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十四眨眨小眼睛,笑得有几分诡异,“呵呵,哥哥,你别担心,演戏谁不会啊?”
“胤禛”此刻想来,真是咬牙切齿了,秦淮口中回禀十四在京中如何闹腾,爷能不担心吗?分明是闹得太过了!
好在,还有额娘照看着,“胤禛”松了口气。临行前,额娘总是笑得一如既往地柔和,自然没有忽略额娘眼底深处的眷念不舍,但是……她却说,“等你回来,额娘再给你做不甜不腻的点心,做许多许多。”
至于,胤俄那孩子……“胤禛”听得很清楚,秦淮说是“闷声不吭”好几天了,转了吃货的性子,愣是把胤禟急得团团转。
“十哥,就你那骑射功夫,再瞧你这圆乎乎的身形,还想将来跟着哥哥一起骑马打仗做将军?逗爷笑话不是……”十四很没良心地戳了胤俄的短处。
胤俄果然低头,瞅瞅分明比哥哥弟弟们圆乎了一圈儿的身子,颓废了。
当时,“胤禛”还记得自己瞪了十四一眼,拍拍胤俄的肩膀安慰了一句“别多心”,可现在看来,胤俄那时候狠狠点头,不是不多心了,而是坚定了立场要把场子抢回来!
“胤禛”心说,胤俄愿意奋发起来,也不是坏事,这好些年,自己从未真正束着胤俄的成长。
不管这十弟今后如何,当年温僖贵妃还在的时候,当年在储秀宫受“欺负”的时候,胤俄人小鬼大地声声维护,“胤禛”总不会忘记的。
有小九照看着,胤俄也会无碍的。
胤祐看着“胤禛”像是陷入了某种思念,虽然有些不甘心,却还是轻轻叹了口气,没去打扰。
即便离京了,八弟心里,最挂念的,还是那些个宫里的弟弟,自己是有几分嫉妒的吧。
……
阿哥所,“胤禛”的院子。
“师傅,要不是这次主子使计,还真不知道秦淮能藏着这么多。”章炎眯眼笑。
林立一巴掌拍过去,“少笑得和那妖孽一个模样!”
章炎没敢躲开,脑袋挨了一下子,还得换了一副笑脸,憨憨地,“呵呵,师傅,我这不是入戏太深了嘛!现在好了,师傅还是师傅,果然,就是师傅厉害,秦淮他哪是您的对手……”说心里话,秦淮那干爹,从来不简单。
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去!”又是一巴掌拍去,“秦淮能把得住的那些个底牌,凭你,现在还未必有这功力,得意个什么!出了岔子,看你怎么跟主子交代!”秦淮在储秀宫、甚至整个宫里买下的钉子锤子的,可不容易接受控制。
章炎真要哭了,往日里这师傅挺容易讨好的,最近偏是油盐不进、横竖不行,“师傅,主子不是说了让您多教导徒弟……”蚊子声响地小声嘀咕,章炎不敢挑战眼前的林立。
林立满意地看着章炎小子消声了,心里却还是对着秦淮随行的事儿,耿耿于怀,哪怕埋了多时的伏笔起了意料之外的效用,终于坑了那秦淮妖孽一彻底,然而,此刻也无法取悦林立。于是,章炎这伏笔就悲催了。
方茴很不客气地一巴掌学着林立的模样拍了过去,被拍得咋呼的却是林立,“你自己憋火,少拿炎子出气。”
“姑姑……”章炎甜甜叫着腻了上前。
……
“好个厉害的林立。”御花园的假山后,山子啧啧赞叹了一句。
章炎,储秀宫一不怎么起眼的小太监。
章炎,储秀宫前总管秦淮暗地里收下的干儿子。
章炎,八阿哥奴才林立早在多年前就收下的小徒弟。
☆、卫佳
“胤禩”在两广总督府接到山子的密信,已经是“胤禛”离京快二十天了。
捏着信纸,“胤禩”从头到尾看了好些遍,然后放在烛火上方,烧了干净。
“胤禛”,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宫里奴才们之间的那些事儿,“胤禩”早就了然,即便搬出宫去大婚,然而,宫里的事,还有山子顾着。
山子就是当年在御花园冲撞了“胤禛”的杂役小太监,后来被“胤禩”看中收了去,现如今,宫里都知道佟贵妃的景仁宫,有个山总管。
曾经“胤禛”同样另眼相看的小太监,自然不会简单。
且先不说,山子和林立各为其主,在宫中如何低调斗法、暗刀暗枪,在两广,“胤禩”愣是一晚上没睡着,却依旧没有想明白,“胤禛”匆匆离开京城去什么边疆究竟目的何在?
又或者,京中发生了什么,是自己还未掌握的?谁……能把“胤禛”赶出京城?
