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皇后(上下部+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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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皇后(上下部+前传)-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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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抱了胸挑眉,相处几日,苍苍已经越来越会和这个人顶嘴:“怎么?大剑客妒嫉了?”
    诡秘一笑,年轻人淡淡开口:“只是会让我感觉,我带了一个长不大的黄毛小丫头而已。”
    不出意外的看到眼前的小姑娘瞪圆了一双大眼睛,恨恨的一脚踢在路旁的石头上,然后自己疼歪了嘴:“胡说!本姑娘才不是小丫头!”
    极不屑轻淡的回上一句:“是么?”看着那个小姑娘胀红了脸,越发气急败坏,年轻人的心情蓦然好了起来,抱了剑,悠悠去看官道漫漫,秋草凄迷。
    尽管似乎出乎意料,冒出了一批找麻烦的人,尽管回京的道路还显得遥远,不过这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九省通衢,千帆竞流。
    武昌城的繁华,丝毫不逊于江浙鱼米之乡。
    武昌城最负盛名的浴场沐玉泉,位置最好,最为豪华的一间浴室,在半个时辰前,被两个年轻人包了去。
    浓郁的檀香在水池的热雾中蒸腾,熏得人昏昏欲睡。
    脸上搭着热巾,靠在青玉的池壁上,徐来只觉得通体舒泰,懒懒的就要睡着。
    倚在池壁那侧的萧焕闭目养神,也像快要睡着了。
    对比这几日的惊心动魄的拼杀,如今真是再惬意不过。
    饱暖而思淫欲,徐来摇头晃脑,已经想到了东湖畔的萋芳楼,红衣的舞娘,多情的歌女。
    心思刚动,就有一缕清香,隔着温热的湿巾,杂在檀香中幽幽飘了过来。
    大片的热水突然扑上面颊,呛了两口水抬起头来,徐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给萧焕按着脑袋浸到了浴池里。
    面巾早就从脸上掉落,一只微凉的手间不容发,捂上他的口鼻,萧焕的声音略显急促:“别吸气!”
    接着不用他吩咐,徐来早就一把操过浴巾,占了水回身横扫,灌满劲力的长巾招展如旗。只听簌簌轻响,长巾上已经兜满暗器。
    徐来改挥为推,一篷暗器原封不动,射回窗外,立刻有几声惨叫响起。
    来敌没有几个人,也不再恋战,立刻败退而走,只是好好的浴室,如今却是一片狼藉。
    “混帐!连洗澡都来搅爷的兴致!”怒气冲天的骂了,徐来这才感觉到一旁的萧焕用带些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连忙低头,这才发现——刚才用浴巾挡了暗器,所以此刻下身正光着。
    连忙“扑通”一声坐在浴池里,也不管水花四溅,徐来难得的红了一张俊挺的脸。
    顶着尴尬打量萧焕,这才看到他的指间留着一片触目的焦黑,连忙开口询问:“怎么了?”
    “香料烧过的痕迹罢了。”不在意的放下手,萧焕整了整垂在胸前的黑发,“来人用了唐门的烟丝醉软,幸亏桌上有味檀香,勉强可以拿来克制,要不然我们就只有醉死在浴池里了。”
    想起方才隐约闻到的淡香,徐来心有余悸的点头:“唐门让人可以闻香发醉,全身麻痹而死的烟丝醉软……我可不想死这的么窝囊。”马上就问,“怎么?现在那个唐门的遗后,是跟上咱们了?”
    “可不是一个……”摇了摇头,萧焕一面用手指梳理肩侧的头发,一面侧头说,“一个人的话,怎么用得着青彩釉联络同门?”
