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亦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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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位亦是缘-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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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司机应道,把方向盘打向右边。
  “董事长,您来过这里?”小刘不由地问道。
  “没有。”陈诚不假思索地回答。
  “哪您怎么知道前面有座桥?”小刘有些狐疑地继续问。
  “哦,我……”陈诚心底猛地一惊,他突地被问倒,呆立半晌。
  小刘的惊鸿一问,令陈诚记忆的记忆的闸门缓缓开启,桥、雪花中翩翩起舞的女孩、歌声、婚礼……,一幕幕在他的脑海里跃然呈现……
  “董事长,您没事吧?”
  “哦,我没事……”陈诚喃喃地应道,他发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雪纷纷洒洒,越下越大,车窗外瞬间已是银装素裹,他们的身后,车轮滑过,留下两道深深的车痕……,拐过了一道弯,果然有一座桥跃然江面。
  陈诚下了车,踏着雪花走上了桥面。他举目环顾四周,脑海里呈现出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小璐在这座桥上翩翩起舞的情景,萦绕多年的梦境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现实的归处。就是在这座桥上,他曾经对心爱的女子深情地说出,我们结婚吧……
  迎面走来一对爷孙辈的老人和孩子。陈诚迎上去问道:“老伯,请问你知道这座桥是什么时候建的吗?”
  不待老人回答,一边的孩子抢了先,用四川话说道:“去年建滴。”
  “娃儿说错咯,这座桥早就有咯,建这座桥的时候还没得你嘞。”老人低头对身边的孙子说道。顿了,继续对陈诚说道:“这座桥啊,是璐妹子和她老公成亲那一年出钱建的,是2003年建的。前年的地震真是吓人,我们这里是震中,死了好多人哦,这座桥也垮塌咯。璐妹子又在前年我们这里灾区重建的时候出资把这座桥重建了。璐妹子人心眼好,但命苦。听说她的老公受伤不记得事咯,走失咯,到现在也没找得人。璐妹子和镇上的领导提了要求说,这座桥一定要按原貌重建。她说,这样她老公要是回来咯,看到这座桥会记得以前的事,就会记得她……。”
  “小璐……”陈诚对着飘着雪花的江面,深情地一声呢喃。
  “董事长,上车吧,外面冷,马上就到镇上了。”小刘过来,很是关心地说道。
  “今天几号?”陈诚想起什么,冲小刘问道。
  “12月19号啊,怎么了,董事长?”小刘狐疑地问。
  “你把车钱付了,我去找小璐。”陈诚说着,急切地往前走去。
  “噢。”小刘挠了挠头,满脸的疑问,嘟囔着:“小璐?谢总?……诶,董事长——,等等我——”
  “每年奶奶的忌日,我都到这里打扫房子,奶奶是我童年里最美好的回忆。”陈诚的耳边想起小璐的话,12月19号是小璐奶奶的忌日,此刻,小璐一定在奶奶的那栋老房子里。陈诚的心中已经豁然开朗,急切地奔向记忆里那栋老房子。
  陈诚轻易地就找到了那所老房子。
  打开院门,记忆越渐的清晰,院子里的一切是那样的熟悉,小院的空气里存留着记忆的芳香。
  院子里,一个八、九的孩子正伸出自己的舌头接着天空中飘洒下来的雪花。
  看到有人进来,孩子怔怔地看着陈诚。
  “你是谁?你是那天救我的那个人吗?”孩子天真地问陈诚。
  陈诚径直蹲在孩子的面前,冲他点点头,“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陈诚抚摸着孩子的脸,反问着孩子。
  “我是陈悔呀。”孩子回答。
  “陈悔?悔儿?”陈诚的心底跟着孩子的回答,喃喃地自语道。
  “悔儿,是谁来了,你在和谁说话啊?……”听到外面有人说话,从房子里走出来一个女人。
  眼前的女人已然脱离了少女的青涩,有了一份成熟女人的韵味,这恍如隔世的相见,陈诚已是热泪盈眶。
  “小璐……”陈诚深情地一声呼唤,透着深深的怜爱与愧疚。被苏醒的爱人拥入怀中的小璐泣不成声,存留已久的泪水在这一刻尽情地宣泄。
