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茵挑高眉的模样,分明是想歪了。
“别乱猜测,花是买给我妈的。”
“是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孝顺父母了?”谭茵话里有着明显的嘲讽意味。
“走吧!”林永寒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解释,她都不会相信的,她老早把他定位在只懂得享乐的花花公子形象上。
林永寒莫可奈何,只有让时间来证明自己的心了。
※※※
“买花的人这么多,今天是什么鬼日子!”
谭茵恨恨的包着花,都是为了傅雪儿,她今天才会这样笨手笨脚的做这些“花”事。今天是美好的周目哪!
传雪儿因店里的小妹月考请假,不得不亲自出去送花,而谭茵自愿帮她看店,哪知道今天买花的人特别多,害她手足无措的乱了手脚。以前她也曾帮过雪儿,怎奈今天诸事不顺,一下子被花刺到手,一下子又不小心踢翻了水桶。
“小姐,我的花好了吗?”
谭茵忙得真想叫他少烦,可是这不是她的店,她只好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忍着气。“请稍等,好吗?”
她汗流浃背的包着花。
这就是林永寒进门时看到的情景,她快急疯了!
随手挑了些花,林永寒恶作剧的走到谭茵坐的桌前,“小姐,这些花帮我包一下。”
埋头苦干的谭茵指指旁边,“先放着。”
“小姐,能不能请你快点,我赶时间。”他故意催她。
把花交给客人后,谭茵正想损损这位急惊风先生,也好出出满肚子闷气,谁知道一抬头就看到林永寒挤眉弄眼的看着她。
“你很无聊,知不知道?”谭茵没精打彩的。
“今天是星期天,在这里打工,缺钱用?”林永寒取笑她。
自上次的宴会后,谭茵不再处处提防他,工作之余偶尔还会和他闲聊。对于谭茵态度的转变,林永寒十分高兴,虽然她再三强调两人仅止于朋友,但是他不在乎。
“明知故问。”谭茵白了他一眼,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应该很会包花吧!”
“我?怎么说?”
“很简单,女朋友多嘛!花送多了,不就有心得了。”谭茵说得理所当然。
“吃醋了?”林永寒反激她。
“我吃醋?为你?下辈子吧!”
林永寒放声大笑,抱住胸口,“谭茵,你伤了我的心。”
“好说!”
林永寒但笑不语,拿起花帮她包了起来。
“嘿!你包得不错嘛!”谭茵看他包得有模有样。
“我总算有个长处了。”他斜眼询问谭茵。
“得了便宜还卖乖。请不要忘记,这是从你的缺点中发展出来的。”谭茵就是不让他好过。
“你就是见不得我好。”
“哼!”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懒得理你,快包啦!”
有了林永寒帮忙,谭茵得心应手多了,三两下就把陆续涌来的客人打发掉。终于,谭茵靠向椅背喘了口大气,林永寒则坐在对面有趣的看着她。
“累啦?”
“在办公室从不会觉得累,人家说‘隔行如隔山’,果然没错。”伸展一下四肢,谭茵有感而发。
“这么说你今天是没体力去看球赛了?”
“球赛?”谭茵纳闷,“我们约好要去看球赛吗?”
“没有,我是突发奇想。”
“抱歉,纵使我还有体力也无法去看球赛,虽然我很想去。”谭茵十分喜欢球类运动,这可能是受她爸爸和哥哥的影响。而她对球类运动的喜好,也是林永寒愈来愈喜欢她的原因之一。
看林永寒就此打住,换谭茵好奇的问他,“不问了?”
“你想说自然就会说,不用我问。”林永寒非常识趣。
谭茵发现自己对他的好感与日俱增,“谢谢!”
林永寒察觉到谭茵话里的温柔,“谢什么?”
“谢你的帮忙,还有你的邀请。”
“不客气!”他绅士般的站起来回礼,逗出谭茵许久不见的笑容。
门上的铃铛又清脆的响起,收敛起笑容,谭茵朝林永寒叹口气,准备开始战斗。
“雪儿,这么快就回来了?”谭茵一看进门的人,高兴的松了口气,她自由了。
傅雪儿朝林永寒打声招呼,“嗨!你来找茵茵出去玩吗?”
雪儿近来频频拉拢她和林永寒,她不是不明白雪儿赎罪的心情,只是她忘不了那一夜。
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两、三个月了,两人也都企图淡化那天的事,谭茵不愿讲,傅雪儿也就不勉强她。但是她隐约发现谭茵变了,变得郁郁寡欢,这项发现让她愧疚的心更加不安。幸好有个林永寒,谭茵才得以恢复以往的活泼、开朗。
经过这些日子的暗中观察,林永寒似乎不像报章杂志所报导的,唯一相同的是,他真的很英俊,有对迷死人的桃花眼和体贴、幽默的个性,他会是谭茵理想的对象。
不过,他的胜算似乎不大,她得好好推他一把,必要时还可以找谭妈商量,相信谭妈也会认可他。
“茵茵下午要去当她妈妈的模特儿,你可以去看看。”傅雪儿暗示他。
“你真的缺钱用?”林永寒吃惊的问谭茵。当模特儿——太匪夷所思了!
