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 珠帘不卷夜来霜之沅沅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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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 珠帘不卷夜来霜之沅沅曲-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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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锦儿虽然心机深沉,但毕竟是个女人。妉才人当年因她而死是个事实,她的心中不可能没有一丝顾忌。因此,若是她发现妉才人的鬼魂在夜半之时徘徊在她的窗外,号叫着索命,自然是惊惧交加,恐惧异常。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再令人以此事稍稍刺激她一下,便可引得她众人面前失态。而对于一个身怀皇嗣却大失常态的宫妃,请出太医诊脉便是顺理成章的事了。林锦儿虽然不可能乖乖就范,但只需以解围为名将她逼到死路,她便是不想也是不能的了。   
  当然,皇后会出面百般阻挠,实在躲不过,也会搬出严子堃来。因此,杜沅沅买通了太医院内的伺药太监,给严子堃准备了一盏宁神茶,这盏茶倒没有什么,不过药量稍稍重了些,让严子堃睡上几个时辰而已。但就是这几个时辰,便可让皇后一筹莫展。至于来的诊脉太医是否能够秉公办事,杜沅沅早已心中有数,传召太监既然找不到皇后点名的严子堃,唯一的解决法子,便是要找太医院的最高官员樊提点来交差,而这个樊太医自然会就事论事,以一说一。林锦儿的假孕便不得不大白于众人面前。这个开场便已完成了一半。   
  林锦儿既然暴露了,依皇后的城府,定会做出丢车保帅的举动,将一切都推到林锦儿的头上,同时会急于将她灭口。此时,若是再趁机点拨林锦儿几句,只怕是想不让林锦儿指证皇后也难。   
  昭顺阁中端午粽宴,一切都按照杜沅沅的计划层层推进,唯一的漏洞,便是皇后的狡诈远胜于她所预料的,但她并不担心,林锦儿与皇后的“窝里斗”本就是个开场,接下来唱戏的主角就该是她和皇后了。   
杜沅沅犹自看着皇后,目光中含着一缕奇异的笑意,仿佛是欣悦,又仿佛是悲伤,“,你是在害怕?还是在吃惊?”她的面上已有了讥讽,语声里却是深深的叹息,“抑或是想不通,一个一直被你玩弄在鼓掌之上的我,为何突然生了反骨,跳出来指证你?”   
  皇后并不答话,只是无力地靠在玉柱上,眉目灰败,竟是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杜沅沅心中一动,对于这一切阴谋的始作俑者,在即将被揭发出丑恶的面目时,绝对不应该是这样的表现,除非是她还有后着。   
  果真,皇后慢慢直起身来,眼圈微红,细看时,已有泪水流下了面颊。她缓缓走上前来,神间又是悲伤又是惋惜,看了杜沅沅良久,方才说了句,“本宫、本宫真是看错了你!”说罢走至英帝身前跪下,拜了一拜,“臣自请废后,望皇上恩准!”   
  这句话虽短,但却着实让人惊心,立时满堂再度哗然,不只是坐中嫔,就连杜沅沅也是微微一怔。英帝然动声,注目下跪的皇后,淡淡道:“好端端的,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来?”   
