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筱漫直爽的说道:“她想和你交个朋友,今天下午上完课,排球场见。”
姜云尚一脸惊恐,痞痞笑道:“她不会是盯上我了吧?我妈可不让我处对象。”张筱漫一愣,歪着脑袋看他,打趣道:“这么听妈妈的话?是不是还没断奶呢?”
哈哈哈哈,哄堂大笑,方寒忙过来打圆场:“筱漫,云尚有女朋友的,我们班的。”张筱漫歪头看着方寒:“嗯?怎么没听你说过?雪晴的信息有误?不应该啊。”
“好啦,他们刚在一起没几天,你就别操心别人了。”方寒半真半假,半开玩笑地说道:“如果你这么喜欢帮人牵红线,又有时间的话,不妨把心思在我身上,我喜欢谁,你知道的。”一双深邃又深情的黑眸盯得张筱漫浑身不自在:“你……你……莫名其妙……”避开方寒的眼眸,东西都没收拾好慌乱逃跑,方寒的企图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而关于这次‘红娘行动’显而易见是失败的。
戏剧般的开始,闹剧般的结束。于雪晴对于行动失败又气又恼,既怪张筱漫行动缓慢,又怪自己判断失误,当然这不影响她一定要征服一个帅哥的决心,换下一目标。
再来说一说于雪晴口中头号大帅哥,可以媲美她心目中的男神谢霆锋,而且对方是校足球队的队长,廉明洁虽然也阳光,但阳光背后有淡淡的忧伤,这位是个十足的运动阳光男孩,是无数女生倾慕的对象,于雪晴也拜倒在这张俊朗的面孔下。贴心准备了一双护膝,并附上自己的照片和联系方式,精美、细致的包装盒交给张筱漫,指着球场上像风一样奔跑的杨扬:“看见了吗?10号,红色队服的那个,一会儿打完比赛,你帮我把这个礼物给他,就说……就说于雪晴想和你交个朋友。”
“10号?哪个啊?我怎么没看见啊?”张筱漫眼睛顺着于雪晴指的方向寻找目标,王乐瑶也凑过来,指向远方:“就是他,看见了吗?10号。”
“嗯,看见了。”张筱漫稀里糊涂的点点头。
比赛结束的哨子一吹响,于雪晴一把将有些忐忑好像是自己要去表白的张筱漫推进球场,张筱漫慌乱地四处张望,见到穿着10号队服的人,双手捧着包装精美的礼物,礼貌地鞠一躬:“你好,我是于雪晴的朋友,她想和你交个朋友。”说完,礼物塞到对方手里,人就跑开了,球场上的球员以接到礼物的人为中心,迅速围成一圈。
于雪晴气急败坏地跑过来,埋怨道:“错了,错了,不是他。”张筱漫一脸愕然:“不是10号吗?”于雪晴气急嚷道:“你看清楚,是红色队服的10号。”
张筱漫茫然地望向球场:“啊?”于雪晴命令道:“快去,要回来。”
“啊?这怎么要啊?我看那个人也挺帅的,蛮符合你的标准的。”张筱漫望了望人群,为难地说。于雪晴一口否决,吃定了她:“不行,跟杨扬比差远了,张筱漫,帮人帮到底,不带你这样张冠李戴,错点鸳鸯的。”
张筱漫只好硬着头皮返回球场,穿过人群,尴尬地笑笑,满脸通红地道歉:“不好意思,送错人了。”说罢,夺过对方手里包装已经被拆开的礼物,转而在人群里搜寻红色队服,白色字体的10号,确认地问道:“你是杨扬吗?”
“我是。”杨扬俊朗的脸上噙着笑意,他倒是想知道是哪个笨蛋找了这么一只糊涂虫给自己送情书。
得到肯定的答案,又回头望向频频点头的王乐瑶和满面羞红的于雪晴,这回应该没搞错,深吸一口气,不好意思地说道:“你好,我叫张筱漫,是于雪晴的好朋友,她想和你交个朋友。”
杨扬接过礼物,打量着张筱漫,调侃道:“张筱漫?文院的?怎么和传说中的不一样啊?长得挺好看,就是糊涂点,居然连我都不认识。”张筱漫没有介意杨扬善意的嘲讽,天真一笑:“于雪晴不糊涂就行啦。”
“她找你帮忙送情书,也聪明不到哪儿去。”杨扬顿了顿,话锋一转:“但我倒是很有兴趣认识认识,看看到底是怎样一只小迷糊。”张筱漫一脸的喜出望外的表情:“真的?”
