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 珠帘不卷夜来霜之沅沅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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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 珠帘不卷夜来霜之沅沅曲-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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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就见小姐已落入水中。想是岸边湿滑,小姐一时不甚,失足所致。” 
  李菂心中忽然有了一丝警觉,依阿芜前头所述种种,这位身份尊贵却不甚得宠的沅沅小姐莫不是遭了暗算。 
  “是谁救我上来的?”李菂不动声色地问。“是子珏少爷。也就是小姐你的大哥,那天子珏少爷碰巧经过,见小姐落水。就一头跳到水里,将小姐拖上岸来。当时,奴婢腿都软了,不知如何是好。子珏少爷虽然衣衫尽湿,还一面吩咐奴婢去着人请大夫,一面将小姐送回房中。”小丫头说着,眼睛亮晶晶的,尽是钦佩之色。 
  这位大少爷倒是个果断的人,李菂不由得有些好奇。“那我与大少爷,呃!我是说,我与大哥如何?”阿芜回道:“不大往来,除了年节的家宴,平素里难得一见。不过,这回小姐落水,真的全靠少爷。还有,小姐昏迷的时候,还紧握着少爷的手不放呢!” 
  “什么?”李菂大吃一惊,那双似乎在梦中看到的温润如玉的眼睛竟是杜子珏的。想着当时自己昏昏沉沉中紧握住杜子珏手的样子,李菂的脸禁不住红了起来。 
  二人说了半日。李菂有些疲累,看来这具新的身体还没有复原。阿芜乖觉的捧过一盏茶来,细心的道:“小姐,你且歇歇,奴婢去去就来。”李菂点了点头。阿芜径自推开门,走了出去。 
  李菂捧着茶盏,斜倚在榻上,脑中细细思量。一面想着自己前生受家族所累,劳心劳力,今世又跌入一个大家族中,不知又是怎样一番复杂的情势。一面又暗暗下了决心,自今日起,“李菂”已经永远地留在那个前世,重生的是杜沅沅。不管前路如何,凭着自己自小的古典文学启蒙,凭着在现代复杂的成长经历,一定不能重蹈覆徹,过个不一样的人生。 
  悠忽又是几日。李菂,现在应该是杜沅沅了,已从最初的震惊,到平静,直至接受。现今只是安心静养,过起了富家千金的悠闲生活。无人时,杜沅沅也从铜镜中窥探过自己,这具身躯形容尚小,最多只有十四、五岁。但却生得体态风流,冰肌玉骨,果然是天姿国色。尤其是皮肤较之旁人更加白皙,一双大眼也黑如点漆,灵动非常。 
  几日里,除阿芜每日端水送饭,闲谈解闷外,尚无人来访。杜沅沅偶尔咏读诗书,提笔练字,抚琴作曲,似乎回到了前世母亲在时那些悠闲无忧的日子。   
父母   
  黑黝黝的铅云低低地垂在空中,天色一片阴暗,空气清冷,似乎正有一场大雪挟着风势呼啸而来。 
  南玉馆内却是温暖如春。杜沅沅脸色红润,悠闲地坐在榻上和阿芜闲聊,不时被阿芜的天真之语逗笑,心里不由颇为喜欢这个单纯的小丫鬟。 
  正说笑间,忽然有人带着一股寒气打起青缎门帘走进房来,杜沅沅凝神细看,来人是一位恍如二十如许的绝色丽人,身披鸭卵青色高领头蓬,斗篷下露出一弯霜色滚银线的罗裙下摆。绾着涵烟髻的头上插着雕花象牙栉梳,脸上脂粉未施,腕间戴着一串沉香木佛珠,虽然素淡,却也显出十分的容色来。 
