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都找不到她,怎么跟她恋爱呢?
吃完饭之后,穆惜时又特意开了鹿慕带来的那瓶葡萄酒,然后跟傅如初相顾无言地坐在客厅一口接一口喝地着。窗外寒风凛冽,屋内却异常的温暖,再加上喝了点酒的关系,穆惜时只觉得内心有个声音蠢蠢欲动,让她忍不住就想借酒装疯扑倒身边的傅如初。
不过理想这种东西嘛,很多时候其实就是空想。
就比如现在,穆惜时已经做好了借酒装疯耍流氓的准备,却忘了自己其实是没什么酒量的。而且她喝酒从不红脸,眼神还越喝越亮,所以经常是她喝醉了身边的人也不会发觉。有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醉的。
这次也一样,傅如初手里的那杯红酒才刚喝了一小半,就见穆惜时又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等到这一杯再喝下去,穆惜时便彻底晕了。
傅如初眼睁睁看她突然躺倒在沙发上,待发现她哼哼唧唧地说了一句醉话,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姑娘已经喝醉了。
他虽然是医生,却也是第一次面对喝醉的女孩子,所以他坐在一旁犹豫了好一会,还是没有动手抱她回房间,而是直接脱了她脚上的拖鞋将她安置在了沙发上。
穆惜时连醉话也不说了,只是蹙着眉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酒品倒是比大多数的人要好。
傅如初等她稍微睡沉了一点,才去她的房间床上抱了一床被子给她盖着,然后走去冰箱翻找有什么能醒酒的材料。
冰箱里的东西虽然塞得多,但却码得整整齐齐,这一点倒是很合傅如初的心意。事实上他这人是有点整理癖的,自己家里的东西从来不乱放,连浴室的毛巾都按大小颜色分类排好。但因为怕麻烦别人,所以很少在人前表露出来,但像这样突然看到同类中人,还是忍不住就会觉得心情很好。
最后也只翻到几颗柠檬一瓶蜂蜜,于是傅如初凭着记忆给穆惜时调了一杯柠檬蜂蜜水,然后拿着勺子小口小口地喂穆惜时喝。
好不容易喂了穆惜时小半杯,穆惜时没怎么样,他自己却折腾得在这样冷的天气里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以后如果自己有了女朋友,一定不能让她喝酒,尤其不能让她喝醉。傅如初放下手里的蜂蜜水,认真地告诫自己。
穆惜时这个当主人的都睡着了,他这个客人还留在这里也实在有点不太像话,但让他就这么离开他又不放心穆惜时这样一个喝醉酒的人独自在家,所以思来想去还是拿过穆惜时之前搁在餐桌上的手机,翻出排在第一位的联系人给播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一个听声音还很年轻的姑娘,傅如初只来得及说了句,“你好,你是穆惜时的朋友吧?穆惜时喝醉了,你方不方便来家里照顾她一下?”那头便急急忙忙地挂了电话。
十分钟之后,盯着一脑袋方便面卷的花妖在外面狂按穆惜家的门铃,吓得傅如初差点直接报警。将花妖放进门之后,傅如初盯着她满头的方便面卷沉默,花妖也盯着醉倒在沙发上的穆惜时沉默。
当时两人的潜台词分别是:
傅如初:这不就是上次跑来医院看脑子的姑娘嘛,我是不是不应该打电话让这么个家伙过来照顾穆惜时啊?
花妖:哇塞,穆惜时你这家伙够可以的啊,居然真的玩起了酒后乱性这种老戏码。
傅如初离开后,花妖不顾穆惜时的死活特意将她从睡梦中摇醒,兴奋地问道:“穆穆穆穆,告诉姐姐你到底把傅医生怎么了。”
穆惜时正睡得昏昏沉沉,听到她在耳边聒噪,不耐烦地回道:“……睡觉!”
于是花妖同学华丽丽地想歪了。
☆、第13章 肤浅
13、肤浅
穆惜时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全暗了,屋内没开灯,也没有动静,所以穆惜时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傅如初是已经走了还是像自己一样醉倒在了客厅,不过就算他没走,自己恐怕也已经错失良机了,想到这一点,她心里忍不住懊恼起来:多好的机会,自己居然就这么给浪费掉了,好歹也吃点豆腐再放他走啊!就算真的吃不到豆腐,好歹也喝点豆腐汤啊!
越想越懊恼,越想越悲伤,于是穆惜时默默地翻了个身又准备继续睡。结果刚躺下,眼角余光就瞥见一个蓬头垢面的人披着白床单从自己的卧室里飘了出来。
黑暗里穆惜时也不看清楚是谁,所以想也不想便大声叫了句,“有鬼啊!”