    想到他们发现唐门弟子踪迹的经过,徐来点头:“的确,把这一层忘了……”他突然停下来,瞧着萧焕笑起来,“萧兄,我今天才发现,你这样风情,可以去和萋芳楼的花魁小仙姑娘抢风头了……”
    萧焕也没生气的样子,淡淡笑了笑:“是吗?改天闲了,说不准真去试一下。”边说,边把理顺的黑发在胸前松松挽住,走出浴池拿起衣架上唯一完好的那件浴袍披上,还有礼的向浴池中的徐来躬身一笑,“徐兄慢慢沐浴,在下先出去了。”
    徐来愣愣的看着他施施然出了浴室,然后看了看地上那件被暗器戳的千疮百孔的浴巾,和衣架上那件少了半个身子,同样破破烂烂的浴袍……徒劳的向门外喊:“萧兄别走,萧兄!萧兄……你等等……”
    在浴室里泡了一刻钟,然后被闻讯赶来追捕闹事者的衙役撞到光身子的尴尬样子,又让衙役堵在浴池中审问了足足有一柱香之久,徐来才总算有了一衣遮体,一路小跑的回到在浴场中开的客房……
    他堂堂灵碧教光明圣堂左堂主的面子啊……他堂堂风流少侠的名声啊……
    进到房间里,萧焕早就换好了一身干爽的青衣,头发虽然半湿,但用缎带系了垂在肩头,也别有一番潇洒俊逸的风度,看到他狼狈的回来,嘴角挂着很有些刺目的笑容:“徐兄用了好久啊。”
    毕竟自己语出轻薄在先,徐来不好回嘴,沮丧的一屁股坐在宽大的锦床上,也不说换上衣服,用手支了被折腾得有些混胀的脑袋:“一般,一般……”
    还正说着,眼前冒出一杯热气腾腾的药茶。
    “解烟丝醉软的余毒,”萧焕笑着,又加了一句,“还添了些预防伤寒的药。”
    伸手接过杯子,暖暖的温度透过瓷杯传到手心,徐来一口气把里面的药水喝完,看着手中的空杯,冷不防开口:“刚才在浴池里,发觉到烟丝醉软,你是先按下我的头,才自己摒住呼吸的?”
    微愣了一下,萧焕也没回答,笑笑:“头还晕不晕?现在好点了?”
    “你这个人哪……”有一下没一下晃着手中的杯子,徐来懒懒的:“总是把身边的所有人和事,看得都比你自己重要……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被养大的……连烟火味都快养没了。”
    静了一下,萧焕笑:“也不算很过分吧……”
    “是,是,一点都不过分,再过分点你就直接升仙了……”徐来用一只手托头,还是懒洋洋的,“知道我为什么非要来跟着你?我想这样一个都快不食人间烟火的半仙,我再不来看着他,这可怎么办啊?”
    忍不住笑起来,萧焕俯身夺了他手中的茶杯:“我看你中毒不浅吧,连醉话都说出来了!”
    徐来也哈哈笑了起来,还在强辨:“不是醉话,绝对不是醉话!全是实话!”
    “好了,我懂,是实话。”萧焕笑着把茶杯收到桌上,接着扶着桌沿坐下。隔了一会儿,他低下手摊开手,看了看手指间那片不能洗去的焦痕,像是自言自语的:“怎么就没有烟火气了,这不明明是烟火么?”
    可能是听到了他的话,床上半依着的徐来“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我的皇后 前传:天之苍苍 天之苍苍…17
章节字数:3523 更新时间:07…11…21 22:42
    钟丰琰觉得自己已经过了相信一些东西的年纪。
    每一个年轻侠士挂在嘴边上的正义公理,每一个投身江湖的少年子弟所深信不疑的兄弟义气,在他的眼里已经越来越像一个笑话。
    所以,当盐帮三当家魏西辰的死讯传到他耳中那天,他也只是略微的沉默了一下,然后熟练的在来人的眼中端出一幅悲痛欲绝的面容:“魏当家义薄云天,如今英年早逝,真是我武林之痛啊。”
    来人连忙感谢,捧出丧帖礼貌一番。
    收下丧帖,送走了前来报丧的盐帮弟子。悲伤的面具一带就立刻褪去,作为漕运大帮十二连环坞的帮主,这天钟丰琰照旧处理帮内的事物,下午察看账目,晚间还到花楼中请几个州府官员喝了一顿花酒。
    夜里回家,有些微醺的走在自家的庭院中,钟丰琰恍惚的听到有人在叫,声音很耳熟:“小三!”