  皇后半晌不语,忽然发出一声呜咽,竟以袖掩面,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皇后这般不顾体面,可是大出众人所料。英帝眉心微皱,略有不耐,“堂堂中宫皇后,成什么样子!有话直说便是。”皇后强自止了哭声,却犹自抽搐不已,良久才道:“臣,臣是伤心。”说着眼角瞥了杜沅沅一眼。杜沅沅心头一震,忽然明白过来,不暗暗冷笑,皇后这一番拿腔做势,不过是以退为进,抢得先机罢了。一想到此,她的心反倒定了下来,便静静地坐在一旁,她倒想看看,皇后做足了戏,究竟要卖什么药。   
  皇后拭了舒上斑驳的泪痕,神间似是无限委屈,“当年臣屡受排挤,贵多次施加援手,臣便一直当贵是嫡亲一般,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看,谁成想,她,她,她竟是这样的人,臣终究是看错了她啊!”皇后重重一声叹息,“臣本不该想到这上头,可是,可是事实如此,不由得臣不信了。”英帝面无波,一双眼睛却瞟向好整以暇坐在席中的杜沅沅,问皇后道:“贵到底做了什么,惹得皇后说出这样的话来。”   
  皇后眉宇间有浓浓的幽怨,看上去无辜而又可怜,“到了此时,难道皇上还炕出来,今日的这一番闹腾,其实都是贵和林锦儿谋划出来的。”“何以见得?”英帝的语声还是没有一丝波澜,皇后疑惑地看了英帝一眼,一时摸不透他的想法,只得继续道:“这宫里的们都知道,贵和淳婉仪同届秀出身,是无话不谈的好。今日淳婉仪诬蔑臣,却被臣一一驳回,而贵竟在此时发难,还提出握有证据……”皇后泪落如雨,泣不成声,“本宫只当贵是好,然想她暗地里还存了这样的心思,她图的无非是本宫的这个‘皇后’之位罢了。”   
  她忽然转过头,向杜沅沅道:“你想要皇后之位直说便是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伪造证据,诬陷本宫,惹得后宫不宁。方才本宫已说过,若是你想做皇后,本宫定当让位,绝无二眩”她又看向英帝,一脸真诚,“臣不想后宫失和,就请皇上废了臣,立贵为后吧。”   
  杜沅沅几乎怔住,皇后的脑筋转得不可谓不快,一番声泪俱下的表演,轻轻巧巧便脱离了漩涡的中心。同时,还将她逼进了死路。此时她不论是沉默,还是强辩,无形中都坐实了皇后指证她的话。而皇后要的便是这样的一个结果,既令她百口莫辩,又巩固自己下的名声。   
  杜沅沅心中恨极,面上却换成了哀戚的神情,缓缓站起,走至英帝身前跪下,双目泪光盈然,虽是看着英帝,却是向着皇后道:“皇后娘娘,你当真是要逼死我才甘心么?”话音未落,两颊清泪缤纷,楚楚可怜。皇后一怔,想是一时未摸清杜沅沅心中想法,竟至语塞。   
  杜沅沅看定英帝,皇后逼得她无路可走,她唯有另辟蹊径,而这一条蹊径也只是她独有的,便是英帝对她的情份与信任。英帝就在她的身前,也在定定地看着她,目光专注,却有几分晦涩难懂,但杜沅沅仍从那目光中读出了一丝怜惜与心疼,她的心突然定了下来,耳听英帝道:“你们都起来,孰是孰非,朕自有公断。贵,你有什么证据,都拿出来吧。”   
  英帝的后半句话是向杜沅沅说的,皇后听了,面微微一变,却也无法,只得依言站起。此时,杜沅沅心中已倍添勇气,面上不觉有了淡淡的笑意,道:“臣向皇上请旨,到太医院召太医严子堃来。”英帝的面上有些讶异,“这严子堃不是遍寻不着么?”杜沅沅笑得清浅,“他还在太医院内,仔细去寻,定会寻得着的。”   
  英帝点头,杜沅沅又道:“臣有些话不吐不快,待臣说完了,再传不迟。”英帝又点了点头,杜沅沅向皇后道:“想不想知道,我是何时察觉到你居心叵测的?”皇后并不看她,冷冷道:“说的,本宫不懂。”杜沅沅不以为意,目光却渐渐变冷,“你说我们好比嫡亲,你说我与林锦儿一向交好,这些话虽是你的骄饰之词,但娶非全是虚眩在那年上桃林里我遇到申雪漪之前,我的确相信你们的真情的。”   
  杜沅沅的目光带着淡渺的忧伤,仿如深秋里降下的第一层白霜,轻薄却又沁骨,她的声音幽淡缥缈,含着说不尽的讽刺之意,“天业十八年,我与林锦儿同为秀入宫。林锦儿娇憨乖巧,常常伴在我的身侧,我心里自是欢喜,便当她是一般。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她会是皇后为了争宠而迎进宫的筹码。”她的声音转为冷冽,看着林锦儿,“当时,我被人下药而错过亲选,这里面便有你的一份功劳。你是想我死了,便少了一个争宠的对手,是也不是?”   