  大梦方醒的陈诚终于明白,眼前的女人是这样的弥足珍贵,她给予的爱与幸福是自己今生无比的珍惜。
  “妈妈,你怎么了?”孩子扯着妈妈的衣角,仰头问。
  小璐拭去幸福的泪水,喜笑颜开地说:“悔儿,是爸爸,是爸爸回来了……”
  

☆、爱情隔代遗传(结局)

  陈诚重新回到了杭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玫瑰名城6号别墅。打开家的大门,房间里的一切如旧,显得那样的熟悉与亲切,往事如烟,陈诚不免触景伤怀,他飘零的心在此刻终于找回归处。
  陈诚抱起悔儿,携手小璐来到爷爷的房间,在爷爷及父母的遗像前,焚香叩拜。陈诚语带哽咽地告慰亲人的在天之灵:“爷爷、爸、妈,我回来了……”,一旁的小璐禁不住泪流满面。
  夜晚,陈诚亲自下厨给妻子和孩子准备晚餐。餐厅里,一桌醇香丰盛的西式佳肴,舒缓优美的音乐,朦胧摇曳的烛光,犹如十年前小璐初次来到这间别墅的晚上,触动起小璐如斯的少女情怀。陈诚手牵着孩子,举着一束玫瑰花,眼神里透着真切的深情和深深的愧疚地对小璐说:“小璐,这些年让你遭了那么多罪,请你原谅我,请允许我再次向你求婚,嫁给我吧!小璐。”小璐喜极而泣……
  临近婚礼的前一天,陈诚再次来到了杭城市第二女子看守所探视了思妮,他要告诉思妮心中的决定,虽然这个决定对他来说是痛苦的,对于思妮来说更是残忍的,但他知道,只有经过一场痛彻心扉的洗礼,才能彻底挥别过去,摆脱痛苦,走出阴影。
  “思妮,我和小璐要正式结婚了。”陈诚说。
  思妮抬起头,眼里饱含着泪水,她怔怔地凝视了陈诚许久,:“你确定你是真的爱小璐吗?”
  “是的。”陈诚异常坚定地回答,没有了犹疑。
  沉吟良久,思妮苦笑着说:“陈诚,我是不是很可笑?”
  “不,思妮,你一点儿不可笑,可笑的是我,是我让你和小璐都受到了伤害,我才是不可饶恕的。但是,思妮,我们已经长大,我想我们应该决然面对现在,真的很抱歉……”
  我祝你们幸福!思妮打断了陈诚的话,给陈诚留下了一个凄楚的笑容。
  *    *    *
  历经波折,陈诚和小璐终于迎来了他们正式的婚礼。
  钢琴曲《梦中的婚礼》缓缓响起,婚礼主持人走上舞台。
  “尊敬的各位嘉宾,欢迎你们来参加今天的婚礼!”
  “亲爱的来宾们,这本是一场八年前就应该举行的婚礼,可我们的新郎与新娘却因为种种原因,直到今天才完成这个仪式。如今,他们的孩子也幸运地见证了的婚礼庆典!我们的新郎和新娘,他们的爱情辗转悱恻,历经磨难,但他们有着坚定的爱的信念,终于迎来了他们的幸福!”婚礼主持人的致辞慷慨激昂。
  来参加婚礼的现场嘉宾们的脸上洋溢着喜气,在婚庆舞台的背景电视墙上投影着一对新人的结婚照。令大家讶异的是,结婚照上的新郎与新娘虽然看上去和陈诚及小璐有些神似,但却不是陈诚和小璐。结婚照上,新郎仪表堂堂,新娘清秀可人。照片看上去有些年代久远,显得有些模糊,但美丽的新娘凤冠霞帔,身上的嫁衣色彩丰富,靓丽可鉴,显得精致考究。
  音乐声中,小璐穿着一件和电视屏幕上新娘子一样的嫁衣,在优美动人的音乐中缓步迈向另一来端的新郎——陈诚。
  “亲爱的,你相信爱有天意吗?”小璐对着自己的新郎问道,她的眼底溢着晶莹的泪花:“人们常说,对爱信念坚定的人,一定会获得上天的眷顾而得到幸福。亲爱的,八年前我本该嫁你,虽然意外发生了,但我坚信在病床上的你一定可以醒来……”
  “亲爱的,八年前,也就是我们订婚的前一天,你给我讲述了你爷爷的一段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并且给我看到了现在电视屏幕上的这张结婚照,亲爱的,你知道我当时是有着怎样的一份讶异和惊喜吗?……我没有告诉你,其实在我的家里也留有一张同样的结婚照,而照片上的这位新娘就是我的亲奶奶,照片上奶奶穿的这件嫁衣,是奶奶她自己亲手缝制的,我们把它作为传家宝,留存了下来。我的奶奶生前对着她的孙女我说,等我出嫁了那一天,也穿着这件嫁衣嫁给自己的爱人。亲爱的,当我看到在你的家里看到这张结婚照时,我就梦想着在婚礼的这一天,穿上这件嫁衣,然后亲口告诉你,我们的爷爷和奶奶曾经真心相爱,虽然最终遗憾地没有走到一起,但是爱是有奇迹的,如果相信这个奇迹,爱情就可以隔代遗传。亲爱的,虽然我们的爱情历经了磨难,但我坚信,我们的爱情有了爷爷和奶奶上天之灵的庇佑,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小璐述说着,缓步来到了陈诚的跟前,她拭去眼里的泪水,动情地问自己的新郎:“亲爱的,我爱你,你是否也会象我爱你一样的爱我呢?”
