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他一眼,这家伙问什么也不看看气氛,刚刚差点对他另眼相看了!不过荣霜知道他想问什么,这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别人好奇,她自己并不在意罢了,转转眼珠看他,嘴角微翘。
孟昭离见她笑,哪知道她有什么心思,单只觉得不好意思:“那个,风大叔是狼妖,小樱时鹦鹉妖,她们我都见过,那你……你是什么?”
荣霜依旧微笑的看着他,抬起左手朝槐树方向一挥,刚刚没入地下那根粗~壮的似藤非藤似根非根的枝桠破土而出朝着他们飞过来!
孟昭离一惊,生怕自己惹怒了她,那枝桠速度飞快,擦过他耳边,稳稳的落在荣霜手里,她把那东西放在她眼前:“你也早就见过了呀。”
孟昭离真真认不出是什么植物,但顺着她的话猜道:“你是说,你是树?”
荣霜点头,她的手开始变得粗糙,逐渐和那枝桠类似,然后那枝桠便开始缩小渐渐的被吸入她手中,完全消失后,她的手又逐渐恢复光滑。
孟昭离目不转睛的看着,在经历过小樱魔化,荣霜突破炼境这些事之后,眼前的这一幕再也不能令他恐惧或者惊诧了。
“我对树木不太了解,但是树不是不能动的么?”
荣霜再次白了他一眼,完全没有了再跟他说话的兴趣!自己径自往城里走去,这次是走的,没飞,还好,至少表示虽然懒得理他,可还不至于扔下他。
孟昭离问完了,也觉得自己问得,恩,真不是一般的缺心眼。
后来的几天中午,孟昭离照顾完母亲总是会不自觉的看看房顶,可是荣霜都不在,他不禁腹诽,难道就因为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就不来了?转念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也许那日不过是她一时兴起,她那脾气又岂是自己摸得透的?
没过几天,他已经不再期待荣霜再来,回想那日与她出城,仿佛做梦一样,也许真是做梦呢?
偏偏就在他已经快忘了的时候,这日清早,陪母亲用过早膳,说了两句话,沈念初便觉疲累,回房歇着。他刚踱到院子,荣霜就一阵风似的进来,拉着他就往外跑,边跑边说:
“快跟我来,带你看个好玩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谁惊艳了谁?
原谅我总是这么爱矫情~
☆、成亲
带他跑到后院,四下看看无人,这才拽着他上了房,几番纵跃飘荡,竟来到一家离将军府并不远的药铺,距离很近,并不是珍膳堂。
在房檐上站稳,孟昭离脚下总算有了支撑,这才顾得上开口:“你又发现了什么?这么火急火燎的。”
“别光顾着问我啊,你看你看!” 荣霜看起来十分激动,拉他蹲下,掀起几块瓦片小声的说:“记得吗?前两天见过的。”
孟昭离看过去,竟然见到孙又瑶一身大红嫁衣,身边几个小丫头围着准备,还有个有年纪的嬷嬷正给她梳头发,旁边的床榻上放着亮的晃眼的凤冠。
“咦?”孟昭离惊诧出声,马上就被荣霜捂住嘴,示意他小声,他呆了呆表示知道了,荣霜才松了手。孟昭离见她对和自己亲近毫无芥蒂,心下竟有些欣喜,怕她发觉,赶紧~小声的问道:“前几天还和情郎偷偷幽会呢,今日就要嫁了,这么幸福?”
“我这几天跟着她,才知道其实她两家自从当年的案件之后就来往密切,前天那个方家小子就上门提请,两家倒真是干脆,立刻就择日成婚,便宜我看着一出好戏。”
“好戏?”孟昭离诧异:“有什么好戏?”
“成亲呀!”荣霜也诧异,“你看新娘子多好看,我在人间走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呢!额,你们经常能见到吗?”
孟昭离才明白她所谓的好戏,也是有些尴尬:“不常,不常,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荣霜问。
孟昭离本想说只不过‘看一出好戏’这说法一般很少用来指成亲这种喜事,看着荣霜认真的眼神,感觉此时此处似乎不太适合讲学,便道:“你这几天一直跟着她?就为了看成亲?”
“那倒没有,我也不知道她们这就要成亲啊,我就是无聊罢了。”
孟昭离失笑:“无聊?”
喜娘和丫头还在给孙又瑶梳妆打扮,嘴里念念有词,动作十分缓慢。荣霜便拉着孟昭离一起坐在房檐上,有一搭无一搭的瞄一眼,不再撅着屁~股盯着看,这才说:
“是,无聊。凛风帮着去查黑衣人,那个贺大人认识他不认识我,我又懒得应付,就扔给他一人了。他呢,说当年失踪孩子的事情因为一直没有找到凶犯,你爹一直派了人跟踪那几个孩子的,那些人一直是跟他汇报,就把这事交给我了。”
“我听你爹那个叫纪合的手下讲,这么多年了什么都没发生,相当于还是没有事做,我就自己去看了看那几个孩子,然后就发现孙又瑶和方子俊他们俩,哈哈。哦对了,我还去看了你的好兄弟莫清槐,他的病真的很严重啊,他爹怎么还不回来?”
