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陈胡夏以卖萌的功力又多领了两盒盒饭,下午的工作又卖力了几分,一直洋溢着仿若恋爱了幸福泡泡气息。
黄昏,曹工头结工钱时,朱陈胡夏和范周胡尚一股脑地塞给了天仙。
“多了。”天仙皱了皱眉头,又补充道:“你们若是还我钱的话。”
朱陈胡夏咬了咬手指头,没有户口,不能合法取得收入,因此若身上有钱的话会被算入非法收入,代表着会被没收加罚款,还关小黑屋。
“你拿着,只要你下次请我吃毛血旺。”范周胡尚坚持道。
“对,你拿着,只要给我买吃的就好。”朱陈胡夏立马欢快地接道。
“排除你们欠我的钱,其他的我会给你们记账上。”天仙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涂涂画画。
天仙很缺钱,也很想赚钱,她来帝都只有一个目的,挣钱,然后给妈妈看病,但不代表她什么钱都会收,不是自己的永远不是自己的。
除了周末,平时周一到周五,只要有空闲时间,天仙都会去那个工地搬砖,而她身后搬砖队伍从两人发展到五人。
太剑子一脸高冷地旁观着六人搬砖,神色倨傲。
天仙从不认为搬砖和挖矿是最下等低贱的活,自食其力,没有谁比谁更高尚,更有尊严。
将今日的工钱收下,拿出小本子写写画画,精确记下每人的工钱。
直到有一天,彭坤拿着几张报纸甩在天仙面前。
皆是新闻头条并附大大的照片。
“大学生兼职工地搬砖”。
“紫华大学忽视贫困大学生生活情况,学生只能去搬砖”。
“高学历人才抢民工饭碗搬砖为哪般?”
“大学中的弱势群体——搬砖的贫苦学生”。
彭坤手指在桌上猛敲,“你们好好看看,这件事对学校的声誉以及名誉都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朱陈胡夏、范周胡尚、尸兄、海量、画眉等皆不语,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天仙跨前一步,对上彭坤满含指责与不满的目光,黑白分明的眼中皆是坚定。
“我不认为搬砖有什么可耻的,我不是弱势群体。”天仙淡淡道。
彭坤被噎了一下,平息下怒火继而道:“我不是说搬砖可耻,而是你们工地搬砖这个事情已经引起学校领导高度重视,你们务必不能再去搬砖!”
“我要赚钱。”天仙定定地回道。
“我可以给你介绍工作,你想做什么?”彭坤缓和下语气道。
“我只会搬砖和挖矿。”天仙细细想了下回道,这是自己唯二的两个能赚钱的技能,想不起还能够做什么。
过去的十八年,她的生命中除了妈妈外,只有上学、搬砖、挖矿,这三点一线的事情。
“搬砖是不行的,挖矿更不行,就算你要挖,帝都也没矿给你挖,看到门口那挖地铁的没有?”彭坤顺口问了句,却看到少女眼中一亮。
“你也别想着挖地铁了,人家挖地铁的都是蓝翔挖掘机学校毕业的,都有八级挖掘机技术证书。”彭坤颇有种心塞的感觉。
天仙的眼睛瞬时黯淡下来,脸上有着明显的失望,黑白分明的眼中有些迷茫,她竟然不知道除了搬砖和挖矿外还能做什么?
彭坤有些不忍,咳了几声,“都说了会帮你介绍工作,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张纸,你看看想干哪一个?”
天仙浏览了一遍,指着其中两个,“这两个。”
“为□□雕像刷石灰和校园巡逻。”彭坤念了出来,“为什么?我看那个图书馆的工作就很好。”
“就它们两个钱多。”天仙认真地回道。
“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去巡逻校园,不怕鬼吗?”彭坤眼睛眯了眯,脸上笑容不改。
天仙沉默了一瞬,想起最近幻觉不断,天天似乎都在见鬼,嘴唇抿了抿,方开口道:“我都为□□雕像刷石灰了,怎么可能不相信科学。”
“前几个星期,你不是还去了雍和宫拜佛?”彭坤挪揄道。
这种本就是想让自己相信的话,后脚就被打脸的感觉真是令人不爽。
“雍和宫的无屠大师都找上面申诉了,你也别去拆他的台了。”彭坤咳了几声,“毕竟影响不好嘛!”
“我不会去了,根本没用。”天仙不屑地说道,想起雍和宫还收了她十块钱的学生票半价门票费就一阵惋惜,能够一天开销的。
“校园巡逻只招男生,你做不了,还是做图书馆的工作吧。”彭坤劝道。
天仙沉思了一下,“我的杀伤力绝对不小于男性。”
天仙一板一眼的认真态度让彭坤想笑,也打从心底里面对她有好感,怎么说呢,既让人心生怜悯,又觉得她异常可爱,并不仅是因为她身上那些特殊的原因。
“图书馆四层缺一个人,这份工作有些特殊,非你莫属,工资跟校园巡逻是一样的。”彭坤愿意对她宽容一些,相比于她身后那几个站得像是电线杆的五人。
“她们也缺钱,她们也需要工作。”天仙指了指身后的舍友。
“她们就不用了。”彭坤目光和善地从五人身上一一扫过。
“嘭!”