谭茵不想回答。
“这是她搬出来住的条件之一,一年要当谭妈一季的平面模特儿。”博雪儿把来龙去脉一古脑儿的全告诉林永寒。
“你会是个出色的模特儿。”林永寒以行家的口吻判断。
“多谢抬举,这话我妈也说过,她是阅人无数,我看你可能是‘知交’满天下。”
这小妮子总是不忘挖苦他。“茵茵……我可以叫你茵茵吗?”林永寒迟疑的问。
谭茵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若无其事的说:“如果你不想活的话。”
林永寒对傅雷儿抱怨,“你这同学真凶,动不动就要置人于死地。”
傅雪儿笑笑,“我看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谭茵听到雪儿的话中话,忍不住拧了她一下,然后挨近她耳边低声说:“少胡说,不然晚上有得你瞧!”谭茵拿起袋子,“懒得和你们瞎扯,我赶时间!”
“我送你。”林永寒急忙出声。
“走吧,呆子!”谭茵拉着他往外走。好歹人家今天是特意来邀她出去玩的,总不能把他去在这吧:“想不想去看我拍照?”
林永寒闻言直点头。
“先告诉你,可能满无聊的。”
“不会比开会更无聊吧!”
傅雪儿摇摇头,看情形林永寒这个大情人恐怕是栽在谭茵的手里了。
※※※
“航哥!晚上阿猴在阿公的‘金褔楼’摆酒席,要公开向你道歉。”小四找到了在PUB里打撞球的卓航。
卓航弯身击球,他专注的神情,使人怀疑他究竟听到了没有?
小四走到卓航身旁。
“什么时候的事?”卓航俐落的一次解决剩余的球,放下球杆走向吧台调酒,小四亦步亦趋。
“前天他打电话来,平仔接到忘了告诉老大,听说是为了上次干架的事。”小四崇拜的看着卓航。
当年他奉命杀卓航,反被他制住,结果卓航不但没杀他,还将他纳入门下,这份知遇之恩他小四永志难忘。卓航个性虽冷漠、孤僻,但对自己的手下却是百般照顾,难怪只要投效于他手下的人,对他都是忠心不二。
“不知道他是不是想搞鬼。”小四明知卓航一定会赴会,他还是忍不住提醒他。
“几点?”卓航拿了杯调好的酒递给小四。
小四叹了口气,卓航就是这样,愈危险的事他就愈想探个究竟,“六点。”
“打电话给阿猴说我会去,然后让平仔带些人去查看看他最近有没有和谁走得比较近。晚上你和平仔跟我去就衍了。”卓航下了一连串命令。
“老大——”小四想反驳。
卓航抬手阻止了他,“阿公的为人你应该很清楚,带太多人去会让他下不了台。”阿公是黑道上著名的仲裁人,凡事由他出面很少有摆不平的。
小四转身想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说:“还有,老大,听说阿猴有请金小姐一起去,他大慨是怕老大不原谅他。”其实他也不喜欢金蓓妮,这个骚婆娘平常仗着金老大的势力,对他们这些人从来不给好脸色看,真是——什么鸟东西嘛!
卓航面无表情的脸上渗进了厌恶,他挥了挥手要小四先走。
小四离开后,卓航走向撞球怡,再度拿起球杆,选择属意的角度后,他毫不犹豫的推杆,就如同他毫不留情的甩开金蓓妮。
这个世上难道就没有象样的女人了吗?
蓦然,他想起谭茵美丽中透着清新的脸庞,那恣情的一夜,激发了他内心深处久蛰的温情。她是处女,早在结合时卓航便发现了。他不该占她的便宜,只是他控制不了自己。
谭茵注定是他的
卓航刚毅的脸上有种不顾一切的神情。
※※※
忙得晕头转向的传雪儿一看到正要上楼的谭茵,顿时感到如释重负。“苬茵,来一下好吗?”