“走吧。”还没等张筱漫反应过来,杨扬拽着她走出球场,于雪晴眼看朝自己走来的梦中情人越来越近,不知所措,脸红心跳,心里有如小鹿乱撞,说话也结巴:“你……我……我叫……于雪晴。”
一身球服,身上有股淡淡的汗臭味儿,不过这对于雪晴来说应该是男人的味道,杨扬一张大脸逼近于雪晴仔细认真地端看于雪晴:“嗯,等我先回去冲个澡,换身衣服,找个地方聊聊。”撤回身,看一眼张筱漫:“你也来,我对你们俩都有兴趣。”
此言一出,张筱漫反应最大,怒气大吼:“喂,你说什么呢?这么明目张胆的脚踏两只船?以为自己是谁?选秀呐?还我俩都去?哼。”高傲地扬起脸,一手拉着于雪晴,一手拽着王乐瑶,抬腿便走,嘴里叽里咕噜,把杨扬说得一无是处:“哼,什么东西?长得帅就了不起吗?哼,一点也不帅,还没方寒帅呢,走,咱们不理他,再找比他帅的。”
于雪晴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回望杨扬,恨不得立马扑回去。
杨扬快步拦住三人,瞅瞅气鼓鼓不看自己的张筱漫:“你想什么呢?我就是觉得你挺好玩的,完全没有要和你们两个人同时交往的意思,你只是单纯的交朋友,她可以考虑……”不等杨扬把话说完,于雪晴撇开张筱漫,欣喜若狂地仰望杨扬:“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对吗?”
“虽然表白的方式老土。”看看手里被拆开的礼物:“但是派来的人很特别,更特别的是你,选了这么一枚糊涂蛋也不怕搞砸,有胆色。”杨扬一番话也不知道是在夸人还是贬人,话里话外却在表达一个意思:“虽然头脑简单了些,我还是可以勉强接受的。”
于雪晴扑到杨扬怀里,又搂又抱,连续问出同样的问题:“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杨扬轻轻推开于雪晴,慵懒的阳光的又开朗笑道:“真的,真的,真的。”摸摸她的脑袋,自恋的说道:“不过,以后你可不能再看别的帅哥了,看我就够了。”
于雪晴热情主动地奉上一吻,像是一个烙印:“哇,我真是幸福死了,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了,你确定今天不是发烧烧糊涂了?”说完,狠狠地掐一把杨扬的胳膊,只听“哎呦”一声惨叫,于雪晴笑开了花:“会疼的,不是做梦。”
杨扬灵机一动,嘿嘿坏笑,讲条件:“还有一件事儿,你得答应我。”
于雪晴想也不想,满口答应:“别说一件,十件都行。”
杨扬呵呵笑道:“我不贪,一件就行。”
于雪晴正色,点头:“你说吧,什么事我都答应。”
“我经常踢球,衣服容易脏,你得帮我洗,还有臭袜子。”杨扬拎起衣角闻了闻:“又臭了。”于雪晴扯一扯他的球衣:“洗衣服啊,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不就洗衣服嘛,洗一辈子我都愿意。”
杨扬开心爽朗的笑,于雪晴笑得甜美,看他二人好像的模样好像是恋爱很久的恋人,张筱漫和王乐瑶看得目瞪口呆,相互傻傻瞪着对方,两张难以置信的面孔,张筱漫诧异:“这就成了?”王乐瑶不可思议:“这也能成?”
于雪晴拼命点头,拉着张筱漫和王乐瑶又蹦又跳:“筱漫,你太好了,真是福星,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说完,调侃道:“我看毕业以后如果你找不到工作可以开一个红娘馆,专职帮人牵红线,挺不错的。”
方寒的目光和心思永远定格在张筱漫身上,他喜欢她,时而简单,时而细腻,时而热诚,时而糊涂……她的快乐很简单,身边的人一件开心的事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感染她,能帮助到别人更让快乐加倍,她的快乐当然也是方寒快乐的源泉,而方寒最想抹去的是她生命里淡淡的却越来越浓的惆怅——洛飞。
☆、内忧
【外患不足畏惧,内忧焦心劳思。什么都还是懵懵懂懂的时候,总是肆意挥霍,爱我们人的耐心,肆意伤害那颗深爱不弃的心,周浩宇之娄兰如此,方寒之张筱漫如此,张筱漫之洛飞亦如此。因为爱,所以肆无忌惮。】
张筱漫的生日聚会以后娄兰有几天没见着周浩宇,原以为他会这样一直消失下去,心里空落落的,三天以后他若无其事地站在她面前,一样的笑脸,晃动手中的KFC优惠券:“走吧,我不介意带上方寒和筱漫。”
娄兰释怀地努努嘴:“方寒就算了吧,筱漫,她也不会去的,她啊,现在,有点时间就往理发店跑,真是不懂,洛飞哪儿那么吸引她,方寒明明比他好一千倍,一万倍,方寒对筱漫……”忽然停下,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儿,自己说方寒说得太多了,周浩宇笑笑,双手抱肩,百思不得其解地说:“我也特别不能理解,张筱漫当初要不眼睛是瞎了,要不就是脑袋让门缝夹了,她那种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清心寡欲的人,居然能看上洛飞那样的小混混?我看八成是撞邪了。”
说张筱漫装的人开始说她傻,放着秋枫、景瑞那么好的男生不选,选了一个穷小子,他们又怎么会明白,柔弱外表下那颗坚韧的心……
或许她的确很傻,有时候为了见他,在没有课的时候,便去理发店,一坐就是整个上午或下午,不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然后一起吃个午饭或晚饭,这样她就很满足了。
