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没有骗我?”
“当然,添上黄芪、肉桂便可。”
“央儿现在就去熬十全汤……”
宫容委实担忧,这盅汤估计都能酸的死人。
第23章 昭姬出招
辰时。阳光铺满香檀花雕的朱漆窗棂。玉人对影,雀鸟扑腾对唱。
屋内,着素白蝉纱寝衣的央姬歪倚在木雕花大床上,皓腕支着脑袋,呆呆的望着坐在螺钿铜镜前冠发的宫容。
央姬几番欲言又止。
这几日她可是向初紫讨教了冠男子发髻的手法,也拿初紫做了示范,倒也能工工整整的冠好。
初紫自是不知央姬初衷,还乐滋滋道:“为报家仇,真是委屈央姐了,央姐可要多学学这伺候男人的活计!小千岁不喜奴婢们近身,央姐能放下小姐姿态伺候阉人,时下央姐独宠,报仇在即,届时央姐与裴将定能双宿双栖。”
央姬也是做足了姿态不让初紫看出一丝端倪。
央姬的视线随着宫容插入发间的玉指起落,面上有丝黯然。除了换药浴足外,他们始终无法亲密无间。
宫容自铜镜里瞧到央姬的寡欢模样,也有些心不在焉起来,冠了两次都在最后关头给崩了,也没了兴致,任一头青丝散在背后。
宫容侧脸打量央姬,故作问道:“这日头也不早了,四姬怕是都收拾好了,就等你了。你倒好,连衣裳都不换。”
宫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分明有些斥责的味道。央姬这才回过神。
央姬的视线始终落在宫容的发上,觉得做什么都没兴致,自嘲道:“央儿这是等着初紫来伺候呢,姬女四肢不勤,千岁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宫容的明眸沉的深不见底,面上浮起一层笑意,见皮不见骨,“央姑娘且这样罢,宫容既许你富贵荣华,日后定叫姑娘过上前呼后拥惬意舒爽的日子!”
央姬哪经得住他这般说?心下更加委屈,小性子也使起来了,红着脸嗔道:“央儿才不要过那般的日子。”
她又不是他养的一只金丝雀!
“哦?那央儿想怎么个过活法?”宫容戚薄冷唇微勾,笑意似是而非。
四目相对,央姬有些无地自容。
她想怎么过?
她想每日伺候他净面洗漱、穿衣冠发、洗羹做饭、浴足擦身……
这话自是说不得的,央姬眉眼一弯,“央儿要像村妇一般,出得东厨,入得菜田,洗羹做饭,做得绣活,晒的黑黑的,长的壮壮的……”
央姬兀自说着,幻想着那情景,便傻乐起来,“央儿就要做那大嗓门的村妇,站在门前,吆喝自个的相公回来吃饭,他要是敢回来晚了,央儿就要拧他的耳朵……”
宫容手指情不自禁的揉了一下耳朵,耳朵上染上了可疑的红色。
宫容想着央姬又黑又壮叉腰大吼的模样,又见央姬眉飞色舞,那双眸子情深无量。顿时觉得纵是那般,央姬也是最可怜又可爱的。
一个陶醉神往傻笑,一个温柔如沐春风。
央姬惊醒之时,垂首不敢看他,他也趁机敛了神色。
宫容转过脸,只留后背给她。“央姑娘既想嫁个村夫,倒是宫容困着姑娘了!姑娘这般神往,宫容定会遂了姑娘的意的。”
央姬脸色煞白,以为他是不想要她,苦着脸道:“千岁且把央儿送人吧,送到山野里去,央儿如此无用之人,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届时连村夫定也嫌弃央儿,直接把央儿送到花楼里去,好歹这样还能换点酒钱……”
宫容显然被取悦了,冷哼道:“知道自己无用就好,连村夫都嫌弃央姑娘,姑娘还是死了那条心的好。”
宫容走了过来,捏了捏她的下颚,看她委屈的眸光摇晃着月光。
宫容道:“十个无用的你,宫容也养得起。休得胡言乱语了。”
宫容俯脸专注的与她对视,青丝流泻到她的娇容上,她眼馋的再也忍不住了,支吾道:“千岁……”
“又怎么了?”
“千岁……”
“说!”
“央儿……央儿要给千岁……给千岁……冠发!”央姬吞吞吐吐的说完,宫容收回手。
“宫容觉得央姑娘这般无用,倒是挺好的。”宫容不动声色。
“万一哪天千岁不要央儿了,央儿……村夫的发都是内人给冠的,央儿会冠发,以后就是被送给了村夫,也不招人嫌了……”她偏要趁热打铁,顺杆而上,逼他承认他只能要她不可。
宫容负手而立,白衣轩然,一脸无奈的浅笑。这央姬倒是越来越口齿伶俐了,委实让他进退维谷。
宫容语气冷的结冰:“除非宫容做村夫了,不然的话,你想做村妇,想都别想!”
