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皆是如此。
我乐得清净,又换回了公子哥的男装,躲开四位公主仿佛要活吞了我的目光,逍遥自在地躺在甲板上,喝着小酒,仰望着星星月亮。
晚上,船停泊在海口不远处,一些采卖新鲜果蔬的人下了岸,大概明天早晨会回来。
晚风吹得发丝飞舞,却不知道为什么,越喝越郁闷,操起酒坛子,就往海里砸去!
只听一声细不可闻的闷哼,我耳朵一竖,立刻弹起身子,向下望去,却不见任何人影,只隐约见一只只小巧的芦苇管竖在海面。
显然,海面下有人!
微微皱眉,大感不妙,一回身,看见狮子矗立在身旁,忙伸手指向海下。
手指却被狮子的大掌攥入手心,用布满薄茧的温热包容着,暖暖的,给人一种放心的安全感。
狮子大手一挥,二十多名黑衣的精兵护卫,便悄然地从船的另一边,浅入水下。
不多时,所有的芦苇管漂浮了上来。血,瞬间染红了海面。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立在风口,呼吸着满是血腥的空气,不觉得惊慌,只觉得熟悉。
黑色天地,一轮皎月,若水洗般明亮,是那么圣洁的存在。
黑色发丝,一矗身影,若泰山般存在,扞卫着脆弱的灵魂。
黑色清风,一双睿眸,若银河般广阔,可以容纳一切沧海。
这,就是狮子此刻给予我的感受。
人,果然拥有奇怪的感官。
此刻,鼻息处,明明是血腥得令人作呕的呼吸,却让我觉得分外平和,让那个男人更加风采迷人。
他将目光投向大海深处,似包容,更似拥有。
他低沉而感性的语调,似乎含了一丝脆弱,却仍旧承载着一切,道:“山儿,什么时候玩够了,就回到我身边吧。”
我缓缓扬起下巴,迎着这嗜血的风,安抚下收缩的心思,含笑问:“还能回得去吗?”
狮子突然转过头,伸出有力的手指,捏着我的下颚,用那双黑金般的眼睛凝视进我的眼底,字字凛冽道:“若说背叛,我与那文贵妃欢好了四次,你且与那几人皆有关系!如果……你在压了小六,我们之间,是不是就扯平了?”
呼吸瞬间一紧,与狮子紧紧的互瞪着,恨不得在按潮汹涌里溺死对方!
然而,表面的平静,往往是酝酿更大的海啸,所以,我爆发了,死命挣开狮子的钳制,一手指向狮子的鼻子,大声怒喝道:“你监视我!你一直监视我!呜……”
狮子出乎意外地将我捆入怀里,狠狠地吻住,蛮横且霸道地纠缠着。
即使我学过闭气,但此时却派不上用场,直到我因缺氧快挂掉的空隙,狮子才放开我,我则因呼吸困难而猛烈地咳嗽起了。
狮子环抱着我的腰,上托着我的下滑,咬牙道:“真想杀了你!”
我大口喘息着,仰起脖子,回吼:“有能耐,你就咬死我!”
寒风入骨中,狮子却突然笑了!豪放不羁地大笑着!无法抑制地猖狂大笑!
那笑声震得我耳膜生疼,冲击得我心弦紧绷,完全失去了判断的能力。人,傻了。
在狮子的轰然大笑中,世间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色彩,失去了味道,独独留下这么一个男人,成了世界的主宰,是那无法忽视的存在。
狮子的笑意渐停,转而用那双黑金色的眸子凝视向我,真正犀利道:“山儿,我没有派人跟踪你,但,这双眼睛,不瞎;耳朵,亦不失聪。凭他们的演技骗不了我。或者说,他们故意让我知道。”
一时间,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里,却是万般无法平静。
狮子不再继续这个尴尬的话题,只是抬手刮了下我的小鼻子,眼波烁烁的问:“山儿,想望得更远吗?”
我抬眼看去,狮子却就力一扯,将我抛起,我习惯性的用力一攀,飞跨坐在他的颈项上。
狮子抬起有力的大手,指向黑漆漆的远方,道:“山儿,那就是‘赫国’,是我们的老家。”
我用双腿夹了下狮子的脖子,蛮横道:“今晚话怎么那么多?想当催泪弹啊?”
狮子问:“何谓催泪弹?”
我想了想回道:“一种可以让人痛哭流涕,睁不开眼睛的东西。”
狮子点了点头,眼睛一直眺望着‘赫国’方向,缓缓道:“山儿,你可知,我年幼时,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呢?”
我顺口问:“一统天下?”
狮子低低的笑声传来,摇了摇头,道:“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要闯荡江湖,做个名副其实的游侠。一柄刀,一匹马,一壶酒,除暴安良,快意人生。”
我嘴巴瞬间张大,完全无法相信狮子竟然无意于天下?!!!