  林锦儿面显愧,微微低了头。杜沅沅直瞪着林锦儿,似是又气又恨,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眼角的余光正瞥着皇后的举动。待她看到皇后微微点了点头,侍立在她身后的晴绣便地向阁外走去,杜沅沅暗道了声好,面上却无一丝变化,继续对林锦儿道:“后来,我们同伴在皇上身侧,无论我境况如此,你始终与我亲厚,我对你心存感激,更间惜咱们的情份,又怎会想到是你与皇后是看中皇上对我的青睐,想到要利用我去打击申雪漪。”   
  杜沅沅又转向皇后,“我封嫔后,屡次被申雪漪责难,都是你明里暗里替我解围。你处处宽和大度,为皇上着想。因此,我一直心存钦佩,也庆幸皇上身边有你这样贤明仁德的皇后,便心甘情愿为你做事。谁想,你不过是做做样子,真正意图是借我之手铲除异己。而当目的达到后,便将目标又对准了我。因此,便有了那次的桃林一幕。”   
  杜沅沅笑得苦涩,“我便是桃林意外那次察觉到了你和林锦儿的野心。你虽计划周密,却因操之过急,留下诸多漏洞。林锦儿坚持拉我到桃林,关在冷宫中的申雪漪哪儿也不去,偏偏出现在同一地点。事败后,你又急于将看守冷宫的太监全部仗毙。因此,当时我便隐约觉得情况不好,只是一时之间不敢确定。只得安下心思,寻找验证机会。后来,我身怀有,发现林锦儿使妉才人献滑胎点心,才不得不确信,你与林锦儿确实包藏心,要置我于死地。偏偏你表面上又是那样一个端庄淑慧的人,我,我真是不敢相信!”   
  皇后冷着一张脸,坐得端端正正,虽是一副凝神细听的样子,但一直注意皇后动静的杜沅沅分明发现,她的目中有一抹焦急,似在等待着什么。隔了一刻,方才溜出阁去的晴绣不动声地走回了皇后的身后,杜沅沅心中暗笑,忽然叹息了一声,“罢了,罢了,你们对我既是无情,还说这些干什么,多说无益!皇上,就请召严子堃来吧!”   
指证   
  传召严子堃的太监出了门,一时之间,昭顺阁内也静了下来。众人静坐不语,面上却都带着隐隐的期盼之。每人的心头亦是明白的,这个将被传来的严太医,无疑是个关键人物,从他的口里,一定可以套问出究竟是谁隐身在幕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大胆炮制了淳婉仪假怀龙子的闹剧。   
  过了盏茶时分,传召太监还未回来,众人已不住有些发急,要不是坐在当中的英帝依旧面沉如水,只怕都要议论起来。观之席中的皇后和杜沅沅,倒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气,令人摸不透她们到底在想些什么。   
  昭顺阁外终于想起了脚步声,众人的目光全部看向了门口,死死盯在走进来的传召太监的身后。只见他身后紧紧跟着一个身穿朱四品服的男子,可不是就严子堃么?他竟真的被找出来了,众人的心头俱都松了一口气。   
  眼前的严子堃衣衫稍显凌乱,眉目间隐隐有惊怕之意。他一走进来,目光便在跪在一旁的林锦儿身上盘桓,神愈发暗淡,走至英帝身前,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语声带着些微的颤意,“罪臣参见皇上!”   