  阿芜连忙上前,口称“大夫人”福下身去。并上前伺候解下斗篷,交于身后随侍的丫鬟手中。杜沅沅恍然大悟,心想这应是杜沅沅的亲生母亲杨素心了,难怪眉眼有些熟悉。 
  杨素心走上前来,身后丫鬟立刻端来杌凳放在床前,杨素心就势落坐,姿态优雅。一双美丽的眼眸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杜沅沅,看似冰冷的双眸中微有暖意。半晌方才开口道:“你自小便独立生活,素来进退知礼、行事谨慎,从未让我操过半点心。这次竟然会出这样的意外,可真是骇人一跳。”说到这里,杨素心停了一下,竟似是有些后怕,“阿弥驼佛,幸好没出大事。也都怪为娘,一直对你太过疏离,过问甚少。”说着,目中竟似有几分湿意。 
  杜沅沅本与杨素心有些陌生,见她似乎颇为伤心,不由想起前世幼年时,因淘气受伤,母亲倪婉卿也是这样一副黯然心痛的样子。心里不禁一热。遂向前抱住杨素心的脖子,就势窝在母亲怀中,低喃:“娘,是女儿的不好,娘不要伤心。” 
  杨素心微微一愣,记忆里,因着自己冷漠的性子,对于女儿一直是不假辞色,杜沅沅也向来敬而远之,似乎从来都没有过如此亲热的举动。也许是劫后重生,转了性子。想到这,心上一软,也紧紧的拥住了怀中的杜沅沅,面上显出一种慈爱温和的神色。 
  一身家常绀青寿字锦袍,头戴儒士巾的杜庭儒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情景。对于这个素来冷若冰霜的原配夫人,这样的真情流露似乎是见所未见的。杜庭儒的心中忽然一动。 
  见杜庭儒进来,房里的丫鬟都纷纷福身,称了声:“老爷”。杨素心立刻放开了杜沅沅,直起身来,端端正正的福了福,“老爷来了。”仪容端庄,似乎,刚刚的生动鲜活只是杜庭儒的错觉。 
  倚在榻上的杜沅沅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一幕,没有忽略掉杜庭儒眼中闪过的一抹热切与渴望,这抹热切与渴望在遇到杨素心的漠然后,突然就熄灭了。这对夫妻显得有些奇怪,太过客气与冷淡,似乎不仅仅是性子不和那么简单,也许曾经发生过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杜沅沅不由出了神。 
  “既然沅沅没有大碍,那么妾身告退了。”杨素心不待杜庭儒回答,便命丫鬟系上斗篷,打起门帘转身而出。杜庭儒紧握着袖口,似乎是想说什么,却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回头面对杜沅沅时,就已经完全恢复了威严的神色。杜沅沅注意到,那段袖口还依然握在杜庭儒的手中。 
  “你没有大碍了?”杜庭儒淡然的问道。“是,爹。女儿不孝,害爹担心了。”杜沅沅低下头,尽量以乖巧的声音徐徐回答。却禁不住的咬了咬牙,装成淑女还真是辛苦。“阿芜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杜庭儒口气有疑问,也有确认。“是,爹,大夫说,女儿落水的时候可能撞到了头,所以,什么都不记得了。府中的一应事宜还是阿芜告诉女儿的。”说到这里,杜庭儒便默不作声。杜沅沅依旧低着头,但是明显感觉到杜庭儒的目光围绕在她的周围。似乎是过了很久,杜庭儒终于说:“你歇着吧,我回去了,有事可派阿芜回我。”“是。女儿恭送爹。” 
