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乐瑶扑哧一笑,调侃:“啊哈,我还以为你重色轻友,都忘记我和方寒的存在了呢?”张筱漫娇嗔道:“烦人。”
方寒拿着学习参考资料:“谢啦。”
张筱漫道:“嗐,跟我还客气什么,别磨蹭了,快上车吧,我也该回家了。”
送他们进站台,眼望他们上了车,眼看车子越走越远,悲喜交加,呢喃念道纳兰性德的词:“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正是她此刻的写照。
☆、美梦成真的距离
【美丽的梦想得以实现是不懈努力的坚持,是理想和勇气的执着。飞鸟和鱼是有着两个完全不同境遇的生命,注定无法走到一起。然,世界本一个,关键在于心。鸟能戏水,鱼能跃翔。】
2004年的夏天,高考结束,张筱漫迫不及待地回到Y镇,这里的一切没有太大的改变,重返校园,第一次十指相扣,第一次深情拥抱的时候洛飞说:“张筱漫,我一定要让你成为我红地毯上的新娘。”
张筱漫眼眸中蕴含无限浓情,笑得又甜又美:“我会记住你说的每一句话,你要记得对我许下的承诺,不许反悔。”
洛飞深情凝视美丽的脸庞:“你说一生一代一双人,而我说,牵尔玉手,收你此生所有;我,抚尔秀颈,挡你此生风雨。”挽起她的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王乐瑶和张琨仍保持原有的相处方式,总要斗嘴,打闹一会儿,却谁也离不开谁,成了名副其实的欢喜冤家。
方寒在这个暑假与他们相聚甚少,她的眼里只有他,每次看见他们在自己面前,那种痛,无法言喻,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太傻、太愚昧,这种感觉让他逃离每一次聚会,他甚至后悔和她选择同一所学校。
同年,9月初,张筱漫这一群人终于得以实现的梦想,大学梦。J大学南区,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新生报到处,张筱漫和王乐瑶手牵着手,相互看看了,傻傻的,笑得天真无邪,张筱漫激动的说:“我们又在一起了。”王乐瑶呵呵道:“是啊,呆会儿和老师说一说,咱俩一定要一个寝室。”
张筱漫点头如小鸡吃米:“好的,好的。”
洛飞跑前跑后,给他们提箱子,拎包裹,与此同时,方寒在法学院那头自顾自地忙活着。
张琨相比之下成绩不理想,L大学应用技术学院。
在经历报到、填表格、交学费、领被褥、饭卡等一系列事宜后,拿到寝室钥匙,最终来到属于她们的寝室,五寝208室,这是一个六人寝室,她们将在这里度过四年。王乐瑶欢乐得像只小鸟儿,叽叽喳喳,一进门只剩两个位置留给她和张筱漫,没有计较床位好坏,兴奋地说:“啊哈,这么好,两个挨着的留给我们俩。”
看到对面的人张筱漫又惊又喜的喊了一声:“于雪晴?”两个青春年华原本就是好朋友的女孩,一见面兴奋得又蹦又跳:“只知道你和我是同一个专业,没想到居然同班又同寝,爱死分配寝室的老师了。”
于雪晴个子不高,一米六左右,肤色略黑,黑得健康。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憨厚朴实的一笑:“嘿嘿,惊喜吧。”寝室里另一名皮肤白皙,身穿粉红色连衣裙,一口川音的女孩儿凑上前:“你好,我叫娄兰。”
另外两个女孩儿操着辽宁口音,其中一个比较娇小的女孩儿,一米六的个头儿,瘦瘦的,标准的东方人黄皮肤,容貌姣好,舒适的蛋黄色T恤和白色短裤,活力四射:“我叫胡小超。”另外一个身材高挑,一米七左右,皮肤白净,姿容冶丽,一袭红色修身连衣裙,明艳动人:“我叫陈滢潆。”
王乐瑶一听,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胡小超,虎小超,虎超超。”
张筱漫拍一下失控的王乐瑶:“好啦,好啦,你烦不烦人啊,一见面就拿人寻开心。”满怀歉意看着胡小超:“我叫张筱漫,你别介意,她没有恶意的,疯疯癫癫的,她才虎超超呢。”指了指笑得直不起腰来的王乐瑶,介绍:“她叫王乐瑶,她叫于雪晴,都是我的高中同学。”看看娄兰,一见如故的惊喜笑道:“娄兰,这个名字我喜欢。”
王乐瑶一戳她的脑袋:“你呀,着魔啦?”冲娄兰笑笑:“她呀是对武林外史着魔了,确切的说是对白飞飞着魔了,你这个名字让她想到了楼兰古城。”
娄兰温婉地笑着说:“呵呵,我也喜欢自己的名字,因为飞飞。”
“哈哈,又一个飞迷,真是幸福啊,无处不在的飞迷,我喜欢。”张筱漫献宝似的拉着娄兰的手:“一会儿给你看我的宝贝,保证你喜欢。”陈滢潆凑过来:“我也要看,我也超级喜欢的。”