****
央姬穿戴好走出院门,已是巳时。
四姬都在院门口等着她呢。日头暖洋洋的,五姬仿若又回到姬门时光,打打闹闹起来,各成一景,令见者赏心悦目。
宫府外,五顶嵌珠锈帷的马车早已候着,素整的粉装婢女一致掀开帘帷,五姬娉婷拎着裙裾上了马车。
宫府对面一宅子外,一个贼眉鼠眼弓着身子的瘦小男仆一见五姬都上了马车,赶紧差人跟着,自个回去禀告,一边搓着手道:“今日可总算让我给逮着了,这回许大人要是遂了心愿,到时必然少不了我的好处,我这从早到晚不眠不休的等着,可没白等,没白等!哈哈!”
车轮辘辘。午时到了东边的千佛庙外。硕大的几棵菩提树环抱巍峨的黄墙飞檐。
五姬下了马车,进出的香客目光都若有若无的扫过来,又见有僧人亲自过来接待,马车上赫然有“宫府”的标志,香客赶紧收回目光匆匆避开。
储升信佛,千佛庙更是储升花巨资改建而成。自然惠及五姬,五姬受礼遇,由着僧人引路,拜了佛吃了斋食,连筹建到八分的佛殿也一一参观。
一直到日头开始转弱的申时。
引路的搭衣僧人道:“有几处小佛堂,都是为香客而备的,京城权贵都好去小佛堂里静悟参佛。不知五位施主……”
丽姬口快,擦了擦额上的汗,言道:“那就麻烦小师父了,我们何尝走过这么多的路,脚都走疼了,真要歇歇了。”
丽姬言语之间对佛门甚是不恭,僧人倒也没在意,很快便安排她们各入了一处小佛堂。婢女和两名僧人在小佛堂外候着。
央姬推门而入,只见绿树环抱,花草簇拥,清幽雅致,檀香袅袅。
央姬让初紫在外面候着,自个进去,佛像慈悲,她跪在蒲团上,恭敬的跪拜,双手合十,为千岁祈福。
央姬沉浸在一片宁静中,自然不知院外已然风雨。
后院里,昭姬出了小佛堂,叫嚷道:“荞秋、迎春,本姬的血貔貅去哪了?”说着劈头盖脸的又打又骂。
昭姬修长的五指狠狠的甩在荞秋和迎春脸上,直掌的荞秋和迎春嘴唇出血。
荞秋和迎春跪在地上,冷汗津津。荞秋道:“奴婢真的不知啊!早上出门还挂在主子衣裳上的。”荞秋这一开口,一颗牙齿和着血被吐了出来。
昭姬闹的动静大,央姬在佛堂里也听到动静了,懒得理睬,心无旁骛的继续为千岁祈福。瑶姬和丽姬闻声走了过来。
丽姬道:“昭姐姐这是作甚么气呢,这可是在佛门,不比府上。”
昭姬恨声道:“今儿若找不着血貔貅,本姬就是掌死这两个丫头也不解恨!”
丽姬讶异:“谁有这么大胆子,连血貔貅都敢偷!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啊!
昭姬口中的血貔貅是一块血玉浮雕貔貅辟邪玉佩,已佩戴几年光阴,几个姐妹都是知晓的。这血貔貅可是许多贡品都是比不上的,也难怪昭姬这般气恼。
昭姬丹凤一横,恶声道:“你们这些僧人,还有所有的奴婢都给本姬过来,本姬要搜身!定是你们有人偷了去!”
昭姬的眸子宛如利剑,威压慑人。昭姬这边在盘查,僧人不敢得罪五姬,婢女也是不敢忤逆,连初紫也不得不过去了。后院这片很快就空无一人。
昭姬领着一帮人走的时候,丹凤眸子朝央姬所在佛堂位置貌若不经意的扫了一眼。
哼,她就料到,不问世事的央姬,自是不屑她这点小事。在姬门的时候,央姬就好静,以前她们一同上香拜佛,央姬从来都是最虔诚的那一个!
哼,她昭姬一出手,绝对万无一失!
****
后院一空,一个身着锦簇绣袍的矮墩墩肥头大耳的男子鬼鬼祟祟的向央姬的院子里走去。
此人正是:国子监祭酒、十皇子亲舅、许广。
院门吱呀一声,惊动了在内室祈福的央姬。
央姬以为是初紫回来了,恼道:“初紫,我不是让你在门外守着么?”
许广淫邪的搓着手道:“小美人啊,这些日子可想死本官了!”
若说以前,许广只是垂涎央姬天足。但是自储府一遇,央姬陪着许广聊了一个时辰,倾诉衷肠,偶尔拭泪,偶尔展颜,直教勾了他的魂去!
此后,许广纵是流连姬门有那些贱姬作陪,或是去青楼享乐,却更加感慨这些美人索然无味,更加惦念央姬的风情万种。加上央姬的天足,让他夜夜难寝。
于是许广便命人在宫府外瞄着。好不容易等到五姬出门,他可是在千佛庙里兜兜转转,就差没急白了头了。
许广色胆包天,尤好淫、虐房术,储府一遇后最是懊恼当初被央姬迷昏了脑子没强要了她。
许广满脸淫|笑:“美人儿,今儿本官定叫你欲|仙|欲|死!”
