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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任逍遥
第一章 丑颜降世
天翔十三年七月,本应是槐柳成阴雨洗尘,樱桃乳酪并尝新的夏初时节,不想天空突降轻雪,更是下足了三天三夜。出人意料的是,天气依然暖和、万物仍是生机盎然,而落地之雪却始终不化。
如此奇异天气,是否会应验那句:雪乱飞,改尽江山旧呢。无人知,更无人会去深究。
皇城效外冯家庄,村长家怀有身孕的小儿媳妇明明已到了生产之日,却迟迟不见腹中胎儿有降生之意,就在天降奇雪的当天,孕妇终于有了疼痛之感,雪下了三天三夜,孕妇也就疼足了三天三夜,直到第三天傍晚,随着雪停,一声婴儿尖亮的啼哭声,宣告着小生命的到来。
可是产房之中传出的绝非喜悦、恭喜之声,而是?产婆在惊恐的喊声下险些将娇嫩的婴儿扔到地上,接着便是急切看到孩儿的产妇传来的一声尖叫,随后便昏厥过去。
反常的天气、反常的生产,一切反常现象全数被愚蠢之人强行与这个小生命联系到了一起,众议下,这个面部如同被扭曲般奇丑婴孩定是不祥之物,绝留不得。
连夜,通体粉嫩的小婴孩还未喝上一口亲娘的奶水,便被人草草用麻布包裹,意图送到深山中让其自生自灭。
“造孽啊,真是造孽啊!”看着怀中熟睡的丑陋婴孩,凭着心里仅存的一丝善念,受托之人将孩子只放到了深山外,并找来干草铺于地面,将这不祥的孩子放上后,受托之人绝然而去。
天越来越黑,野兽的叫声自山里时断时续的传出,麻布中的孩子因饥饿醒了过来,一双精亮的眼睛看着迎接她的漆黑,却未哭出一声,也许伤透的心已忘记了如何哭泣吧?
平稳的脚步声传来,一道黑影出现在放置婴儿的地方,来人弯腰轻柔的将婴儿抱入怀中,“哈哈,你终于来了,老夫奉天命在此恭候您多时了。这一世,您与老夫有师徙之缘,自即日起,老夫神算子便是你的师傅,雪儿,随师傅回灵山吧!”
婴儿精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满头银丝、白眉白须老者,不多时又睡了过去,神算子手中拂尘一挥,黑夜中只剩下他刚走近婴孩时的六对脚印。
灵山,因世人传说山中有神仙得以成名。至于灵山之中是否真的有神仙,凡夫俗子根本无从得知,至于山中居住着世外高人神算子,知道的人也是区指可数。
“呀!呀!啊!”
“吼,呜!”
让人费解的两种声音,却换来神算子满意的笑意,“哈哈,白狼也把雪儿当成自己的孩子了,好啊,好啊!能成为雪儿的乳母,也是你这个畜生修来的福气啊!”神算子声音飘渺的说道。
“丑颜降世之日,便是天下纷争再起之时!纷争起、百姓苦;丑颜破,天下安;破颜之人得天下啊!试问天下间有几人能看懂这些虚虚实实的东西;又有何人才是真正破丑颜还其真身之人呢!”神算子高深的自言自语着,更是满眼疼爱的看着白狼怀中那个相貌丑陋,却有一双精亮美目的婴儿。
凡人太过肤浅,才会将外貌丑陋的她跟不祥之事联系起来,这其中的奥秘也不会有人知晓,天意难违啊!
灵山谷地位于灵山最深处,也是真正与世隔绝之处,因高耸的灵山将其庇护于其中,进而谷中四季如春,奇花异草、珍禽异兽更是举世难见。
“哈哈,风,你又耍赖,这明明是我抓到的鱼吗!”清脆如银铃般的童声自谷地的深潭边传来。
“吼,吼!”
“无赖风,算了算了,看你是我哥哥的份上,这条就让给你吃好了,我再下去抓些来,好给师傅和狼母吃,这深潭里的寒鱼最美味了!”
随着扑通一声,矫捷的小身影一跃而起,一头扎进深潭中,而潭边那被称作风的通体雪白的小狼,仍在津津有味的吃着强占来的大鱼,丝毫不担心下水的小人儿是否平安。
“吼!”一条从潭中飞出来的大鱼稳稳的摔到了小狼的头上,引得它不满的低吼,紧接着连续三条相继被摔到了同一个位置上。
水面不断有气泡冒出,先前的小人儿如同鲤鱼跃龙门般飞了出来,半空中一个漂亮的转身轻盈落地,却不雅的乱抖了抖湿淋淋的身子。
“呼,风,这次我又进步了呢,我在水里能呆住抓四条寒鱼的时间了!”小人儿得意的炫耀着。
“吼!吼……”
浑厚的吼声,绝非出自眼前这里贪吃多占的风,小人儿与风齐向声音传来之处远望去。
“风,快走了,狼母在叫我们呢,你还吃,叼回去再吃啦!真是个贪吃鬼!”小人儿焦急的催促着,捡起地上的黑布,将四条摔晕的白色大鱼包裹好,往身后潇洒的一背,轻盈的小身子拔地而起,借助高低不同的树木向前飞奔而去,而她身后在地面上快速奔跑着的,便是口中叼着死鱼的小狼,风!