狮子仿佛感受到我的惊讶,深吸一口气,道:“人生其实是一副棋盘,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思考方式去走,但,终究逃脱不了输赢的结局。而这输赢,其实,并不在于自己,而是出于对手。
当你想脱离自身的命运时,老天定然要与你开个玩笑,让你不得不抗起自己的职责,承担起无法拒绝的重担。
我曾手持单刀,闯荡江湖。
被人抢了银子,挨了打,受过饿,杀过人,被人伤过,却没有打消我如此游历下去的决心。
但,当你眼见着外敌来侵,国人竟然仍在相互间好狠斗勇,却不知奋起抵抗保家卫国时,你会觉得自己的刀子,只是一块豆腐做的雕刻,不足以杀光所有外来侵略者,不能够唤醒臣民的软弱无知,每每攥紧,只剩下无力的一挥即碎。
人,一旦游走在生死之间,便会有新的感悟,被鲜血引领去另一片无法超脱的地域。是沉沦,还是救赎,只有自己会懂。
三国与‘猛嗜部落’间,就如同四块活动的板子,一个搭建不好,受苦的,永远只有黎民百姓,而那些有能力保护的人,却只会躲在壳子里,享受着龟缩的可恶安稳!
山儿,天下需要这么一人,来让这世间太平,让百姓安居乐业,让这国土文化继续发扬,不因战乱而流离,不因杀戮而痛苦。
我想主宰这世间,想站在至高点,庇护身下的盛世祥合!
山儿,你去遨游,你去飞舞,你去看这个世界,你去体味人生百态,你是自由的鹰,终是要展翅翱翔。
但,孤单,这是我们最后的恐忌,无论你我,都是想舍弃这份高处不胜寒的形单影只……
山儿,玩够了,就回来,顽皮可以,但不要让我暴躁。
只有你可以坐在我的肩膀上,让我承担你的重量与负担,我们可以鸟瞰得更高更远。
你不懂一个男人可以承受到什么程度,你更不懂一个爱着你的君主,是如何在鞭笞与抵抗中,强势的守望。
山儿,你从来不曾真正了解过我,却急着逃离我的身边。
于你,我终是……不能放的……最后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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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无论多高贵,无论多颓废。躲不过德,都素⒎情⒍欲得罪。
'4楼'作者:58。19。70。*发表时间:2008/08/2209:56回复修改来源删除鱼大的文怎么可能是一星啊……难道她觉得口味太重,想吃清淡点了咩?~~~
'5楼'作者:222。51。199。*发表时间:2008/08/2215:53回复修改来源删除斑竹
后面咧??
有没?
贴上来!!!
'6楼'作者:想睡觉的熊发表时间:2008/08/2412:10'加为好友''发送消息''个人空间'回复修改来源删除加油贴呀,楼主,偶盼这本书很久了,3Q
'楼主''7楼'作者:紫涩幽囿发表时间:2008/08/2418:49'加为好友''发送消息''个人空间'回复修改来源删除八十五。入葬花语
时间瞬间而过,我与狮子的关系改善了不少,这种莫名的变化,让我自己都吃惊。仿佛,渐渐能明白这个男人所承载的责任与掌控的魄力。
有时候,在权衡得失时,自我的存在感,往往真的很渺小。
有时候,我甚至想,如果能靠与某个男人睡一觉,就能减少无数的生灵涂炭,我……也许……也不会有什么犹豫。
这身体,既然生于乱世,就不可能是清白的。
而那清白的,在出生的啼叫中,既已染了一份痛苦与欢娱。至于灵魂,谁又敢说自己的灵魂,是干净而没有杂质的?所以,我不相信干净。但,却要追寻内心世界的一片祥和……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与其他男人的关系,也变得好了起来。
也许,白莲看见我与狮子走得近了,便开始缠着我,一刻也不放;也许,是月桂到白莲缠我缠得紧,也开始抛弃了某些不明的情绪,依旧温柔以对;也许,是罂粟花仍旧老样子的吊儿郎当、风流倜傥、窃玉偷香,所以,眼镜蛇也慢慢地攀爬起身体,不时踱步到我身边,当一会儿冷气儿空调。
四位公主经常找我的麻烦,还曾嗤笑我不男不女,我却没有回击她们,毕竟,没有好处的事,我有点不屑去做。
晓娘仍旧会偷偷摸摸的出现,对我如此这般、如此那般的耳语一番,无外乎让我做媒,撮合四公主和白莲。
我则无奈道:“四公主到现在都不露脸,你让我怎么撮合?”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起了作用,四公经过两天的挣扎,终于丢掉了面纱,步入阳光下,站在我眼前。
