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恨,你不明白吗?你是个死人,死的,已经死了……”她喃喃低语,是说给他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从此之后这个男人将不会在她的心里留下任何的位置,甚至连恨都不配,这个世界上糟糕的男人非常多,而他已经无法用糟糕来形容了,当初是她没有带眼识人,那就来吧,互相伤害吧,对他包括言真她都不会再有一丝的手下留情,只要有任何的机会,她一定要把加诸在她身上的伤害还给这些人。
霍敬尧一把抱起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在说完这些话之后,她好像又快要晕倒了的样子,虚弱得如同被风暴摧残了的花朵,她很轻,像根羽毛般的在他的怀中,气息都不存在了。
“死的也好,恨的也罢,你都要在我身边……”他们这一世早就注定了无法解开的纠缠,他不会放她走的,这点小教训根本就不算什么,霍敬尧在心里对自己一遍遍的说着,这是苏家的女儿,她不配得到好的下场,更不配他诚心以待。
“你真天真……”现在没有办法不代表她一辈子没有办法,她一定会离开他的,谁也不能阻拦。
“哎,这位先生,她还没有做好所有的检查,而且她的药还没有拿,她的验伤报告还没有处理完呢……”护士追了上去,胆颤心惊的叫着,这个男人好高,高得需要她抬起头来仰视。
“会有人来处理的。”他冷冷的抛下了一句话,抱着苏浅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医院。
怀里的女人失魂的淡淡笑了一下,让他在瞬间连呼吸都被摄走了……
…本章完结…
☆、051有时人算不如天算
抱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医院。
汽车上,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一语不发的沉默比什么都可怕,她甚至努力的让自己的呼吸还轻一点,恨不得自己即刻消失才好。
“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我姑姑?”苏浅最后还是开了口,她有多不喜欢跟这个男人交谈,可是还是要忍着身体的疼痛与心灵的折磨来问他,只要姑姑一安全了,那么她就什么都不管了,只是现在就算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的命脉依旧握在了他的手,开着车的男人身姿挺拔,却是沉默不语。
汽车停在了霍家,他抱着她走上了台阶,苏浅看了一眼那个角落,那天晚上下着雨的寒夜,她被他扔在了大理石地板上,雨水打着她时如同针般的扎进了她的骨缝里,如果不是他赶她出来,她不会发烧,可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他径直走了上去,抱着她进了房间。
苏浅怔了一下,他没有把她放回她自己的房间,而是他的?
那是他跟言真住了一年的地方,空气里还有两个人的味道,在衣帽间里大概还挂着她的衣服,甚至在浴室里有她喜欢用的身体乳,苏浅有些恨恨的咬了一下唇,这个男人果真无药可救了。
“我要回我自己的房间。”她无比坚定的看着霍敬尧,如果再跟这个男人多相处一些时间,她肯定会精神分裂的,她不要这么辛苦。
“你是我的女人……”从昨天开始就已经是了,霍敬尧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只是深遂的眼底如同一汪寒潭,深不见底。
“难道你还有特别的嗜好,喜欢这种女人,被人欺负过的?”苏浅的语气里满是嘲讽,却惹得他一阵的不悦。
“你就这喜欢惹我,还是想引起我的注意?”霍敬尧把她狠狠的扔到了雪白蓬松的被子上,纤细曼妙的身体蜷着,黑色的发长如同海藻般的蜿蜒开来,凄美动人。
“你想多了……”她闭上了眼,怎么到了这个境地他还有这种想法呢?是过去自己对他表现得太迁就了吗?
“但是我坚持,这一次我决不会妥协。”她的一次次妥协换来的却是这样痛苦一生的经历,她不会再对他有任何的妥协了,她的心在一次次的无情伤害之中,早就已经变成了石头。
她苍白得好像就是一个小雪人,阳光一照就会消失了一样,霍敬尧深深的看了一眼后,转身走了出去。
不强逼她,不是因为怕了她,而是现在她的身体太虚了,养好了精神才能好好的玩不是吗?
走下楼站在花园之中,一年已经到了尾声了,这是她嫁进霍家的第二个年头了,他长长的吸了一口冷清的空气,大掌攥紧着手机,有好几个未从善如流来电,他不是没有感受到手机的震动,只是他不想接。
对于言真,他真的是有些失望了,不难猜出她应该就是幕后黑手,无论是不是她亲自指挥的,苏浅在嫁进来之前他就把她的底细摸了个清楚,她这样的女人跟别人一点小过节都结不下,更何况是这样的呢?能够对她下手的也就是言真的,仗着自己的宠爱,就可以这样无法无天了吗?伤害别人来满足自己?