孟昭离一头汗,原来并不是凑巧,可你这重点似乎不太对啊。也只好一一回答:“额,之前莫伯伯出外采药最多三个月也回来了,这次不知为什么,我派了人去找的,但实在不知他在哪里。也不敢告诉清槐弟弟,怕他担心更加加重病情。”
“这老头也真是放的下心,扔下病的这么重的儿子。不过也是挺难得,让别人去采药恐怕也不行,知道清槐是什么病吗?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反而越来越重了。”
“父亲曾经问过,莫伯伯只说是胎里带来的,若不是他长期用药,恐怕清槐活不了这么大。一提这个就伤心,父亲也就不敢问了。”孟昭离说的也是很沉重。
只是顺带的一句,没想到又勾起他不开心来,荣霜皱皱眉,早知道就不说去看过莫清槐了,其实她不过是觉得那天内力碰到莫清槐就消失而觉得奇怪才去的。
感到话题的尴尬,孟昭离也不想纠缠在这里,便改口问道:“那这么说当年失踪过的那些孩子,这几年下来,直到如今,他们都没有什么异常?”
“对,每个人都回到自己的家,过自己的生活。不过,还好发现了他们。”荣霜指着院子,迎亲的队伍逐渐靠近,音乐声也越来越大了,他俩再透过屋顶往屋里看,孙又瑶已经戴上了凤冠,前几天看她也就是个眉目清秀的小家碧玉,此时盛装一扮,也是十分美艳夺目呢。
“新娘子真好看啊!孟昭离,以后你娶那个宰相家女儿的时候,是不是也要这样?那楚家小姐可是个大大的美人胚子,她这样打扮起来肯定要比孙又瑶好看,你呢,就要像外面的方子俊,也穿一身大红,胸前还有一朵大红花?哈哈,你肯定也要比方子俊好看一些的,他太瘦弱了!”荣霜看着孙又瑶问孟昭离。
荣霜低着头兴高采烈的描绘孟昭离成亲的样子,他自己却呆了。
听不到身后人的反应,荣霜才转过来看他:“怎么了?你没想过这事?”
孟昭离看着她,还呆着。
荣霜咯咯笑起来:“怎么了呀?将相联姻有婚约这事,京城里谁不知道啊,你跟楚小姐成亲是早晚的事了,你真没想过?”
见孟昭离没了刚刚和自己差不多的兴趣,荣霜很奇怪,孟昭离这时确实没了看热闹的心情,拉了拉她复又坐下,才淡淡的道:“其实,我就见过楚小姐一次,哦对,她也是失踪孩子的一个。我见到她那次就是他们回城的那天。”
荣霜点头:“我知道,那天我也在的,她还是被绑架的孩子里最被特殊对待的那个呢。不过你说什么?你就见过她一次?”
孟昭离不语。荣霜道:“楚小姐年纪不大,三年多了,她应该也长大不少了,估计再见你都认不出了,怪不得你没想过,无从可想啊。”
孟昭离哭笑不得,可见她十分认真的分析,也不同她多做解释,只静静的看着她,却控制不住的想象着,她穿上凤冠霞帔的样子。
*****
方子俊吹吹打打的娶走了朝思暮想的孙又瑶,荣霜拉着孟昭离从房顶跳到树上,又从这棵树跳到那棵树,再回到房顶,一直跟到方子俊送走了宾客回到新房。
“为什么成亲要来这么多人?他们都是什么人啊?新娘子一个人在后头等着呢,这些人干什么还拉着新郎喝酒,真讨厌!”看了看前厅宴客,荣霜嫌他们腌臜,十分不喜,拉着孟昭离绕到后面的新房。
还好她不喜,万一她也要进去凑热闹,孟昭离一时真不知如何阻止她才好!被她拉着到后面,在房顶上陪着孙又瑶一起等,不知不觉天已擦黑,各家纷纷掌了灯,又过了良久,方子俊才摇摇晃晃的朝这边房屋走来。
新房顶上掀去瓦片,拉着孟昭离看方子俊挑了孙又瑶的盖头,“哎又不是没见过,为什么新娘子要盖盖头呀?”似乎并不是真的问他,也不待他回答又说:“你和楚小姐成亲的时候其实盖不盖都差不多,反正你都没见过。”
孟昭离抿了抿嘴。
看他们喝合卺酒的时候,她觉得好玩,当即拉着孟昭离有模有样的学:“为什么要这样喝酒?真别扭!”
孟昭离认她摆布,此时她学的很不到位,弄的两个人的确很别扭,于是签了她的手绕过自己的手,摆对了双臂环绕的姿势,带着她做个喝酒的动作:“一个匏瓜两个瓢,苦葫芦,盛甜酒。夫一杯,妻一盏。饮尽合卺酒,生死不分离。”
荣霜跟着他也做了个假装喝酒的动作,听他唱完,很是喜欢:“你还会唱歌呢?”