  杜沅沅暗暗松了口气。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在面对杜庭儒时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压力。似乎是一种心理上的排斥感。而杜庭儒也不象是父亲来探望女儿那么简单,倒象是来试探的一样。 
  门外忽然一片嘈杂,似有多人向房中而来。忽听得有丫鬟的声音在门外道:“柳二夫人来了。”说话间,便有两个衣着整齐的丫鬟走进来打起了门帘,紧跟着进来一个穿着松花色宝相花夹袄,系着桃红色曳地长裙,梳着高高的百花髻,髻上插着绿松石花形的金簪,鬓边点着金饰件,面上妆色甚浓的艳丽妇人。身后还跟着两个随侍的丫头。一时之间,小小的闺房里拥挤不堪,搬椅子的,倒茶水的,互相问候的,各种声音杂成一片。 
  杜沅沅心下暗暗纳罕,这柳二妇人真是好大的气势。好像生怕旁人不知她这当家管事的身份,硬是搞出这么多的花样。相对气质出尘的大夫人,这柳二夫人可真不是一个“俗”字形容得了的。 
  柳二夫人坐定,端起茶盏喝过一口,又瞥了瞥榻上的杜沅沅,方才挑眉说到:“按理也不该我说什么,只是这府里上上下下诸事都是我管,少不得也要说上一两句。三小姐,你这身子总算大好了吧!可把这府里吓了一跳。你是千金玉体,不比那些俗人,怎么还做出了这种有违闺训的闲事。那知道的,说是三小姐一时不慎;不知道的,还不知背后怎样编排难听呢!”语声尖利,却又干脆利落。 
  杜沅沅暗自惊心,这柳二夫人果真不是善予之辈,一番话夹枪带棒,好不咽人。只可惜现今这杜沅沅已不是原先那个杜沅沅了。 
  杜沅沅不由微微一笑,曼声细语的道:“二娘说的极是,沅沅确实是尊贵之体,比那市井商贾之家强上百倍。既然如此,实在不劳二娘屈尊在这里教训,沅沅自会去聆听爹娘的训斥。” 
  听了这番不软不硬的话,柳二夫人面上红一阵、白一阵。本来是想借题发挥,壮壮自己的气势,没曾想这杜沅沅一扫以往内敛疏淡的性子,变得牙尖嘴利。竟然借着柳二夫人商贾之女的出身,反打了一巴掌。立时之间,只觉得面上无光,好没意思。只嘿嘿干笑着,“那三小姐就好好歇着吧。”说完,带着众人慌忙出门去了。 
  阿芜一脸惊奇,“小姐,你跟以前似乎不大一样。柳二夫人仗着老爷的宠爱和管事的身份,虽不敢对大夫人不敬,但却时常来为难小姐。小姐多半都忍气吞声,不言不语。今天这样,可真是头一遭呢!” 
  柳二夫人狼狈地走出门,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心情颇有些不快。这杜沅沅今日表现颇有些奇怪。柳二夫人在杜府内虽大权在握,却一直心下在意低贱出身。对大夫人及嫡出的杜沅沅故十分嫉恨。大夫人出身高贵,却也不敢妄动,这杜沅沅不受家人疼爱在府中处境尴尬,故时常对其冷嘲热讽,而每次小姑娘都只是忍气吞声。今天本想借着这次意外再好好地欺负一番,却不意碰了个硬钉子,看来,这小丫头经过一番变故,竟也不是个好惹之辈。   
齐朝   
  对于杨素心,杜沅沅一直都怀有濡慕之思。倪婉卿去世很早,李菂自小就失去了母爱。到了这一世,突然又拥有了母亲。也许是天性使然,尽管杨素心与杜沅沅并不亲近,但自杨素心到南玉馆探望之后,杜沅沅每日都要到寒碧轩去。陪着杨素心打坐念经,凭窗闲话,有时尽管什么都不说,心里却仍是一片平静与温馨。尤其是在发现寒碧轩中竟有一间藏书的小阁后,杜沅沅每日在寒碧轩都要居留大半日。杨素心坐禅时,杜沅沅就在一边细细诵读。 
  小阁中藏书异常丰富,诗词歌赋,乐理曲谱,记史小传,甚至于地理方志、中医要略。涉及门类繁多,浩如烟海。据杨素心说,这些书籍均是她未出嫁前收集所得,后作为陪嫁一并带入了杜府。 
  杜沅沅对书籍爱不释手,尤其是记史小传及地理方志,更是如获至宝。也由此了解了许多当世的信息。令她万分讶异的是,现今所处的这个时代竟是任何一本现代史书都没有记载过的,换言之,就是一个历史上从来没有存在过的朝代。 