“怎么了?没睡好?”胤礽皱眉了,想要伸手去抚弟弟苍白的脸颊,可惜,被“胤禩”一个侧身躲过了。
“没事。”他已经有些倦了,伪装着温和脾性的弟弟,“胤禩”是真的累了,老二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胤礽倒也不显得尴尬,反而坦然坐在了“胤禩”对面,眼神炯炯盯着,“别太操心,赈灾的事情,明里暗里都查得差不多了,再等态势稳定下来,就能顺利回京了。”
“辛苦二哥了。”刚说完,“胤禩”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么温和面对,哪怕只是一句敷衍的客气话,自己听着都觉着柔柔暖暖的。
果然,胤礽笑了,笑得就像是个阳光大男孩,“有四弟关心,二哥再辛苦些,也无妨。呵呵!”
登徒子!
“胤禩”臭着脸离开。
胤礽收起了笑容,利索地吩咐下属处理灾区事务,他知道,胤禛习惯了表现温和,实际上这四弟远不是表现得这么温和;而同样,自己这堂堂的储君皇太子,又怎么会是能笑得这么白痴的?不过是对他而已。
这一次出京办差,“胤禩”故意把差事都推给了胤礽,他有意想要探探这皇太子的底,康熙爷亲自教导出来的储君,“胤禩”不会再大意了。
前世,面对胤礽,自己赢了,却输得更惨。
有时候,“胤禩”觉得,自己最终输给老四雍正,都没输给老二这皇太子这么惨!
果然,胤礽也没再藏着,或许,胤礽从未打算在“胤禩”面前藏着,只不过,从前在京里的时候,哪怕是办差,也不用胤礽这储君亲自显示才干。
而,这一次,康熙爷显然又是给太子爷出了一道题。
而,测验的结果,自然是:胤礽,游刃有余。
“胤禩”不知道的是,胤礽递回京里的折子,每每都有提起四弟如何如何……出色、优秀。
终于,在办完差事,就快抵达京城的时候,胤礽一个情不自禁,醉酒之后,撞进“胤禩”的院子,差点儿就把“胤禩”给……
“胤禩”才刚因着胤礽办差所表现出来的才能,对胤礽渐渐有些改观,这回,瞧着近在眼前的老二,这副荒唐可笑的模样,“胤禩”差点儿没忍住朝着老二□狠狠踢去。
忍无可忍,“胤禩”趁着机会,直接对着老二后颈处一个手刀很劈下去。
“噗通”……倒地。
该死的,竟然敢……没法子思考下去,胤礽就这么晕了。
……
“皇阿玛,二哥一路操劳,偶感风寒。”“胤禩”眼中微微透着担心,“儿子越距,就先送二哥回房歇息了,御医把过脉了,说是积劳,又染上风寒,需要好好调养。”
康熙皱眉,再看着底下儿子也是一脸的疲惫,“禛儿,胤礽的病,你就别操心了。先去景仁宫一趟,随后就回府歇息吧,明日早朝你就免了,让御医仔细瞧瞧,别让你额娘担心。”
“是,儿子谢皇阿玛。”
康熙看着四阿哥离开,随后又批完了几道要紧的折子,然后就带着梁九功往毓庆宫去了,胤礽的身子打小养得很好,看来这一次是真的累着了。康熙甚至有些懊恼,是不是自己对这孩子太过苛刻了。
康熙到毓庆宫的时候,胤礽刚用了药,迷迷糊糊正睡着,康熙也没让奴才们吵醒他,只是在一旁陪着坐了会儿,然后才离开,看着胤礽惨白的脸色,康熙确实不忍了。
然而,又想起这些日子胤礽递回来的折子,以及两广这事胤礽处理的结果,康熙渐渐把刚才的那些愁绪消除了,大清朝的储君,就该是这么优秀、这么出色。
康熙自己的帝王路,怎么走过来的,康熙心里明白得很。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胤礽,是他康熙帝的儿子。
明明迈着步子想去景仁宫的,却不知道怎么的,竟然闲步到了储秀宫,这才想起来,有阵子没来看看卫蔷了,宫里的闲言闲语,有梁九功在,康熙爷想要知道什么,自然是一句话的事儿。
卫蔷,又受委屈了。
……
“阿玛,两广的事,牵扯甚广。”
“……”康熙沉默,明明刚才“胤禛”提起想要离京历练,怎么话锋一转,却是提起两广的事,康熙是聪明人,又确实能明白儿子的心意,“胤禩,这种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有些厉声。
康熙有一瞬间的恼羞成怒。
“阿玛。”“胤禛”眼神认真地盯着眼前的帝王,笑了,“儿子想要为阿玛分忧,自然,也是相求阿玛给儿子一个机会。”
这小子,就不能说的委婉些吗?
康熙哭笑不得,“胤禛”的话很直接,摆明了就是说,答应了他的提议,那就是两全其美。
“你有想过你额娘吗?她会怎么想?即使阿蔷聪慧懂事,可她的丈夫和孩子一起谋算她……”康熙这话出口,也不免鄙视自己,伪善了。
额娘?皇阿玛你心里真的这么在乎额娘?
又或者,阿玛,你心里可曾这么在乎过一个人?