洛飞的到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甜蜜幸福,相处的越来越糟糕,快乐也越来越少,忧愁却骤增,总以为爱可以包容一切,总以为相爱就会在一起,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心也会累。
张筱漫所求的,不过是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多一点;而洛飞,似乎总是很忙,朋友、家人、理发店的同事,好像每件事都比她重要,要么店里活儿忙,要么狐朋狗友找他,今天找,明天找,不是打架就是吃饭喝酒。起初,张筱漫还偶尔去作陪,后来,实在无法忍受那嘈杂和混乱的氛围,每次也只好由他去,自己乖乖回寝。
‘失踪’见不到人成了家常便饭的事,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有时一个星期,有时一、两个月……甚至,张筱漫见到洛飞的机会都没有陈滢潆多,因为陈滢潆三天两头儿地往理发店跑,他们之间似乎更聊得来。
这种状态让张筱漫觉得自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偶,洛飞想起来,亲亲抱抱,想不起来的时候扔到一边不理不睬,需要的时候几句好话,她又笑颜以对,温顺如初,无形间一种越来越沉重的疲惫。
最让张筱漫不能接受的是隔三差五的打架斗殴,这次居然严重得把人打得住进医院,洛飞慌里慌张找到她,一见面连以往的柔情敷衍都省去了:“筱漫,借我点钱。”张筱漫绷着脸,掺杂着见面的丝丝喜悦:“干什么啊?我刚借给你五百。”
洛飞花钱大手大脚的,没什么规划,常常入不敷出,所以常常需要张筱漫救急。说明缘由:“我把人打坏了,不拿钱我就得坐牢。”
张筱漫一皱眉:“需要多少啊?找你爸妈要啊。”
担心让家里知道被挨骂受训,洛飞踌躇犯难:“跟我家里要,我爸把我抓回去了,我就再也出不来,还得逼我结婚,到时候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
张筱漫的经济情况在同学中不算富裕,也还宽裕,家里给的不少,她自己又有一些稿费,但对于洛飞的问题表示窘迫。发愁叹气:“可是,我也没有多少啊,生活费和稿费加在一起也只有两千块,也不够你解决问题的。”
“你先借我吧,不够的我再想办法,和其他人凑凑。”洛飞转动脑筋,忽而又想到什么好办法似得,眼前一亮,喜道:“要不你跟你妈撒个谎,就说你病了,管你妈要点钱。”张筱漫黑着脸,不高兴地噘嘴,不认为这是个好办法。断然拒绝:“我妈刚给我汇完生活费,就算我生病也够了。”洛飞接着教唆忽悠:“那就说得严重点。”
“根本行不通,说得严重我妈该担心了,直接过来看我怎么办?”张筱漫晃脑袋,直接否定,并指出这个谎言的隐患,又从自己的原则出发:“再说我妈挣钱也不容易,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不能骗我妈的钱。”
洛飞不死心,他认为这是一个最快最好也最容易达成的办法,试图说服张筱漫顺从自己的观点:“你妈就你一个女儿,她的钱不给你花,给谁花。”
张筱漫态度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那也不行,生活费和稿费可以全给你,但是不能骗我妈,我不喜欢说谎骗人。”
说话间,俩人来到学校附近的取款机,又从书包里拿出几百块一起给了洛飞:“我只有这么多了。”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儿,央求道:“洛飞,你不要再打架了好不好?我真的受够了,我不喜欢现在的状态,让我很没安全感,每次你没消息,都担心你出事。”
对张筱漫的话洛飞置若罔闻,数完钱,几分不高兴:“你不是说有两千吗?怎么只有一千八?”张筱漫极少对人摆脸色,更很少对洛飞怒目相视,心里有不能理解,眼睛里有怨气,不平则鸣:“我也要吃饭的好不好。”
“你吃饭,找方寒,找秋枫啊,还有那个景瑞,凭你在学校的人气,别说蹭一个月饭,就是蹭四年也不是问题。”洛飞口无遮拦地说,似乎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可是他的话惹怒了张筱漫,深深感觉到两人之间距离太远,不只是学识方面还有观点,他的那套理论是她不能接受的。娇声怒吼:“洛飞,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宁可一个月不吃饭,也不会恬不知耻地蹭饭,嫌少?你就把钱还给我,洛飞,我警告你,要是再有下一次我可不会帮你,再有下一次,我就和你分手。”说这话的时候张筱漫表情严肃认真,一点不像开玩笑或是撒娇威胁。洛飞一愣,还不习惯她发脾气的模样,把钱揣进兜里:“我就是随便一说,你要是不愿意就挺一个月,反正吃苦的是你自己。”说罢,急急忙忙地走了。
张筱漫长长出一口气,心里盘算着,两百块挺到下次汇生活费,每天六块钱,每餐可以吃……洛飞从张筱漫那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