    他发愣的回过头去问跟在身边的亲信:“你听到有人说话了么?”
    惊讶的忘着他,亲信马上回答:“没有,帮主。”
    “小三!小三!”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清亮而年轻,带着戏谑的笑,亲密的叫那个人,重现着一段早就被忘却的记忆:“小三!又在偷喝大哥的女儿红,小心我去告诉大哥啊,有你好受!”
    钟丰琰终于慢慢记起,那个无比熟悉的声音,是他自己的,是年轻时候的他自己。
    是那个相信所有的正义都将被弘扬,所有的罪恶都将被清除,有一个义兄和一个义弟,深信不疑的认为自己可以随时为兄弟洒尽一腔热血的那个年轻的他。
    是十年还是二十年前?后来的铁掌大侠严瞬开,十二连环坞的帮主钟丰琰,还有盐帮的三当家魏西辰,曾经是义结金兰,相约来闯荡江湖的异姓兄弟。
    不怎么响亮的打了一个酒嗝,钟丰琰无声的笑了起来。
    那天,跟在十二连环坞龙头帮主钟丰琰身边的亲信,讶异的看着自家帮主在发了一阵愣之后,忽然笑得弯下腰去,只是尚且带着一丝来不及收拾的怅然的笑脸,在灯光下看来,居然透着些悲凉。
    这一天,是德佑七年的八月初九,盐帮三当家魏西辰死去的第七天。
    这一天,未归山庄的温昱闲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打败,另一则传奇带来的另一拨江湖潮涌即将来临。
    这一天,滇北的一座古城中,美丽优雅的灵碧教教主陈落墨,用轻淡的口吻念了一首旧诗,然后下令自己教中的光明圣堂和间柳堂,去取那个叫做萧云从的年轻的性命。
    在很多人没有预料到的时刻,风云早已无声聚涌。
    德佑七年十月初三,京郊凌府别院吹戈小筑。
    “收官!”兴致很高的落下最后一枚棋子,一身棕袍的清癯中年人合掌笑着:“猜猜我赢你了多少子?”
    白衣的丽人略带沮丧的推了棋盘,索性耍赖:“不数了……总归我赢不过你就是!”
    中年人笑着,也真的不再去官子,闲闲的拈了一粒棋子敲着棋盘:“说起来也有几年没见了吧,怎么突然到我这里来了?”
    抬腕支了头,白衣丽人一举手一投足间,无不是优雅雍容:“左右教里也没什么事。怎么,利大哥不想见我?”
    中年人笑了起来:“你这是在挤兑我不是?我是怕你无事不登三宝殿!”
    白衣丽人也掩嘴笑了,打趣的说:“这么说我要是真无事,难道就不敢登你这个三宝殿了啊?”
    给她逗得一阵笑,隔了一会儿,中年人抬头看着天际的浮云,手间的棋子,依旧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面前的紫檀木棋盘,在清脆的撞击声中开口:“落墨,你难道真要置焕儿于死地?”
    没料到突然听到这样一句话,白衣丽人僵了一下,才浅笑着开口:“我怎么没听你叫过他焕儿,你不都一直叫他‘龙椅上的那个人’么?”