  尽管书中的记载并不完全,杜沅沅还是根据一些零星的片断,推断出当世应是现代历史中所记载的唐、宋时期。但是,现在的朝代并不是唐朝,也不是宋朝,而被称之为齐朝,这一点发现令杜沅沅瞠目结舌。 
  查遍了所有书籍,她也未找到确切答案。最后只能得出一个不甚确定的结论,当历史进程到隋朝末年时,确实是进入了盛世唐朝,但是,历史在此也同时分出了两条线,确切的说是出现了一个并行的时空,成就了一个从未有过的朝代――齐朝。而杜沅沅正无巧不巧地落入到这个时空中,成为了大齐的子民。 
  如今,大齐已历时三朝。齐姓即为皇族姓氏。现当朝为齐英帝,属齐氏第四代子孙,继位时年仅十岁,年号天业。杜沅沅推算了一下,现为天业十八年,那么英帝也才只有二十八岁,年纪颇轻。 
  齐朝国土广大,风物众多,民俗各异。境内北部多高原山地,南部平原广袤,人烟稠密。境内最大的两个水域为茵罗江与歧讷河,烟波千里,浩渺无边,灌溉了两岸水土,兴盛了帝国农业。同时,齐朝商业似乎也异常繁盛,商人云集,贸易频繁。 
  据书中所记,紧靠齐朝的北部,是笛羌国。笛羌国面积比大齐还要广大,但是人口相对较少,且主要以游牧业为主,国人精骑善射,好勇斗狠,倒是和现代历史中记载的匈奴颇为相似。而大齐人惯称笛羌人为蛮夷人。齐朝的南部,则毗邻着驽羽国及其他的众多小国。 
  从记载中可以看出,各国都有着不同的景致,宽广的平原,壮阔的长河,优美的景致与迥异的民俗,令杜沅沅禁不住悠然神往。既然知道了身处这样的一个时代,她暗暗下定了决心,作为一个来自自由世界里的灵魂,与其老死深闺,不如寻个机会,畅游天下,快慰平生。 
  转眼间,杜沅沅到齐朝已经一月有余了。刚来时还只是初冬季节,现下已进入深冬,北风一日紧似一日。杜沅沅每日里依旧往返于寒碧轩和南玉馆之间,读书抚琴,陪母亲闲话。 
  这一日,杜沅沅正翻看从小阁中取出的一本诗词,忽见一张冷金笺从书中飘落下来。笺纸已有些发黄,显是已放置了颇有一段时日。笺上用工整的小楷题着一首词: 
  蝶恋花 
  魂飞青芜碧柳处。山重水复,道是无寻处。 
  举酒无言管弦冷,孤灯明月相对看, 
  年年岁岁斜阳暮。不见离人,黯然红颜老。 
  门掩春色残照里,晨钟暮鼓声声住。 
  杜沅沅认得这是母亲杨素心的字迹。小词写得如泣如诉,凄婉动人,蕴意分明就是恋人间离别的浓重感伤,一种撼人魂魄的缠绵思念和痴情跃然纸上。 
  反复玩味着词中的意味,杜沅沅痴立了半晌。原来母亲冷漠淡然的背后还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感情。看来,应是少年相恋,后意外别离,日日相思不得见,便以晨钟暮鼓了此一生。想着父亲和母亲日前见面的情形,心中不禁了然,难怪母亲对父亲如此冷漠疏离,相敬如“冰”。但是,从父亲对母亲的态度上,应是满怀爱意的,也许是母亲太在意自己的第一份感情,身边的一切都变得云淡风轻。二人便因此成了一对怨偶,而后漫漫十数年。这也难怪杜庭儒对杨素心所出的杜沅沅不甚疼惜了。 
  杜沅沅叹了口气,圣上赐婚的荣耀,世人眼中的佳偶天成,豪户朱门的荣华富贵,背后竟是这样的目不忍睹。在这个朝代里,难道自己的人生也将是这样,等待旁人安排自己的命运,然后在一段不幸福的婚姻中黯然老去。 
  想到此,她的心中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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