“胤禛”点点头,他竟然从康熙爷眼底看出了一点点的“鄙视”,是了,说出这种话,还真该鄙视个彻底,帝王,谈什么情爱,“阿玛,想要两广的事平息下来,太子已经处置了不少人,而朝里,皇阿玛需要平衡势力、安抚人心,最快、最能见效的,就是……”
后边儿的话,康熙记得,“胤禛”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他们都懂得……最快、最能见效的,就是用后宫去制衡朝堂风波。
澜妃卫蔷,没什么娘家背景,是最适合舍弃的棋子。
总会有补偿的,康熙爷不是没心没肺的冷血帝王,他是个人,是个男人,总会有怜惜。
澜妃卫蔷,被舍弃之后,定会再一次腾飞。
然而,这样的话语,这样的事实,从“胤禛”这儿子处说破,让康熙爷难免有些难堪,哪怕……暂时舍弃澜妃这一步棋,早就是他算计好的定局之势。
……
“胤禛”离京前的一言一行,康熙都记得深刻。
一晃快两个月了,当所有人都快以为储秀宫卫蔷彻底失宠的时候,第二天午时未到,康熙爷在乾清宫亲自下笔拟了一道旨意。
大致意思,一个结果,就是澜妃卫氏,从今以后,就成了——“卫佳氏”、
……
“额娘,儿子告诉皇阿玛,儿子愿当贤王。”
卫蔷接旨,看着圣旨上万岁爷亲笔的“卫佳氏”三子,卫蔷只觉得有千斤重,这便是儿子一个“一世贤王”换来的吗?
为什么,自己的儿子,做个贤王,还要奔波边疆苦寒之地?必须如此吗?
“额娘,儿子愿意的。其实,儿子觉着,小十四的话也挺有道理的,与其去学那些个之乎者也,儿子还不如体验一回祖辈们的马上雄风。”
儿子的志愿,她无法参透,只希望……等你回来,额娘再给你做不甜不腻的点心,做许多许多。
☆、落子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各位亲,近日繁忙,码字都是挤时间的,未能回复众位亲的辛苦留言,亦人罪过~~
在亦人这里,剧透是无能滴,因为,后边儿啥剧情,亦人也只有码到那儿了才知道~~嘻嘻
或许会懈怠更新,但是亦人会努力滴,抽空多补上,希望喜欢故事的亲们一如既往支持亦人~谢谢
康熙二十九年,康熙爷御驾亲征,开始了和葛尔丹之间的第一次战争。
“胤禛”掐指算着,现如今康熙三十三年将近年尾,距那一次皇阿玛亲征,已经是快第五个年头了。
若是不出意外,再过两年,康熙三十五年的时候,皇阿玛将再次御驾亲征。对于葛尔丹,“胤禛”明白,皇阿玛早已视作囊中之物,必击之。
“八弟……阿嚏……咳咳,这该死的天气,怎么会有如此糟糕的……阿嚏……”胤祐悲催了,现如今后悔药都没处买,好好的皇子阿哥不当,偏是来着不毛之地,自作孽。
“胤禛”也察觉了,眼看着将近归化城,这冬日严寒还真是够磨人,“去后边儿马车歇歇。”回头看了眼勉强支撑在马背上的胤祐,“胤禛”眼中流露出丝丝不赞同。
倒是这样的目光看在胤祐眼里,愣是不乐意了,“爷……爷没事儿,就是、就是冻了点……阿嚏……”逞强的少年揉揉鼻子,大概是真的冻着了,说话都带着哆嗦,还有重重的鼻音。
“胤禛”不否认,的确有些瞧不上胤祐娇弱的模样,可这家伙若是还没到归化就病倒了,到头来,总还是自己这个八弟受折腾,“你就这副样子,进了城,见了费扬古他们,丢得还不是爷的脸?回去。”
胤祐偏又是犟着,过了好一阵子,秦淮才好劝歹劝把这位七爷劝回了马车中歇息。
秦淮多年在宫中,虽是个伺候主子的奴才,可也是混得顺风如意,哪里受得住这边疆的恶劣气候,若不是骨子里也是个倔脾气,秦淮早就撑不住了。
然而,主子也才十三岁,明明瞧着略偏瘦弱的身子,怎么就越看越觉着马上的主子爷是如此……秦淮一时之间找不到适合的词儿来形容,他只知道,自打出了紫禁城,主子一身霸气更是显露无疑,让人不由自主想要追随。
其实,没人知道,“胤禛”的身子也快要冻僵了。
费扬古是最早发现的,也因此在第一时间,对京里来的这位八阿哥大大改观了。
虽然两位阿哥还未受封,却总还是皇子阿哥,费扬古即便有些不屑这娇贵的皇子来苦寒之地,却面上功夫还是做足了的,“末将费扬古见过七阿哥、八阿哥,两位阿哥远道而来,辛苦了。”
戎装英姿,年近半百的费扬古,显见是满身的沙场戾气……他,是故意的。
然而,什么样的场面未见过,若是拼这气势,曾经的雍正爷自是除了皇父康熙之外,谁都不怕的。
“胤禛”扯着僵硬的嘴角,微微笑了笑,“将军快免礼,胤禩和七哥是来做学生的。”好不露怯,向前迈了一步,抬起同样僵硬的双臂,倒不是虚扶,而是当真用力把抱拳单膝跪地的费扬古扶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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