“吼,吼!”待看到一前一后急奔而来的身影,木屋外,身形巨大表情威严的白狼不悦的低吼着。
小人儿将包裹往一旁一丢,直接扑向那温暖的身体,撒娇的抱着白狼粗壮的脖子,轻柔的蹭了起来。
“狼母,雪儿今天抓了四条寒鱼噢,所以,呵,就回来晚了一些!”自称雪儿的小人儿娇娇柔柔的解释着,白狼收起了脸上的严肃,眼中尽是宠溺的舔着小人儿仍留有水迹的小脸,一番疼爱后,锐利的目光投到了一旁仍死死叼着鱼的小狼身上,发出了责备的声音。
不情不愿的吐掉口中的美味,懒散的凑到白狼身边,如同小人儿先前的样子蹭了起来,小狼的眼中竟然有不满的意味,怪着自己的母亲太过偏心那个两条腿走路的妹妹,白狼的嘴角竟然在上翘,又将代表爱的动作用到了自己儿子那湿淋淋的皮毛上,一点点为其理顺着。
“狼母,师傅一定还没回来对不对?”雪儿小声的问道,一双精亮的眼中满是侥幸之色。
白狼温柔的低吼一声,摇了摇头向木屋看去。回答的如此肯定,雪儿难免满脸的失望还有小心翼翼。
“你这个丫头啊,如若真的怕师傅罚你,就不会整天带着风胡闹了,还不进来把湿衣服换下来,当心着凉!”神算子洪亮的噪音难掩疼爱之声。
雪儿得意的冲小狼笑笑,向木屋蹦跳而去。
第二章 天赋异能
“师傅!雪儿今天抓了四条大寒鱼啊,呵呵,如果加上风抢去的那条,应该是五条才是,今天晚上,师傅给雪儿做鱼汤喝好不好?寒鱼汤真鲜啊!”雪儿滔滔不绝的说着,小嘴更是情不自禁的咋叭起来。
神算子满眼宠溺的看着浑身湿淋淋的徒弟,自那雪停之夜将其带回灵山,细算之下已有十年又六个月了,雪儿长大了更长高了,那放大的相貌却更加丑陋。可是神算子却心如明镜,如此相貌只是天意难违,终有一日,雪儿的真颜会艳惊天下,只是?现在想这些的确为时过早啊,如论眼前的孩子多丑,却是他神算子最得意也是最疼爱的唯一弟子。
世人皆知,如神般的神算子飘乎不定,更从不收任何徒弟,无论相求之人是世间少有的奇材或是大富大贵甚至是皇朝中人,在神算子看来终究挣脱不开一个俗字,世间更无人知道,神算子之所以如此,是在等天缘,要奉天命收丑颜为徒,今生更是独此一人。
“师傅?师傅!雪儿在跟你说话呢,又神游到哪儿去了?”嘟起的小嘴本应该是一幅可爱的模样,可是在雪儿的脸上,嘴是歪斜的,故而不但没了可爱之感,反到扭曲的更加厉害,嘴里的一口里出外进的小白牙全数露了出来。
“这孩子,竟然在数落师傅!先把湿衣服换了再惦记今晚吃什么,你啊,也是个贪吃的精灵鬼!”神算子笑斥着,雪儿朝神算子吐了吐舌头,跑回自己的房间换衣服去了。
神算子一声疼惜的轻叹,起身向门外而去。
小狼懒散的趴在白狼身旁,大口撕咬细细咀嚼,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抛到了脑后。白狼见神算子走了过来,随即起身,恭敬的点头示意。
黑布中醒来后正做着垂死挣扎的寒鱼,不禁让神算子轻笑道,“白狼,今晚我们又有寒鱼吃了。哈哈,雪儿这丫头啊,世人只听得见不得的珍贵之物,却让她随手抓来,这千金难见的东西,到了我们这儿,那真是分文不值啊!”
“吼,吼!”白狼声音低低的赞同着。
通体雪白的白狼本就是狼群中高贵的王者,而在灵山谷地之中的这支族群,更是通灵之物。
“师傅,您怎么出来了,您还没训斥雪儿呢!”一身青绿衣裙,满头柔丝披散开来的雪儿,站在房门口好心的提醒道。
“你啊!哪次也不少训斥你,最后怎样?不还是履教不改!我来问你,今日师傅布下的功课可有完成?”神算子强板着脸问道,其实答案他早已知晓。
雪儿天赋异能,随着渐渐长大,异能不仅在增强更惊喜不断。就眼下神算子知道的,雪儿具有超强的记忆力、领悟力,更是过目不忘。之所以与白狼族群如此亲密,一来白狼是她的乳母,二来,则是归功于雪儿的异能,即使不用言语,她也可从它们的眼神、动作、声音中了解对方要表达的意思,不旦旦是狼族,其它动物亦然。再来便是雪儿的轻功,在神算子看来,那已不能再称之为轻功,借助自然之力,随风而来,驾风而去,至于眼前的小丫头还有何惊喜给他,那只能再慢慢观察了。
“师傅总是明知故问,雪儿每次都有做好功课,才跟风出去玩的!不信您可以问风啊!”