他清楚的记得刚刚他离开时,她那张小脸已经是苍白虚弱得仿佛碰一下就碎成了粉沫,可是每一句对着他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冰冷透骨,宛若被狠狠伤害过后的小兽只能以还未长成的锋利的牙齿示人,想要用这样的举动来保护自己,可就连她的坚强都是那么薄弱,其实他一击即垮,只是没由来的心生不忍。
他也会有不忍的一天?他应该把她扔到最繁华的街道上,任由路人拍照,然后所有的媒体报道,她身败名裂之后,他痛快的离婚,把苏鱼送进大牢里永远都出不来,这样苏家就算是毁了,而他也算是替自己的母亲出了一口气不是吗?只是他竟然就是心生不忍。
这一生他的心就从来没有柔软过,偏偏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她?他欠了言真一条命,如果有取舍的时候,他一定会舍下她的,可是就是那么不忍,如同在做最痛苦的分割一般的,将生命中的某一部份生生的割走了……
这世界真是奇怪,他住在了她的房间,而她却在他的房间里,空间交换了,人心呢?
当门被关上了以后,苏浅慢慢的躲进了被子里,蒙着头开始痛哭,眼泪再也忍不住的如同溃堤的河水,她的心太痛,太苦了,痛得仿佛已经没有了明天,其实她已经真是没有明天了。
眼泪染上了她的睫毛,沾湿了她的小脸,流进了嘴里咸得发苦,这就是她的人生吗?
拉住了被子塞到了嘴里,狠狠的咬住,不让自己的声音传出来,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永远都不会再有脆弱的一面,她永远不想他听到她歇斯底里的痛哭。
哭过之后,身体里的水份好像伴随着眼泪都蒸发掉了,她艰难的爬了下来,现在她想要好好的洗个澡。
浴室里早就都被收拾过了,好像知道她要住进来似的,所有用过的东西都已经收走,全部都换上了新的,甚至连一件浴袍也是全新的,一共放了两件,一大一小,一男一女,非常明显。
她扶着洗手台脱下了裤子,发现上面的几个斑斑的污渍,心被狠狠的插上了一刀,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全身上下几乎都留下了深浅不一的烙印,安静的站着,她强迫自己面对这个事实,要看得更清楚,更明白,她要把这一幕全都刻进自己的心里,这样才不会轻易忘却。
她把那条小裤收了起来,那是罪恶的证明,然后站在了花洒下,开始洗澡。
用力的搓着身上带着烙印的肌肤,她已经感觉不到痛了,搓得皮肤的表层开始冲血,比原来更加严重了,甚至有的地方开始渗出了一点点血丝,被热水淋得刺痛不已,知道这样洗也不有洗去曾经在她身上发生的可怕的事情,她知道这只是掩耳盗铃,只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多洗一洗好像就会让自己变得干净一些似的。
不知道洗了多久,洗到她觉得自己可能会再一次倒下来时,才几乎是半倒半爬的走出了浴室,身上穿着的浴袍就算再柔软,当贴到她身上擦破了的皮肤也还是令她痛得皱起了眉头。
她慢慢的走到沙发上,躺下去,现在她想要好好的睡一觉了,希望睡起来之后便可以听到姑姑的好消息,现在她不想躺到他们曾经躺过的地方,好恶心……
慢慢的进入了黑暗的沉睡世界里,她要好好的休息了。
医院里,方正冷冷的看院长,嘴唇锋利的角度让人看着有点心颤:“这样说还不够清楚吗?只要这件事情传出去一点点风声,哪怕只是一丝一毫,你这院长也不必干了……”
院长已到中年,一生也算是经历过不少事情,独独这一件事情他有些弄不明白,不过想想也是,这样有名望的巨富之家,怎么能传出丑闻呢?而且还是这种丑闻。
“还有,苏小姐所有的记录都交给我,电脑档案现在都彻底删除,你要记住这个人从来没有来过你的医院,也不曾被带走过,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明白吗?”声音如同催眠般的,却是满满的威胁,分量十足的压了下来,沉得令人快要喘不过气来。
“这是霍先生的意思?”院长心存疑问,小心冀冀的问了一下,这是给霍敬尧办事的人,但是他还是要问清查才好,毕竟事关重大。
“猜测别人的想法,这是最要命的。”方正扯了扯领带,有此不耐烦的说着。
院长没有再说些什么,交出了一个文件袋,里面装着薄薄的几张纸,却记录了这几天苏浅的身体变化,而且那天早上她在医院后门被发现的整个经过也有一些记录在里面,他伸出手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方正拿了过来,没有再说什么,看了看桌面上的电脑。
他亲自盯着院长把所有资料删得干干净净之后,转身离开。
