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靖撩起他围巾给他擦了擦脸,这大西北什么都缺就不缺风沙,顾清风也拍了拍身上沙子:“王爷你也喝点吧。”
燕靖恩了声:“景卓也喝点,按照这个速度,我们傍晚就能赶到渭城。到了渭城就能补充水源了。”林景卓拿出地图来,顾清风凑上去看,林景卓手指很流畅指了指路线:“王爷,我们已经到了平凉,就是这个位置,前面小镇就是渭城了,出了渭城就到了肃州边界了。”
燕靖点了点头:“好。明天开始我们就走城镇。”顾清风看了他一眼:“为什么啊?”林景卓替他回答:“王爷是想看看城里百姓动向,以辨出西夏大军所。”
顾清风半响后哦了声,终于要打仗了。燕靖看看他:“有我,不用怕。”顾清风抿抿嘴:“谢谢王爷。”燕靖有些心疼他,顾清风这一路几乎都马上,颠瘦了,下巴都尖了,燕靖给他整了下围巾:“饿了吗?”这个语气太温和了,顾清风咳了声,林景卓站起来喂马,他也不太适应他家王爷说这样话,全身起鸡皮疙瘩,顾清风也有些不自,站起来从马背上取下食物来,递给燕靖:“王爷你也吃点吧。”
几个人沉默啃着干粮,早上包上热馒头到了现早已成了凉,被这西北风一吹好,咬一口往下掉渣子,跟着西北风沙差不多,都不用抖了,几个人只好就着水喝,顾清风喝水多等吃完一个馒头他把燕靖水也喝空了,好燕靖吃饭粗,几口就咽下去了,没跟他抢水喝。
几个人吃完了饭没休息一会就被吹了一身沙子,燕靖咳了声看了看头顶烈日决定走,进了西北地界,这里温差大了起来,早晚很冷,中午却特别晒,这地方人烟稀少,树木也少,没法乘凉,还不如马背上凉,三个人又重上了路。
果然如燕靖估计那样,太阳刚落山,他们就进城了。渭城守卫一看他们腰牌立马打开了大门,迎接三个人进城。
渭城太守是卢杞,看见他们来很高兴,正想说几句话,又跑出来一个人直接跪了地上:“下官终于等到你们了,下官没有守好肃州城,让肃州城沦陷,下官知罪,下官以为渭城也要失守了呢……呜呜……”这是喜极而泣?燕靖看着这个眼泪纵横人看卢杞,卢杞连忙咳了声:“四殿下,这位就是肃州太守方衡。”燕靖扶起了失态方衡:“方太守,你先起来,先跟我说说现什么情况了,肃州怎么样了,宋将军十万大军现哪里?”
方衡也不知道是吓还是激动,词不达意,卢杞深吸了口气喊衙役:“去叫城墙上叫郭将军来,就说朝廷派人来了,去!”
看到衙役火速去了,卢杞又跪了下来:“请王爷赎罪,宋将军阵亡后,银州再次失守,银州守将战死。没有五日,肃州也顶不住,城门被攻破,肃州守将张士修殉国,肃州也失守了,宋将军十万大军被迫退进我渭城内,如今只剩2万。”燕靖使劲握了握手,十万大军只剩两万!