纯真的年代,同龄的女孩子,很容易建立融洽友好的关系,她们聊得开心,张艳琪则在帮女儿整理床铺,絮絮叨叨交代一些琐碎的事:“筱漫啊,天气慢慢凉了,夏天的衣服放两件在外面就够了,妈给你拿几件长袖放衣柜里,早晚穿,行李箱放在书桌下面,这双红色的运动鞋能穿一段时间,放外面,你这些书什么的一会自己摆放好了……”王乐瑶善解人意的说:“阿姨,您就别操心了,让筱漫自己慢慢整吧,再说,她整不明白还有我们呢。”
张艳琪不放心地说:“我这个姑娘啊,从小什么都不会,真是不放心她自己在外面。”
于雪晴说:“阿姨,您就别忙活了,我们会帮您照顾她的。”
一番忙碌过后,六个女生及家长聚在一起,在学校附近就近找了一家不错的饭店聚餐。张艳琪一身黑色长裙,年过中旬,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依然风姿绰约,与张筱漫站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姐妹俩,自己做生意多年,为人老道,精明,左右逢源,已到达炉火纯青之境:“六个孩子能聚在一起就是有缘,咱们作为家长因为孩子们有幸相识也是一种缘分,为优秀的孩子们干杯。”
其他家长纷纷举杯:“如今家家都一个娃,她们在一起就像亲姐妹一样。”
“对,像亲姐妹一样。”
王乐瑶笑哈哈插话儿:“四海之内皆姐妹……”
安顿好孩子们的一切,大多数家长都当天返回了,张艳琪一直陪张筱漫到晚上。“妈,您早点回去吧,走得太晚,不安全。”张筱漫善解人意关心的说,张艳琪温柔地看着女儿:“没事儿,妈不怕,妈陪你吃完晚饭再走,叫上你那几个高中好朋友,王乐瑶、于雪晴、方寒,还有那个洛飞。”
张筱漫倍感意外道:“妈?你……”
张艳琪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就是请你们吃点好的,我看洛飞那小子对你还算真心,大老远跑去S城看你,今天又忙前忙后的……”张筱漫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张艳琪:“妈?你都知道?”
张艳琪道:“你啥事能瞒得住我?”
张筱漫喜出望外:“这么说您不反对了?”
张艳琪握着女儿的手,叮嘱:“大学你都考上了,妈还有啥不放心的,妈对你只有一个要求,恋爱可以谈,但是不能做出越轨的事,女孩子要自珍自爱,男孩子才能更重视你,珍惜你,最珍贵最美好的东西要留在最美得时候,懂吗?”
张筱漫连连点头,扑到母亲怀里,撒娇:“妈,我就知道,您最疼我,最爱我了,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了,我太幸福了。”
张艳琪宠爱地说道:“傻丫头,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不疼你,疼谁啊。”
张筱漫高兴地爬下床:“好,我去打电话,早点吃完,您早点去车站。”
不似豪华酒店的大气,却也干净整洁,差不多吃完的时候张艳琪支开张筱漫,让王乐瑶和于雪晴陪着她去超市买女士用品,方寒去卫生间的空隙。张艳琪目光锐利地盯着洛飞,开门见山:“阿姨知道你喜欢筱漫,但是你们不合适,她在上学,有美好的未来在等着她,在大学里,有更多更好的选择,而无论哪一个都比你强。”
洛飞心思一沉,面不改色:“阿姨,我对筱漫是真心的,她对我也是。”
张艳琪微微一笑,轻视的说:“光有真心是不够的,你配不上筱漫,没学历,你能做什么?连稳定的工作都找不到,或许你有能力,但是没有学历这块儿敲门砖,不会有好单位会用你,两个人连饭都吃不上的时候,爱情一文不值。”瞟一眼卫生间方向:“如果筱漫选择的是方寒阿姨都不会反对,起码他和筱漫站在同一起点上,如果你真心喜欢她,真为她好就应该放手,让她到更广阔的天空去,筱漫现在还太单纯,没想那么多,她要的你给不了。”
洛飞虽然比张筱漫成熟,但还是幼稚的:“她要的只是我们在一起。”
张艳琪噗嗤一声轻笑,温柔却咄咄逼人:“她要的都是我安排好的,五十万加一栋两百平米以上的房子,你拿的出做得到,筱漫可以不念大学,我现在就同意把女儿嫁给你。”
面对张艳琪的故意刁难和轻视,洛飞满腔怒火,却不得发作:“阿姨,您这么做,筱漫知道吗?”张艳琪自信坦然地说:“不知道。在你和我这个亲妈之间,我相信我的女儿会选我。”语重心长劝诫:“阿姨是过来人,相信阿姨,离开她,对你对她都是好事,否则将来对大家都是不小的伤害,无论是她不要你,还是你放弃她,你们都比现在痛苦得多,长痛不如短痛。”
洛飞皱眉,反问:“如果我不呢?”
