么去?牡丹花城离旪城挺远的,坐马车吗?”
秦盛抽了抽眉毛,暗地里为自己的钱包捏了一把汗,然后故作镇定道:“一路上游山玩水不好吗?我能带你看遍河山。”
闻瑜一拳头拍上秦盛的肩,红着脸点头。
秦盛暗自庆幸闻瑜是个好骗的,刚要出城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字,回头时,梅兰竹菊拿着个布袋子气喘吁吁地站在他面前,“你们走了我才想起来本来要给你们点儿银子,快拿上!”
秦盛推脱两下便顺水推舟地收下了,而后对着闻瑜道:“走,我们坐马车。”
“不是说带我看遍河山吗?”
秦盛一脸严肃,“马车上一样能看遍!”
闻瑜:“……”
☆、第四十把刀
上集市去,本来是买马车的,结果被游说着又买了些雨具,再买点儿必需品,地图什么的,本来买架现成的马车要不了多少时间,东逛逛西选选的,很快日头就上了中天。
秦盛带着闻瑜悠哉悠哉地选了一选,最后选中一匹暗红色的小母马,卖的人连声赞叹:“公子好眼光!好眼光!这匹马可是我们镇店宝马……之一。”
“敢问店家有多少匹镇店宝马?”秦盛好奇地问道。
店家挤眉弄眼地,本想说就这一个,可旁边还有不少想买马的,得罪了谁也不行,逼得急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这不……都是好马,都镇店,都镇,哈哈。”
“行吧,买下。”秦盛拍了板,又选了个车配了一套,店家殷勤地还给配了一套马具,秦盛看这马车——有模有样的,心里挺愉快,不过城里人有点多,他也就没硬是骑上马去,光让闻瑜坐进车里,自己牵着马走。
闻瑜撩开帘子,“要不再雇个人赶车?”
秦盛“哎呦”一声道:“好大的一个少爷,您看包了小的如何……哎!二狗你往哪儿走!”
闻瑜见秦盛讽刺他,哼了一声把帘子甩上了,就见那帘子晃荡了好一会儿不见停,秦盛也顾不上闻瑜发脾气了,他拍了一下马的屁股,“二狗,不要瞎走。”
二狗回给了他不耐烦的一个响鼻,把头扭到一边去,看也不看他。
“二狗?”帘子里传来闻瑜的声音,“你也不嫌弃这名字贱的慌。”
秦盛不在意闻瑜话里带刺,乐不可支地对闻瑜说:“觉不觉得这匹马很像你?”
闻瑜端坐马车里,挑挑眉,“什么个意思?”
“长头发,细身条。”秦盛来劲了,朗诵一般地嚎,“好一个明眉皓齿的……二狗啊!”
“你也是长头发,需要我提醒你吗?”闻瑜冷笑一声,“你怎么不说都和我一样,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嘴还都是分两瓣的。”
“美人儿说得都是对的。”秦盛蔫儿坏,“你看看,你自己还总结出这么些相似之处呢。”
闻瑜:“……”
秦盛一个翻身上马——出城了。
别说,店家说得还真不赖,这马撒开蹄子跑,跑得是又快又稳,稳到闻瑜在车里头坐着,不一会儿便嫌闷了。
他撩开床帘,看见秦盛留给他了一个狂放不羁的背影。
绑成一束的头发在快速的移动中变成了一块漆黑的布,在秦盛身后左摇右晃,闻瑜想伸出手抓住,刚把半条胳膊伸出去,便知自己又犯痴了。
他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秦盛微微偏过头,“走得太快了吗?”
“没有。”闻瑜回,“你知道路怎么走吗?”
秦盛得意地笑了一声,“不仅知道怎么去牡丹花城,还保管让你在路上玩得开开心心,怎么样?”
“也就那样吧。”闻瑜又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这天色……出来的有点晚了,能找到寄宿的地方么?”
秦盛腾出手摸了摸下巴,“如果我说没有,难不成你就要下车了?”
闻瑜道:“那倒不是,不过你大概可能就要下车了吧。”
“赶我走啊?”秦盛苦着一张脸,“好怕好怕,只能找个好地方了。”
闻瑜把脑袋缩回去,秦盛听见动静又道:“别在里头闷着,看看风景。”
“有什么好看的,都是树,花娘那儿还没看够啊?”
“这怎么一样,那时候根本没有心情看好不好。”
“嗤。”
“要不然就看看我,”秦盛又道,“仔细了看,看看你还有什么理由留恋那个幻境。”
“你太丑这个理由够充分吗?”
“小撒谎精。”秦盛撇了撇嘴。
闻瑜鸵鸟似的把自己的脸埋起来——这个称呼太……太,太不正经了!
二人一边斗嘴一边向前,秦盛驾车技术一流,闻瑜笑话他天生车夫命,秦盛把自己的脸拧巴起来:“没办法,门派的山太大了,去哪儿都得骑马。”
“寒舍能有这么大?”
“那当然了,整座山都是我们的地盘,虽然平时住的地方都在一起,可架不住偶尔要下山制备些东西。”
“派专人驾车嘛。”闻瑜养尊处优的性子出来了,大少爷一般地开口,“这么简单的问题。”
秦盛抽了抽眼角,“那倒是不必,我师父说这也算是修行。”
闻瑜无语凝噎地住了嘴,半晌又问道:“这算是修的什么?轻功?”
“……据说是要练一颗热爱山林纵情山水的心。”
“神经病。”闻瑜下定了结论。
“古人风范,不谢。”
太阳很快西斜,阳光下,秦盛的影子被拖得很长,这段路不怎么平坦,嶙峋的路把影子撕扯得支离破碎。闻瑜趴在窗户上,手自然下垂,手指无意识地描摹着地上的影子,马车已经越来越慢,他可以好好的看清秦盛骑马时悠哉的动作。
帘子被掀开了。
“下车。”秦盛把头伸进马车,“到地方了。”
闻瑜“哦”了一声,有些迷糊地跟着秦盛下了车,走进一间破旧的客栈。
“这匹马真俊。”迎客的人是个富态丰满的女人,她挺着高耸的胸脯从柜台里出来,挥着一条小手帕,“这是从哪儿来啊?”
“黄鬼山。”秦盛拉着闻瑜,把闻瑜挡在自己身后。
“又是要去哪儿呢?”
“瞎子路。”
“来的都是客。”她笑了,矮下身子福了一福,“里面请。”
秦盛抱拳,“是客都会来,掌柜的请。”
闻瑜皱了皱眉,趴在秦盛耳边问:“江湖口令?”
秦盛嘿嘿一笑,“黑店。”
闻瑜谨慎地看向四周,“不会有问题吧?”
“老相识了,不怕。”秦盛忙着回掌柜的抛给他的一个媚眼,跟着她一路上了三楼,进了一个房间。
掌柜的又弯下腰福了一福,期间胸脯都快从衣服里爆出来了,“秦公子,有事您吩咐。”
“谢谢了。”秦盛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小块碎银子放在掌柜的头上的簪子上,“这是替我兄弟谢谢掌柜的。”
“哎呦,您真是客气。”她虽这么说着,却是没有推脱的意思,只是识趣地起身,离开房间轻轻关上门,在此期间,那簪子上的碎银子一动也没动,稳稳当当地立着。
秦盛把门锁上,“怎么样?她漂亮吧?”
闻瑜气不打一处来,阴阳怪气地道:“老相识了?那还对什么口令?直接放你进来啊,我看啊,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是黑店,她当然不是好人,只是也不能算坏,还是女人家的软性子。”秦盛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况且她又不知道我要不要保你,要是我不好好对口令,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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