来人立刻冲上来捂住她的嘴巴,小声道:“是我是我……”
穆惜时听到熟悉的声音终于安静下来,想想气不过,于是一把捏住花妖腰间的肉语气不善地警告她,“姓花的,你下次再这么偷偷摸摸随随便便地出现在我家里,我就要你好看。”
花妖气得想掐死她,“为什么我不能随随便便出现,傅如初却可以?”
穆惜时看也不看她,“傅如初是我男人,你又不是。”
花妖闻言立刻探手过来将穆惜时全身都捏了一遍,穆惜时被她捏得莫名其妙,不过头钝钝的懒得动,所以也就由着她去了。
花妖捏完她的胳膊腿之后,默默地将双手放在穆惜时的胸上,然后淡淡地说了句,“他们说恋爱以后胸会变大,现在看来,确实大了点。”
穆惜时看着花妖放在自己胸部上的双手,沉默。
花妖继续将双手搁在穆惜时的胸部上,也沉默。
良久之后,穆惜时将自己的手也放了上去,“……真的有变大吗?”
花妖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想想穆惜时看不到,于是又低低地嗯了一声。于是穆惜时立刻头也不昏眼也不花胳膊腿也有劲地直奔浴室去照镜子去了。
花妖看到她那副着急得差点左脚拌右脚把自己绊倒的囧相,直接笑趴在沙发上。笑完之后又想,公司里的那些男同事总好奇女人私下都是怎么相处的,若是知道女人私底下居然无聊到这种地步,估计会很幻灭吧!
穆惜时脱掉衣服在浴室里仔细照了照镜子,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同,索性便放满水进浴缸泡了个澡。花妖等了一会不见她出来,便跟只猎犬一样在家里到处找吃的,嗅到冰箱里还有几碟中午吃剩的剩菜,于是她便大咧咧地直接开吃。等穆惜时擦着头发出来,花妖同志已经抱着快撑破的肚皮在沙发上快睡着了。
之前穆惜时虽然注意到了她脑袋上的方便面卷,但一直没逮着机会问,此时忍不住走过去揪起她头上的一小撮卷毛看了看,然后笑眯眯地问她:“怎么突然想起去烫个卷发啊?”
花妖由着她拨弄自己的头发,漫不经心地回道:“楼下的理发店碰巧搞活动,所以就去了。”
穆惜时噗嗤一声乐了,“要不我也去给我家多肉烫一个吧?你们一人一猫各顶一脑袋方便面卷,别人一看就知道她是你亲生的。”
花妖作势又要伸出魔爪,穆惜时见状急忙正色道:“你怎么这时候跑来了?”
提到这个,花妖立刻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穆惜时扁平的肚子,八卦兮兮地问道:“你刚刚有没有做措施啊?”
穆惜时愣了一下,“什么?”
花妖正了正脸上的神色,“你不会想着靠孩子去套牢傅如初吧?我可警告你,这种事情想都不要想。你喜欢他我没意见,但该做的措施一定要做好。”
穆惜时哭笑不得地瞪她一眼,“瞎说什么呢?我倒是想,但也得人家傅医生肯啊!”
这回轮到花妖愣住了,“你主动了他也不肯吗?”
穆惜时叹口气“我还没来得及主动了,就喝醉了。”
花妖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一眼,“你在我面前不是挺能的么,怎么在傅如初面前就这么施展不开呢?”
穆惜时想了想又忍不住叹了口气,“那能一样吗?你一看就是别人只要扑过来你就敢伸手接的人,而傅如初一看就是别人扑过来他会让开的人。段位不一样,没什么可比性。”
花妖抓了抓自己脑袋上的方便面卷,不耐烦地说道:“哪有那么麻烦,你就扑上去上了他,然后问他要不要负责,他要负责那你就顺理成章的让他负责。他如果不肯负责,嘿嘿,那你就说,那我来对你负责吧!”
说完也不等穆惜时说话,便抓过她的手机翻出傅如初的号码拨了过去。穆惜时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听筒里很快就传来了傅如初清清淡淡的声音,“你好,我是傅如初。”
事已至此,穆惜时只好将电话从花妖手里拿了过来,“……呃,你好,我是穆惜时。”
傅如初在电话那头等了一会不见穆惜时说话,忍不住压低声音问了句,“你不会又忘带钥匙了吧?”
穆惜时揪着手指可怜巴巴地看花妖,花妖理由不理她,于是她只好绞尽脑汁想话题,也不知道是太紧张了还是脑子进水了,她居然直接问电话那头的傅如初,“傅医生信佛吗?”
此话一出,花妖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头猪。甚至连向来淡定的傅如初也忍不住在电话那头咳嗽了两声。
穆惜时已经对自己绝望了,她甚至想不通自己怎么会跑去问一个最信奉科学的医生信不信佛。
不过话都说出来了嘛,穆惜时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就算不信佛,去拜拜佛也是好的。”
傅如初语带迟疑地问道:“……你现在,是想约我去栖山寺吗?”
