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嘉把她拉到一边说了句“修哥来了，就在隔壁包房。如果你得罪的是他，千万别出去。”
☆、第八十二章 错过，我们都有过错
余小鱼特恨钱嘉，遇到他准没好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钱嘉你个乌鸦嘴，让你下午吓唬我！这回真来了！！！”
钱嘉才不惧她呢，回瞪道“我不吓唬你，修哥该来也是来。躲好，他走了我给你电话。”
余小鱼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答应了。等钱嘉出了包房，她把音乐调小了点，对众人说“我有个死对头，在隔壁房间。你们千万别提我名字，一会儿累了就先回去，别等我。千万记住啊，会出人命的。”
施哲摆了摆手示意余小鱼坐过来“上回去盛世，你说你有对头在那，结果是妹夫。这回又是谁？”
余小鱼双手合十做拜托状“千万别问，真会出人命的。不然我也不能躲这么远！拜托！”
都是一起走过来的兄弟姐妹，谁也没再多问。该唱歌唱歌，该喝酒喝酒，热热闹闹的玩儿到了十二点半。
余小鱼看了好几次手机，钱嘉还没打过电话来。也不知道卫修什么时候走，都困了。
钱嘉那边也很着急。卫修和尹菲跟两尊大神似的往那一坐，几个属下报情况的报情况，敬酒的敬酒，两个多小时了，一点走的意向都没有。
尹菲喝了几轮的酒，坐在那边剥坚果。似乎觉得不错，也剥了几个喂给了卫修。
卫修点了点头，说了句，味道不错。那边立刻有人上来谄媚“这是咱们本地企业生产的，修哥喜欢走的时候我给您带点。”
卫修不悦的扫了那人一眼。倒是尹菲颇有兴致的问了句“本地企业？做的还挺精致。”
那人有点畏惧的看了看卫修，在尹菲身边低声说“是挺精致，可惜就要搬了。以后只能从网上买了。”
尹菲随口问道“网上？这是个什么牌子？”
那人刚要说话，钱嘉就拦了过去“咱还能让四姐破费吗？回头让人给您带一批过去。”
尹菲倒没在意，说了句“也行。”
钱嘉这才放下心来，余小鱼那牌子忒明显，说出来没准就要露馅。一口气还没吐完，那人又开口了“钱嘉，你不是跟白小鱼那老板吃饭唱歌去了吗？怎么在这儿？”
钱嘉只想拿个胶布把那人的嘴封上。
不等他解释，尹菲就开口问了“白小鱼？”
钱嘉敷衍道“咱们本地的一个品牌，老板叫施哲。”
那人还在旁边起哄“就是生产这坚果的企业。老板以前是叫施哲，后来变成了钱嘉弟弟追的那个女孩了。好像也叫小鱼。”
钱嘉心里已经开骂了，伸手端酒去赌那人的嘴。
尹菲若有所思的又问了句“小鱼？什么小鱼？”
钱嘉边灌那人酒，边回尹菲“牌子叫小鱼，我弟弟追那女孩儿叫曾晓。这几个货总弄错了。”
那人被钱嘉灌的呛的直咳嗽，咳了半天吼出一句“我想起来了，叫余小鱼！”
钱嘉立刻抬头去看卫修的眼神。他的眼神果然变了。不但他，尹菲的脸色也十分的凝重。
“人在哪？”卫修直接把音乐声关了，冲着钱嘉发问。
钱嘉心里一凉，人却没动。想着自己好像又把余小鱼给害了。真不怪她说，每回两人一遇见，准没好事。
“修哥、四姐，这人是我朋友。真有事，能不能看我个面子，大家坐下来谈一谈。她一个女人，也不容易。”钱嘉对卫修和尹菲说。
卫修根本没理他，吩咐身边人道“封了这栋楼，我要挨间搜。”
钱嘉拦在门口，阻挡要出去办事的人“修哥，这点面子都不能给我？”
卫修没有跟他急，走到他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如果不是重名，那这个人就是九哥要的人。我能给你面子，九哥那你敢去交代吗？”
钱嘉一愣，没敢再伸手拦。
余小鱼正低头发短信呢，心里也慌的厉害。林致知道了情况，已经连夜往这边赶了。两人都怕遇上卫修。
卫修从KTV直接调了个监控，找到了钱嘉出来的那个房间。推开门，走了进去。有人开了大灯，屋里顿时一片明亮。
余小鱼被晃了一下，睁开眼就看到了蹲在面前的卫修。“施哲，你带曾念他们先回去。我办完事就走。”余小鱼对身边的施哲说。
施哲看到对方的阵势，也有点不放心，把几个人送出门外又返了回来。“快回去，你在这里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余小鱼又赶了一次，才把施哲赶出了房间。
房间里就剩下了卫修、尹菲和余小鱼三个人。门外不用看，也知道有一堆的人守着呢。
卫修看了她一会儿，起身坐在了沙发上“是您自己走，还是我绑了您去见九哥？”
余小鱼叹息了声，心里默念了句冤家路窄，回答“我已经结婚了。九哥想必也有了自己的生活。这都一年了，不见也罢。”