卢杞还跪地上,燕靖把他扶了起来:“起来吧,跟我说一下你们渭城有多少兵马。”卢杞咽了咽口水:“渭城守军只有一万。”燕靖抿了抿嘴,渭城不是肃州银州这样边境镇区,所以守军少,情有可原。
燕靖背着手屋里开始走,林景卓拱手问卢杞:“卢太守,你刚才说渭城守卫军将领郭将军可是郭仪?”卢杞点头:“是他。他是宋将军旗下左将军,这次退守渭城他就日夜城墙上,王爷你们先坐下,他很就来。”
燕靖点点头。顾清风看他不说话了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卢杞这才想起没要招待他们:“王爷,你们可用过晚膳,下官这就让人去准备晚膳。”燕靖刚想挥手制止,他现哪里吃下饭,可是看看坐着喝水顾清风点了点头:“卢太守,军情紧急,你就备点粗茶淡饭即可,饭菜清淡一点。”卢太守以为他体系民情连连点头:“好,下官这就去叫人准备。”
燕靖看着还跪地上方太守挥了挥手:“方太守起来吧,城门失守不是你错,我现只问你,肃州百姓去了哪里?”方太守苦着一张脸:“西夏攻进来时,下官已疏散他们离开,大……部分百姓都走了。”燕靖看了他一眼,这个混蛋一定是得知消息时就开始跑路,他倒是跑到。燕靖握了握拳头,无法说他什么,他失了城门但是疏散了大部分百姓,也算是一方父母官,燕靖抬了抬手:“起来吧,下去休息吧。”
方衡下去没一会,郭仪很就来了,身上盔甲都没有脱下来,进门直接跪了地上:“末将参将四殿下,殿下千岁。”燕靖抬手让他起来,郭仪看了他一眼没有起来,两个眼睛里都是红:“城门失守,主将阵亡,末将该死,请殿下责罚。”燕靖看了他一眼:“事已至此,本王就算杀了你也没有用,起来吧,等收回银州肃州,把西夏贼子赶出大梁朝时你再来跟我领罪。”
郭仪使劲磕头:“末将愿意领兵出战,将功顶罪!”
燕靖示意林景卓把他扶起来:“先跟我说现什么样了。”郭仪干咽了一口水:“西夏贼子三日前占领肃州城,此后便城内四处掠夺,还没有攻进渭城,末将让人时刻渭城城墙上盯着,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前来禀报。”
燕靖点点头:“好,现跟我说说你们这一个月来事情。”
剩下时间,郭仪把他们这一个月军情,宋将军战死始末跟燕靖讲了个透,燕靖一直是沉默,脸色平静,郭仪看见他来便有了主心骨,指着地图声音已经平缓下来:“我们来时候,银州已经被西夏贼子占据,他们城内抢劫掠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老百姓惊慌失措,纷纷出逃,银州城几乎是空城了,我们十万大军正好攻到了低,正庆贺西夏贼子被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狼狈退出了银州城。”
他讲很仔细,燕靖也没有打断他,郭仪继续讲,摁地图上手有一点发抖:“收回银州后,宋将军说我们要乘胜追击,打他们老本营,把他们打再也不敢来!那时候士气高涨,我们十万大军收回银州城几乎没有伤亡,我们也觉得宋将军说对,是应该乘胜追击。可是……”
郭仪想到什么一样,手颤厉害,眉头都纠结了一起。林景卓拍拍他肩膀:“你们想没错,我们就是应该要乘胜追击,就是要把他们打回老家,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害怕,让他们永远不敢再冒犯我大梁朝!”郭仪看着他眼圈慢慢红了,林景卓跟他拍了一下手,又紧紧握成了拳:“我们一定会把这笔账算回来!”
郭仪心情平复了点,后面就讲流畅了:“我们派出了几个小分队,分别围剿落荒而逃西夏贼子,也打败了他们几次,只是他们屡屡来犯,打一次跑一次,跑了没隔几天他们再次进犯,宋将军后就下令让我们直捣老巢,把他们永远打回去。我们出了城门,按照先前探子探好路线追击他们到了乾洲沙漠。”
郭仪停下来,几个人也没有催他,郭仪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那一次战役宋将军出动了所有兵马,两万骑兵,八万步兵。我们兵器配备都很好,皇上给我们配备步人甲和弩弓手,全都是好……只是没有想到那一战几乎全军覆没。”
燕靖这时问道:“宋将军出身科班,他是连老将军高徒,他阵法应该是毫无纰漏。”郭仪点头:“是,宋将军让我们摆阵法是毫无纰漏,鱼鳞阵,两面包抄,三万步人甲立前方,后面紧接着是弓弩手,后是骑兵,这样阵是固若金汤。”燕靖看着他:“是不是西夏大军出了什么诡异阵法?”