    “再怎么说,这孩子出生以后,第一个抱他的人是我。”中年人说着,眯了眼,似乎已经沉浸到往日的回忆中:“真是从没见过这么乖巧的孩子啊,不哭也不闹,只是用一双亮晶晶的黑眼睛看着你……”
    沉默了一下,白衣丽人从桌前起身,话声中,已经带上了淡淡的冷冽:“你不用在想着用这种话激我了,如果心软的话,七年前我就软了。”
    像是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中年人没有接着往下说,只是极轻的叹息了一声,淡淡的:“落墨,他是你的亲生儿子。”
    肩膀只颤了一下,白衣丽人的声音冷然:“谁让他也是咱们睿宗陛下的儿子?”
    中年人也不再说话,幽静的园子里顷刻间只剩下秋虫的低鸣。
    白衣丽人手腕伸向腰间,一抖腕,手中已经握住了一柄软剑。柔韧的剑身,雪亮的剑面,反射出奇异的浅绿,随风微微摇曳,宛如一支刚抽出嫩枝的柳条。
    把软剑轻放在石桌上,白衣丽人开口:“请利大哥把这柄杨柳风转交到那个小姑娘手中。”她微微顿了一下,接着说,“至于怎么促成接下来的事,相信利大哥自有主张。”
    “杨柳枝,芳菲节……所恨年年赠离别……”喃喃的念着剑身上的铭文,中年人用指肚抚过光滑一如少女肌肤的剑身。
    这柄摇曳生姿的名剑上,银钩铁划的铭文,写的偏偏是这么悲切的情诗。
    “看来,你是下定决心了。”淡淡笑了笑,中年人把手指从剑身上抬开,“如你所愿,落墨,无论如何,我会促成那个结局。”
    得到了保证,白衣丽人轻笑起来,侧身一福:“那落墨就写过利大哥了。”又婉丽一笑,“那么落墨先告辞了。”
    微微颔首,注视着她清丽的身影消失在花木的掩映中,中年人终于低下头看着桌上的长剑,在嘴角扯出一丝微苦的笑容,喃喃自语:“从不心软么?希望你真的不曾后悔过,落墨。”
    杨柳风,传说中能够克制帝王之剑王风的唯一利刃,在辗转流传了数代之后,躺在了他的面前。
    微微的笑了起来,首辅府最得力的幕僚,被属下称为‘利先生’的棕衣中年人握住三尺软剑,中指弹上剑脊,铮然有声。
    起身握剑横劈,内力到处,青锋疏忽挺直,剑光急风过处,落叶枯黄翻飞,零落满地。
    “所恨年年赠别离。”雪亮的剑光映着中年人的脸,映出了那张清癯的脸上隐含的悲凉,“这么多年了,还是赠别离……”
    他起身把剑收在手中,走出小院。招手叫过一个站在门外的文士模样的青年:“远江,你去给冼血送信,叫他带着大小姐留在江南,不必回来了。”
    拱手答应,儒雅的青年笑了笑:“先生,先前不是要罗先生尽快把小姐带回来么?”
    “尽快带回来,是怕跟那个人纠葛太深,如今是惟恐纠葛不深……”回答着属下的疑问,中年人微眯上幽深的眼眸:“纠葛不深……怎么会成孽缘?”
    笑着沉默了一下,被称为“远江”的青年文士又笑笑:“我想我已经明白了。”
    不再跟他说话,中年人负手走开,他的很急,直到走得远了,还能看到握在他手上的长剑,雪亮而莹绿的淡薄光芒。
    “杨柳风啊……”很轻的说了,一身白衣的青年淡淡一笑,俊逸的长眉微微挑起,“原来是孽缘。”
    说完,也跟上中年人的步伐,消失在深秋的花园中。
    挽出的刀光逼退最后一个敌人,徐来颇有些无可奈何:“我说,对付你的人怎么痴傻见长了?这几天尽派来些杂兵,闭着眼睛都能打发,我都快打瞌睡了!能不能来点有意思的?”
    “大概是看派高手来也不怎么奏效,所以才拖住咱们的精力,以图后事。”轻甩手中的王风,萧焕把剑重新拢到袖中,随口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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