谭茵本想直接上楼煮饭,这周应该轮到雪儿掌厨,谁知道花店最近生意好得有时她必须忙到十一、十二点才能睡,谭茵不忍心让她忙上加忙,只好无可奈何的接下她极为痛恨的差事。
“听说台湾又快多了个富婆啰!”谭茵走进花坊时,朝博雪儿说道。
“你就会说风凉话,没看到我灰头土脸的!叫你辞职来帮我,你又不愿意,是不是舍不得某人?”谭茵恢复了往日的快活,最欣慰的莫过于傅雷儿,她对谭茵和林永寒的关系一直很关切。
“我想你所说的某人大概是林永寒。我只当他是朋友,根本不来电,你可以收起满脑子的幻想了。”
“是这样子吗?我怎么觉得人家对你情有独钟。”
“你累得连感觉都迟钝了!”谭茵捡了朵白玟瑰嗅闻,美丽的花为何总是多刺。
“好吧!今天就饶了你,择日再审。”慱雪儿把她当犯人来审问。
谭茵必恭必敬的弯着腰,谦卑的说:“多谢大人开恩!小女子下次不敢了。”
谭茵惶恐的模样,逗得博雪儿好开心。
“晚上有没有空?”傅雪儿用手背擦着笑出来的眼泪。
谭茵开心的看着雪儿,她们两个好久没一起出去逛街、看电影了。
“抱歉!不是要约你出去玩,是想请你帮个忙!”似乎看透她的心思般,雪儿抱歉的说。
谭茵克制自己不要流露出失望的眼神,可惜不怎么成功。
“茵苬,别这样,你今天帮我这个忙后,我请你去吃你最爱吃的日本料理如何?”
谭茵一听,整个人精神都来了,“好啊!好啊!”
“这么贪吃,小心嫁不出去!你知道公馆那家‘金褔楼”吗?”
她想了想,“是那栋五层楼的中国式建筑,外面吊了很多灯笼,以十二生肖为造形,非常宏伟、富丽……”
“对,就是那家。你可以帮我送盆花过去吗?”
“没问题!”反正只是几分钟的路程。她看了看,“是不是桌上像杂草堆的这盆?”谭茵没什么艺术细胞,她前看后看就是看不出那么多花凑在一起有什么好看,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数大便是美”吧!
“杂草堆?我花了一下午的杰作,被你说得一点价值感都没有。”傅雷儿差点被“杂草堆”这几个字呛到。
“是,是,对不起嘛!你跟人家约几点送到?”谭茵赶紧转移话题。
“六点半。”
“现在已经六点多了,我去向隔壁面包店的阿智借机车,要不然开车路上一定塞得很严重。”
傅雪儿还没来得及回话,谭茵已不见人影。
一会儿,谭苬回来了,手上多了顶安全帽和钥匙,嘴里还含了块面包,口齿不清的说:“周妈妈说现在台北市抓没戴安全帽抓得很紧,阿智最近才被开了张罚单,就顺便把安全帽借我了。但是这顶安全帽好大,一定会滑下来。”谭茵为了证明,把手上的帽子往头上一套,这一戴果然看不到谭茵的眼睛。
“我看你还是上去拿你以前那顶吧!”傅雪儿不放心的说。
谭茵把花抱起来,边调整安全帽,“来不及了。不用担心,我会克服它的,安啦!”
话虽如此,傅雪儿还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茵茵,我觉得你还是开我的车去,我比较放心。”她追着谭苬。
“啰唆!我走了。”谭茵发动机车,噗的一声,把傅雪儿和她的担忧拋在脑后,傅雪儿只好转身折回店里。
她前脚才刚踏进店里,就听到后面急促的跑步声,按着就看到阿智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店里,束张西望的像在找寻什么。“雪——雪儿姊……”他跑得几乎喘不过气,深吸口气后才说:“谭茵姊呢?她在吗?”他不死心的再搜寻一遍,好象这样他要找的人就会出现。
雪儿眼看阿智俊秀的脸紧张得都变白了,也跟着紧张的问:“她替我送花去给客人,发生了什么事?”
他一听脸色更加惨白了,“糟了!”
“什么事糟了?”
“都是我妈啦!她不知道我那辆机车的煞车器失灵,把车借给谭茵姊了。”阿智既担心又自责。
傅雷儿一听差点昏倒。原本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现在应验了一半,只希望谭茵今天骑车不会太快……不过这好象不太可能,她必须去看看。
“阿智,你帮我顾一下店,我去找她。”
※※※
谭茵抄小径,一路上通行无碍,看看手表,差五分钟六点半,幸好“金褔楼”就在前方。谭茵决定从侧门的停车场进去,只要再转个弯下坡就到了,一定会准时的。
砰!
谭茵费力的爬起来,按着看到被她撞倒的人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这种景象使人怵目惊心,谭茵满怀愧疚的跑过去扶他。刚才她正庆幸到达目的地,一手调整过大的安全帽时,没想到旁边突然蹦出个人来,她想煞车才发现煞车器竟然坏了。速度快再加上下坡时的冲力,她还来不及示警就已经撞到人了。
忍着自己的痛楚,谭茵低声问他,“先生——你站得起来吗?我叫车子送你去医院。”
卓航缓缓的抬起头,这下他不得不相信缘分了。
小四和平仔扶他站起来,“老大,不要紧吧!”
谭茵眼睛睁得好大,她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会背到这种程度。卓航!她竟然会再遇见他,而且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原以为今生今世再也不会看到他……唉,台湾真是小。
既然是撞到他,那她也不必感到愧疚了,毕竟他欠她的比这还多得多。谭茵转身扶起机车。唉,那盆花此刻真成为名副其实的杂草了。
坐上车,谭茵试了试,还可以骑,也许现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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