办公室的门像是被突然撞开的一样,一个穿着白色唐装,脑后黑发用一根发带一丝不苟地束在一起的男人站在门口,淡漠的目光扫过全场,周身带着令人心惊的气势。
步伐沉稳,仿若逡巡领地的帝王一般,太剑子在几人的目光中直接走了进来。
“吾什么时候能毕业?”太剑子淡色的薄唇冷淡地吐出这句话,墨色的眸中有着浓浓的不悦。
被太剑子目光盯着的彭坤后退了几步,脸色苍白了一些。
“太剑子同学,大学本科全日制教育奉行四年制。”天仙看在免学费的份上开口解释道,太剑子肯定是犯病了,连几年学制都忘了。
“太久了,吾等不了。”太剑子眉头微蹙,眼光凌厉地盯着彭坤。
彭坤定了定神,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嘴角勾起一抹勉强的笑容,“这个问题,我们待会私下谈。”
“不必了,吾要去找吾的剑鞘。”太剑子提步就走。
“等等,你不能走。”彭坤面色严肃地挡在太剑子面前,这是原则问题,任何可能危害社会,打破人界与非人界平衡的人都不能放过,哪怕……
“你不是我的对手。”太剑子冷硬的嘴角吐出这句风轻云淡的话。
这样一言不发立马就要上演血战的场面,天仙嘴角抽了抽,脑中蛇精病三个字在狂刷屏。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文还在被全文锁定,今天又申诉了一次解锁,再加修改了一下,真是够了!希望能早日解锁!
☆、第9章吾想捅你
彭坤看上去和善的圆脸面色有些狰狞,一贯和善的脸上没有丝毫笑容。
“吾剑下没有活物!”太剑子冰冷而狂傲地道,“你们已经让吾失去耐心!”
朱陈胡夏、范周胡尚、尸兄、海量、画眉五人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睨着对峙的两人,笑容有些嘲讽。
“太剑子同学!”天仙飞快地上前挡在太剑子身前,用上了些力气握住那只微微抬起的手腕,只觉得那截手腕冰冷而坚硬,若寒玉一般,不像碳水化合物构成。
彭坤被肥肉挤成一条缝一般的眸子,精光闪烁,紧紧凝在那只抬起欲捏剑诀的完美手指之上。
此时,却突见那只好看而修长的手没有丝毫反抗地散了完成一半的剑诀,将所有逼人的气势压下。
太剑子一双黑眸中沉静的眸光闪了闪,若有所思。
“你为什么一定要去找剑鞘?”天仙缓和了下口气,好言相问,仰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对上那双寒眸。
“它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太剑子冷肃地强调道。
“它在哪里?”天仙又问道。
“不知道。”太剑子冷酷地扔下这句话。
天仙转头看了一眼彭坤,那个方才面色狰狞的男人又噙着亲和而精明的笑容。
“我们作为你的同学,可以帮你找剑鞘,人多力量大,你不必急着离开,班主任也会帮你的,你要相信我们。”天仙软言劝道。
太剑子冷色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流光,一把扣住了天仙的手,霸道地将人扯到他的身前。
天仙被迫贴在他的身上,能感到无限的冷意从身前那具躯体之上透过来,森寒刺骨,强势的气息给人强大的压迫感。
彭坤收了笑容,并指如刀。
朱陈胡夏、范周胡尚、尸兄、海量、画眉也受其压迫之力影响,却安静而老实地站在一边,未多说什么,动作却有些懒散。
“吾想捅你。”太剑子带着寒意的声音响在每一个人身边,眼含深意地凝在怀中少女身上。
少女的五官青涩而柔和,说不上惊艳,却又一双黑白分明令人心惊的黑眸,那是一双让人迷醉的眸子,令人忽视她的容貌,甚至拥有这样一双美丽眸子的人不该拥有这样一张平凡的脸。
天仙在入他怀的一瞬间,如坠冰窟,他们贴的是那么近,全身的血液在凝固,就连心跳也仿似停掉,耳边只有那句带着寒意的霸道声音。
被这句声音冷的一个机灵,如芒在背,她从未与一个人如此亲密地贴近。
天仙瞬间反应过来,她的力气很大,她用了所有的力量才将太剑子握着她手腕的手扯开,推了他一把,倒退了几步的却是她。
太剑子并未为难她,顺着她的力道松了手,方才用自身剑气的试探没有任何结果,是还是不是,得捅了才知道。
“是你说你要帮吾找剑鞘,吾觉得你可能是吾的剑鞘。”太剑子眉梢微蹙,有些不解,“因为吾想捅你。”
她怎么可能是剑鞘!太剑子那神经病方才说他剑下没有活物,此时又要捅她,真是够了!