郭仪脸色沉重点了点头:“他们一对铁骑瞬时间就攻向了我们,把我们固若金汤阵法瞬间冲开了一个缺口,紧跟他们身后是步兵。”燕靖拿着红笔根据他所说画了个示意图,简洁,一目了然,连顾清风都看得懂,顾清风一边给他磨墨,一边听他们讲。
燕靖画完了图比划了一下:“那你们接下来应该把他们包围成一个圈?没围住?”郭仪苦笑:“没有包成饺子,那一对铁骑上下全是重甲,刺斫不入;用钩索绞联,虽死马上不坠,且速度极,我们重重包围对他们一点用处都没有,他们冲垮了我们防御阵线,把我们事先摆好阵法全都冲乱了,我们混乱时候,他们步骑兵就冲进来了……那一仗我们损失惨重,宋将军怒急亲自上阵,却被李京禄那个贼子给……”
郭仪说不下去了,燕靖重重拍了拍他肩膀:“现告诉我,我们还剩多少兵马。”郭仪咬了咬牙:“四殿下,我们从乾洲沙漠退回来时候有两万人,步兵八万人剩一万三,轻骑兵三万人剩七千人。轻骑兵要好点,没有多少伤员,可是步兵……一万三中有一半都是伤员!”
燕靖脸色也凝重起来,战况比他想想还要惨烈,现能够作战只有七千骑兵以及六千步兵,就算加上渭城里面五千将士也不足两万人。
燕靖放下了笔:“西夏大军多少人?”
郭仪不用想就报出来,敌人有多人他死都应该记着:“他们铁骑有1万人,步兵约五万人。我们杀了他们约万人,其中大部分是步兵。”
燕靖关注是铁骑兵:“那一对铁骑兵你了解多少?他们将领是谁?也是李京禄还是另有其人?”燕靖七年前大败李京禄时候还没有见过他曾有这队兵马,他是什么时候发展起来?郭仪仔细想了想:“当时他们攻进来时候很突然,而且每个人都是重甲身,脸上只露了两眼,末将能肯定是铁骑军另有将领,李京禄是总指挥,被宋将军缠住后,铁骑军依旧有人指挥。等我们撤退时,铁骑军并没有追击,而是撤退了,是李京禄带人追。”郭仪说着又跪了下来:“殿下,末将有罪,宋将军阵亡后,我军大败,惊慌失措下失了银州城,敌人如入无人之境地,没过几天肃州也沦陷,都是末将失职。”
燕靖看着他也叹了口气,银州城是他们边关第一道防线,这一道固如金汤防线一旦失守后果不可设想。幸亏他来及时,燕靖扶他起来:“本王会把银州城再夺回来。”郭仪咬牙:“末将愿当前锋。”燕靖点头:“先起来,把事情弄清楚后战不迟!”郭仪扶着他胳膊站起来,燕靖问道:“那现肃州城银州城内人是李京禄?”郭仪点头:“是他人进去掠夺,但是李京禄大军并没有驻扎城内,而是驻扎银州城外五十里处。”燕靖嘴角勾了勾:“李京禄善于进攻而不善于守城。他城外守着倒是让人无处下手。”
郭仪抿了抿嘴:“殿下,我们现怎么办?”