尹菲往前一步，把余小鱼的脸捏住抬起，在大灯的照射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个清楚。余小鱼推开她的手，揉着自己泛红的下巴，也不吭声。
尹菲问她“你嫁给林致了？”
余小鱼点了点头“是，有一段时间了。”
尹菲又问“九哥现在什么身份你知道。你觉得自己能躲一辈子吗？”
余小鱼很坦然的回答了尹菲“躲一天算一天吧。如果不是回来拍照留念，你们也不会这么快找到我。毕竟，在你们的认知里，我可能已经是个死人了。”
尹菲也坐到她身边“跟我们回去见九哥。”
余小鱼抬手给尹菲看自己的戒指“我结婚了。有老公，儿子，还有自己的事业。你觉得我会放弃我的爱情、亲情和友情，回到那个只有云翼一个人的牢笼吗？”
尹菲看着她，眼眶有些红“你什么都有了。九哥呢？你想过他没有？林致跟疯子一样攻击九哥洗白的产业。九哥一点抵抗都没有，双手奉上了。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换来的白，就这么放弃了。当初洗白是为了你，现在放弃也是为了你。你就不能去看看他吗？”
余小鱼抠着手心，强忍着情绪对尹菲说“你们是黑是白，已经和我没关系。我不爱他，就算你们把我绑回去，也无非是互相折磨。在他心里我已经死了，不如就这样吧。”
尹菲揪住余小鱼的衬衣问“九哥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就没有一点感动吗？你以为只有你会跪上山吗？你昏迷的时候九哥也跪上去了。九哥怎么对你，怎么对安安的，你不是不知道。他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可你在他身边那么久，身子好了他都没动你。他是真心爱你，要娶你的！你竟然说和你没关系！”
余小鱼闭着眼睛，抑制着眼眶的酸疼“不是所有心动都能变成爱情。它需要合适的时间，合适的人。他在我心动的时候，逼着我断了对他的念头。我断了。我已经爱上了别人。你们强迫我也没用，林致和安安要是有事，我绝对不会独活。”
尹菲揪着她衬衣的手，慢慢的放开“你怎么就能这么狠心的对待九哥呢？”
余小鱼抬起头，回答她“再纠缠下去，毁了我，也毁了九哥。不如就让他认为我已经死了。过些日子，他缓过来，该结婚结婚，该生子生子。总好过让我们相互折磨。”
卫修此刻却开了口“我不会欺骗九哥。”
☆、第八十三章 终章 缘也，怨也
余小鱼还是没等到林致。卫修“客气”的，亲手扶着她上了飞机。
她看了看身后的阵势，林致来了也要吃亏的。趁着起飞前，发了条短信给他“被抓了。你回去照顾安安，我会想办法脱身。”
林致回了她两个字“等我。”
十月的南地，今日微雨。
余小鱼再次站在崖边别墅那道两米宽的玻璃地面，垂眸看下方的海面时，已经没有了第一次时的紧张和恐惧。
“小鱼”极轻极轻的两个字落在耳边，眼泪瞬间滚落。她没有回头，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一点点走近。
他的手臂坚实有力，一如往昔。余小鱼低低的喊了一句“九哥”
云翼从身后抱着她，不让她回头。余小鱼知道，这个男人的眼泪，从来不落人前。他的手握在她左手的指环上，力气很大，指环已经变了形。
“七天，七天后我让你走”云翼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好”余小鱼答应的很痛快，因为已经没有了其他选择。
林致的电话打到了云翼手机，他给他的答复也很明确“七天后，我放她走。或者我现在就毁了她，你我都别想得到。”
余小鱼的手机被卫修拿走了，她问云翼“我能和林致说几句话吗？”
云翼把手机放到她耳边。
“对不起”余小鱼道歉，因为惧怕发生一些让林致难以面对的事情。
“没什么比你能回到我身边更重要。”林致的声音很平静。
“好，我知道。”余小鱼回答。
短短几句后，云翼挂断了电话。
微雨转成了暴雨，余小鱼站在厨房里料理午餐。云翼从身后抱着她，握着她的手帮她切菜，给她递材料，偶尔会偷吃一块她做的成品。
午饭过后，别墅的主卧里。云翼搂着她，读书哄她睡觉，吻轻轻落在她的额头。
余小鱼再没心没肺，这种情况下也睡不着。可云翼睡了，搂着她睡的安稳踏实极了。她微仰着头看光影里他脸颊的弧度。
这个男人从来就不属于光明。他的爱，他的人，他给的一切，都隐匿在影中，带着诱惑也藏了危险。