张艳琪像有预知未来能力的法师,高深莫测且十分笃定地说:“我说的会一一变成现实,你还没看清自己的处境吗?危机四伏了,你以为方寒那孩子为什么和筱漫同一个学校?还不是喜欢我女儿。”看着满脸惊诧的洛飞,张艳琪从容笑笑:“你们那点小心思,如果我看走眼,这么大岁数是白活了。”
洛飞倒吸一口冷气,看向方寒所在的卫生间方向。
“不用说什么,慢慢疏远,筱漫自然就死心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该怎么做。”张艳琪拿出钱包,喊了一声:“服务员,买单。”
张筱漫拎着两袋东西回来,一包递给张艳琪:“妈,这兜儿给你的,车上吃。”张艳琪和蔼的目光:“好孩子,明天开始军训了,防晒霜要涂得厚一点,别晒黑了,我的小公主要一直漂漂亮亮的。”
“我知道了,妈,您就别担心了,我长大了,会照顾好自己的,妈,我送您吧。”离开家庭的温室,张张筱漫急于证明自己,更急于自己做主。在母亲眼里,她永远是需要保护的,张艳琪道:“不用你送,你赶紧回学校,不早了,别在外面瞎晃。”
张筱漫贴心道:“嗯,那我送您上车。”
出了饭店,看着张艳琪上了出租车,张筱漫眼泪汪汪地望着,洛飞安慰她说:“别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放假你就回S城看她。”
张筱漫的脸上还是写满不舍,颔首低眉:“嗯。”
皎洁柔美的月色下,晚风袭来,丝丝凉意。王乐瑶和于雪晴很快成了好朋友,勾肩搭背,腻在一起,于雪晴最热衷的话题莫过于学校里又高又帅的男生了,报到第一天,她就发现不少帅哥,并一一记录在案,时刻准备摸清对方的身家背景,这会儿当然是拉拢王乐瑶帮她了,兴致勃勃的聊着她的新发现。
方寒一人独行,张筱漫和洛飞二人手牵手走在回学校的路上,洛飞心事重重,忽然开口:“筱漫。”沉浸在上大学可以独立自主、兴奋中的张筱漫抬头:“嗯?”
“如果你妈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如果一定要在你妈和我之间选一个的话,你会怎么选?”张筱漫一愣,心里不大高兴,噘嘴:“啊?干嘛问这种傻问题?”
洛飞坚持要知道她的想法:“我想知道,你回答我。”张筱漫认真想了一会儿:“当然是我妈,这么多年,她一个人带我不容易,对我寄予厚望。”说完笑眼天真地看着他,握紧大手:“不过,你放心,我妈不反对了,她那么疼我、爱我,只要是我喜欢的,我妈也会喜欢,她不会让我为难的,你也不许难为我,问我这种傻问题。”
洛飞心里一阵苦痛,脸上浮现一丝苦笑,摸摸她的头:“如果有帅气又痴心的男生追你,比我对你好,你……”
张筱漫不耐烦,恼火地说:“哎,有完没完?一会儿我妈一会儿又别的男生的,我选了你,就是你,比你好的人多得是,难道我能一个一个去交往吗?日记你不是都看了吗?还问我这种问题?”看她生气了,洛飞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会说话。”
方寒看看两个人,问:“诶,锣子,你今晚住哪儿?和我一起在寝室挤一挤,还是去网吧?”洛飞有些怒气的看一眼方寒:“跟你一起,我有事跟你说。”
目送三个女生进了宿舍,洛飞、方寒默默走向8寝男生宿舍,俩人都不说话,半响,洛飞阴沉着脸发问:“方寒,你为什么选J大?以你的分数外省的好大学也任你挑。”
方寒淡淡的说:“我不想离家太远,省内J大最好。”
“有没有别的原因?比如……筱漫。”洛飞问得直接,方寒楞了楞,坦然回答:“当然有。”
洛飞猛然出拳,落在方寒左侧脸颊上,火冒三丈指着他:“你承认了?你居然敢承认,你小子,活腻歪了是不?谁的主意你都敢打,我告诉你,不准你喜欢她。”
方寒拨开他的手,猛地还击一拳:“你真以为我打不过你吗?你不准?你凭什么不准?连我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儿你管得了吗你?”
两个人你一拳,我一拳,厮打在一起,方寒按住洛飞,大声吼道:“你疯够了没有?她心里只有你,你还折腾啥?我是喜欢她,和你一样,从上高中第一眼见到她开始,我就喜欢她,可是我从来没有跟你争过,因为她只看得到你。”方寒颓然坐在地上足球场上。
洛飞坐到他身边,轻轻捅咕方寒:“你不会耍手段把她撬走?”
方寒苦笑:“除非有一天她爱上我,否则我只会静静地看着她,只要她永远像现在这么快乐就够了。”洛飞躺在地上,望着星空,不确定地问方寒:“你说我和筱漫能走到最后吗?”
方寒在离洛飞不远的位置躺下:“不知道,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