穆惜时机械地点点头,“对的。”
傅如初叹息一声,“我一三五坐诊,其他的时间也不定时会有手术,所以未必能抽出整天的时间去栖山寺,不过周末的话抽出半天应该是没问题的。要不就暂时定在周六上午,你看可以吗?”
穆惜时继续机械地点头,“可以的。”
一直到手机被花妖从手里拿走,穆惜时才发现电话那头的傅如初不知何时已经挂断了电话。
花妖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柔声安慰道:“没事没事,虽然这通电话没有直接向傅医生表明你的心意,但到底还是约到了他,也算是有进步了。”
穆惜时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了半天,才叹息着说道:“其实我刚才真的很想问问他,究竟是对谁都这样了,还是只对我是这样的,但话在嘴边绕来绕去就是问不出来。”
花妖伸手过来抱了抱她,“明明有更轻巧的路可以走,非得选择倒追,这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会想到约傅如初去栖山寺拜佛呢?你确定你不需要去医院挂个精神科看看脑子吗?”
穆惜时真的很想掐死这个女人再掐死自己,天啦,她究竟得情商多低才会想到约傅如初去拜佛啊?
事实上不止穆惜时对这个邀约莫名其妙,正在医院查房的傅如初也同样觉得莫名其妙。江木看他捏着手机抱着病例站在病房门口不动,忍不住拿胳膊撞了撞他,“喂,你怎么了?”
傅如初将手机放回自己的白大褂里,淡淡道:“没什么。”
江木将他拽到一旁,八卦兮兮地问道:“是不是上次那个英勇地撞翻病人家属,然后将你解救于魔爪之下的姑娘给你打的电话?”
傅如初耐着性子回道:“是。”
江木笑眯眯地看了傅如初一眼,“看来我们的傅大医生离彻底沦陷温柔乡已经不远了,真是可喜可贺。”
如果换到往常傅如初肯定不会理江木的疯言疯语,毕竟这人除了在工作中表现得稍微正经一点之外,其他的时候即便是再正经的话由他这张嘴说出来也让人不敢相信。不过不知道是这通电话的缘故,还是今天去穆惜时家吃了一顿饭的缘故,傅如初难得的多了一句嘴,“怎么说?”
江木耐心解释道:“你想啊,你接到别的患者家属的电话会露出这种茫然又不知所措的表情吗?你接到别的患者家属电话会特意抽出时间跑去帮她开锁吗?别的患者家属胳膊擦伤了你会特意领她去看医生吗?”
傅如初想了想,认真地回道:“应该不会。”
江木循循善诱道:“那你就没仔细想想自己为什么待穆姑娘跟待别的病人家属不同么?”
傅如初这回更认真的想了半天,然后从从容容地给出了答案:“因为别的患者家属都没有穆惜时长得好看。”
江木差点晕倒,“傅如初,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肤浅的一个人。”
傅如初认真反问他,“你不喜欢长得好看的吗?”
江木沉默了再沉默,终于还是咬牙承认下来,“好吧我承认,我也肤浅,但我肤浅是应该的,因为我本质上就是一个肤浅的人,可你不同,你从小就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一路受到祖国和人民的重点栽培,自然不能跟我一样。”
傅如初淡淡地瞥他一眼,“祖国和人民既然重点栽培了我,就是希望我能够做最好的工作,娶最漂亮的老婆,生最优秀的孩子来报效祖国,换句话说,这三环缺了哪一环都没办法好好地报效祖国。我不能让祖国和人民失望。”
江木:“……”
☆、第14章 求佛
14、求佛
自从那天打了电话约傅如初周六去栖山寺之后,穆惜时居然每晚都失眠。虽然她之前偶尔也会因为工作压力过大而出现失眠症状,但没有一次像这次这样来势汹汹,且毫无预兆。
最严重的一次,她几乎是睁着眼睛到天亮。
好在餐厅的大小事物都有夏离这个跟了她六七年的前厅经理帮着解决,所以穆惜时倒是难得地腾出了整整一周的时间在家里休息。
说是休息,其实也只是抱着多肉躺在阳台的藤椅上发呆。她家对面的那户人家种了满满一阳台的花,哪怕是在这样万物萧条的季节里,那个角落依然花团锦簇浓烈如春。于是一天当中有大半天的时间,穆惜时都用在猜那些花的品种习性和种植要求上,倒也不觉得特别无聊。
在她“闭关修炼”的这段时期,她的电话通共响了三次,一次是夏离打过来汇报工作,一次是花妖打来提醒她好好吃饭,还有一次则是穆莲打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听音乐会。
穆惜时懒洋洋地抱着猫躺在躺椅上,头一回动了放弃傅如初的念头。
不过是个男人,穆惜时心想。
于是周六这天,穆惜时主动爽约,然后跟往常一样抱着猫躺在躺椅上发呆,而手机则早早就被她关了机仍在脚边。或许是脑海里面动了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