可爱情从来不是算计，不是把每一环都扣好，把每一条退路都截断，就能得到的东西。爱是美好的，是他亲手给她挂上那条带着他标记的翡翠鱼；是他宁可忍受着，也不愿意在那种情形下占有；是他背着她，一点点的靠近山顶净地；是他温柔的读着小王子，哄她安稳入眠；是他把她搂在怀里，大掌轻轻隔着肚皮与安安互动；是他把手指放在她的嘴里，让她咬着缓解阵痛。
爱情里没有对错，只有错过。
她和他正应了那句，有缘无份。初相识，她在阳光下，他在黑暗中。经年之后，身份交错。他站在了阳光下，她却进入了黑暗中。而如今，像是回到了最初。她重见阳光，他回归黑暗。总是不能站在一起。
云翼的爱像是窗下的海，表面风平浪静，却暗波汹涌。余小鱼抬起手，用食指在光线里描绘他冷硬的线条。他爱的不比林致少，甚至爱的比林致更隐忍。只是他太复杂了，比林致更复杂。复杂的，让她不敢言爱。
午后的静谧时光，有雨声落在窗边。余小鱼终于也睡了，在云翼怀里。
晚餐，安排在这座城市最高的餐厅。整个餐厅今晚只为他们两人服务。
“喜欢吗？”云翼握着她的手。
余小鱼点头“喜欢。”
云翼从来不是粗鄙的人，微微抬手间，铂金黑钻的袖扣，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出冰冷夺目的光泽。他坐在那，是一种充满掠夺气息的沉稳与优雅。
余小鱼低头看了看自己无名指上的两个指环，第一个是林致套上去的，而第二个是云翼套的。和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是一对。
看过夜景，他抱着她在海边看烟火。
“云翼”余小鱼在绚丽的烟花中轻轻唤了他的名字。
他的手指压在她的唇上“什么都不要说。我希望，你以后想起我的时候，是美好的。”
眼泪和烟花同时坠落，余小鱼甚至不敢去做任何安慰他的动作。
夜晚主卧中，他躺在床上抱着她，仅仅只是抱着。就像从前一样，藏匿了掠夺，只余下温柔。
清晨有柔光落在室内，云翼拿着手机笨拙的自拍。每一张都是他和她。余小鱼醒的时候，他已经拍了很多张，正拿在手里看。
“九哥，我们今天去哪里？”她趴在他的心口问。
“今天带你去逛街”云翼回答。
第一天夜景与烟花；第二天牵手逛街；第三天游艇钓鱼看星；第四天躺在海边铺满玫瑰的月亮床上，看日出日落；第五天他包了影院，陪她看了好几场的电影；第六天，他骑着轰隆的机车带她在这个城市穿梭。在某个无人的角落，他虔诚的吻了她的唇。
第七天，站在山脚的台阶下，他和她抬头仰望山顶。他和她的缘分始于此，也将终于此。
“上来，我再背你一次。”云翼在她身前蹲下身子。
余小鱼搂着他的脖子，趴在了他的背上。他走的很慢，仿佛怕走完最后这一程。山泉边，他鞠了水帮她洗去清尘。寺庙中，他取了一直供奉在那的翡翠鱼，挂回了她的颈子。而她求了一串佛珠，一圈圈缠绕在他的左腕之上。
许愿池前，云翼拿出一枚金币，递到余小鱼的手中“你替我许个愿。”
余小鱼转过身，双手合十把金币放在掌心，声音带了哽咽“希望九哥健康平安”，金币再次稳当的落在玄武的脑袋上。
他牵着她的手下山。至山泉边时，他蹲下身子，给她脱掉鞋袜，帮她把双脚浸泡在山泉中，又给她拍了一张照片。
余小鱼的眼角还有泪，却把笑容留在了照片之中。
云翼把她的脚丫细细擦干，握在手里焐热，又给她穿上鞋子，系好鞋带。丝毫不在意身前身后还有那么多的下属。
终于走完这一程，像是走过他与她曾经那段美好的时光。
天明第一缕光线照入室内时，一夜未眠的云翼，抱着同样未眠的余小鱼，轻声说“我这一生罪孽深重，不敢再有奢求。小鱼，你许我个来世吧。”
余小鱼跪在他身边，牵着着他的手握住自己的脸颊。胸口的翡翠鱼轻轻的碰撞在他左腕的佛珠之上“来世我们都要站在阳光里，第一眼就看到对方。”
云翼回答“好”，吻上她的额头。
分别时刻，云翼亲手把余小鱼抱上飞机，拿了薄毯盖在她的身上“还有什么要对我说吗？”
余小鱼伸手回抱他，吻落在他的额间“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云翼下了飞机，给林致打了一个电话，他对他说“我把她完整的还给你。”
是年十一月，余小鱼和林致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此后，两人再没有听到过关于云翼的半点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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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