我一愣,细细打量下,发现四公主并没有多难看,甚至可以说,是长相不错的女子,只可惜脸上的麻子很多,看起来有碍观瞻。
画笔一点,薄粉一遮,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就横空出世了。
四公主对着镜子喜得掉泪,哭花了妆容。
我再次细心地为她将斑点遮盖住,又手把手教了她两遍,让她学会这个简单的调色方法。从此后,四公主再也不用带着面纱,遮挡他人的视线,关闭自己闪躲的柔弱。
当四公主站到白莲面前时,白莲则点评道:“也不难看。”
简单的四个字,竟然使四公主感动得想哭想笑,但,却强忍了没有发泄自己的雀跃情感,就怕哭花了妆面。
我能做得,就这些,关于四公主和白莲剩下的路,只能靠他们自己去走。我没有兴趣也不愿意跟着参与这种事儿,毕竟,心里偶尔的一点别扭,仍旧说不出个滋味。
只可惜,四公主拼命贴近白莲,白莲却紧紧缠着我,搞得晓娘总找我谈话,说什么身份地位,说什么配与不配,说什么要管束我的行为,要为主子考虑等等。然后,命我在此次下船采购时,为两人制造亲昵机会。
我默默听着,心中虽有烦乱,但并没有反驳。毕竟,晓娘是这个身体的妈,我即使不喜欢,也要尊重。
天气大好,大家随着采买下了船,大公主黏糊狮子,二公主需要罂粟花搀扶,三公主拉着月桂,四公主紧跟着白莲的步伐,我与眼睛蛇逛到一起,还要不停受晓娘的暗示。
敏感的眼镜蛇,顺着晓娘的视线瞪了过去,晓娘立刻身体一颤,慌张地低垂下头,老实的跟在四公主身边,不再看我。
我无声轻笑着,没有言语。
白莲来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道:“山儿陪我去逛逛,我请山儿吃美食喝佳酿。”
狮子却回过头来,吩咐道:“不许走散。”
白莲瘪了茄子,凑进我耳边,呵着痒痒的暧昧,小声斥道:“臭狮子!”
“噗嗤……呵呵呵呵……”我被白莲逗得大笑,上气不接下气的笑红了脸,惹得所有人全部回头来看。
大公主斥责道:“真是放肆!没有规矩!”
眼镜蛇一眼扫去,大公主忙抖了抖,转过头,不再说话。
我歪头看向眼镜蛇,笑道:“眼神果真犀利!”
眼镜蛇眼波一柔,眼底泛起了点点笑意,瞬间妩媚了这冷血的本质,伸出手指,拉上我的小手,道:“喝酒去。”
咣……
我思维受袭,心脏重负,缓缓抬起眼,磕巴道:“你……你……你还要……喝酒?”
眼镜蛇挑眉:“不妥?”
我摇头:“妥,怎么会不妥?”只要你喝高了时,别抱着我,东扯西侃的就行。
眼镜蛇仿佛看出了我隐匿的思想,小声道:“浅喝几杯,无妨。”
狮子可以束缚白莲的行为,但却管不到眼镜蛇的头上。于是,我们这批大部队,以我和公主为分割线,划成了两半。眼镜蛇、我、白莲、四公主、晓娘,侍卫若干,去喝酒。三位公主继续闲逛,狮子等男人必须尽责的陪伴护航。
分开前,月桂仿佛有话要跟我说,却只是动了动唇,便被三公主拉走了。
我们几人,选了间不错的酒楼,便点些好酒好菜喝上了。
酒过三旬,晓娘用脚轻碰着我桌子傍的脚。
我举杯,将酒水饮尽,站起,笑道:“去茅房。”
眼镜蛇也站了起来:“同去。”
于是,两个人先后下了楼,不仁道地尿遁了。
我想,那晓娘也一定会用找我们的借口,消失好一会儿吧。
与眼镜蛇闲逛在街道上,东瞧瞧西看看,到也分外惬意,虽然心下有点毛躁的感觉,但很快,就被我自己甩掉了。
我发现,心情好的眼镜蛇竟然也可以侃侃而谈,不时地与我说些此地的风景名胜,讲讲风土人情。若遇见有趣的小物件,眼镜蛇竟然也可以将其中的名堂,说出个一一二二。
看着春风拂面的眼镜蛇,我的心也不自觉地放松。随着他,东走西看;看着他,面挂温润;听着他,讲解分析。
不意外地发现,但凡眼镜蛇经过的地方,女子皆成了雕塑摸样。
可见,此蛇的魅人功夫绝对不容小觑。
到处游玩了小半天,眼见着天快黑了,两个人,带着十来名护卫,就开始往回赶。
腿走得累了,眼镜蛇到是心思细腻,在我面前蹲下身子,道:“上来。”
我也没客气,胳膊一伸,便趴了上去,任眼镜蛇背着我,走入一条条仍旧叫卖热闹的小街道,继续东转转,西看看,却发现,转来走去,我俩到成了别人注意的对象。
渐渐的,我感觉气氛不对,每双看向我们的眼里,不单是好奇,还有一些盯猎物的感觉。
我趴在眼镜蛇耳边,小声说:“眼镜蛇,好像不太对劲。”
身后跟来的便装侍卫已经严阵以待,眼镜蛇脚步没有停,沉声回道:“知道。”
当我们渐渐走出那热闹的叫卖圈子,那些买卖人,突然操起大刀,就向我们砍杀过来!
我蹿下眼镜蛇的后背,摸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