  英帝早已将他的行止都收入了眼底,立时便明白,在淳婉仪假孕一事中,严子堃是个胁从无疑了,心头不由得生了怒意,却笑道:“严太医何罪之有?”严子堃几乎语不成声,“罪…罪…臣,罪臣…欺瞒了皇上,淳…婉仪…淳婉仪小主并未怀孕。”   
  “好,好,真是好极了!你真是朕的好臣子!这差事办得如此漂亮,你说,要朕怎么赏你?”英帝面上的笑意已变得异常森冷,一字一顿仿佛寒意入骨,“是赏你腰斩,还是绞刑?”严子堃哆嗦了一下,猛然跌坐在地下,额间有豆大的汗珠扑簌而下。   
  英帝忽然放缓了声音,“不过,朕想给你个机会。”严子堃听他话里有些松动,不觉大喜过望,连连磕下头去,“请皇上明示,罪臣莫敢不从。”英帝笑得颇有深意,目光有意若无意从席中众人面上悠忽而过,“只要你告诉朕,淳婉仪假孕是否有人背后指使,那指使之人是谁,朕便留你一命。”   
  严子堃的身形微微一顿,面上神变幻,似在紧张思虑着什么。英帝的语声再度响起,“看来你并不愿意要朕给的这个机会,来人!拖下去。”严子堃浑身一震,面上已变做决绝神,急道:“皇上开恩,皇上饶命,臣这就说实话。”   
  英帝示意进来拿人的卫退下,目光凌厉地看着面如土的严子堃。严子堃不敢怠慢,哀恳道:“淳婉仪假孕之事,的确是有人指使,臣若是此时说出来,只怕命不保,请皇上为臣做主。”英帝一怔,心头怒火更炽,“朕就在这里,看谁敢来动你。”   
  严子堃似是添了无穷勇气,喃喃道“你不仁,我也不义。”忽然直起身来,向英帝道:“皇上,指使淳婉仪假孕及让臣包庇之人,就在这昭顺阁内,她就是,”他忽然抬起瞳快地瞥了皇后一眼,又以袖胡乱地拭了输汗纵横的额头,“就是皇后!”   
  严子堃话音一落,众人都是一愣,不由得低声耳语起来,今日发生的事实在是有些稀奇,兜来兜去,竟又兜回到了皇后的头上。   
  原本一派安然之的皇后脸大变,猛然站起,指着严子堃大声道:“你,你大胆!”一旁的杜沅沅淡淡道:“娘娘是心虚么?不然又何必如此着急。”皇后一时语塞,脸憋得通红。   
  杜沅沅依旧浅笑,心中却暗暗松了口气。能让严子堃走到这一步,当然不是偶然,其中也费了她诸多的心思。   
最后证据   
      此时已是未时之末,高踞在中的日头已略略西斜,带着暑热的阳光穿过流丽小窗缀饰的冰覃流苏,在阁中洒下星星的亮彩。 
      杜沅沅的手高高扬起,迎着斑斓缤纷的光,手中举着的竟似带彩色虹霓。众人定睛看去,那带虹霓原来是条挖花拼缝,绣着米黄色珊瑚纹样的腰带。 
      众人只是觉得那腰带有几分奇特,时还不解其意,却见杜沅沅微微俯身,将腰带凑近皇后的眼前,轻轻翻开里边。只听得皇后发出声惊呼,紧接着便是急切得变调的声音,“,是……它怎么会在的手里?” 
      杜沅沅并不言语,却向后步,有意拉开与皇后的距离,手里还状似无意地摆弄着那根腰带,而皇后则向前倾身子,双眼死死地盯在那腰带上,似是想将它抢到手里。杜沅沅唇边笑意深沉,连带着声音也有些意味深长,“原来姐姐还记得它。”皇后的眉目间已是又忧又惧,还夹杂着几分奇异的关切。听杜沅沅的话,又闪过丝慌乱,急速向后退开,咕哝道:“什么记不记得,本宫不晓得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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