天仙吸了口气,尽量平静地道:“太剑子同学,这个问题我们能够改天再谈吗?我和老师还有些事情没有谈完。”
太剑子沉吟了一下,看向天仙的目光有了些许的不同,少了些气势凌人的冷漠。
“好。”天剑子一声应道,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白色的唐装袖口不是很宽大,被他一甩,却也平白生出了些飘逸的感觉。
天仙嘴角抽了抽,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影果断额决绝地离开。
“你们五个可以出去了,把门关上。”彭坤恢复了以往的神色,对站在墙边当电线杆的五人道。
办公室中只有彭坤和天仙两人,空调的冷气开的十分足,冷飕飕的,此时的气氛极为静谧。
彭坤眼含探究,一双眼睛眯了眯,显得眼睛更小,黏成了一条缝,打量着天仙。
“老师,你想说什么?”天仙一直都沉着气,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对上那双在她看来绿光闪烁的眼睛。
只是这样的气氛实在是诡异,天仙出口打破了冷凝的气氛。
“天仙,这种有心理疾病的同学就交给你负责了,你若是做的好,不仅免学费,还可以向学校申请奖学金,国家奖学金六千,校长奖学金八千。”彭坤笑了下,冷凝的气氛如冰般消融。
“好吧。”天仙沉吟了下应道,如今不能搬砖,只能另做打算,奖学金也不失为赚钱的一个好办法。
彭坤肥胖的手指指了指自己圆乎乎的脑袋,“太剑子这里有病,他认为他是一把剑。”
“你明白了吧!”彭坤意味深长地道。
“明白了。”天仙一口应下,对上彭坤仍紧盯着她的目光,又淡淡地补了一句,“是有些奇葩的。”
这似乎是开学以来第一次她身边没有跟着人,天仙无所谓地瞥了一眼青紫而肿胀的手腕,目不斜视地忽略过送快递的鬼影,往校医院走去。
挂完号,天仙扫了一圈,前面几间办公室皆排着很长的队,坐诊的医生很忙。
本想选一个短点的队伍排,却发现最后一间办公室同样看诊,只是门关着。
天仙犹豫了一下,抬起那只完好的手敲了敲门。
“进来。”和煦额温柔的声音。
有点熟,天仙心底这个想法刚闪过,在推开门的一瞬间看到了那个文质彬彬,戴着眼镜的男人。
“林医生。”天仙下意识地唤了一句。
“是我,把门关上,坐吧。” 林戛一只手把玩着一支钢笔,另一手点了点办工作另一边的椅子。
“林医生,我只是走错了门。”天仙面色不变地飞速道,她宁愿去那边人多的地方排队,总感觉既是兽医,又是精神病医师,还是外科医生,太不靠谱了,正待退出去,把门关上,便听闻一声冷喝。
“站住!”
“年轻人,你是在质疑我的医术吗?你好大的胆子!” 林戛陡然暴喝道。
“不敢。”天仙收回了退了一步的脚,老实地将门关上,坐在林戛对面。
“年轻人,这就对了嘛!哪里坏了?” 林戛神色如常地问道,手指握着浅灰色钢笔在桌上敲了敲。
天仙将肿起来青紫的手腕搁在桌子上。
林戛神色猛地一变,收了漫不经心的态度与和煦的笑容,眉头皱了皱。
“这比坏了还严重,你找隔壁那些庸医,绝对治不好!不是我自夸,我林戛神农氏后裔,祖上世代行医,三岁《药典》倒背如流,五岁疑难杂症不在话下,扁鹊、华佗见到我还得三跪九叩,美国哈佛……” 林戛喃喃念道。
“……”天仙。
他隔壁被说为庸医的同事,该哭了吧,为隔壁排着队、门庭若市的医生点蜡!
“应该是小毛病吧,给点消炎药就好了吧!”天仙斟酌着道。
“年轻人,你这手还想不想要了!” 林戛一掌拍在桌子上,厉声质问道。
“想。”天仙诚恳地道,将其他的话咽了下去。
“这就对了!” 林戛缓和了语气,“你这手不能拖,入了那人的剑气。”
“什么?”天仙不确定地问了一遍,她好像听到了剑气两个字,太剑子那神经病以为他是一把剑,将她的手握成这样的,剑气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没什么。”林戛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有我林戛在,绝对能给你恢复原样。”
林戛从抽屉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放在桌子上,“服上一粒便好。”
“麦丽素?”天仙将信将疑地瞅着那粒药丸。
“这是仙丹好吗?吃了绝对能美容养颜、体健如牛!” 林戛争辩道。
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