院长从抽屉里拿出了另一个文件袋,目光有此沉重,手里的的那几张纸很要命,是烫手的热山芋,可是他不敢丢掉,这个东西有一天可能保住他一条命也说不定,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
…本章完结…
☆、052晚上等我
这一晚睡得连她自己觉得有些惊讶,整个晚上就如同死去一般,她没有做梦,她以为自己会恶梦连连,可是到了白天醒来时才发现,她那颗充满美丽幻想的心在那一场洗劫中早已经死去了,甚至连梦都没有了,以往她总是会在快要醒来时做一个小小的梦,有时候会梦见童年时吃的酒酿丸子上桂花的香气,有时候会梦见她还在上中学时走过的小路,还有她的整日喜欢喝点酒的爸爸,姑姑给她织的白围巾,梦到好多美好的东西,可是她觉得自己可能永远都不会再有这样的美好的梦了。
全身依旧酸痛,她起来时才发现自己早已经饥肠辘辘,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既然不去死,既然选择了活下来,那就好好的活,印在身上的耻辱的烙印她终有一天会一一洗去。
走下楼梯,穿过了餐厅,进了厨房,她是苏家的人,她应该好好吃饭,不亏待自己的胃。
这样冷的冬天,她想要吃一碗米饭,在伤心的时候,踏踏实实的一碗米饭可以给人足够的力量。
让所有的厨师都离开这个厨房,她不需要帮手,也不想有人看着她,在这个宽大无比的巨型厨房里,她开始给自己做一顿丰盛的早餐,早餐吃米饭很奇怪,并不是她平日里的习惯,可是她就是想要吃得饱饱的,填满自己的胃好像也就填满了自己的心,再也不会胡思乱想似的,她爸爸说过,米饭是陪伴人一生最好的食物,在困顿迷失时一碗好吃的白米饭是对自己的犒劳与鼓励。
一碗好的米饭非常的讲究,霍家的厨房里,单单米就有好几种,好像在开联合国大会似的,从中国的丝苗米,东北米,还有泰国的香米,印度的长米,日本的珍珠米,美国的野米,这里的每种米都有不同的物质,不过她喜欢的是泰国的米。
泰国以世界米仓著称,在泰国香米里品质最好的应该是茉莉香米,因为它有着奇特的茉莉花香而得名的,只能在泰国的东北部的十九个府种植,因为那里过去是火山地带,矿物质丰富所一年只产一季,所以深得食客们的喜爱,细细长长的米放入了山泉水,等一会儿熟了以后就会非常的松软可口,充满弹性。
她简单做了一个小葱煎鸡蛋,云腿蒸鸡,冰箱里有新鲜拆好的蟹粉,还做了个蟹粉豆腐这样就可以了,够她吃的了。
价量都不多,但是足够精致,她坐在餐桌前,倒了一杯清茶喝了一口之后开始吃饭,她吃得很慢,细细的嚼着,品味着每一颗米粒在嘴里散开来的绝佳的口感。
她吃了一半的时候才看到霍敬尧从楼梯上下来。
“我姑姑呢?”一见到他,想要问的就是这样的事情,她只要确实她的姑姑没事就好,别的都不再管了。
“我的呢?”他坐了下来,就坐在她的对面,长腿一伸慵懒性感的靠着椅子背,深遂的眸子扫过一眼放在她眼前的饭菜,似乎有此吃惊。
这个女人每天都会让人有不一样的发现,一大早吃米饭?
“少爷,您的早餐……”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来,后面已经有个女佣拿着托盘弯着腰把他的早餐摆了上去。
黑咖啡,烤得黄澄澄的牛角面包,还有一小盘黄油,嫩嫩的鸡蛋煎得蛋黄刚刚凝固,火腿看起来也很不错,可是他就是不想吃,那就干脆不吃。
他长臂伸了过去,把她那碗吃了一半的米饭端了过来,然后开始吃了起来。
“我姑姑呢?”苏浅才不跟他争执这一碗米饭的事情,她想吃什么时候都能给自己做,现在他吃了就当是喂了狗了吧。
“我也很奇怪,昨天听说她生病了,在保外就医的途中不见了……”这样的事情倒真是有些不可思议,他刚刚想去撤掉所有的控告便得到了这样的消息,把人在看守人员的眼皮子底下从医院弄走,还是有一定难度的,他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张家把人劫走的,他没有想到的是在汉朝里当了十年二厨打着下手的那个老张竟然就是张衍霖,十年前消失的那个黑道大哥,到现在为止他依旧是不少黑道人的精神领袖,说起话来还是有一定份量的。
“你说什么?”苏浅整个人啪的站了起来,她简直不敢相信姑姑竟然不见了,她遇到什么危险了吗?小脸瞬时苍白如纸,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长长的睫毛因为太过紧张担心而颤动着。
“我说你姑姑不见了……”他优雅的吃着米饭:“我答应的事情我已经做了,案子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