神算了手抚长须,摇头轻笑,问风?那小畜生此时吃得正欢呢,就算换作平日,风也会毫不犹豫的站在自己妹妹一边。
“雪儿啊,明日起师傅要教你玄天神功!”神算子轻言道,这也是他最后的倾囊相授。想他神算子毕生绝学,竟然让一个十岁的小丫头全部学了去,加以时日,必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玄天神功?比幻影微步还厉害?”小人儿不以为然的问道,神算子满眼宠溺的点头而笑。
不甘心的小人儿再次问道,“那比飘渺剑法呢?”
“哈哈,你这个精灵鬼啊,玄天神功乃是师傅毕生修练的绝学,比哪一个都厉害,这下你可满意了!”神算子开怀大笑道,这天底下也只有他的宝贝徒弟敢如此质疑他所教授的武功绝学了。
雪儿小脑袋点了点,歪到一边的小嘴果断说道,“行,那明天就跟师傅学。对了,师傅,您不觉得雪儿手中少什么吗?”
“少什么?噢,是不是又想从师傅这骗去些什么啊!”
“呵呵,师傅真小气,才不是呢,雪儿在想啊,师傅教了那么多剑法,可是却未给雪儿真正的剑啊,手中无剑,那些个精妙的剑式又怎能变幻而去呢!师傅手里还有个拂尘呢!”小人儿不满的呲了吡她那横七坚八的小牙。
神算子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也渐渐隐去,“雪儿啊,到师傅这儿来!”伸出大手招唤着对面不满的小人儿。
大手满是疼爱的抚着雪儿那及腰的柔丝,想他神算子何德何能,能得上天恩赐,收雪儿为徒。眼前的灵儿不知自己的前尘身世,可是他却一清二楚。
“雪儿,你往那儿看,你看那树上的叶子,还有地上尖尖的青草,但凡是这谷中的一草一木,可形似一把利剑?手中虽无剑,而剑就在你心中。待到必要时,雪儿的剑遍布在这世间万物之中,就连你的这双小手,也可幻化为世间最锋利的宝剑,师傅的话,雪儿可能领悟!”神算子语重心长道。
上天一时心软唯一给雪儿留下的那双灵动美眸不断闪烁着,嗯嗯的自语声从那歪斜的小嘴中发出,“心中有剑,便处处有剑,化无形为锋利,剑出之时,世间无人可挡!师傅,是这个道理吧!”扭曲的小脸满是兴奋,抬头渴望神算子给予的肯定。
“哈哈,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啊!对,说得很对啊!”神算子满是感慨,他的喜悦之色比小人儿更甚。
剑出之时,世间无人可挡,一个十岁女童之言,竟成了日后铁定的事实。
第三章 此静彼乱
山中的夜晚来的分外早,当阳光退去,皎洁温柔的撒向谷地,属于夜的精灵们纷纷活跃而去,虫鸣、兽欢伴随着山中一草一木的沙沙作响,给谷中带来别样风情。
木屋空地的灶台上,袅袅炊烟拌着沁人心脾的鲜美之香,扬扬撒撒的散布开来,贪吃的小人儿、小兽规规矩矩守在一旁,紧盯着灶上的大锅,狠命的嗅着越来越浓的绝美香味,轻舔嘴唇、猛咽口水,小人儿与小兽的动作竟然默契十足。
“师傅?”
“吼?”
两种不同的声音,相同的娇气,统一的意味,整齐传来。
神算子无奈摇头而笑,“再忍会儿,就快好了!”语气中尽是宠溺与疼爱。
“噢!”小人儿强忍耐心回道。
侧目看向身旁的另一个贪吃鬼,“风,这次你绝不能再跟我抢,我是妹妹,你必须让着我。再说了,你都已经吃了两条生的了,狼母连一口都没有动过呢!”雪儿提前做出警告,向已流出口水的风,啮起牙,以示威胁。
“吼!吼!”小狼竟然很不给面子的摇起头,又向灶台凑了凑。
“风,你给我退回来!”扯着小狼的尾巴,雪儿大叫道。
“你们两个啊,这一大锅鱼汤,足够了,快回去乖乖坐好!”神算子催赶着。
白狼的低吼声适时增添了进来,小狼不情愿的缓慢退回到它的位置,而雪儿也是一步三回头的坐了回去。
起祸、上桌,而对世间稀罕的绝美之味,两只馋猫未等汤凉凉便动了嘴,小声低呼传来,纷纷烫的直吐舌头,引来神算子与白狼不同的取笑。
山中恬静、温馨、祥和,而山外已是风起云涌之时。
这片孕育着万千生灵的平静祥和大陆,已被东天翔、西龙悦、南凤鸣、北烈炎渐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