  陈诚已是潸然泪下,禁不住一把把新娘拥入怀中:“爱!我爱你,小璐,我爱你……”,陈诚没有等待主持人发出“你可以拥吻新娘”的口令,抱住了心上人,炽热的吻落在了新娘子泪水浸湿的脸上与唇间。
  新人异常激动的举动打乱了主持人按部就班的婚礼程序,此时的主持人已然失去了功用,他只有带头鼓起了掌声。
  “啪—”,“啪—”,掌声有了一声、两声……
  沉浸在无比动容情绪中的现场嘉宾,被这一两声掌声惊醒,终于回过神来,“啪啪啪啪啪……”掌声经久不息。
  这或许是他们参加过的最有奇迹的婚礼……。
  *    *    *
  陈诚和小璐放弃了对思妮的控诉,多次向审判机关陈情,思妮获得了法院的轻判,入狱三个月。临近出狱的前两天,思妮收到了一封来自美国的信。
  信是身在美国的叶子写来的。
  思妮:
  你还好吗?相信你应该还记得我吧。是的,我就是那个当年让你头痛不已的叶子。我是怀着万分愧疚和抱歉的心情给你写这封信的,恳请你能原谅我,也希望你能原谅东子。
  是的,东子没有死,他还活着!是我当年出于嫉妒和自私,对你撒了一个弥天大慌,我是不可饶恕的。
  当年东子受伤后,经过抢救活了下来。但由于在灾难中,他是被重物击中头部,脑内的淤血压迫了他的视觉神经,他失明了。而我却认为这是天赐良机,我豪情万丈地认为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从此我可以悉心照料他,就像我生病的时候,他悉心照料过我一样。
  东子失明后,很不习惯在黑暗中摸索的生活,情绪和状态变很糟糕。有一次,他摸索着想要去厕所,但他却摸错了方向,竟然走出了家门,一脚踩空,从楼道滚落了下来,当他摸索着又爬上了楼梯的时候,一阵风刮来,吹关上了家门。当我回到了家中的时候,东子已经在楼道里瑟瑟发抖地冻了几个时辰了,我们抱头痛哭,就在那一刻,我们决定结婚。
  我知道,东子愿意和我结婚,其实是不想拖累你,他害怕他永远是这个状态。
  我们结婚的第二年,东子经过手术,身体得以康复,视力也得以恢复,他回到了工作岗位。当我告诉他,我已经把他去世的消息告诉了你的时候,他静默了许久,看得出,他是很痛苦地接受了这一点,从此,他觉得他再没有资格打搅你了。
  我希冀我们从此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一厢情愿地以为我很爱他,一定可以感化他,让他也可以真正的爱上我。
  但我发现我错了,多少次的夜晚,他在睡梦中呢喃着你的名字。我很难过,我终于知道,如果爱一个人应该让他幸福快乐。我痛定思痛,下定决心给他自由,我们离婚了。
  思妮,东子回国后一定会去找你,如果你还没有嫁人,我希望你能原谅他并且接受他,因为他是真正爱你的人。
  ……
  思妮读罢这封信,泣不成声,决堤的泪水滴落在信笺上……
  *     *     *
  当思妮出狱的那一天,陈诚、小璐、尹腾、赵雅琴、范玲、郭成锐等都来了迎接她,还有‘死而复生’的东子。
  但大家大为惊异的是,思妮却谁也不认得了……
  第二天,东子就带着思妮回北京,同学们都来到机场去送他们,令人忧虑的是,思妮一直沉默,依旧还是谁也不认识。
  飞机飞入云霄,坐在飞机上,看着窗外白云如絮,思妮百感交集,或许只有这样祥装失忆的离开,才能保留最后的一点体面。她想着,不由地掩嘴哭泣,无力地歪倒在东子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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