“不,这只是我听来的歌谣。”孟昭离唱出这歌谣,不过是情之所至顺势而为,唱完心中竟有些异动,生怕被她察觉,却见她依旧天真烂漫,只好奇这歌,才不致尴尬。
“哦,你唱的好像很配喝这个酒呢,夫一杯,妻一盏。饮尽合卺酒,生死不分离。他们怎么不唱?”荣霜问。
“额,我只是想到便唱了,他们不必唱的,不必的。”孟昭离心肝都颤了,总觉得她有可能跳下去直接问“你们怎么不唱啊?”
她再看下去,屋里已经吹了灯,“咦,完了?这就是成亲?我还没看够呢啊!怎么把灯吹了!”说着她手一扬,吓得孟昭离差点从房上掉下去,急忙抓~住她的手问:“你想干什么?”
荣霜转念一想也对,要是给他们再点了灯,就暴露自己了,“恩,也对,不能让他们发现。”话落,她手一晃,手上长出一根比手指略粗的藤,再一晃,那藤便燃了起来,然而这一切孟昭离其实看不见!
他只看见她在自己眼前晃了晃手:“怎么了?”
荣霜会意,忽然靠近他,本来两人就离的十分近了,她再靠进,两人几乎脸贴脸,孟昭离感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马上就要从喉咙蹦出来了!
荣霜却只是朝他脸上轻轻的吹了一口气!
那一刹那,孟昭离真觉得心蹦了出来!
下一刻,忽然有些贪恋她送来的这一口淡雅清香。
但紧接着,他看道了她手上的亮光,瞬间明白她只是向他施了法,令他可以看见之前看不见的东西。
荣霜那知道这顷刻间他心里的变化,完成这些小动作,还洋洋自得的朝他挤了挤眼睛,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接着她就把手上的亮光一甩,那光亮便进了洞房。
就算知道方子俊孙又瑶看不到那光,孟昭离也着实吓得不轻!紧接着就道不好,这个丫头不谙世事,可他不是啊,眼看着那光亮飘飘忽忽的进了床幔围帐,荣霜手又是一扬,整个围帐都尽收眼帘。
一帐旖旎,那真是春光无限……
孟昭离顿时满脸通红,扭过头脸心中盘算该如何劝走荣霜。耳边便传来荣霜的声音:“他们在干吗啊?诶他们是不是把衣服脱了?哎呀那帷幔太厚了看不清楚!你在这等我,我下去看看!”
“哎!哎呀!”孟昭离实在无法,只好脚底一滑,一把抓~住荣霜便往房下摔去。
荣霜只以为是他站立不稳,虽然很不满他怎么玩了这么久突然出事,可也不能不管他,只好先跟着他落地,有她一起,两人当然不会摔到,刚踩到地面,她就又要飞上去,孟昭离急忙一把拉住,全身往地上一瘫:
“哎呀哎呀!”
“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呢?”荣霜这才注意他。
“头晕,脚软,站不起来了。”孟昭离捂着头脸,从指头缝里偷瞄她。
“不是吧,还自小习武的将军独子呢,平时不是挺强壮的嘛?”荣霜也不是那么容易骗到的:“再说我刚给了你一口气,你不可能这么快累倒。”
“可能我这些天担心母亲的病,没休息好,今天又被你拉着飞来飞去的,头晕,晕……”装可怜应该能过关吧?
“啊……不能飞啊?”荣霜好像真的上当:“对额,你们人都不会飞的,我应该慢慢来,让你适应一下的。那你还好吗?还能飞吗?不能飞的话,走回去,恩,也还好,这里离将军府不太远。”
荣霜认真的觉得他是因为被带着飞来飞去晕了,扶他站起来,孟昭离依旧瘫软着,她便把他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头:“那就走回去吧。”
顿时孟昭离感觉这个样子走回去,也很不妥……
“等等等等一下……我我歇一会应该就好了!”
“哦,”荣霜听他如此说,只好又把他放下,扶他到墙边靠着,“有我那一口气,怎么还会这样啊?你可真比你爹差远了!其实我可以给你治疗的……”不等她接着要说什么,孟昭离又抖了一下:“不用不用,我歇一会就好了!”
荣霜的手本都已伸到他额前,想探探他到底如何,见他反应这样激烈,手停在半空,心中却想着:我到底和他是不同,大概他还是有芥蒂,并不像他爹孟华州那样待我。而我却何时需要介意他人的眼光了?难道是这些年与人接触的太多,沾染了他们的那些俗气?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次听墙根,小将军还什么都听不到呢,这一次直接听人家洞房了,进步略神速。。。
☆、二小姐
她在这边心思轮转,孟昭离其实一直偷偷瞄着,怕她发现自己其实在假装,于是全力以赴的在假装。
着实歇了许久,荣霜觉得自己讨了没趣,也不催他。这些年一直跟着孟华州,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