第24章 巧计自救
身着锦簇绣袍的矮墩墩肥头大耳的许广抖着腮边和下巴三圈的肥肉,满脸淫|笑:“美人儿,今儿本官定叫你欲|仙|欲|死!”
央姬自是记得这个在储府调戏过她的许广。魔音穿耳,心念转的飞快。
院外有僧人、婢女和初紫守着,许广怎么可能进来?
“荞秋、迎春,本姬的血貔貅去哪了?”
“你们这些僧人,还有所有的奴婢都给本姬过来,本姬要搜身!定是你们有人偷了去!”
原来如此……
央姬缓缓从蒲团上起身,今日的央姬穿的极素,软烟色露水白蔷薇对襟羽纱罗衣,下身一袭丝瓜白云霏雾纹的襦裙。逶迤的裙面下露出荔枝白素面绣鞋的鞋头珍珠。
单是这美人纤弱的背影就叫许广心痒,央姬佯作双腿跪的发软,身子一倾,许广肥嘟嘟的肉掌便揽上了她的腰际。
央姬垂首,未语先泪,造作的要扭走身子,奈何许广这次是铁了心不放过她,手掌的狠劲。
央姬忍着腹中翻涌的恶心和悲凉,捶打着他的胸膛,哭诉道:“大人好狠的心呐,大人既然心中没有央姬,还过来作甚!过来作甚!”
如此难得的美人主动投怀送抱,让他受宠若惊喜不自禁,许广哄道:“美人何出此言?许广自见了美人一面后,终日寝食难安,大人我心中可是只有你一个!只有你一个!”
央姬梨花带雨,不胜娇羞,芙蓉面宛如雨中的荷花瓣儿,酥心蚀骨。
央姬道:“央姬视大人为知音,日盼夜盼大人把央姬从小千岁那要了去,其实大人……大人只是在骗央姬玩儿!央姬伺候无能之主,苦不堪言,好不容易见着大人,委实有太多的话,大人不怜央姬,也不想听了罢……”
许广何止是不想听!美人在怀,他只恨不得把她蹂躏一番!
许广有前车之鉴,这一次不得手,二次再不得手,三次怕是机会难求!如此良辰好景,他可不能辜负!至于这央姬究竟是不是在做戏,他自有思量。
许广扯开央姬的罗衣,解了她的肚兜,肥厚的紫红嘴唇便埋进她的*之间,正是膻中这个位置。央姬没有挣扎。
许广满意,抬脸道:“央姬今儿遂了本官的意,本官日后定叫央姬脱离苦海!本官可是十皇子的亲舅,那可是皇亲国戚,区区一个阉人算甚么!”
许广说的义正言辞。央姬心如明镜,依稀姬门里的风言风语油然在耳。
“这许广,总是拿十皇子亲舅的名头来哄骗姐妹,姐姐我可跟你说,做咱们贱姬,就别把自个当人,这男人的话更是听不得的……”
“许广最好把人骗上床,偏偏他自己沉迷酒色亏了身子,在床上无能,又好面子,动辄打骂,说是姬女不够味,让他提不起兴致。打骂也就罢了,偏生想了不少阴损的法子,一夜过后能把人折腾的体无完肤……”
“死在许广手里的姬女还有青楼女子还少么?这年头谁要是被他挑中,就等着死吧,谁叫他是皇亲国戚……”
央姬无惧生死。
可是她若死了,千岁该怎么办?
以后谁来给千岁熬药?谁来伺候千岁洗漱净面?谁来为千岁浴足按摩?
四姬虎视眈眈各有目的,千岁如此不问世事的人儿,若是着了她们的道……
只要千岁活着一天,她就绝对不能死!
央姬抽抽噎噎:“大人没有骗央姬吗?千岁无能,央姬如今还是处子之身,央姬自是愿意伺候大人,但是若这守宫砂不见了,央姬便是死路一条……”
电闪雷鸣,划过央姬大脑。
若是她被许广破了守宫砂,别人倒是以为千岁做的……
千岁若是个男人,手掌京卫兵权的储升便后继有人,届时不仅太子和七皇子容不得小千岁,就是庆元帝也容不得……
昭姬此计,为着不管小千岁无能与否,只要坐实小千岁是个男人……许广便是这个得了便宜的最佳助力!
许广面上晦暗了一下,暗自可惜,这个美人他自然想留着慢慢享用,不过,姬女本贱,该死之人,与他何干?
在央姬死之前,他可要一展雄风欲|仙|欲|死!
许广无意再与她废话,直接把央姬压在并排的三个蒲团上。
酥胸袒露,央姬眸中含情,如泣如诉:“大人,大人这次可莫辜负央姬!”
央姬的藕臂抬起,葱指拔了下发间的银簪,轻轻的抖了抖,满头青丝垂落。
央姬双臂攀上许广的肥颈,魅惑轻笑,梨涡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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