几个人正商量时,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卢太守过来请他们入座,林景卓拉着郭仪让他也坐下了,饭菜很精致,即便是这么短时间内,做也很精致,郭仪看着这一桌子饭菜无声抿了抿嘴,他们将士有很多天不曾坐桌子前吃顿饭了。
燕靖看了他一眼:“郭将军吃吧,早点吃完带我去城墙上看看。”郭仪猛地抬头看他,燕靖却低下头去吃饭了,卢太守也劝导:“是啊,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顾清风早就饿了,燕靖发话可以吃了后,他就开始吃了,卢太守一边给燕靖布菜,顾清风就忙着吃自己,他们啃了7天馒头终于吃了顿有菜有汤饭,还是大米饭,顾清风抱着碗吃慢可是也没停下,从来到现一句话都没说,燕靖也没有介绍一下,他也没有燕靖跟林景卓出名,所以两个太守都不认识他,摸不清他是什么身份,不过这种时刻能跑来这边卢太守也相当感激,着下人帮他布菜,下人把好吃往他碗里夹,顾清风看着自己碗里鸡腿咳了声:“我自己来就好了。”
卢太守有些尴尬笑,刚想给他把鸡腿再捞出来,燕靖已经把他碗里鸡腿夹到他自己碗里了,并呵斥了句:“挑食毛病要改改,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多喝点汤。”顾清风千篇一律恩了声,嘴巴还瞥了瞥,卢太守无声张了张口,这下顾清风身份能看出点来了,如今亲近,不是那位皇子就是他儿子,而林将军刚才亮出身份只有燕靖一个皇子,那这个一定就是他儿子了,长这叫一个漂亮,应该是随他母亲,年纪看着也小,四殿下今年三十岁,十四岁大婚,那儿子算起来也得十五六了吧,看起来差不多,卢太守笑笑:“无妨,无妨,小殿下能来我们渭城就是我们福气,四殿下文武双全,小殿下也是英气勃勃,果然虎父无犬子。”
卢太守后一句刚说完,林景卓就开始咳,米粒呛到了喉咙里,咳脸都红了,顾清风抱着碗刚反应过来,虎父无犬子说是他跟燕靖?他是燕靖儿子?顾清风偷偷看了一眼燕靖,燕靖脸沉跟锅底一样,他有这么老吗!
54第五十四章
卢太守还不知道他哪里说错了话;他离应天都城太远了,从没有见过皇帝;也没有见过任何一位皇子,难道是认错了?卢太守小心翼翼陪笑:“下官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这位小哥难道不是?”燕靖不知道怎么介绍顾清风身份,有心想说这是他内人;但经过卢太守刚才那一番话;这个身份是绝对不能再说了!父子**这还了得!燕靖想不出词来脸黑了;林景卓好不容易咳完了,连忙跟尴尬卢太守笑:“卢大人,这个是我表弟;不是殿下,咳;儿子。他叫顾清风,卢大人喊他清风即可。”
顾清风拿他那双漂亮眼睛扫了一眼林景卓,他做不起他弟弟,他有弟弟叫林景曜,他也做不起燕靖儿子,他是个小倌。顾清风低下头继续吃他饭,卢太守看他如此冷淡连忙笑到:“原来是林将军弟弟,是我弄错了,抱歉抱歉。”顾清风也不答话,林景卓只好打哈哈:“我弟弟他内向,从没有出过远门,让卢大人见笑了。”卢太守哈哈笑:“哪里哪里,令弟很可爱。那个,殿下,是我鲁莽了,未曾见过小殿下便浑说了,请殿下见谅。”燕靖终于找到了自己声音:“不知者不为罪,卢太守不必客气。”
此后时间里几个人都没有怎么说话,渭城天高皇帝远,卢太守言语少,没见过多少市面,再加上刚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卢太守就一直面带微笑看着几个人吃,这几个人也没跟他客气,把一桌子菜竟然全吃了,虽然速度很慢,吃饭很优雅,可是这饭量就跟几天没吃饭了一样,卢太守心里也感动了下,看样子他们路上吃苦了。
几个人终于吃完了这顿饭,郭仪带领下去了城墙上。这个点已经是晚上了,渭城城内人员稀少,路上几乎看不到几个行人,燕靖看了看家家户户关紧门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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